战双同人 校园篇——我的空花恋爱物语果真没毛病 红花之章(其之七)
归处与地心引力总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不管是幽浮于云雾之上的苍翠骄阳,还是街市渐晚霓虹中攒动的人群以及车流,都将被它悉数捕获并稳稳固定于犹如大地般宽厚的心中。恓恓惶惶而昏昏沉沉的人们心中总有试图迫切达成的事,但在这片安稳的深蓝之中,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焦虑,只是漂浮着去向缓慢的,在这一天内已然笃定的终点。
这是平淡的一天,换而言之,时间的任何断层与横截面也都是平淡的,掺杂着惊喜与忧虑的情绪便是字里行间的诙谐注脚。
“........”他瞥了眼窗外一闪而逝的白鸽翎羽,随手将今日的作业簿塞进书包。在悠扬而格外顺遂心意的放学铃声之中,桌椅的摩擦与人生的哄闹较之往日都似乎绵长了些许,但却又失去了往日的躁动,仿佛是喧闹之人心中掩藏了一个秘密,又似乎是那细小精致之物需要藏身于风平浪静的喧嚣之中。
“………”众人似乎等待着什么,自他身边吹拂而过的有如季风洋流的目光并未如同往日般陈杂交汇,它们此刻正规允地陷入某种心领神会地囹圄,在一个巧妙的原点来回旋绕。
“……”露西亚自虚掩着金黄斜光的教室正门走入,拿捏分寸而不疾不徐的脚步似乎暗示了某种了然于胸的坦然,在铁灰色的金属框架间宛如觐献机情的密探,将一张印刻着无数欢喜与颓唐的白纸娴熟地贴在教室白板上,并以善意而单薄的眉目在众人的注目下巡礼片刻,自有欣悦地在他的脸庞上落下微不足道的赞赏,“…诸位,本次的检测成绩和月底排名已经张贴好了,大家请自行查看,注意秩序。”
“….让我猜猜,这次又是凡妮莎会长第一?”
“….应该是吧…唉…咱班什么时候才有人能拿个第一,给我们长长脸啊….”
“….啧….与其在这儿苛求别人,倒不如自己知点耻,发发力。”卡列那频繁以颦蹙面对世界的眼眉再度重操旧业,但苛刻与颦蹙并不全然意味着消极与否定,正如她此刻所试图传递的愤慨,“…一天天尽说风凉话。”
“……..”他默然走至已然簇拥于成绩单的人群一旁,习惯性地遵循自己的既有逻辑与自信去检视自己的定位所在。悠然从容的目光洞穿着与他似乎悲喜不通的喜形于色与捶胸顿足,准确地垂降于那似乎亘久不变的数字上,自己的名字仿佛与它有着某种稳固却又莫名的绑定关系。在他缓慢检视各科各业的具体分数时,赞赏而敬畏的目光宛如夏日的萤火,静默又温驯地萦绕一旁。
“…哇塞…果真是法奥斯的高材生…!”
“…居然连凡妮莎都比下去了…就连阿尔法都没…”
“…小声点啦…别吵到人家…”
“………”他一字不落地无意窃听到了周边三三两两的私议,一时间开始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尽快离去。
“….真不愧是首席!”神威那因热络动作而愈发张扬的金发仿佛无法被树影所斑驳遮挡的阳光,略显温烫但却并不令人感到聒噪地洒落,他一把搂过自己的肩颈,似乎短暂地与他分享这份垂涎已久地至高荣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第一,法奥斯的首席就算转校了,肯定也是最拔尖的啦!”
“…..唔…小声点儿….”他似乎略显局促地徒劳注目于乏善可陈的排名之中,浮光掠影地览读着孙山之下那一众熟络的姓名…..阿尔法、库洛姆、比安卡、露西亚、里、赛琳娜…….前十的鳌头似乎镶嵌着瑰丽而瞩目的宝珠一般,“….首席这种称呼….通常而言也都是大家的调侃而已。”
“….不愧是首席啊….居然还这么谦虚…”
但就算是他这般急于挣脱并超越于虚名的幻影,那推崇备至的仰慕眼神去不由分说地执着要为他加冕。
“………”不知为何,他竟习惯性朝向阿尔法的方向看去,疏冷的雪白因独单映射于角落的暖阳而略显刺目,就连柔光也沁润了些许寒凉,阿尔法只是在众人喧闹所不能及之处远远凝视,似乎不知何时已然知晓了这尘埃落定的结局。她寡淡冷视着与自身毫无瓜葛的笼络巴结,只是略有意味、浮光掠影地迎合上他的目光,睫眉在纤毫毕露间似乎传递着某些简略却也复杂的隐晦音信。
“……..”她再度垂首,似乎索然无趣地收捡好零散无用的书本,拎起单肩包径直走出门外。
“……..”似乎蓦然想起彼此之间那看似戏言的赌约,他不禁略显忐忑且期许地吞咽了口唾沫,尽管他已再三确认自己绝无任何绮念,但不知为何,他的心还是莫名地微悸着让他打算早些离校。
“….诶…首席干嘛这么急着走啊?”艾拉轻笑着挽住赛琳娜的手臂,后者则因匪夷所思的苛责浅淡地蹙起蔷薇荆棘般柔嫩的眉目,“…难道不该向大家传授一些…学习小妙招?”
“….我也该向你好好学习才是…..”赛琳娜只是浅笑着展露蓓蕾般的绝美笑靥,一如既往地含蓄垂眉,似乎已然有几分调侃之意,“…我们班上的首席同学。”
“…唉…大家就别为难我了。”他略显无奈地轻声笑笑,尽力想让自己的坦然不被体现为某种做作,“…我也是偶然考得好不错,所以打算去喝杯咖啡犒劳犒劳我自己。”
“….但是…你是否忘了一件事呢?”露西亚正恰似一缕温热而并不极端的红莲,展现出红色所代表的顺理成章的温度,并对他露出一抹理解而偏袒的笑意,“…今天轮到我们一起值日了,虽然我也很能理解,但至少一起做好清洁再离校,好吗?”
“…那….那是当然。”等待只会让期待的果实更为丰硕,他这么安慰自己。
不对,他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期待。
…………
初晨的辉光仍旧残滞着仲夏晚风的余下清凉,让千丝万缕密布的光线稍显璀璨,但又不至于心焦气躁。大门宽阔的校园步道斑驳着阳光的碎影,遮天的常青植树延伸着宽厚的枝叶,浓郁的荫蔽便是其雨露均沾的恩宠。
“……..”虽然简单的清扫并未如何耗费时间与心力,但那似乎无话可说的沉默乃至拘谨似乎无意延长了他所感知的时间,以至于灰头土脸之后,他开始看似释然而惬意地轻嗅起阳光烘焙绿叶的清晰气味。
“……..”露西亚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而行,柔顺规允的黑发略显沉闷地垂落,却也偶尔会被柔媚惑的凉风挑逗起略显娇憨的卷曲,她时而伸手盖住散乱的额发,敏锐却也敏感的动作似乎有意无意地暴露出自己内心的黯然幽思。
“……..”他的内心不可避免地感觉山峦般起伏,倒并非因为自己的有何异样悸动,仅是因为打破沉默的意愿宛如地平线上微微吐露的蜃楼般模糊不清。
“………”走至校门前,洒水车呼啸着清凉的轰鸣,将近似雾气的水沫喷洒,空气中的尘埃与之黏合,在柏油路面旋转凝结为蒙尘的泥点。他试探着开口,试图为这一路的结伴而行画下一道并不沉默而枯萎的句点,“…班长…你是不是要等家里的车来接你啊?”
“…..多亏你帮忙,我比之前提早了十分钟。”露西亚轻笑着袒露尽显包容与稳重的朱红眼眸,那精雕细琢的五官似乎与某个刻薄冷漠之人如出一辙,但两者自然散发的气质着实大相径庭,“….那在此之前…我们可以稍微聊一聊吗?不会打扰你多久的。”
“…..嗯…好啊。”他的内心略微疑惑地扭转片刻,仿佛平静的潭水之上搭建起一根吹弹可破的蛛丝,他以微笑发出邀请,示意彼此在学校周边的街道边逛边聊。
“….所以说…你其实是暂住在阿尔法同学家里吗?”她那自然转露出善意与单薄神采的绯色眼眸微微闪烁着,令人安然的辉光似乎刻意掩盖着自我的思虑,“….还真是巧呢。”
“…嗯…我当时在网上找租房的住户,然后就和她认识了。”不知为何,在谈及此事时,他的语气似乎轻盈得暂且突破了自我的框架,“….虽然我这些年在很多人家里住过….但她这样的租户我的确是第一次见。”
“…..嗯…那她家里……”露西亚绯色的眼眸并不如某人鲜浓,只是因沉静而朦胧上浅灰的幕布,她轻攥住并不单薄的围巾,后者宛如某种温婉的枷锁,将她的内心缠绕束缚,“…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你说露娜么?当然。”匮乏绿意的枝叶自繁茂的头冠缓慢零落,在磨砺地圆润的地砖上平行彳亍,人迹罕至之处似乎喧嚣渐悄,“…不过我基本没和她说过话,她似乎…总是在躲着人。”
“…果然和我预期的一样。”露西亚侧目浅笑着,纤白的双手温驯地重叠垂坠于裙裾之际,
“….那她们每天开心吗?有好好吃饭吗?”
“…开心的话…其实我不太清楚她们是否真的开心…或许每个人对开心的定义都有不同吧…..”似乎是缓渐意识到眼前人字里行间的微妙关切,他索性让玻璃般的言辞裹上了天鹅绒的绵软,“…不过我每天都有帮她们做饭吃,阿尔法她应该蛮喜欢吃我做的饭吧。”
“….谢谢你….”露西亚眼眸中的顾虑似乎因言语的洗涤而终于洁净澄清,她缓缓扬眉,似乎安然舒心地浅笑起来,“…我其实…唉…也没什么…”
“….班长,你应该其实是认识阿尔法的对吧?”他侧过脸,转而随着凝视的眼光略显唐突地倾吐顾虑,“…总感觉你和她之间…有种奇怪的氛围…”
“………”
“…如果班长不方便说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嗯…谢谢你的理解。”她正欲再不吝殷勤地表露心扉的坦然谢意,但却无意瞥见了眼前蓦然突兀出现的成群青年,原本正欲绽放的唇角又陡然多了几丝困扰与局促,“…诶…那是…”
“…怎么…”他略显疑惑地向前看去,差点与眼前人撞个满怀,只得饱含歉意地点头致歉,“..抱歉,借过。”
“等一下,我有事问你们。”空阔的街道上,不知何如聚捻如暗鸦的成年男性宛如一堵黑色的高墙将他们包围,为首的男人叼着一根细烟,黑色的西装镶嵌着一枚看似白色的倒蝶形徽章,冷漠凌厉的眼眸似乎介乎职场男性与混街青年,“你们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么?”
“….嗯,是的。”他下意识将身旁的露西亚动作谨慎地揽至身后,滴水不漏地平静凝视着比他高出半头的男性,间或以眼角余光掠过身边着装大同小异的拥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你们认识一个叫露西亚的人么?为首的男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应该在这座学校就读,我们有事找她。”
“…..
“….我就是露西亚。”似乎是下意识地冲动,露西亚忽然径直上前,自己同样难以理解的浅淡眼眸回应并抵挡着凛冽的审视。
“…是么…但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描述的那样。”男人似乎与周围的部属交换了意见,“…也不像是我们想找的那种身份的人。”
“….我就是的,请问你们找我有事么?””露西亚微微蹙眉,往日温软宽仁的朱红眼眸此刻仿佛不再如同花蕊般盛放,只是略感警惕地道出自我的忧虑,似乎在偏袒着什么。
“….露西亚…”他轻轻攥住她的肩臂,示意她不要再过于意气用事。
“….不卑不亢地很不错嘛….”男人轻轻掸去堆积于烟头的灰烬,似乎在刻意以从容的举止掩抑内心惯常的暴动,“….虽然你都承认了,我们直接带你去交差也不是不可以,但老大看到我们找错了人,估计会很生气。”
“………..”
“…就这样吧,打扰了。”男人轻轻挥挥手,沉闷的高墙便悉听尊便地簇拥其漫无目的的足步,裹挟着某种阴暗与压迫缓渐离去。
“……..”
“……..”
“…那些人看起来似乎不像是本地居民。”他凝视着那黑云般的拥趸,并无遮掩地道出了内心的忧虑。
“…嗯…”那凛冽却略显优柔寡断的眼眸只是踌躇地低垂,坚硬的外壳似乎霎时消解,仅剩如往日无异的熨贴。
“…额…班长?”
“…哦…抱歉….我刚刚…”
“…也不是我想要说教班长吧…”他莫名感觉一阵奇异的遣词造句的忐忑,似乎在脑海的书页里引经据典,为自己欠缺立场的指责多几分令人信服的润色,“…但班长你刚刚的确冲动了些,这种时候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唔…你说的没错…”露西亚蓦然垂下眼帘,平素谦和的脸容似乎恒久柔波款款,那涟漪却在此刻逐步显露出局促的浅红,“…其实我也并非什么柔软的人…但我也的确应该听从你的话…也非常感谢你可以….站出来保护我…”
“….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齿。”他轻笑着表达自己的谦逊,但心里却难免涌现几分疑虑与自责,“…明天也要通知大家才行,这些身份不明的人在街上随意走动,还是谨慎为妙。”
“…嗯…有道理,那我明天和赛利卡开始说一下这件事。”露西亚轻轻点头,在垂眉检视腕表之时又颇为惊愕地颦蹙起方才舒展的眉目,“…抱歉,我可能得先行一步了…到了约定的时间了。”
“…嗯…班长先回去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他长久地保持着象征着送别的姿势,似乎将自己比拟为海岸边的灯塔,只为迷途而渺小的船帆予以慰藉的垂眸。
但比起她的茫然所不同的是,他似乎已然清楚了那些男人的来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予以了些许头绪。
…………..
“…我回来了。”门扉推掩,他将内心的疑虑按下不表,一眼便瞥见客厅内那大张旗鼓的浩大阵仗。藏青色的哑铃在木质地板上涩涩地摩梭游移,张贴在墙上的飞镖垫似乎也已然饱尝凌迟之苦,素白的窗帘将微红的暮光隔绝于外,似乎让这狭窄的客厅多了几分隐秘的帅气感。
“….嗯….”客厅正中的人似乎无暇理会这波澜不惊的宣告,她缓慢将缀满涂鸦的球棍靠置于右肩,默然松握纤细的手指使其贴合把手上缠绕的布带,凝视着正前方悬挂的沙包。
“……..”他轻手轻脚地放下书包,尽管他的内心此刻已然万马奔腾。
“….喝!”蓄势已久的沉默宛如摧枯拉朽而难以察觉的劲风,轻啸着狠戾挥击于眼前夯实的沙包,后者则瞬间被厚重的冲击携动得往右高摆,随后余音绕梁般在绳上来回震颤摆动着。
“………”
“…怎么了?”发泄完毕的阿尔法松懈下紧绷的身体,取出纸巾擦去垂落于脸颊与脖颈之间的细汗,苍白的发缕微微散落于裸露的双肩,他这才发觉眼前人似乎只是单薄地为自己着装上一层黑色的简素围胸,略微湿润的颈项与纤薄小腹正张扬而奢侈地外露,似乎自苍白中沁透出一抹健美的韵律,“…担心我会给你来一下吗?”
“….我倒不担心这个。”他将买来的食材轻轻安放于餐桌,走至客厅之时还不忘于她保持好相对安全的距离,“..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要开始健身而已…..”
“…揍人的技艺有些生疏,得好好复习一下。”阿尔法不以为意轻轻挥舞金属球棒,让厚实中空的棒头在掌心轻轻敲击着,“….怎么?我这样….很奇怪么?”
“….这倒没有….只不过鉴于你还有小弟….”他心不在焉地凝视着自脚边滚动而过的哑铃,谨慎斟酌着措辞,“…你不会是打算参加些什么….帮派火并吧…”
“……….”阿尔法那桀骜难驯的深红眼瞳微妙地向他施展一抹蛮横而恃宠的光泽,随后又习惯性瞥视远方以表疏冷,她轻轻举起球棒,精准且沉稳地让其抵住他的额头,“…是的,有意见吗,聪明人?”
“….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在学校外看到了一些你可能视作目标的人…”他被一股蛮横的力道轻轻抗拒着,暂且隐瞒了有关露西亚的一切,“…如果你真打算对他们做什么…我劝你还是三思后行,要不和我一起商量商量?”
“………”阿尔法微微抬眉,与他寡淡对视一眼,徒生刺痛的眼眸不禁再度沉郁一分,她收回球棒,言语间的揶揄与冷淡却径直传达,“…不用你多管闲事,我还没打消你是对方卧底的疑虑呢。”
“…如果我真是卧底…”他无可奈何地轻声叹气,转而埋头取出晚餐备用的食材,“…吃了我这么多顿饭也该中毒了。”
“….你是要做饭了么?”阿尔法收拣好似乎爱不释手的球棒,让匮乏休憩的手肘轻轻倚靠于餐桌之上,白发淋漓下的玫红眼眸正专注而丰盈地映射着他的侧脸,“…喂….看我,我其实还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我们考试之前不是打过赌么?”阿尔法那拿捏涨溢着寡淡情愫的冷淡红瞳,在一片窗帘过滤而出的洁净与素白中,若无其事似乎随着柔光戴上了不以为意的假面,“…你应该没有忘吧
?”
“…哦….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似乎颇为盎然且雀跃地猛然擂动了一下,他谨慎地复述着赌约的内容,实则是在暗自引导与牵引,“…如果哪一方考的比较好,就可以给对方提一个条件。”
“….不得不说….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她略显刻意地撩起那素白似雪霜的白发,将盛夏中那难得溢香的沉静欲擒故纵般展露于他的眼前,那桀骜难驯的深红眼瞳微妙地向他施展一抹蛮横而恃宠的光泽,“…我也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嗯….我稍微想一下。”他侧过身,似乎颇为专注地凝视着眼前五官精致姣好的女孩,唯有当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欣赏那被骄傲淹没的美好时,他的心才会遵循本能般踌躇于自己的胸膛。
“……….”阿尔法撇过脸庞,柔顺的发丝纷乱垂落于她稍显纤弱的肩颈,或蜿蜒于锁骨,或盘旋于鼻翼,她微微蹙眉,似乎颇为严苛地瞪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会任你处置一样。”
“……额….”他不禁无力扶额,最终斗胆提出了一项不至于僭越的请求,“…那让我揉一下你的脸如何?”
“….嗯?”阿尔法难得堪称讶异地微挑眉梢,似乎其间涨溢的局促与苛责被微妙的失落感包裹,最终颇为别扭而傲慢地呈现于漫不经心的眼眉,“…切…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奇怪的点子,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那……”
“…..你等等。”阿尔法侧坐于沙发上,轻浅梳理好脸庞散落的发丝,随后又颇为寡淡地搂抱着双臂,抬眉以微妙的颦蹙表示抗拒乃至鄙夷,“…行了。”
“…..嗯….”待到他总算勉强调整好自我紊乱的呼吸,他缓缓以双手轻触眼前人向来素白的脸颊,随后微微发力以手掌轻轻按压着那温热的柔软扭捏,那素白无瑕的肌理也在善意而细致的按揉下沁透出健康的血色。
“…….”她因素白雪肌而映照红润的唇瓣此刻愈显鲜烈,那仿佛红色坚冰的眼眸此刻也略有消融,但无论那苍白冷淡的脸颊如何可爱地夸张拉伸,她的眉心始终镌刻着高傲与不屑一顾。
“……..”最终,他似乎颇为兴致盎然地伸手轻轻迁引着她的唇角,试图顺遂心意地让眼前冷若冰霜的人露出一抹堪称灿烂的微笑。
“…….”但事与愿违,随着某人的嘴角固执地紧绷而起,他的手臂也被某人警示般拍打下去,“…够了么?可别得寸进尺。”
“…嗯嗯…”他心满意足地笑笑,对着眼前略有愠色的阿尔法不知廉耻地夸耀一番,“…要不要试着笑一笑…明明可以很可爱,为什么老是整天闷闷不乐的啊?”
“…你觉得你很好笑是么?”阿尔法显赫地颦蹙起疏离的眉宇,在那份顿生真切愠恼的桀骜中,似乎并无漫不经心的随意冰凉,而是灼烧心神的真切炙热,“…那我就让你…好好笑一下吧。”
“…唔…….等等…..”
“….晚了。”阿尔法极为娴熟地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地俯下身地对着仍旧懵懂的他忍不住上下其手。她拿起枕头锤打着身下人的脸庞。十指以刻意拿捏的力道不断轻挠着他衣物下的腰腹,试图以物理的刺激去驱使某人,“…笑啊,我让你笑个够。”
“…哈…哈哈…等等…”他艰难地呼吸着,得之不易的氧气顷刻间又被自己不受控制地倾吐而出,“…阿尔法小姐…别…”
“…意志力很坚定嘛….那这里呢?”
“…等等…不要!”
……………..
“……呼….呼….”最后,他只能筋疲力尽地瘫在沙发上,似乎因为短暂丧失了男子气概而有些羞愧地微张唇齿,“……”
“….哼….”她轻撩起白发,垂眸微微探寻下身躯,侧身轻启饱满的唇瓣,暧昧而绵软的呼吸与那份嫩白起伏一同缓慢垂坠,她的手肘轻轻支撑于他的胸膛,似乎意犹未尽地欣赏着眼前人仓皇而狼狈的疲态,“….以后还乱说话么?”
“…不….不敢了…..”
“……刚刚算我心情不好。”她的双手撑扶于他身侧的柔软布料,沙发与唇齿的受力与起伏正如眼前少女那不再凌厉的举止般动人心弦,真切入髓,“…作为补偿,你可以再问我一件事,我试着有问必答吧。”
“……….”
“…别客气啊,随便问吧。”
“……….”他仰视着眼前的瑰红眼眸,有如世人所爱慕的流星,又似绽放于无人之处的夜昙,这个问题自他与她的轨迹交织伊始便一直困扰着他,他敏锐地感知到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一个让他总算可以倾泻内心尽数心绪的机会。于是,他温柔地凝视着眼前似乎即将闪躲的眼眸,轻声问道——
“……..你到底…和露西亚认识么?你们是怎样的关系呢?”
“………”沉默不语的阿尔法缓缓闭眼,意味不明地禁锢住他的手腕,柔软的唇瓣轻巧地滑向他的脖颈…随后…..
“……….”
“………”
“..唔!疼!别咬了!”随后便是不依不饶的撕咬以及脖颈传递而来的敏锐阵痛,“…我错了!”
“…………”
“….你别咬耳朵啊….”
“……….”
“……..”紧锁的房间内,白发少女附耳聆听着门外的骚动与混乱,似乎若有所思而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姐姐终于打算杀掉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