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传》第十八章 扩大战争(b)
1958年3月,菲德尔·卡斯特罗在通往权力的道路上遇到了新障碍——一项和平提案。天主教会号召结束暴力起义,建立一个全国统一的政府,教会任命了一个由保守派政治家、商人和牧师组成的“协调委员会”进行斡旋。巴蒂斯塔适当地做出了积极响应,卡斯特罗却拒绝接受,因为他认为这个委员会过于倾向巴蒂斯塔了。然而,这是一次冒险的赌博,因为越来越多的公众支持通过谈判解决争端,卡斯特罗的做法可能被视为阻碍和平进程。在这个关键时刻,巴蒂斯塔却给了卡斯特罗一条出路。
一名哈瓦那法官起诉两名巴蒂斯塔最臭名昭著的党羽犯有谋杀罪,巴蒂斯塔无视指控,再次将宪法保障搁置起来,将起诉扔在一边,最后迫使这名法官逃出古巴。作为回应,美国中止了所有对古巴的武器运输。面对华盛顿的反对、不断增多的起义者的破坏活动以及古巴民间团体日益高涨的要求他辞职的呼声,巴蒂斯塔将定在6月进行的大选拖延到了11月,以此缓解他面临的诸多问题。
一架 C-47运输机从哥斯达黎加飞抵靠近埃斯特拉达帕尔马的约定地点,飞机上运载的武器充实了卡斯特罗的火力。卡斯特罗和他的全国代表委员会见面,3月12日,他们签署了联合声明,号召准备进行长期的全面罢工以及“全面战争”,反对巴蒂斯塔政权。
这个目标相当于要让全国陷入瘫痪:4月1日,停止缴税;4月5日,继续留在政府执行部门任职的人将被视为叛徒,而参加政府军的人将被视为罪犯,法官应辞去职务。当罢工的号召通过广播发出时,起义军将在哈瓦那以及古巴全国开展武装攻击。不久前刚刚获释的福斯蒂诺·佩雷斯将组织哈瓦那的罢工,卡斯特罗则让队伍做好准备,进行全面起义。
人民社会党希望能够参与其中。人民社会党命令其武装人员听从号召,开始组织行动,可是全国代表委员会保守的平原领导们又一次把他们拒之门外。人民社会党派遣使者到卡斯特罗那里请求参加行动,卡斯特罗下令要求组织允许“所有古巴工人”加入到罢工委员会当中,“不论他们有什么样的政治或革命立场”,即便如此,平原上的领导们仍然固执地将共产党人排除在外。
罢工在4月9日进行,可是罢工彻底失败。巴蒂斯塔控制下的工人联盟和被排挤在此次行动之外的人民社会党无视罢工的号召。在哈瓦那,大多数店铺和工厂仍然开门,电力和运输等关键部门未受到任何影响。在圣地亚哥,罢工也以失败告终,当天有30多人死于警察和军队手下。至于辞职和不缴税的命令,很少有人听从。
罢工的失败对起义事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卡斯特罗在4月16日给塞莉亚的信里道出了他不愿在公开场合承认的话:“这次罢工经验让组织的士气大受打击,可是我希望我们能够再次赢得人民的信任。革命又一次面临危机,而挽救革命的任务就在我们的手中。”卡斯特罗的骄傲受到了伤害,但他的自信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我们不能继续让这个国家失望。有很多事我们必须做,而且要做好,大规模地做,我会做这些事的。总有一天,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卡斯特罗责备平原的领导们,而共产党人则指责“7·26”运动组织的“冒险主义”。
对巴蒂斯塔而言,4月9日罢工的失败是他的福音。他的老朋友,多米尼加共和国的拉斐尔·特鲁希略运来了5架次飞机的战争物资,而且罢工后起义军的行动明显减少,巴蒂斯塔开始制订新的计划,想要在夏天进行一次攻击,彻底清除卡斯特罗的起义事业。
与此同时,卡斯特罗准备对平原的“7·26”组织采取行动。总罢工的失败证实了平原领导集团的弱点,这给了卡斯特罗一个有力的藉口,让他可以直接控制整个组织。
4月16日,卡米洛·西恩富戈斯的纵队在执行了一次对平原的突袭后返回山区,卡斯特罗任命他为巴亚莫、曼萨尼约和拉斯图纳斯这个三角地带的军事长官,命令他协调这一地区的所有游击队活动。西恩富戈斯将指挥平原的行动小组在城市进行破坏活动,组织物资供给,开展土地改革,“修改民法”——将卡斯特罗的革命从山区拓展到平原。掌握了这个权力后,从理论上讲,卡斯特罗的起义军现在可以在奥连特的任何地方发起攻击,不过在真正实施他的新计划前,卡斯特罗意识到必须更加深入马埃斯特腊山区,并且必须保卫好根据地;显然巴蒂斯塔现在计划要开展大规模的军事进攻了。
4月中旬,卡斯特罗和切从位于拉普拉塔和拉梅萨的根据地转移到东北部山脚,卡斯特罗在埃尔吉巴罗设立指挥总部,切的队伍驻扎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靠近米纳斯·德·布埃西托村,桑切斯·莫斯克拉的部队就驻扎在那里。切的任务是让敌军无法突破起义军的前线,他的营地就设在距离敌军基地两公里的拉奥迪里亚。战斗双方都想冒险决一死战。晚上,起义军发射了M-26炸弹,他们的巡逻队照常与敌军展开了小规模战斗,可是桑切斯·莫斯克拉的主要活动看起来是报复这一地区的平民,进行烧杀抢掠。不知什么原因,拉奥迪里亚没有受到攻击。
在拉奥迪里亚建立营地的几周里,切接到了新命令。政府军的进攻看起来迫在眉睫,为了做好准备,卡斯特罗希望切直接负责米纳斯德尔弗里奥的新兵训练学校;有大量新到的志愿者已经聚集在那里,他们将成为一支新队伍的骨干,只要他们准备好而且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冒险穿越古巴岛。拉米罗·巴尔德斯将代替切指挥他的纵队抵挡桑切斯·莫斯克拉。
为了安全起见,卡斯特罗也想巩固起义军的基础设施。“起义军电台”和《自由古巴》报从拉梅萨转移到了拉普拉塔的指挥基地。拉普拉塔有医院、发电机和军需品仓库,现在是起义军不能损失的重要神经中枢,这也是最后一道防线。这里需要储藏大批食物和药品,以防被长期包围。
切感到焦躁,他带着亲手挑选的一小队战士出发去执行新任务。他在日记里反映了抑郁的心情:“我们在黎明时分出发,我的精神低落,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刻,却不得不放弃我已经控制了差不多一年的地方,而桑切斯·莫斯克拉的部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卡斯特罗的新命令打破了切的希望,他本来想加入卡米洛·西恩富戈斯的平原阵线。当得知切的新任务,卡米洛写了封短信安慰切。
“切,我的兄弟:我得知卡斯特罗让你负责军事学校,这让我很高兴,因为现在我们可以期待将来能够拥有一流的战士了。……你在这次决战里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说我们在目前的起义阶段需要你的话,那么在战争结束后,古巴更加需要你,所以卡斯特罗这样安排是对的。我希望一直在你的身边,你担任我的领导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未来你也一直会是我的领导。多亏了你,我现在才有机会能帮上更多的忙,我不会让你丢脸的。你永远的猪油渣,卡米洛。”
4月份剩下的日子里,切一直在四处活动。现在有一些飞行员加入了起义军,切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造飞机场,他在拉普拉塔附近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他留人在那里清除灌木,并挖掘一个用来隐藏补给运输机的隧道。他视察了位于米纳斯德尔弗里奥的仍未完工的新兵学校,每隔几天就跟卡斯特罗见一次面。
在古巴和国外,反对派团体针对巴蒂斯塔政权的活动并未减少。巴蒂斯塔的统治明显衰弱,这反而让反对派更加不团结了,他们的内部斗争加剧了。鉴于菲德尔·卡斯特罗及其起义军的名气和士气,一系列其他团体加入了这个错综复杂的游戏之中,想要以联盟的形式沾卡斯特罗的光,同时又想破坏卡斯特罗的地位,削弱对卡斯特罗的支持。
对卡斯特罗权力的最大威胁仍然来自“7·26”运动组织的内部。5月1日,卡斯特罗召集全国代表委员会的领导到蒙皮埃。在大罢工失败后,卡斯特罗终于有了打击平原领导们的理由,他迅速展开了打击行动。切在5月3日的这场戏剧性的对决中扮演了主角。
“我对局势作了简短分析,”切在日记里写道,“说明了山区和平原的确存在两种相反政策,山区政策有合理之处,对罢工担心是正确的。”他指责平原领导阻止人民社会党参与罢工,犯了“宗派主义”错误,这让罢工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我说出了我的看法,最大的责任应该由工人领袖、(平原民兵)队伍的最高领导以及哈瓦那的首席领导承担,即由马里奥(大卫·萨尔瓦多)、丹尼尔和福斯蒂诺承担。因此他们应该辞职。”
激烈的争论一直持续到傍晚,之后,卡斯特罗提出让大家对切的提议进行投票,这个办法获得了通过。结果是平原领导集团整个进行调整,福斯蒂诺、丹尼尔和大卫·萨尔瓦多被解除职务,调入马埃斯特腊山区。最重要的变化是全国代表委员会将转移到马埃斯特腊山区。卡斯特罗现在是“总书记”,全权负责外交事务和武器供给,同时还担任“7·26”组织全国地下民兵网络的“总司令”。他的手下将有一个五人的书记处,处理财务、政治及工人事务。“7·26”在圣地亚哥的办事处曾经是奥连特省的总部,现在只作为一个前哨,变成一个代表处,对总书记负责。前进的道路扫清了。
切没时间回味胜利,政府军已经开始部署夏季攻势了。起义军必须挑选伏击位置,挖战壕,制定补给和撤退路线,所有的这些都被包括在一个统一的行动计划中。西边,在加拉加斯山周围的山丘中,克雷森西奥·佩雷斯必须用“装备很差的小队人马”把守住阵线,拉米罗·巴尔德斯将在东边镇守住拉波特拉和拉梅萨的周边地带。切重任在肩,他严密地关注行动的进展。“这一小块地方必须守住,我们只有200支能用的步枪,几天后,巴蒂斯塔的军队就要开始发动‘包围歼灭战’了。”
雨季来临了。危险的空气笼罩整个山区,每天都有关于敌军逼近的报道和传言。5月6日,政府军占领了山区边界的两座稻米农场,俘虏了一名起义军士兵。5月8日,更多的政府军部队从海岸登陆。5月10日,拉普拉塔遭到了空中和海上投来的炸弹袭击。切从一处赶到另一处,根据最新情报对各地方的起义军进行部署。
除了监督前线战事,切还有其他任务,他要推动土地改革,向奥连特的地主和种植园主征税。卡斯特罗想获得尽可能多的收入,这样就能在政府军进攻时维持起义军的运行,可是切发现种植园主负隅顽抗。
切从米纳斯德尔弗里奥的学校里挑选了部分新兵组成了一支新的纵队,第八纵队,由共产党人帕布罗·里巴尔塔担任政委。军事学校也有了新的武器教员——参加过朝鲜战争的美国老兵赫尔曼·马克思。
卡斯特罗对起义军抵挡敌军进攻的能力十分担心。4月26日,他对塞莉亚说:“我需要氰化物。你知道从哪儿能弄到吗?士的宁①也可以,越多越好。我们必须偷偷弄到这些东西,因为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它们就用不上了。如果敌军攻进来,我给他们留了点惊喜。”卡斯特罗是否弄到了这些毒药,计划用它们做什么,这些都不为人所知。可能如果他们被击溃,他打算在营地的水源里下毒。他给切发了一封短信,督促他检查前线防御,并且命令他回到总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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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士的宁是一种极毒的白色晶体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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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回总部的时候带了一个新人,这个新人叫奥斯卡·奥斯卡里多·费尔南德斯·梅尔,一名25岁的医生,刚从哈瓦那赶来参加起义军队伍。他们开着一辆吉普,沿着狭窄的土路飞驰,路旁就是悬崖峭壁。切注意到了奥斯卡里多看他这么开车很紧张,切告诉他不要担心,不过他接着说:“等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时,我会告诉你一些事。”他们到了的时候,切告诉奥斯卡里多这是他第一次开车——事实确实如此。切在他的老朋友艾尔伯托·格拉纳多那里学会了如何驾驶摩托车,可是这之前他从来没开过四个轮子的汽车。
卡斯特罗去检查海岸阵线了,切在总部等候的同时,送走了女信使莉迪娅,她要去接触哈瓦那、卡马圭和曼萨尼约的“朋友”。莉迪娅已经40多岁了,在唯一的儿子加入起义军后,她丢下了自己的面包店,也加入了起义军。在过去的一年里,她成为切的专属信使,带着“最危险”的起义军通告和文件进出马埃斯特腊山,将其送往哈瓦那和圣地亚哥。这是高度危险的任务,因为执行任务时要反复穿过敌人的阵线,这意味着如果被抓,她会遭到酷刑折磨,甚至会死。这次任务,她必须从一个有警卫队的地方出山。
莉迪娅后来成为切最尊敬的革命者之一,他认为这个女人充分体现了自我牺牲、忠诚、正直和勇敢等美德。“在我想起莉迪娅时,”他后来写道,“我对这场完美的革命除了衷心的感激,还有一些别样的感受,因为她给予我特殊的付出,她愿意依照我的命令工作,不管我把她派到什么样的战线上。”
除了委派给莉迪娅最机密的任务,切还让她指挥靠近敌军阵线的一个辅助阵线的营地,以此回报她的忠诚。这个营地变得越来越危险,切几次想让她离开那里,可是莉迪娅拒绝离开,誓死守卫这个营地,她的热情让男性战友都感到吃惊。在切转移时,莉迪娅为了跟随切,才同意离开这个营地。危险并不是切想让莉迪娅离开这个营地的唯一原因。切写道,莉迪娅在领导营地时总是不由分说,有一点粗暴,这激起她领导下的古巴男性的某种怨恨情绪,他们不习惯听命于一位女性。最后,切赞美莉迪娅“无比勇敢”、“不畏牺牲”。
5月15—18日,卡斯特罗外出勘察,切在等他回来的时候,接待了一批来访的政治代表。他在日记里记录的相关内容很模糊,不过日记表明他们是来寻求与“7·26”运动组织结成联盟的,切回应了包括人民社会党在内的这些政治团体的建议。最重要的消息来自一个被切叫做“拉斐尔”的人和一个叫利诺的共产党人,他们带来了组成联合革命阵线的提议,可是同时表示人民社会党一直怀疑全国代表委员会的“负面态度”。5月19日,其他来访者离开了,可是人民社会党的代表留了下来,他们想见卡斯特罗。随后,豪尔赫·里卡尔多·马塞蒂意外地再次来到营地,他想再次采访卡斯特罗。他的到来意味着卡斯特罗与人民社会党的见面要再次拖延,因为如切在日记里写道的:“不便让他(马塞蒂)知道任何这方面的事情。”
5月22日,马塞蒂终于走了,人民社会党和卡斯特罗的高峰会晤开始了。“我们与拉斐尔和利诺谈话,”切写道,“他们提出需要联合所有的革命力量。卡斯特罗大体上接受这个建议,可是对于实施形式,他提出了一些保留意见。”
那时,卡斯特罗日程上的一个重要事项是击退还尚未大面积铺开的敌军进攻,虽然联合平原力量也是需要的,但是在此刻并不是最重要的。卡斯特罗想要避免与敌军进行长时间决战,造成大批伤亡,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削弱敌人在山区的士气;随后,卡斯特罗将突袭平原,而政治联盟就唾手可得了。而且,和以往一样,卡斯特罗担心美国会站在巴蒂斯塔一边进行干预,于是,他继续对人民社会党实施拖延政策。
已经有迹象表明卡斯特罗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尽管美国国务院中止向巴蒂斯塔运输武器,可是美国国防部刚刚从关塔那摩的美军基地给古巴空军运去了300枚导弹。特鲁希略和索摩萨正作为美国向巴蒂斯塔提供战争物资,5月初,一艘运输了30辆坦克的轮船从尼加拉瓜抵达古巴,这更增加了卡斯特罗的怀疑。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美国人更加关注卡斯特罗真正的政治倾向。而卡斯特罗再次否认和共产主义有任何关系,卡斯特罗指责是巴蒂斯塔在散布谣言,其目的是获取美国的武器,卡斯特罗也否认有任何想要将工业或私人企业收归国有的意图。他自己也没有当总统的想法。他解释说,“7·26”运动组织将在革命成功后成为一个政党,“用宪法和法律的武器战斗”。
可是卡斯特罗的公开言论和他的内心想法之间的差异越来越大。巴蒂斯塔的空军用美国的导弹轰炸马埃斯特腊山区,击中了一个平民的房子,在这之后,6月5日,卡斯特罗给塞莉亚写了一封短信,这封信恰恰表现出了上述差异:“当我看到打中马里奥房子的导弹,我发誓一定要让美国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加倍偿还。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会开始另外一场我自己的战争,一场时间更长、范围更大的战争——反对他们的战争。我意识到这将是我真正的宿命。”
作为最高指挥官,卡斯特罗不得不一直呆在总部,掌握各种情况,和所有人沟通。他跟塞莉亚诉苦,觉得自己受到太多的约束:
“我厌倦了指挥官这个角色,来来回回,一分钟都休息不了。必须关注到最小的细节,因为总有人忘了这个或者漏掉那个。我想念早年还是一名士兵的日子,那时我比现在开心得多。对我而言,这场斗争变成了一个痛苦、官僚气十足的任务。”
虽然有抱怨,但是控制一切是卡斯特罗的天性,他在计划战争总体战略的同时,也会关注最细微、最平常的细节。除了起爆雷管和步枪润滑油,他还向塞莉亚要一些所需的私人用品。“我需要一支钢笔。”“我讨厌一支钢笔都没有。”5月8日,他吹毛求疵地提出要求:“我吃得很差。没人用心给我做饭……我情绪很糟糕。”5月17日,抱怨更多了:“我没有烟,我没有酒,我什么都没有。”
卡斯特罗几乎对所有下属的判断和决策都缺乏信任,可是他不怀疑切,切已经成了他的第一心腹,也是他实际意义上的军事参谋长。他们分开的时候,卡斯特罗总是给切连续地写短信,讲述军事计划、财务问题、政治图谋,像热情的年轻人一样,讲述兵工厂新武器的试验情况。
“我们好久没有面谈了,”5月19日,他给切写信说道,“这是很有必要的。我想念老朋友。昨天,我试验了一枚锡制手榴弹,结果很棒。我把它吊在离地面6英尺高的一根树枝上,将它引燃。它爆炸的碎片足以致命,向四方散开。爆炸让碎片向下、向四面散射,就像喷头一样。我想在开阔地带,它可以在50码以外杀死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