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年代》第十三章：接纳&苏醒
时光荏苒，半个月过去了，古欣穿着一件白大褂，担忧地凝望着还在昏迷中的乌雅·伯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开学就昏迷了一个半个月，你这孩子，也忒倒霉了。”
窗外依旧是阳光灿烂，在十月的末尾，寒冬前夜的十一月已经接近，古欣的衣着倒没什么变化，不单单是因为古欣自身的身体素质足够强大，也是因为小岛本身的气候就决定了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注１］，再加上地球倾尽所有科技在这里打造了已知地任何一种生物的全部生存区域，偏热的多住在小岛南方，偏寒的多住在小岛北方。古欣所在的医院位于小岛的中央地带，不冷不热，温度宜人，她也就没有什么防寒保暖的需求了。
“轰”的一声巨响古欣，古欣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不断震动，天空也渐渐阴了下来，积雨云聚集，有闪电划过、雷霆作响，是下雨的前兆。古欣一时没站稳，脚下一晃，没控制住自己，就朝着乌雅·伯庸的病床上摔去，她眼疾手快，扶住病床床脚的栏杆，握住的瞬间，手又恰好软了，只得摔在了乌雅·伯庸的肚子上。
“嗯……”乌雅·伯庸呻吟着，眉毛紧皱，浑身战栗，古欣吓得弹起来，头磕到了天花板，她捂着脑袋望向床头，看到乌雅·伯庸自己伸手揉着眼睛，从床上做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脱力了似的，踉踉跄跄地靠到床边，窗外的积雨云恰到好处的散去，阳光重新落到了小岛上，晃动的地面也平息了下来。
古欣看着那阳光渐渐落打在乌雅·伯庸的脸上，阳光描绘着金色的轮廓，脸颊的绒毛衬着金光，她打了个哈欠，好想睡美人从梦中惊醒，眸中有一道心形的粉白光芒，古欣揉揉眼，乌雅·伯庸眨眨眼，那光芒又消失不见，粉红的白化病人的眸子望向了古欣，眸中迷茫一闪而逝，紧接着神采飞扬。
“我赢啦！”睡美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踩着床脚的栏杆，叉着腰，挺胸抬头骄傲的说，“赌约，是我赢了！我找到恢复眼睛的办法了！”
“啊？”古欣先是一愣，随后又揉揉眼，才笑道，“怎么做的？”
“我啊，直接把我的五官异化，”她兴高采烈地指着眼睛，“异化的时候会强化自身，眼睛什么的就会回复，然后我就想，只要能把对于自身的强化维持住就好了，于是我就想到长久地维持混合形态，以此来维持视觉，但是那样的话很麻烦，消耗还蛮大的，所以得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嗯嗯，你怎么做的？”
“本来呢，我是想要彻底异化我的眼睛，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又只能临时异化一下，就跟着上去干仗了。”说到这，乌雅·伯庸笑得更甚，“好死不死的是，那家伙是一个在灵魂层面上特化的极端型选手，他的视觉本身业并不发达，感觉只是在通过肉眼作为媒介，经由灵魂的视野来看世界。”
“所以，你也这么做？”古欣适时地接了句话，她的指尖攥得发白，脸上勉强地笑着。
乌雅·伯庸完全没注意到，兴奋地阐述着自己的英明决策：“是，也不是。我在和他战斗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自己正全力全开的解放了对于第一外质的恐惧，因为贸然放开就有可能导致我迷失自我，但那时就算解放了好像也没什么事情，而且两股力量可以取得一定的平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发现这东西对我的精神没有任何的影响，于是我就一点点开始真正接纳我的第一股力量，借此来改造了我的身体。我想这才是我又昏迷了一个月的真正原因。”
“什么呀，那是因为你又烧命了，生命力亏空，寿命减少，”古欣皱起眉毛，严肃道，“就算第一外质赋予了你悠长的寿命，你也不可以随便氪命。你可以逃啊。”
“那种情况下，我可不想当逃兵啊。”乌雅·伯庸苦笑道，“我什么都没能做到，还自告奋勇地跟上去，自以为能起到作用，到头来却拖了后腿，我又怎能把邵警官扔在那里不管啊。”
“你还是个孩子。”
“我先是个人，医生。”乌雅·伯庸笑道，“谢谢您哦，不用担心我，我不会随便死的，我还要养家呢。”
古欣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无奈地叹着气：“算了，你这种我见多了，随随便便不把生命当一回事的，一个个都特么操蛋的很。”
“嘿嘿。”乌雅·伯庸讪笑着，她也听出来这位好心的医生发火了，虽然只见了两面，不过这位医生一直给她留着优雅和蔼的印象，像这样爆出粗口还是第一次。
“对了，你的第一外质……为什么会让你失去自我？”古欣斟酌道，“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
“医生的话没有问题，我能看得到。”乌雅·伯庸笑道，“您的灵魂闪耀的像太阳一样……艹，真特么奇怪，总之您是好人，我能看得到。”
“啊，你的第一外质也包括了灵魂上的补强啊！”古欣反应过来了，“我说的呢，换我来，我也害怕呀。”
“呃，那倒也不是。”乌雅·伯庸红着脸尴尬道，“主要是这个……”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摆，入眼的却是一片暗红，那暗红色在裆部，已经结成了硬硬的一块，吓得两人都尖叫起来。
“啊！”
“卧槽！”乌雅·伯庸尖叫着把裤子撕下来，她还以为自己内脏出了血，从裆部流出来了，头探到下半身，仔细一看，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快，让我看看。”古欣冲过来，扒开了她的腿，仔细一看，松了口气，“月经而已，吓死我了。”
说完，她又后知后觉的僵在原地，脸庞发烫，耳根发红，有些尴尬地想着：“我怎么没想到给她清理一下经血啊，我是笨蛋嘛！话说我好想也没给她按摩过肌肉，没清洗过身体……诶，不对呀，不应该是护士负责的吗？为什么我在……啊？等等，我不应该……”
古欣越来越混乱，脑袋开始疼痛，她靠着墙脚坐下来，满脸痛苦。
乌雅·伯庸用魔法清理了自己的鲜血，随后直接用魔法调理了身体，重新唤醒了一遍全身的器官之后，也开始感觉到剧烈的腹痛，她面目狰狞地冒着冷汗，重新用炼金术炼制了一身衣服，也好好地垫好了卫生巾，随后用魔法减轻痛苦，顺带清理了床单被子，坐在变得干洁的病床上时，才注意到抱着脑袋冒汗的古欣。
她连忙走过去，释放了缓解痛苦的魔法，古欣一颤，抬起头来，白色的魔法阵中央浮着一颗白色的光球，光球正洒出光粉散布在自己身上，沐浴在光粉中，古欣感到浑身舒坦起来，尤其是腰部，她还没来得及调理的部分也被一并治愈了。
“您还好吗，医生？”乌雅·伯庸一边说着，一边瞥向古欣的胸前，那里有古欣的身份牌，“古欣”两个字带着拼音一起刻在上面，“感觉如何？我的魔法比起您的医术来说自然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但缓解痛苦上，我这魔法还是很有效的。”
“啊。”古欣刚从混乱中被扯出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我不知道我的醒来让您怎么了，但是至少别一个人痛苦，您还可以跟我说，我好歹是个学心理的。”
“学心理的？”古欣渐渐醒了过来，疑惑道，“我记得鹤霜没有设立那门课吧？”
“啊，本来是学心理的，如果没有觉醒这份力量的话。”乌雅·伯庸说着，尴尬一笑，“啊哈哈，毕竟计划不如变化快嘛。”
“你要是学心理的话，我可是大大的欢迎哦。”古欣说道，“我毕竟不是心理系的，而这家医院最需要的就是心理医生，到时候我也可以带带你吧。”
“啊，有机会吧。”乌雅·伯庸看了看窗外渐渐落下去的太阳，问道，“不过，您这会不忙吗？”
“不忙……”古欣耸耸肩，“我啊……其实算是这家医院的保安。”
“啊？”乌雅·伯庸目瞪口呆，“为啥呀？”
“你看看那些觉醒者，一个个多少都带点超能力，自我疗愈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在轻松不过了，所以我啊根本没有用得上的地方，也就只有战斗力超群，当保安正合适。”
“啊！”乌雅·伯庸头一回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那这家医院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我不是说了吗？缺的是心理医生啊。”古欣又耸了耸肩，“这家医院本质上不是为了说治个病，处理个伤口之类的，本身就约定于一家大型心理咨询工作室，医院里面也没有药房，得到隔壁的药房去买，也挺离谱的。”
“啊，这个我倒觉得还可以。”乌雅·伯庸说着，“因为这样可以防止医院哄抬物价……啊，也不对，也有其他的问题。”
“药钱你到不用担心，一来这座岛上没有穷人，我见过最穷的就是你。”
“啊这……”
“二来呢，药品是免费发放的，对于学生而言。而除了学生，这里基本上没有小商小贩，都是世界级的大企业才能在这里占到摊位。”
“啊，好吧，就我最可怜啊。”乌雅·伯庸顿时脸都黑了下来，满是无语。
“ｅｍｍｍ，你喜欢‘千度’吗？”古欣突然问道。
乌雅·伯庸几乎秒答：“不，他们老讨厌了，该死的限速，都特么……”
“咳咳，那你知道千度在这里的摊位是什么样的吗？”古欣神秘一笑，乌雅·伯庸也忍不住笑起来，让古欣愣了愣，“你笑什么？”
“我想我猜到您想说什么了。”乌雅·伯庸捂着嘴巴，笑声从指缝里跑出来，古欣就看着她从床头滚到床脚，再从床脚滚回去，好半天才冷静下来，说道，“反正就是一个席位都没有吧。谁不知道他们拉胯的不行。”
“对，像是落讯，千度，网难这些原本是有摊位的，但是每次学生们到里面都会能力失控，造成损失，所以就不允许那些有民愤的企业在这里占据摊位了，这里也就由联合国直接管理了。”［注２］
“那敢情好啊。”乌雅·伯庸拍手叫好，“我忍他们好久了，终于挨制裁了，笑死。”
“行啦，高兴了吧。”古欣也拍拍手，打开了病房门，招呼道，“走吧，带你去见见那套房子……”
“啊？”乌雅·伯庸一愣，不敢置信道，“还真给啊。”
“对啊，说到做到嘛。”古欣露出一个有些坏坏的笑容，“说到做到的才是大人，不是吗？”
“啊，但您不用值班吗？”乌雅·伯庸走上前去，跟着古欣走出病房，“您不是保安吗？”
“我就那么一说，谁敢把我当保安啊。”古欣翻了个白眼，“到点了，也没人，又用不上我，我可不下班。”
“好嘛……”乌雅·伯庸嘴角一抽，“我突然觉得，您这个保安可能不只是因为这家医院的问题。”
“你要再说，我可就不给你了哦。”古欣会以和善地微笑。
“富婆，冷冷，房房！”乌雅·伯庸像是个小狗子似的抱着古欣的胳膊不撒手，古欣一脸嫌弃地把她扯开：“去，到门口等我，我拿上东西。”
“好的富婆，没问题富婆。”
“叫姐姐。”
“好的富婆姐姐，没问题富婆姐姐。”
“把富婆去了，”古欣突然红着脸说道，“别叫富婆，我还没有那么……老。”
“啊，没呀，富婆啊说的只是您富，不管你老不老的事情啊。”乌雅·伯庸一时脑抽，解释道，“您很年轻的，请相信我。”
闻言，古欣转过头，本想居高临下的蔑视她一眼，没曾想还得抬个头，她张张嘴，问了一句：“你多高？”
“啊，我？一米七啊。”乌雅·伯庸有些猝不及防，低着头说，“怎么了？”
“咕咚……”古欣重重地咽下口水，骂道，“放屁，老娘才一米六七，你都比老娘高一头了。”
“啊！”乌雅·伯庸愣了，四下打量一番，又用上魔法对自己做了个扫描，这才讷讷地说道，“好像长高了？”
“甭好像，就是。”古欣没好气地咬着嘴唇，指着大门，气道，“外面等着我去。”
“诶，好嘞。”乌雅·伯庸点点头，一溜烟地蹿到门外，在一条长椅上正襟危坐，也有几分如坐针毡的模样，颇为好笑。
古欣转头回去查看自己的东西，乌雅·伯庸则又用魔法扫描了一遍自己，发现自己确确实实长高了，原先只有一米七的身高竟然在短短两个月内长高了十厘米，达到了世界超模的水准，实在是离谱但又莫名合理。
“虽然说是『天使＆恶魔』，但准确的是应该是『撒拉弗＆莉莉丝』啊。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怎么搞到一起的。最大的问题不应该是作为灵体的撒拉弗们怎么可能和有形体的恶魔……啊，对了，魅魔嘛，魅魔就正常了，毕竟是魅魔，专攻灵魂嘛……”
她勉强笑笑，嘴角苦涩：“算了，还是别让人知道比较好……”
“毕竟，有……”
她的声音低低沉沉，什么也听不见。晃了晃，她突然转过头，对着刚刚出来的富婆姐姐露出了一个讷讷的笑容。
［注１］：温带海洋性气候。
［注２］：均为现实中的百度、腾讯、网易的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