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borg】Dance Until Sunset

[Psyborg]Dance until sunset（6K HE）

01  遇袭

那是个相当骇人的梦。

刺目的色彩在黑暗中惶恐地跳跃。警报声一次次响起，提醒着他金属四肢正在与身体剥离。眼前是他含着泪光瞪大的眼睛，是他虚弱却温柔似暖阳的笑。一切都在他的大脑里撕扯。

他睁开眼睛调整视线，灰色的视野才慢慢镀上色彩。

Fulgur说不出话来，看到眼前人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冲击感使他疲惫无力。

“Alban，你会做个好孩子的，对吧？”他懒洋洋的语调和以往一模一样，但话语中不稳的气息出卖了他。

Alban顿了一下，fulgur看得很清楚。

“我觉得，你需要喝点水了，你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某人回来可就……”alban努力调整了个轻松的调子。

这个某人，不用猜，是uki。

“臭小子。”fulgur哼笑着起身接过alban递来的水。他有些恍惚，梦里是那个混小子染满鲜血的脸，是他凄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Fulgur看着alban如今淡笑着向他伸出手，他才意识到，那不是他。

Uki出现在他面前时，fulgur几乎是血液降至了冰点。

Uki是被sonny扶进来的。他身上还穿着指挥官的服制。他紧紧捂着肋骨下的位置，fulgur已经看到了，在皮质的制服外套下，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溢出，uki的脸色很苍白，与身上这套黑色的服装对比下，显得他虚弱苍白。

Uki坐在了fulgur床边，他吸着气，呼吸颤动肉眼可见。

Ike带着药箱赶来时，uki还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淡声说：“麻烦了，我的军医大人。”

Ike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俯下身查看他的伤口，温声道：“uki。”

Uki转过头，将手藏在了背后，装作随意地问：“fufuchan？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Fulgur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他想要拽过那人的手，uki有些抗拒地往回缩，低声说道：“有血，脏。”

Ike从包里取了消毒凝胶给他。Uki才慢慢用湿巾清理手上的污渍。Ike轻轻解开他的制服，才看到了那个伤口。周围是血液凝成的印迹，那样一道伤口在uki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fulgur一眼就猜到了这是怎么来的，往日他和uki分工，一人负责城内，一人负责城外，今天能出这样的事，很明显有人掐准了时候。

Ike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瓶装的双氧水，uki有些发怵。

Sonny站在一边看着他。uki这个人，从基地到这边的休息域，沿途又一次被暗袭，他能在被袭击的第一瞬间做出反应，在不到1秒的反应时间里从腰间拿出手枪对准袭击的反方向，是一招毙命的枪法。至于估测时间，uki总会笑着说：“你知道的，我是灵媒。”

而令sonny和uki更忧心的，是这样的情况出现，无疑是团队中出了叛徒。如今团队两位指挥官，uki受伤，fulgur病倒。

Alban和sonny仔细看着桌面上的地图，这是个混乱的世界。僵尸病毒爆发，中病毒者需要在12小时内注射血清，超过12小时，则会彻底异化。如今仅存的第一安全域，就是这里。在一年的时间内，他们将这片安全域建设完毕。

“好想看看日出，或者日落。”alban看着窗外，这座城区从来没有真正的太阳。唯一的人造金乌常年高悬，虽然明亮，却与真正的太阳千差万别。

Fulgur淡声说：“那不是真正的太阳，他想看的是早晨穿透晨雾的力量，是日落时神圣的金色光，显然，这里没有。”fulgur轻轻拍了拍攥紧手的uki。

Uki暗声说到：“没事，我们总会回到阳光下。”

房间里的众人似乎是都呼了口气，uki这话其实不是空口只谈，整整两年，他们在和其他伙伴的联合下，建设出三座安全域。Rosemi和Elira负责的OL（LazuLight，OBSYDIA）区，Millie和Ren负责的EI区，以及中心LN区。

他们花了两年时间将所有存活人类集中在安全域，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剿灭最后的病毒根源。

或许是黎明前底面温度最冷，在这个最后阶段却状况百出，他们已经意识到团队里有了叛变者，uki这次遇到袭击绝非偶然。

而fulgur也因为疲劳而出现了身体问题，他脑海里那段最不愿意回首的记忆，最近却如同一瓶染色剂，在他的各个记忆里出现。

“我们需要和OL联系，三年都熬过去了，这不过是最后的一击。”sonny看着uki紧紧抿着嘴，手与fulgur紧紧扣着，骨节发白。

这是黎明前最后一战。

 

02 叛徒

Sonny端详着uki在受伤时下意识用指尖夹住的金属利器。

Ike将利器上残留的物质浸入试剂，透明的试剂在顷刻间变成黑色，很明显，这枚利器上沾有病毒，但uki在第一时间预防性注射了血清。Yugo接过ike手里的试剂瓶，这枚利器是基地里生产的，上面还刻有编码。

Sonny将编码号输入资料库，结果显示却有些令人不解，查询结果现实该配件仍在库。只有两种可能：

1. 这枚利器被调换了，库里的是伪造品。

2. 有人篡改了系统数据，使系统在丢失配件时没有及时显示。

众人都感受到一阵恶寒，这两种情况，都不好解决。若是伪造品，则真正的配件落在别人手里，若是数据篡改，则情况更加危急，如今库里存有多少配件，似乎成了未知数。并且这位内鬼，很明显是团队里的管理人员。

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尽快揪出内鬼。

“今晚，uki和sonny去仓库查配件，yugo在指挥部盯紧监控。”fulgur皱着眉，却刻意提高了声音。

“我？”yugo正在和ike制备药物。突然被fulgur安排去看监控，yugo有些懵，他求助般看向ike。

Fulgur与ike交换了一个眼神，ike立刻会意拽着yugo出去了。

等到众人回到休息室准备晚上的工作，uki才松了口气。

作为指挥官，uki绝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过多的虚弱和疲惫，尽管那是钻心的疼。

“fufuchan，昨晚睡得怎么样？”uki手指温度很低。

“不怎么样，你的伤不轻，今晚要不别去了。”fulgur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腰侧。

Uki眯起眼睛笑了，拉着那人的手缓缓移到自己的腰侧，温声说：“那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Fulgur转头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uki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那是平日里冷静坚毅的指挥官大人，也是从不败绩的枪手，还是粘人的小猫。

“很疼，真的拜托了给点奖励么？”uki靠近了些，委屈地低声哀求。

Fulgur垂下眼睛微微俯身。

Uki抬头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Alban端着两杯热咖啡站在门口，他不禁笑出声。

“两位指挥官，刚才还一本正经，现在干什么呢？”alban将咖啡放在了桌边。

 

夜晚，对于这座基地来讲，是最为黑暗的时刻，没有人造金乌，更没有诗歌里的月光。只有刺目的灯，鲜活的跳动，对于他们来讲。

这是一场捉迷藏。

Yugo此刻正坐在监控室，这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事。

alban和luca已经在仓库口做好了准备。而原定计划里应该在仓库的uki，sonny则在指挥中心做好了准备，而ike则在监控室的暗处观察着一动一静。

今早fulgur下达的“安排”不过是给“别人”听的。

将yugo安排在监控室，无疑是在陷阱表面铺了一层细沙。

今晚的重头戏，在指挥中心。

uki将一瓶药片递给fulgur，低声说：“以后除了我给的药，什么也不许接。”uki很清楚fulgur最近的身体问题就是别人调换了他的药片。

Fulgur几乎毫不犹豫地将药片藏在了齿后，装作昏昏欲睡地坐在总部操控室，他微微闭上眼睛，悄悄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Sonny和uki手里攥紧了警报仪，大约是过了半个小时，指挥中心的密码锁声音想起，fulgur默默调整了口中药片的位置，这枚药是ike特别制作，可以在使人快速清醒，对于一切毒药有效。

Uki和sonny在暗门后仔细盯着门口的动静。

四个人，戴着面具，穿着制服，果然。

Fulgur装作没有注意到，用余光扫视着背后，下一秒有人快速冲上来试图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fulgur并非不能反抗，解决这四个人他绰绰有余，不过人没用，他知道的信息还是有用的。他快速咬破了药片，随后装作昏迷闭上眼睛，准备在关键时刻帮助uki和sonny。

Sonny清楚地看到，uki在fulgur“晕”过去的一瞬间，眼神染上了杀意。

Uki一手按住枪，一边注视着。

“好了先生，指挥中心已经搞定了，只有fulgur一个人，他晕过去了。”

“放心先生，我四处查看过，就他一个。”

“先生，您那边还好吗？”

那蒙面者说着准备将fulgur绑起来，uki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Uki轻轻笑了，从口袋中取出一把紫色的玻璃珠洒在了地上，玻璃珠碰撞的声响在黑色指挥厅里格外吓人。

“等一下，这地上的是什么东西？”

“玻璃珠？这里不会有鬼吧，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笑。”

“你，你是唯物主义者么？”

还没等那人回答，uki含着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不是唯物主义者，我是唯fu主义者。”

Uki哼笑着上前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人，枪口直指着那人的太阳穴，低声问：“说吧？你的先生是哪位？可否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你，uki？你不是在仓库吗？”

“哦？还真信？”fulgur从背后夺过那人的传呼机。Sonny则已经将剩下三个人撂倒。

Sonny将剩下三人身上的传呼机全部取了下来。

Uki看了一眼sonng和fulgur已经站在了门口，他走到门边，认真地说：“你们不是喜欢玩毒吗？那希望你们和我的玻璃珠好好玩吧。”

说罢，他快速打了个响指，那种毒也是ike制作的，不会伤到机器，但人一旦碰到，必死。

出门后，alban和luca已经在门外等候，yugo和ike也打来了电话。

回到会议厅时，fulgur看到uki有些蜷缩着身子。

Fulgur看了看那个罪魁祸首，果然，是内部人员篡改了数据，目前损失并不大，只是有人想取而代之。他将人交给了luca，他处理这些事颇有一套，只是另一件事使他心情沉重。

人心有时比鬼怪更骇人。

他们想要让太阳升起，尽管前路荆棘遍地，但至少他们拥有彼此。

“uki？”

“我没事，快要日出了，亲爱的。”

 

03黎明

解决完这件事，整座安全域才迎来了短暂的休息。

“最后一战，等结束后，我们举办一场舞会庆祝。”alban无聊地用手指搅动鱼缸里的水。

“fufuchan？到时候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uki站起身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橙汁。

“荣幸之至。”fulgur笑着与他碰杯，仿佛玻璃杯里装着的是红酒。

“我们一起跳一支舞，直到日落。”uki拉开了窗帘。

 Fulgur快速站起身，将黑色的长袍披在身上，扣上扣子。将匕首和枪放在腰侧，他推开门，现在已经是傍晚时间，今夜过后，他们将会迎来真正的日出。

Uki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上前拉住fulgur的手，在出门前，仰头亲吻了fulgur的唇角，低声说：“亲爱的，我们的太阳，要升起了。”

Fulgur垂眸将垂下的发丝轻轻扎起，在uki的耳侧低语：“一切顺利。”

Uki转过头，背向门外的光，笑着对每个人说：“今夜过后，一起看日出。”他的发丝在光下格外好看，包括那个温柔的笑容。

几人全副武装后，准备最后一轮清剿，OL区和EI区也已经准备好。

“Wow！Uki这身衣服好适合你！”Millie摘下眼镜，看着远处uki和fulgur走过来。

“等这些结束后，我们有一场舞会庆祝。”

“好！一定来！”

 夜色中是树叶碰撞和鸟鹊腾起的声音。几十人坐上越野车，在空荡荡的山路上巡视，经过一年的清剿，如今只剩下最根源的部分。

Fulgur转动方向盘，uki坐在副驾驶将手摁在匕首上，他需要保证fulgur的安全。

“到了，下车。”

Fulgur将面罩按了下去，车停下时，众人从车上下来。午夜的漆黑中，开启一场剿灭。Uki和fulgur配合开路，shu和luca断后。Yugo和ike则准备随时营救。Elira和selen带了小龙来，这是一支完美的队伍。

Fulgur的脚步很轻，uki屏息感受周围的异动，沙沙的草叶声。

“uki，正前偏左，两个。”

“Okay.”uki调整了一下耳麦，侧过脸向着左边两枪。

随着他的枪声响起，周围的脚步声越发逼近，枪声四起。

Fulgur始终在uki身边，行尸走肉般的僵尸群围了上来，uki快速判断方位和缓急。Fulgur将匕首藏在袖口，方便需要时直接拿出来。

周围雾气四溢开，灰蒙蒙一片，uki不曾告诉别人他的近处视力很差，这个秘密只有fulgur知道。

Uki在浓雾中努力辨别方向，枪声交混。

Uki感受到周围有东西靠近，他下意识往后退，忽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熟悉的气味侵入他的呼吸。那人从背后护着他的腰，接着是匕首刺入的声音。

“uki，我在。”

“fufuchan？”

“嗯。”

Uki感到一阵清郎，那是一种底气和安全感。Fulgur在他身边，就是他的眼睛。

shu的声音通过传呼机：“uki，就剩最后一个了，在你们身边，注意安全。”

“你们在哪？”uki低声询问。

“F**k，电波断了。”uki暗骂，他开始摸索fulgur的位置。

“uki，我们换一下枪，我这把我用不顺手。”fulgur忽然说了一句话。

Uki没有犹豫，将自己枪递给了fulgur，接过那人手里的枪。

“fufuchan，你有看到shu他们么？”

“没有，我们分开吧，我去找他们，你保护好自己。”fulgur按紧了耳麦，他做了决定。

“好。”uki并没有意识到。

他没意识到，fulgur拿着一把没子弹的枪，往反方向去了。

Fulgur不是傻，他知道uki的枪里没子弹，也知道自己的枪里只剩下最后一发。他很清楚自己的枪法不如uki，既然如此，那就把机会交给uki吧。

他决定当个诱饵。

长时间的追逐使他的头发散落，银白色发丝垂下来，长黑袍子衬得他如一位夜色里的王。最后一发子弹，如果uki射中了，那就皆大欢喜。如果没中，他就直接上去用匕首近战，尽管此刻他没有什么体力。

但，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那必须是uki。

Fulgur一点点感受着，风中的气味，不同的声音。

“uki！这里！开枪！”fulgur感觉到了，那个气味靠近的感觉。

Uki在风声中快速捕捉到他的声音，他毫不犹豫地将枪口指向那个方向，随后大声说：“往左让一步。”

Fulgur快速往左退出一步，uki话音未落，将最后一发子弹射出。

Fulgur将匕首往那个方向抛过去。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枪声和匕首划过空气的声音碰撞。

天要亮了……

04起舞

日出时的第一缕光穿破了晨雾，将厚重的雾气击碎，落做满地的碎光。Uki毫不犹豫地向他跑来，携着清爽的山风，带着光芒的热烈。

两人紧紧相拥着，其他人也从远处赶来，手表计时器上一个醒目的“0”

他们成功了，他们战胜了无尽的黑暗，远远望去，一轮燃烧着的红日冉冉升起，在远方，象征着希望和未来的光。

几人顺着山路往山顶去，那是一片与山腰不同的世界，青绿色的草叶，清新的泥土味，蒸腾的日气。他们终于不用永远活在黑暗的基地里了，生活在基地的人们又一次重见天日。

蔚蓝色的天空，金色的光芒染满了整个世界，看上去神圣又纯粹。三年了，他们终于看到了日出。

“uki！不是答应我举办舞会么，还作数吗？”alban一边脱下厚重的制服，一边笑着问。

“当然作数。”

几人坐在车里往山下去，不用紧闭车窗，他们将车窗打开，任由山风浸入呼吸，带着那股淡淡的花草香。Uki脱下外袍，他不再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指挥官，他只是fulgur的恋人。

Uki从山顶带了一束花——一束向日葵。

回到基地，这座基地曾经紧张压抑的气氛已经散去，uki脱下制服，换上他许久没穿过的晚礼服。带着那束向日葵，去参加舞会。

从早晨7点睡到下午4点，从没如此安稳过。

Uki精心打扮了自己，女孩子们见了都要夸一句漂亮的程度。

这场舞会的地点在指挥中心顶层的玻璃天台。

那是个看日落的好地方，uki当初这么设计就是为了这天。

夕阳透过玻璃窗，映在地面上，两人就在这座城的最高点起舞，他们是这里的两位指挥官，却也是一对恋人。

“亲爱的Ovid先生，可否邀请您与我共舞一曲？”uki微微俯身。

“荣幸之至。”

Uki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人双手紧紧扣着，那是彼此的镇定剂。

太阳还没落下，金灿灿的日光如同油画里的一样，落在两个人身上，像是新婚典礼上的礼纱，像是加冕礼上的丝帛。

“现在，请您亲吻我。”uki笑着抬起头。

“当然。”fulgur与他接吻，周围是一阵阵欢呼。

曾经，他们并肩作战；如今，他们并肩起舞。

那就跳吧，在黑暗里起舞，在黎明中起舞，在阳光下起舞。

 

Dance until sunset.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