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前线第二季》第一百一十六章：再见，里加
做到了，随着波兰前线的一触即溃，欧罗巴的军队成功挺进了这个旧时寒冬之国的领土上，东部军团以横扫千军之势将自己的利刃直逼里加，希望能够救出那些之前被控制于此的战友们。
尤里的装置漏洞百出，已经无法阻挡欧洲军队的步伐，马卡洛夫对他也开始失去信心，尤里则是抓着文件纸在马卡洛夫面前绞尽脑汁的为心灵部门争取机会，那位逃往西伯利亚深处的异教与他无关，他的一切已经与这个国家牵扯于一体。
马卡洛夫给他最后的机会就是守住里加，他被允许携带着自己能够指挥的部门所有人前往那里，这个曾经让他的心灵机器风光无限的地方，从奇袭安卡拉之后，他就一直在失败，毫无长进，一切的阴谋诡计与想法都被这个世界击碎，连自己都已经不太信任自己了。
“我带着一万人和对面的大军拼命，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
他站在树林边喃喃自语，这些被控的欧洲军队已经开始服从驻军的命令填补里加的空缺部分，这次由蒙德拉贡和AK-74M一同作战，尤里的压力降低不少，不过他挺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是几个人形被独立出来作为将军，而大部分的军官却被拉进一个集体性的军官集团出谋划策。
上一次这样危机重重还是列宁格勒航天中心，但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下成功，那是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尤里站在树下，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马卡洛夫给他的脑袋里装了一个小礼物，用来控制他的大脑。
“您在这啊，心灵部长，我正找你呢。”
“蒙德拉贡将军，不必客气，我知道您的意思。”
“你有把握独自守住里加吗？”
“我没有，我不敢把握计划之外的事情。”
尤里清楚蒙德拉贡视他如蝼蚁，因为他让蒙德拉贡永远失去了沃姆扎集团，让战火烧进了联盟境内，尤里的失败观念让蒙德拉贡看不惯，她巴不得把他吊死。
如若不是眼下事物紧逼，蒙德拉贡决对能把他打的一青一紫，另一个原因，正是马卡洛夫请她调查尤里的忠诚，那些把柄很快被查的一干二净，心灵部门早就名存实亡。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杀我。”
“马卡洛夫决定留你一命，让你死有所值。”
“谢谢……”
死有所值，说话真是客气，这就和临死前给一个人发一套元帅制服一样，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他的敌人情况如何，自己的部队疲惫不堪，整个里加都在不停的运动毫无休息余地。
欧洲军的情况谈不上多好，西墙正在逐步瓦解，东线的决定性一战却迟迟没有出现，众人犯难之时，卡尔才力排众议选在了里加，把那些士兵救回来随后将战线控制在波兰东部。
“一些事物连同这个年份，很快就要过去了啊。”
“宪法会那边已经炸成一锅粥了，您认为西伯利亚会屈服吗？”
“我倒是想知道我的直属情报员是谁。”
“MP41，你知道的，她是被提拔上去的。”
怎么是她啊，卡尔希望MP41不要给他搞什么幺蛾子，这个一直以来挨打小报告的家伙，恐怕是要被人厌狗嫌了，里加可不能出现内斗的情况。
“能换一位吗？”
“恐怕不能，您走的时候把大部分人分配到了西线，所以……”
“我知道了，西格弗里德，感谢你为欧罗巴做的一切。”
“不胜荣幸，我想在这里我会找到那个人的。”
对于双方来说，里加都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对于从未踏足于此的部队，里加已经不再是他们认知里的模样，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巨大的防御塔与工业宿舍交织在一块，这不是城市，而是武装集中营。
人们心中充斥着恐惧，巨大的工业烟囱没完没了的喷发着浓烟，没有人知道厂房在生产什么，他们被告知只需不停的生产，只有蒙德拉贡还在乎民众的死活，要求这种战争生产有休息的时间。
蒙德拉贡拥有着马卡洛夫给予的权力，就算有人试图提出异议，权力的恐惧也会使其屈服，她已经拜访过尤里，AK-74M也解决妥当，现在只需要一根香烟。
“烟盒空了……找人要一根吧。”
“我这有，你抽这个吧。”
PM-06给她递了一根，蒙德拉贡点点头，有人能给她一根香烟算是一天最好的开始，内务部的东西很好，但是蒙德拉贡不喜欢，用她的话说，那上面的血味太重了。
内务部也在监视着里加，蒙德拉贡可以省省心，真是一群负担，没有战机，联盟军就只能依靠纯地面战争，没有气候性航空技术就没有制空权，纪律每况愈下，斥军的效果并不见效。
她发现一些人的身上出现数字编号和横条码，如果属实的话，那就证明马卡洛夫启动了克隆人项目，去制造大量的克隆人取代原本正常的兵源，也不排除这些人可能是重获第二生命的犯人。
“一个墨西哥人，一个波兰人，给一个俄罗斯人的国家效力……”
“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正如我们选择踏上这条船一样。”
“我们的装备与他们持平，相信我们还有些胜算。”
自欺欺人，有些时候自我鼓励会让蒙德拉贡陷入更深的怀疑之中，统领联盟军过久让她染上了严重的自我否决，她不再以绝对的口吻发布命令，而是协调那些麾下军官，让他们去分工命令。
北冰洋联盟真正的将军……真是令人发指的称呼，如果蒙德拉贡真是唯一的将军，那联盟军就不可能到现在还是一群散沙，她看着手表，属于里加的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如果一直生活在工业乌云下的人们没见过光明，现在就是他们接触的第一次，欧洲军向里加城内炮射了一批信号弹，用来指引战机的轰炸，它们在空中产生的光亮吸引了在工厂中劳作的人。
随即就是挨到呵斥，工厂负责人挥舞着警棍把劳工赶回生产线，疲惫的身躯上又要多出几道棍痕，过了一会，工厂的负责人就开始陆续离开，一发飞弹在堆积仓库中爆炸，把负责人的豪华轿车无情的掀翻。
劳工们立刻四散而逃，生产线上的零件在无序的加工下变成了废铁，直到下一发飞弹把厂房顶部炸出窟窿，整个里加南部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轰炸，欧洲军并不吝啬炮弹，他们被教导的是生命远高于弹药。
高大的控制仪耸立在里加的市中心，如果刚才的轰炸能有一发飞弹或炮弹落在市中心，控制仪的能力就无法正常发挥，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建筑，却没有受到一点轰炸波及。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我们应该趁着现在立刻逃跑，难道你想回到那个永无止尽的劳动营吗？”
“我们能逃到哪去？哪里都是死路！”
“我们还要忍多久！我们就应该推翻这个小矮子暴君的统治！只要我们解救其他劳动营中的受害者。”
作为里加的城防负责人，尤里真正担心的并不是南部城区被炸成什么模样，而是那些束缚于工厂之中的工人，他们一旦发生动乱，里加就真的要变成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
尤里不断向蒙德拉贡和AK-74M求援，后两者无动于衷，蒙德拉贡倒是把尤里痛骂一顿，内务部都不愿意介入的事情，蒙德拉贡就更不可能了。
对于挺进里加的欧洲军而言，这些起义劳工也是棘手的问题，他们既不向守军俯首称臣也不向进攻方屈服，他们想打造出一个自由市，彻底独立在这个世间。
“不要碰我！回到你们的屋子里去！”
“滚出我们的城市！我们永远自由！”
愤怒的劳工阻扰着欧洲军向市中心的进发，驱逐起了反作用，劳工们已经一无所有了，生命对他们来说也不值一提了，98K没有镇压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请C-93这个混迹过东线的家伙来做。
总之不能诉诸武力，劳工人群已经开始封堵街道，直接让车队横冲直撞只会适得其反，C-93可不希望自己所在的队伍成为最后一批挺近市中心的部队，“没希望了……”C-93摇摇头，她寄希望于有来自对方的炮击吸引这些劳工。
boon！其它市区发生了爆炸，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愤怒的劳工无序的向爆炸声源地赶去，C-93叹了口气，速度必须要快，否则心灵控制仪很有可能会再发动一次。
“按道理说，那东西是独立供电的。”
“但它没有独立的供电，甚至和城市的电力一致。”
C-93要求98K有一个坏结果的准备，正如欧洲军总攻里加前西格给卡尔提出的谋划一样，一旦尤里真的守住了心灵控制仪，欧洲军就必须要用导弹摧毁这个可怕的心灵黄昏。
在所有欧洲军已知的控制仪里，里加无疑是完善程度最高的那一个，如果能够摧毁它，东线即可宣告太平，这对于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最清楚的莫过于尤里本人，如果这座控制仪彻底受损，那么那些被心控的俘虏便得到了真正的自由，整个里加也基本上完了，可缺失的电力怎么可能再补回来。
从北部城区过来的心控傀儡开始镇压劳工群体，电力……当务之急是恢复电力，桌面上的文件越来越多，一些试图夺回发电厂的联盟军受到了严重的阻扰，调来的技术工人都有溃逃情况。
“不不不！蒙德拉贡！你为什么只是在城外看着！”
“这是马卡洛夫主席的文件，您请……”
“滚出去！我不要文件！我要军队！”
劳工的声势愈演愈烈，只是隔着一道防线，这种反抗情绪已经延伸到了北部的厂房，城内如此，城外更好不到哪去，联盟军要面对整个欧洲东线军团的进攻，缺枪少弹已经迫在眉睫。
“不够，这完全不够，我必须要求所有士兵都有一支枪和足够的子弹。”
“这是不现实的，蒙德拉贡将军，随军工人已经开始停工了。”
蒙德拉贡看了一眼下级军官，一只手套直接扇了他的脸，“你是负责军需的军官，你竟然放任随意停工？还把它拿给我看？”如果嫌蒙德拉贡不够闹心，这些家伙可以呈报更多，是个人都知道蒙德拉贡已经尽力而为了。
在这里用望远镜，可以看到长长的伤兵队伍一眼望不到底，蒙德拉贡把指挥部设在前线，希望鼓舞这些士兵的士气，这样看来，鼓舞士气是免了，徒增伤亡却是真的了。
“告诉尤里，如果他再不启动他的那个心灵小把戏，我们就开始撤军。”
“那些近卫军……需不需要通知……”
“没必要，他们这么固执，那就随他们去吧。”
防线一点一点的崩溃，尤里的心灵控制仪仍然不见运转，蒙德拉贡毫不犹豫的把军队向后撤退，AK-74M领导的近卫军向北部城区撤退，一切压力叠加在了尤里身上。
嗡嗡～控制仪启动了，它发出了一种环形光波，影响着里加城内的所有人，欧洲军失去了推进的动力，所有士兵开始犯恶心和作呕，只有人形独善其身。
尤里做到了，他断掉了所有的工厂电力为控制仪充能，只是空袭造成控制仪的影响范围缩小，如果再进行一次空中打击，控制仪就会彻底完蛋，现在，里加的起义劳工变成了傀儡，尤里反击的时间到了。
“西格博士，看来那个东西启动了。”
“我了解那个人，我会明白他想做什么的。”
“如果地面做不到的，我就让空中去做。”
“您应该时常对自己的战士有信心，时间永远站在理智者那一边。”
尽管心灵控制仪勉强启动，人形却不吃这套，她们不存在心灵被控制的情况，尤里曾经在自己的失败品里发现过能够干扰人形的技术，不过他放弃了，因为这套技术迟早会把他自己害死。
C-93带了足够的蝴蝶无人机，她和kar98k处在市中心附近的废墟里，控制仪和她们只有一墙之隔，出了废墟就是一整块空地，那里设立了几座自动机枪装置和过去的切割射线。
“无人机飞不过去的，那些切割射线把整座控制仪包裹起来了。”
C-93对着若隐若现的细红线飞出一个蝴蝶，它很快就被切成碎片，真是没少下功夫，两个人陷入了僵局，对控制仪没有一点办法，过快的突入使她们彻底没有支援，如果现在撤退，那么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等等，这些自动机枪是半电状态，它们的反应会慢很多。”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这些自动机枪都是我们的东西吗？”
为了保住控制仪，许多傀儡军无意识的往其周围胡乱的添砖加瓦，其中包括欧洲军携带的折叠装置，C-93很清楚这种机枪的运作是依靠一个中转器。
如果不是供电不足那就是劣质电流，摆在两人面前的情况又变得不是那么坏，Kar98K只需要用自己的步枪解决掉机枪的链接处就可以了，那么切割射线呢？
切割射线只会反应一次，但这个过程极为短暂，几乎在它结束之后就会立刻恢复，可它外露的电线没有丝毫防护，真不知道尤里本人在这会是什么心态。
“他妈的，我要赶紧离开这，把东西赶快收拾……”
哐当！卧室的门被踹开，两个近卫军把拿着行李的尤里直接架了出去，“你们要干什么！”尤里被带到了AK-74M面前，他挣扎、嘶吼着试图反抗，他知道里加已经完了。
控制仪被毁只是时间流程，北冰洋联盟无非就是来治他的罪，“吼叫什么！你做的不错，老头。”AK-74M手一挥，尤里被继续架着离开，固然控制仪已经崩溃，但它的爆炸制造了一场狂暴，里加城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杀戮场，这里很快就会被放弃。
“他向来诡计多端，又是一批无意义的牺牲。”
“西格弗里德，你这话我不认同，我不认为这是无意义的牺牲。”
“可我们最根本的目标都没有达到。”
“让所有部队撤退！简森女士(FN-49)，把这个命令发出去吧。”
卡尔用望远镜遮盖住自己的眼睛，似乎他是一位对战场恋恋不舍的人，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所能做的就是搞清楚大西洋另一面的入侵者到底是什么人，他再也没办法掩盖自己的崩溃的情绪。
是拍打在脸上的雪花，是从眼角流下的眼泪，再见了，这些永远沉眠在冻土之中的欧洲子嗣，后世会为卡尔的行为做出一个公平的评价，但那是这个雄狮欧罗巴被人类驯服之后的事情。
纸牌屋轰然倒塌，留的后人自去评说那段以临时为色彩的时代，人们恨其固步自封又叹其力保文明延续之努力，正如灰色的基调，可人总是要迎来光明的，而不是永远徘徊在交界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