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醉酒
当风暴鹰火箭放出的子母弹头爆炸的炫光逐渐在空中消散，这场宴会也逐渐步入了尾声，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打闹，兔子们也适时的撤下了桌上的杯盘，换上了全新的酒水和点心。
外面的客人们的宴会，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而内院的余兴节目实际上才刚刚开始。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可是都还没有玩够呢，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不会错过这么一次好好放纵自己的机会，必须要玩得尽兴才算是不虚此行。
从现在开始，这场宴会算是彻底变成了“乡间友好聚会”。
三五杯酒下肚之后，酒兴上头的高璟，已经和正常状态下的深沉内敛的那个他判若两人，变得热情，开朗而健谈，实际上，这才是他的被长期压抑的本性，战争会深刻的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和为人处世的态度，他也概莫能外。
收起了两支风暴爆弹枪，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一只手在身边几个装满点心的盘子里摸索，不管抓到的是他自己带来的东西，还是永远亭准备的几样精致饼点，看都不看就开始大嚼，另一只手拎着个酒壶，时不时就往嘴里倒上大半壶，酒喝完了，就叫旁边路过的兔子过来添酒，如果不是兔子们手脚麻利，空酒壶清理的非常勤快，高璟身边喝空的酒壶，很快就要堆成小山了。
如果说幽幽子一人消灭了宴会上将近三分之二的菜肴的话，高璟一人基本上喝光了四分之三的酒，尽管日常生活当中，他饮酒很有节制，但是兴致上来了挡也挡不住，他便也放飞了自我，打算好好喝个痛快。
荣誉，死亡和宿醉，可是生命中三件必经之事。
此刻，他正兴致勃勃的，向围坐在桌边的红魔馆众人讲起了他的光辉历史。
——至于芙兰，已她对永远亭这座气势恢宏，不亚于红魔馆的建筑群非常好奇，叫上几只兔子带路，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撒欢了，虽然红美铃和咲夜有些担心，但是蕾米似乎对自己的妹妹有充分的信任。
————
“高先生也是中国人？！”
天长日久的漂泊，红美铃早就淡忘了家乡的概念，突然遇见一位同样来自中国的人物，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味道，这让红师傅显得相当激动。
以中国人安土重迁的秉性，如果不是遭遇了特别重大的变故，又怎么可能辗转几千上万里路，流落到欧洲，去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吸血鬼当门卫，又一路流浪到幻想乡，最终打算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扎根的。
中国人素来恋家，人类如此，妖怪也一样。
对于红美铃的过去，高璟非常知趣的没有追问，他只是不停的说着他脑海中对故乡遗留的最后一丝回忆。
“……祖国的强盛，终究还是招来了嫉妒和敌视，为了满足某些人贪婪的欲望，一场毫无道理的‘预防性战争’，终究还是降临在了祖国头上，而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也许我会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活下去，”
“我们打赢了吗？”
“当然。”提到自己一手缔造的胜利，高璟的脸上写满了自豪，抬起头就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将空酒壶随手丢到一边，“快点再来一壶！”
“要知道，这是一片永远无法被征服的土地，我们永远都被我们当中最勇敢的那些人，保护的很好！”
继续品味着壶中的清酒，高璟的脑海中，闪回了有关家乡与祖国的无数记忆碎片，慢慢体味。
“不仅如此，在我经历的每一个世界当中，只要祖国仍然屹立，她就永远能够取得与她的辉煌相配的地位与荣誉，我们大可以为自己生在这样一片土地而感到自豪。”
“但是，因为我的记忆太过破碎，我与祖国在异时空重逢之后，已经很难再找到太多的认同感了，只有潜意识深处，还勉勉强强保留了一些最难以忘怀的东西，这次见到红师傅，才勉强将它们唤醒。”
“下次我会来一趟，到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做个饺子，说来可笑，再寻常不过的年节饺子，居然成为了我与家乡最后的一丝联系，不过实话实说，我的家乡和最初的那个我，早已经死在那次不宣而战的导弹袭击之下了，现在的我，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还能不能称之为‘我’了。”
高璟的语气有些伤感，走上了这条路，就永远不能回头，他本该记住的那些东西，最终只依稀剩下了几个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剪影。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不用摆出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没想到高先生居然还和我的门卫有这等渊源。”
“我能看到，你的命运线条，与幻想乡，与在座的各位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而你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将给所有人，乃至整个世界的未来，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因此对你非常感兴趣。”
此前一直面带微笑，打量着高璟的红魔馆之主终于也加入了谈话。
“你相信命运吗？”
吸血鬼，神秘莫测的种族，高璟曾经与蕾米莉亚的同类打过交道，作为对手时，他们真的非常不好对付。
漫长的寿命带来的工于心计，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与各种魔法的亲和力也远非人类可比，受伤之后迅速恢复，操纵死者转化为不死生物为己所用，其中一些特别强大的存在，还拥有诸如看透命运，玩弄灵魂之类，令人十分忌惮的能力。
最要命的是，吸血鬼大可以隐藏在人类之间，依靠超越人类的寿命，用数十年上百年的时间，去谋算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将自己的敌人一举消灭，纵使那个与吸血鬼为敌的个体寿终正寝，他的家族也难免成为报复的对象。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如果不能将潜藏的吸血鬼铲除干净，假以时日，这些内部的隐患就一定会爆发。
高璟感觉，眼前的这只吸血鬼，似乎就拥有了看清和操纵命运的能力。
他淡定的灌了一口酒。
“很抱歉，我不相信。我是人类，而人类的未来，只能由人类自己去书写。”
“哪怕身死兵败，哪怕整个种族面临的未来都黯淡无光，哪怕真的有个号称‘命运之主’的邪神在我耳边低语，宣称我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无用功，我也不曾在命运面前屈服过。
“我的种族就是这样，无畏而懦弱，睿智而愚昧，无私而自私，伟大而卑微，也许在命运面前无力挣扎抵抗，但是那些藐视了人类的可能性的人，最终无一例外，飞得越高摔得越疼。”
老实说，人类在幻想乡当中的地位非常卑微，这里是妖怪的乐园，属于非常识的最后一块保留地，人类发挥的作用，仅仅只是被圈养起来，献上恐惧之心，维持幻想乡的平衡，仅此而已。
但是，在身后的庞大历史当中，高璟扮演的角色，无一例外，都是人类种族的守护神和领导者，他信仰人类本身，虽然不至于排斥别的种族，但是任谁都别想抹杀他身为人类的那份高傲，所谓的命运，在他眼里，同样也无法与人类创造的无限可能性相提并论。
“相不相信命运，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不过，如此斩钉截铁的否认命运的存在，又能如此坚定的信仰人类自身的可能性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对你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改天我肯定会来红魔馆拜访，到时候我们应该有机会好好聊聊。”
“咲夜。”
“我在。”
“以后这位高先生就是我红魔馆的贵客了，只要他上门拜访，就按照对待我的标准对待他。”
“遵命。”
“倒是承蒙厚爱，改天一定带着最新式的点心登门拜访。”
“我对你的血也很感兴趣。”看似不经意间，吸血鬼大小姐说出了非常糟糕的台词。
“嗯？！”
————
还没等高璟回过神来，他和红魔组的交流就被斜刺里杀出来的灵梦打断了。
灵梦显然已经喝得上了头，满脸都是醉酒的潮红，脚下的步子也显得有点虚浮，话都说不利索了，看着坐在桌上的高璟，她居然直接掏出了驱魔棒，向他一指大有二话不说，直接把他退治掉的味道。
“这是闹哪样？”高璟倒是没有被气势汹汹的巫女吓住。
“魔理沙刚刚跟我说了，她居然说你的本事不在我之下，这让我感到很不高兴！”
与魔理沙完全相反，日常生活中的灵梦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作风，但是喝了酒之后，她的酒品就没有魔理沙那么好了。虽然后者在清醒时，很是有点惹祸精的做派，喝高了之后，却只会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睡觉。而灵梦的酒品，就相当糟糕了，几乎每一次宴会，都会借酒撒泼，挑衅宴会上的其他客人。
所有人都为灵梦的酒品感到头疼，一般情况下都是退避三舍，服个软了事，或者祈祷魔理沙没有喝多，这样还能有个人拉住酒精上头的灵梦，不过，魔理沙为了解辣，多喝了几杯荔枝冰酒，没来得及拉住灵梦就醉倒不省人事了，目前正在爱丽丝的膝枕上呼呼大睡。
高璟的心胸，早就因为无尽的阅历而宽广的不得了，他倒是不会因为有人质疑他的射击水准而生气。只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性格中争强好胜，重视荣誉的一面被完全激发出来，面对灵梦名为挑战实为挑衅的举动，他的斗志蹭的一下就被激发出来了。
身子一动站到地上，解下佩剑随手往桌上“啪嗒”一丢，高璟从枪套中取出了自己的战斗手枪，套在食指上旋转了两圈耍酷。
“说吧，怎么比？我接着就是了。”
“你不是依靠弹幕的密度取胜吗？今天我们比精度。一人打掉十支蜡烛，漏掉一支罚一杯酒，比赛输了罚十杯。”在酒精的作用下，灵梦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自认为志在必得，有心打算让高璟好好出一次丑。
实际上，灵梦对高璟没来由的嫉妒，还是因为魔理沙无意间把高璟的那许多爆弹的成本价告诉了她，让她感到了极度的不平衡。
好吧，高璟给的奉纳一直非常扎实，别的参拜客随手丢几个铜钱就算完事，就算是专门请她下山驱魔，退治妖怪，报酬也不过几百个钱的时候，高璟每一次出现，可都是给了不少的硬通货的。就算他去博丽神社的次数不太多，但是也架不住每次给的多啊，平均到每一天，数目也依然是非常可观的。
但是陷入了嫉妒之中的人类，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灵梦的体质似乎天生和财气绝缘，钱到了她手里根本留不住，买点生活必需品，买点精致的东西吃吃，再买点特别想要的小玩意儿，办个祭典吸引参拜客，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好像祭典上那些小摊贩吸引的人气，都比祭典本身的人气来的更旺。
所以，根本不懂什么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战争和武器一无所知的灵梦对高璟充满了不爽。
凭什么我就得穷的吃土，你就能把价格昂贵的爆弹当烟火打？
————
接下了灵梦的挑战，高璟卸掉了手枪的弹匣，退掉了上膛的一发海妖穿甲弹，换上了一夹训练弹。
他的战斗手枪，发射的同样是.75的标准爆弹，而弹匣和枪膛里的十发实弹，足以把永远亭的内院打的一片狼藉。
他的弹匣是按照海妖穿甲弹——金属风暴破片弹——龙怒燃烧弹——龙怒燃烧弹——狱火爆弹的顺序装填的，前面四发，已经足以把内院的几张桌子打碎，再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了，而第五发，内部装填的致命的生化诱变酸，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侵蚀任何生物的机体组织，或者是腐蚀终结者盔甲和几丁质外壳的厚重防护，将最可怕的巨兽化为一团扭曲的血肉。
即使具有大妖怪的实力，碰上这发有“猎兽弹”美誉的狱火爆弹，恐怕也讨不了好吧。
所以，高璟必须在游戏开始之前，把弹匣里的东西全都换成更加安全的训练弹了。这些爆弹的弹头用轻质合金铸造，可以模拟标准爆弹的弹道特性，但是哪怕击中人体，这些特制的弹药都不会造成任何的杀伤。
“我不欺负女孩子，无论我有没有射失，我都会喝一杯，不占你便宜，打完之后的十杯，我也照单全收。不就是喝点酒吗？我还真没怕过。”
“至于我的射击精度——”
高璟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戏谑的笑容。
“——我闭着眼睛用脚打枪，都比你睁着眼睛上手来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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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崩坏警告！
一设当中其实并没有提到太多有关灵梦醉酒的内容，文中出现的表现全都是我的私设，只不过是为了营造和魔理沙的反差而刻意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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