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28记)
相隔不久的两声“谢谢”,第一个是我在刷脸,第二个又是谁呢?
我壮着胆子走近打卡机,方方正正的屏幕不再闪动。
更近些,我试探着看向屏幕。
可怕的事再次出现,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脸,我曾经见过的那张脸。
她直直地看着我,嘴角微扬。
那是真真切切的笑,但细细看去,没有丝毫的生气,完全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的13层,怎么下的电梯,怎么钻进杨医生的车。
我当时的状态一定很不好,包括听到的、杨医生的说话声像是被什么包裹着,模糊不清。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唯有保安刘明的话反反复复地回荡:
就在你们施新制药的玻璃门前,我亲眼看到前台的打卡机亮了;
几秒钟之后,我亲耳听到一声“谢谢”,不是那种正常的、机器里发出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有一个真人站在你跟前儿,活生生地对你说:谢谢!
暗夜之下,施新制药的办公区,保安刘明所经历的,在我身上复制重现。
犹如真实存在的女人声音,无形的人打卡成功,还有屏幕里那张诡异的脸。
我的真实发生验证了保安刘明的描述,他不是在撒谎、不是编故事、不是哗众取宠。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同样,如果我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出来,能相信我的或许只有刘明。
也许,我和他都是“异类”,旁人不能理解、无法共情。

这一夜,我一个人在家中睡得很不安稳。
我一直开着床头柜上的灯,即便电灯的电池充得满满的,我也必须插上电源,以防万一。
我害怕,怕什么呢?
害怕突然笼罩的黑暗,害怕在黑暗中再次看到那张女人的脸。
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她到底是谁?
如果与施新制药脱不开干系,她又为什么找上我?
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吗?
可我恰恰在这样“邪性”的地方工作,我该怎么办呢?

天终于亮了,简单收拾洗漱后,我很早就出了家门。
我打车到了写字楼,我要去找刘明,今天,他正好回来上班。
在一层大厅找了一圈儿,没有看到刘明。
我又去了靠近内部通道的吸烟区,还是没见着人。
他今天不是上早班?
想到不能马上见到“知音”,我不免有些失落。
一肚子的话说不成,没办法,先上楼吧。

很幸运,我不是第一个到公司的人。
前台的小姑娘比我先到,一身粉红色系打扮,青春芭比。
“思歧姐,昨天,你是最后一个走的吗?”
“不……不是,我昨天出去见客户了,没到下班时间就已经出发了。”(我故作镇定地答到)
“也不知道最后一个走的是谁,连前台的灯都没关。”(小姑娘皱了皱眉)
“可能他走得急,给忘了吧。”(我跟着一句)
“都提醒过许多遍了,不过随手儿的事儿,这人可真够不自觉的!”

听完前台小姑娘的抱怨,我走到自己的办公位。
放下挎包,刚要拿水杯,红色的文件夹引起我的注意。
文件夹就躺在办公桌的正中,摆放得不偏不倚。
但我明明记得,昨晚回公司时,收好钥匙后,我把它插进了金属文件架啊!
怎么回事?难道,它站着不舒服,自己又躺了回来?
又或者,我走以后,有人动了它?
会是那个女人吗?以这种方式告诉我,她是真实存在的?
正想着,突然,一个尖叫声传进来。
我被惊得心里一颤。
是前台小姑娘的声音?我赶忙跑了出去。
我刚跑到前台,玻璃大门才打开,小姑娘一下扑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急忙问到)
“那边……那边有人……满脸……满脸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