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鸣唳

“赤歌，这具身体用得好吗？”狠厉的男人砰地一枪射向对面一袭红衣的女子。 

“还不错。”她轻扬嘴角，艳绝天下。

“把我妹妹还回来！”又是好几发子弹。

她灵敏地躲着，人的暴躁确实影响水平发挥，不然她早该挨上一枪了。

“她已经死了，我从太平间里拿的尸体，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我没有附在她身上，她的身体不可能保存得像现在这样好。”

“你闭嘴！”

“唔—”她中了一枪，不过是右臂，所以并不要紧。

“妹妹…”他看着她流血的手臂，停止了射击，呢喃着。

“许昨冬，许今夏已经死了，这具躯体，算我借的，不行吗？我的躯体五岁就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烧成灰烬，我的灵魂已经在这世界漂泊了十六年，孑然一身，连一个鬼魂都没有！这种孤独，你真的不懂。”看着他那落魄的样子，她也跟着失落起来。

他何尝不知道她是真的孤独，她的异能是“灵存”。简单来说，如果她不小心死了，她的灵魂也会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她的灵魂也会成长，也会变老，也会喜怒哀乐，只是像饮食，排泄之类的生理活动，她没有，而且这个世界的人看不到她，除了他，这个通灵的异能者。可是他的通灵有什么用呢？他知道在这世上，人死灵灭，他所谓的通灵也不过是能和她一个人沟通罢了。

他们相识于三个月前，那时候许昨冬身为警察正在勘察一个案发现场，他正疑惑于凶手的杀人手法，却在抬头看墙上血迹的时候看到了飘在半空中的她，她真的像一个小孩，正在好奇地看着墙上的血迹，然后忽然一笑。

“你…”他愣了，说不出话来。

“嗯？我呀，我叫赤歌，异能者，是个灵魂。”她哈哈一笑，“总算有个能看见我的人了。”

“我…”

“你大概也是异能者吧，能力可能是通灵，不过真可惜，以我这么多年做灵的经验来看，人死灵灭，你所谓的通灵也不过是能看见我一个罢了。天啊，太好了，总算碰见一个能说话的了，你不用怕我，我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能说话的，我可不会害你，再说了，我也害不了，要是遇见灵我说不定还能打一架，但是人，我根本碰都碰不着，不信你看。”

她飘了过来，嘟起了嘴唇想要亲他，他本能地后退，但是她的速度更快。他看见她的脸不断放大，闭上了眼。想象中的触感并没有覆上他的唇，他缓缓睁开了眼，不见了。

“在这里。”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以说啊，我根本不能伤人。”

“你当真是个灵？”

“对啊。”

“……”他费力地接受着这一打破他世界观的事实。

“我能不能跟着你啊？”

“不行！”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啊？我多方便啊，又不用你供吃又不用你供喝，长得也还可以，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嫌我没用啊，那你可想错了，我是灵诶，看到的东西要多得多，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凶手是怎么留下这样的杀人痕迹？这个我可知道，我就在现场，那个死去的小姑娘真可怜，我亲眼看着她死了，可是我是灵，什么也干不了，对了，你是警察吧，那我的用处就更大了，我可以帮你破案，从哪儿找这么好用的破案工具人…”她没完没了地叨叨着，她的话在他的耳朵里进一半出一半。

“灵，异能…”这不是他认识的世界！！！

“终于…”小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