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原创】新壁寸阴

第三章

首先是歌唱展示。涅西达把谱子递给伴奏的西格尼斯先生。今天唱她最拿手的《杜鹃花》。这是一首难度极高的花腔。但这难不倒她，清脆的嗓音能够把快速旋律大跳唱的清清楚楚，音高能到达甚至比最小的钢片琴中最小键的音。姬蒂夫人自豪地看着她选中的人才尽力地表现自己。其他人听得头皮发麻，他们从来没有现场听真人唱地这么高。 西格尼斯停下了伴奏，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仔细看那些长辈们，一个个表情凝重。姬蒂的眼睛也湿了，走到自己丈夫的身边搂住他，像视频里的他亲自己一样亲着他。年轻人也从优美的歌声中醒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法丽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让法格斯去看看。 “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首歌了！你唱得和姬蒂一样动听！”杨先生感叹道。 弗雷德斯轻声地对涅西达说：“41号前店长万卡先生最爱听这首歌，因为通敌罪被狼人带走前还要库克坦给他唱最后一遍呢。” 姬蒂哭了，西格尼斯便停下哭泣，来抱着她。 好尴尬地气氛。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康占斯的眼睛也湿了，但他还是笑呵呵地说：“既然都想他了，不如改天开春一起到英魂山去野餐吧，别忘了还有威廉叔叔和伊妮娅呢！” “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忘了他们两口子？” “这个提议不错，万卡和威廉都最喜欢孩子们热闹了。” 尤娜插嘴道：“等面试完再说这些吧，萨那塔在这多尴尬呀！” “对呀，吓到孩子了……” 姬蒂说着赶忙把眼泪擦掉，但没有忍住，哭得比刚才还要大声。 弗雷德斯和法格斯赶忙站起来把姬蒂带了出去，好让其他人继续进行面试。西格尼斯赶紧轻轻晃一晃脑袋，调整回情绪对涅西达说：“不好意思，我们失态了，咱们继续吧。” “没关系的，先生。” 首先是铁打的皇家团考试选段：艾卡的《第3号德拉恰克》。练过德拉恰克的人的都明白，如何做到随着缓慢曲调，优美的手臂在严谨的位置，摆出完美地弧线；踮起脚跟，缓慢的步伐干净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要花费很难的功夫。 简单和失误，也不是涅西达的代名词。 德拉恰克之后是克莱提的表演。自己待西格尼斯先生曲终，便调整好呼吸，把自己认为最难的技巧全部展示了出来。刚压好的新鞋，能够刚好支撑自己的足弓。鞋底的材料是最新的合成脂，比传统硬木底更轻巧，音色也更好听，自己听着都很愉快。心情好了，脚下的步伐也更疯狂了。跳到兴起，绷起脚背，掀起一阵脚尖暴风雨。 西格尼斯看到涅西达的表演，眼睛瞪大了两圈。姬蒂夫人刚刚哭完回来，看到涅西达，眼睛好像瞬间都不肿了。 那些坐着的员工们，包括歌舞演员们，眼睛也看直了。看结束表演之后，歌舞演员们喝彩的样子来看，自己的技术没有任何问题。 康占斯说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啊……感谢才女的精彩表演。接下来第三环节，咱们可以随便聊……” “那我去厨房做饭了，”杨先生吃力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今天我要拿出我这辈子的看家本事来！姑娘爱吃什么？什么菜我都拿手！” “什么都行，”涅西达站起来回道，“我不挑食的，爷爷。” 海娜举起手说：“爷爷，我想吃冬蘑菇！” 杨先生一听到孩子们叫他爷爷就可开心了，大肚子跟着哼唱小曲也跳起舞来，离开了练习室。 正事还是最重要的。 “请问新来的员工大概是什么样的工资情况呢？” 姬蒂回答道：“咱们按演出场次发工资，分大演和小演，每月两次大演，演一场；每周周二到周五小演，演两场。大演每场500杰里，小演每场210。你要还有能力可以兼职服务员、清洁工，搏击经验丰富的话还可以担任保安。这几个岗位计工时，每小时15元；外卖员按单数提成，平均每单能挣个10块吧。歌舞演员周五到周六是集训和排练时间，这个不扣费，你要愿意还可以留到这来吃饭。” “哦……那是首席的工资么？” “只要你能担任你自己的独舞作品，就是首席。但这里表演的几乎都是独舞作品，所以你见习一两天，排好第一部独舞作品演出后就是首席……见习就是先在后台待几天帮个忙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熟悉后台和舞台环境。” 看来只要在这工作就是首席了。怎么感觉在这当个首席这么容易呢？ “我需要见习多长时间呢？” “只要你能出作品就可以。我建议你可以见习一周，这样工作起来更顺畅一些。哦对了，所有的岗位每个人都不太固定，一般都会排班的，如果你临时有事，都会临时做调整的，演员也有替补的排班。” 这听起来还比较靠谱。 “嗯……我记得41还有乐器师和灯光师呢，他们怎么没有来？” “哦，你说乐师们？我差点把他们忘了！他们平时也会出去卖卖艺什么的已经习惯了，就没有强求他们来，”身后的西格尼斯也恍然大悟，他俩似乎都差点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人，他补充说：“听说你是皇家剧院来的，他们一点异议也没有……他们也会跟着法丽莎兼任灯光师的，魔器电器的问题，你交给我们的宝贝女儿就可以！” 懂艺术的工科生就是牛！涅西达把目光转向法丽莎，法丽莎用自信的大拇指回应她。 弗雷德斯又叹了口气说：“萨那塔歌唱的好，舞跳得也好，人还特别有礼貌，很有风度。不知道姑娘怎么突然想起这来面试呢？” 尤娜啧了一声回道：“好像41号演员不行似的，“温德尔三杰”可不是白叫的！” 弗莱迪在一边依旧只是呵呵地憨笑。法格斯尴尬到把脸全部捂了起来，缩在安纳托季卡的身边。 尤娜见弗莱迪笑了继续说：“梅比欣斯可是出了名的精灵嗓子，跳舞学得那么快；海娜那更不用提了，西格尼斯哥，你上次给我们看的那个书叫什么？” “是《艺术》周刊啦！” “对对！还有那个来吃饭的尤里，不是夸海娜是明珠么？他还拜访过海娜！你看，一夸海娜，海娜就高兴了……” 尤娜说的人应该是前皇家学院的舞蹈学教授尤里•帕拉梅科，写论文的时候提了海娜，她来过41号做过调查。 总不能说自己在皇家团混不下去吧，而且他们也不知道 “实际上，我挺喜欢这里的。我也有关注41号的官方视频号哦。” “喜欢你就来吧！萨那塔！”海娜又快跳起来了，“我天天和男人跳德拉恰克都快腻了！我想摸女人的手！” 安纳托季卡打趣道：“呵！就当我们想摸你的手似的！” “你身边男人那么多，怎么不和他们跳德拉恰克？又没人拦着你拉男人的手！” 梅比欣斯也突然兴奋起来说：“对哦！西格尼斯老师，回头你给萨那塔和海娜也编一段德拉恰克吧……”说着她的脸红了，“男男德拉恰克更好……” 皮金斯和路易旁边搂在一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海娜也捂住脸说：“他们三个男人排列组合吧，最好是裤子上面只套个半截衫……” “不不！别捣乱！”西格尼斯立马摆手说道。 海娜和梅比欣斯失望地低下脑袋。涅西达也失望地低下了脑袋。 “我倒觉得，可以试一试……” 孩子们都为姬蒂欢呼。 “大家玩的都很开心嘛，涅西达，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康占斯叔叔。” “你早就该叫我叔叔了！大家觉得怎么样呢？同意涅西达通过这次面试么？” 弗雷德斯说：“我欢迎姑娘来，那个胖家伙就不用说了。” “我也欢迎姑娘来。” 皮金斯说：“来吧，来吧，来一个老实孩子会更有趣一些。” 所以说这里的人都不老实么？ 杰克回答：“我没啥异议，因为萨那塔，今天放了一次假，我挺高兴的。” 莉莉娅已经掏出了通讯器，准备加萨那塔的好友了。 “没有异议。”玛格丽塔的手扇得比蜜蜂翅膀还要快，“真佩服姑娘，这么热跳完舞一滴汗都没有。” “我看女演员们没有异议了，男演员们呢？” “没有。” 法格斯也说没有。 姬蒂差点蹦起来，立马搂住涅西达说：“好了，亲爱的，你已经通过面试了，待会吃完午餐，你可以去41号看一看。” 打开练习室的门，一股浓烈的饭香勾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肚子都纷纷叫了起来，便都一股脑冲向桌子上的点心盘子。 西格尼斯无奈地扶着脑袋对姬蒂说：“看他们这点出息！” 涅西达被大伙安排在了大沙发中间位置坐着。海娜直接坐在了她的旁边，把抢到的点心分出一半来。另一边的玛格丽塔这会也不在乎身边有人会热，冲着厨房喊到：“老头，还有多长时间？” “半小时！” “好嘞……“玛格丽塔瞬间掏出通讯器，冲着涅西达咧嘴笑着问道：“姑娘爱喝冰么？今天我请客！” “谢谢您，玛格丽塔阿姨，可我平时喝热饮。” “你喝热的，我和冰的。” “你们真的太客气了！” “是你太老实了！以后遇上小恩小惠最容易被骗了……这家的怎么样？” “我平时就买这一家的！” 玛格丽塔直接瞪大了眼睛。 “这么巧啊？这家新出了个全家福豪饮你喝过么？” “没买过欸，太贵了。” “我请客！我准备点这个……绝对零度豪饮。” 尤娜一边给涅西达冲咖啡一边说：“这里的训练量很大的，你更要小心低血糖哦！” 莉莉娅听到了也对玛格丽塔撒娇道：“我要鲜奶芒芒。” 玛格丽塔全部瞬间下单。 “喂！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有烟灰缸也不行，举得再高也没用！”西格尼斯先生突然气冲冲地从厨房跑到阳台，脑袋伸出窗户喊到破音，“我说过一次了，后花园里不能抽烟和制造垃圾！”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直接摔掉围裙小跑出门。 姬蒂听见西格尼斯回来了，赶忙去迎接。 “他俩呢？” “我让他们在马路上抽完了再花园。” 没一会皮金斯和杰克肿着一边耳朵回屋里来，到厨房要冰。 男孩子们坐在地上围着康占斯玩《落日》，他们突然大笑着吱哇乱叫起来，叫声过了几秒慢慢慢慢变弱，最后停下。 弗莱迪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说：“又输了……” 康占斯先生一副看破世俗无所谓的表情。 “呵呵呵……”法格斯冲安纳托季卡嘲讽道，“六个爆炸魔晶五个都没放出去，放出去一个，还就把康占斯叔叔炸死了，你确实是个爆炸艺术家。” “还不是你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干扰我？” “那我等着被打成筛子么？” “谁让你把圣甲卖了？” “我怎么知道对面有连环弹？” “就好像人家不用连环弹你就能躲开似的。” “我走位再差也没打死过自己人吧？” “小子不服是不是？爷好好调教调教♂你……” 于是他俩像土拨鼠一样打了起来。 弗莱迪看着康占斯先生叹了口气，从身后拿了一块奶酥嚼起来，看着他俩打架。 法丽莎尴尬地脚趾肉眼可见得蜷起来了。梅比欣斯把脸凑到姐妹身边说：“看那两个家伙，菜得连康占斯叔叔都搭进去了，还在那争呢。咱们就应该找弗莱迪这样的男人，比如说我。” 海娜嘴里的点心还没有咽掉，含糊地说：“你要直接对他表白么？” 玛格丽塔说：“你可以找他教你跳舞，他指定乐意。” “没完了？长个不长脑子是不是？” 法丽莎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嗓子，两个大小伙子直接老老实实地立正站好 安纳托季卡指着法格斯说：“他嫌我菜，欺负我！” 法格斯也不相让。 “他要调教♂我。” “要打去外面打，打死一个再回来！有个面试官的样子么？” 安纳托季卡尴尬地松开法格斯。 “哦对……还有涅西达……我已经把她当同事看了。” 法格斯什么话也没有说。 “法格斯你也表示一下呗！” 法格斯冲着安纳托季卡恶狠狠地呲了牙，往厨房去了。 法丽莎没能叫住他，扭头问安纳托季卡：“他这两天吃错什么东西了？” “我怎么知道？” “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老爹刚才够给他面子了！” 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为了他那点破面子摆臭脸不道歉，涅西达也不会主动搭理他，看谁先耗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