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少司寇 第七章 弱肉强食边城浪子
终端智能系统:
秦楼经理李芸深层意识已破解,请点击确认,进行读取。
读取记忆
寨城区,秦楼。
咚咚。
钱老板:
进。
李经理
钱大哥,您的安神药。
钱老板:
唉……天天喝这么苦的药,X的。
他拿过杯子,狠狠喝了一大口。
钱老板:
溜进秦楼的那两个人,不用查了。
李经理
是七院的人?
钱老板:
聪明。
一个宪卫司的少司寇,一等员工。
她向我要了阿文的资料,我给了。
李经理
孙家的人,今天也来了。
看来七院和五大家族联盟,都准备对牧飞白动手了……
钱老板: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经理
我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钱老板:
我们和牧家斗了这么多年。
在牧家最弱小的时候,我们也没能杀掉牧飞白。
你真的觉得,这次,能做成?
李经理
钱大哥,您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杀的,不是牧飞白。
钱老板:
那是?
李经理
少司寇。
窸窣声出现在房间里。
一开始,它像是书页,像是地面被清扫;
钱老板越过墙壁上昏暗的灯光,找到了不安的源头。
玻璃上,雨丝稠密,锋锐修长,宛若刀痕。
钱老板:
你说什么?
李经理
七院的人来秘密调查,需要防范牧羊人。
她就算再厉害,精力也有限,顾不过来的。
她来调查牧羊人。如果她死在寨城区,您觉得,七院会把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
钱老板:
以七院的能力,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是谁做的吗?
李经理
是谁做的,或许并不重要。
牧羊人杀了少司寇,对七院最为有利。
所以,如果少司寇死了,那就是牧羊人干的。
到时候,七院不仅会尽全力对付牧羊人,而且,您还会顺利地成为寨城区新的主人。
钱老板:
够狠。
李经理
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不狠的人,是活不下来的。
钱大哥,这是您教我的话,我都记着。
您每天喝着这么苦的药,不就是在等一个能够狠下心来放手一搏的机会吗?
钱老板:
呵……
钱老板叹息了一声,向后靠在沙发坐垫上。
钱老板:
不错,不错。
小芸,你跟着我,有二十几年了吧?
一转眼,已经拥有这样的眼界和胆识了……
李经理
是钱大哥教的好。
钱老板:
以你的天赋,要是跟着牧飞白,早就已经是叱咤一方的人物了。
现在只能跟着我,蜗在这个小地方。
后悔吗?
李经理
我想后悔,可是,没办法。
谁让当时救下我和孩子的,是钱大哥您呢。
这个恩情报完以前,我是没有资格后悔的。
钱老板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钱老板:
没想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还能听到这样的话。
你说得对。
弱肉强食,不狠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寨城区,山间别墅。
大门被轻轻打开,李芸走进房间。
李经理
刘妈,我回来了。
下次别把灯关上,看不清路,穿高跟鞋容易……
她的手刚刚放到开灯按钮上,突然想起什么,立刻缩了回去。
一股淡淡的*腥气传来。她轻轻将手放进怀里,拿出枪。
枪拿到一半,一个坚硬的物体就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破军:
嘘。
我的枪容易走火,小心点,别乱动。
桌上,一只烛台被点燃,火光轻轻摇曳,将沙发上男人的脸照得影影绰绰。
阿文:
李芸?
李经理
啊,原来是文哥……吓我一跳。
阿文:
今天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李经理
有的,有的。
钱老板昨天,见了孙家的人。
五大家族联盟,正在准备对牧老板进行刺杀。
这段时间,请告诉牧老板,让他小心一些。
阿文:
还有吗?
李经理
其他的就没有了。
阿文:
确定?
李经理
应该……应该是没有了……
阿文点了点头。
阿文:
把灯打开。
破军腾出一只手,按下开关。
啪——
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像垃圾一样,出现在李芸面前。
她捂住嘴。
李经理
钱……钱大哥!!
破军:
文哥不太爱说话,所以老板让我转达几句。
这些年,你帮着钱仲礼向我们传递假消息,老板不怪你。
你把老板的信息交给钱仲礼,让老板几次身陷险境,他也不怪你。
他知道,钱仲礼对你有恩。他呢,喜欢知恩图报的人。
今晚,钱家就会消失。钱仲礼这种角色,老板不在乎。
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破军突然望向阿文,挠了挠头。
阿文:
他不在乎钱仲礼,但他真诚地希望,你能加入牧羊人。
李经理
呵……
那麻烦文哥,跟牧老板说声抱歉。
我的恩,还没有报完。
阿文:
明白了。
阿文站起身,走向门口。
即将离开的时候,他转过身去,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李芸。
阿文:
不能一起共事,是我的遗憾。
我们这样的人,能死在这样的时刻,也算是得偿所愿。
收拾干净点。
最后一句并不是说给李芸的话,却让李芸彻底闭上了双眼。
阿文离开了房间。
砰!
——雨夜,两具不起眼的身体,消失在街道深处的黑暗中。
寨城区在下雨。
终端只能系统
调取对象:李芸。
深层记忆已归档。
终端智能系统:
心武卫破军深层意识已破解,请点击确认,进行读取。
读取记忆
乱石,血迹,坍塌的屋壁。
脚步密集,踏过水洼,绕进窄巷。
硝烟与血混为作呕的锈味。
窄巷尽头,一座幽灵般的大楼,孤零而突兀地矗立在暴雨之中。
郑家追兵甲
……不会躲进那里面了吧?
郑家追兵乙
那倒也省事。
那是牧家的地方。擅自闯进去,下场只会更惨。
其他地方都侦查过了吗?
郑家追兵甲
没有检测到生命体征。
……但雨很大。
郑家追兵乙
方圆五里,搜。
脚步潮水般来,潮水般褪。徒留破败的景,不详的雨。
一滩血迹,从大楼边角某个不起眼的仓库门里渗出,然后被雨水快速地稀释。
破军:
呼……他X的,郑家这些兔崽子,下手真黑……痛死老子了。
身躯染成猩红,结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咬着半截随身的绷带,另一头利落地固定在手臂内侧。
看着消失在雨中的人影,他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破军:
终于打发了……真是伤脑筋。
啧,这雨下得人真困。
破军:
这下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他固定的绷带,很快也染成与身躯同样的颜色。
负伤的男子把地上的纸张垫在背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
然而,正当他的眼睑快要闭合时,又如同触电般飞速睁开。
他猛然起身,抄起搁置在身边的枪械,指向仓库内黑暗的角落。
破军:
滚出来。
再不出来,老子开枪了。
???:
反应不错。
如果不是负伤,应该能比我预想中更快。
一股幽香从角落中传出。
香味很淡,带着冷冽的气息,让他想起坟地里不起眼的野草。
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站在他的枪口前。
破军:
敢跟踪我,胆子还不小嘛。
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建议你回答的时候干脆点。老子的枪,容易走火。
???:
破阵乐贰型能量枪,70毫米口径,携带微型暗反应装置。
附带无人机,可以追踪群体目标,进行空中激光支援。
优点,擅长大面积杀伤。
缺点,对单能力不足。
破军:
呵,还挺懂行。
认识我?
???:
破军,职业雇佣兵,单独接单,没有组织。
你的雇佣费用,在寨城区排第二。
破军:
嘿,看来老子现在还挺有名啊。
说吧,你叫什么,来做什么的。
???:
请不要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是来救你的。
破军:
哈……救我?
你觉得,我像是需要被人救的样子?
???:
三天以前,你在无人雇佣的情况下,杀了郑家的二把手。
这三天,你受了不少伤。撑不了太久的。
破军:
就凭郑家那些个废物,还要不了老子的命。
???:
要你命的,不是郑家。
一个雇佣兵,会有很多仇家。
在无人雇佣的情况下,雇佣兵不能寻仇。这是寨城区的规则。
何况你杀的人,是郑家的老二。
没有哪个集团,能够接受一个强大的、不受控制的雇佣兵。
你干这行很多年了,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寨城区,是容不下你的。
破军:
杀了个二世祖而已。就算是这样,我也不需要人救。
老子烂命一条,谁想要,有本事就来拿好了。
???:
你是烂命一条。小羽的那些朋友,也是吗?
听到这个名字,破军的身躯不受控地颤抖了一下。
他胳膊上的绷带渗出血滴,往下坠落。
破军:
小羽是谁?没听说过。
???:
这些年里,你收养了几名遗孤。
四个月前,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得罪了郑家。
郑家老二为了引你出来,找到了那个叫小羽的女孩。
那天,你回到家里,发现被钉在墙上的……
炸雷。
轰鸣若山崩,余韵若地裂。
灰败的天空,*腥破旧的仓库,男人的气息压抑地喘息着。
良久,他冲着对面的女子笑了笑。
破军:
小妹妹,我发现你挺幽默啊。
郑老二这种仗势欺人的废物二世祖,我见一个杀一个,跟其他人可没有什么关系。
老子当这么多年雇佣兵,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软肋。
你说的话,老子听不懂。
???:
那这个,是什么呢?
她摊开一只手。
一颗包装有些褶皱的白兔奶糖,出现在她的手心。
破军:
你是什么时候……!!
???:
刚刚从你衣兜里面拿到的。
小羽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对吗?
破军:
……你敢动他们,你跟你在乎的所有人,都别想活!
???:
请放心。我说过了,我是来救你,不是来威胁你的。
她将糖递给破军。
破军拿过白兔奶糖,紧紧攥在手里,怒目圆睁,手里的枪直直对着她。
???:
你坏了规矩,寨城区的这些家族,容不下你。
你死了,那些你在意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想要保护他们,你需要变得更强。
一张电子名片,被发送到破军的终端里。
破军:
牧羊人……七杀……
你是牧潇的人?
七杀:
个体的能力始终有限,破军,你太弱小了。
强大,不只是武力,还有权利,智谋,和身边的同伴。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我来这里,是代表老板,向你发出邀请。
我们可以让你变得更强。
破军:
我承认,如果是真的,的确很诱人。
可惜啊,寨城区的这些集团,没一个好东西。
我自由散漫惯了,跟着你们这些家伙,说不定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七杀
接触以后你就会明白,你可以信任我们。
破军:
不好意思。我信任的,只有手里的枪。
七杀:
老板的意思,我已经带到。
这段时间,我们会保护你和那些孩子们的安全。
我们会耐心等待你的答复。
破军: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我信不过你,还有你们的老板。
你知道那些孩子的事,知道他们的位置……
知道这些事的人,不能活。
对不住了。
七杀没有理会他的话,向他微微低头致意,转过身去。
破军眉头狠狠一凝,扣下了扳机。
当啷——
枪声的轰鸣没有按他预想的那样响起。
他手里的枪断成了两截,枪管砸落在地。
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在仓库中回荡着。
破军:
什……什么?!!……
七杀:
你身上,有老板很欣赏的东西。
你想要的东西,牧羊人也能给你。
牧羊人不是郑家,不需要额外的威胁。
你今天带着伤,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破军:
寨城区的雇佣兵标价,排第一的人,是不是……
七杀:
以前是。不过,我已经很久不做这个工作了。
破军:
……
我今天有伤在身……等我伤好了,一定得好好跟你打一场!
七杀:我会等你。
眨眼之间,七杀的身影消失不见。
破军微微张着嘴,出神地站立了一会儿后,疲惫地坐在墙边。
破军:
他X的,举了这么久,手都举酸了……
他愣愣地看着手中断裂的枪械。
断裂处,光滑如同丝带。
他努力回忆着,却始终想不起,七杀是什么时候出的刀。
破军:
牧羊人……好像还不错?
小羽,你说,我要是跟着他们混,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你们再被人欺负了?
破军拿出那颗白兔糖,自言自语着。
他拆开糖纸,将雪白的糖果扔进口中。
破军:
X的,腻死老子了……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皱巴巴的糖纸拉伸、折叠好,放进大衣内侧,靠近心脏的衣兜里。
窗外已是毛毛细雨,乌云也开始流动。
也许,又一个晴天快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