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羡一机/三洁/he】欲问相思处03
欲问相思处03
雅室中，蓝启仁看着白盏中青翠茶汤，不禁感叹：
‘ 魏门主送的这套浮云盏，果然精品。’
‘ 父亲说的是，萦绿点青，价匹千金，名不虚传。’
蓝涣在旁附和。
面带得色，蓝启仁慢悠喝了口，轻拿轻放间，转目看向沉默的蓝湛，不由带着些凉意。
‘ 整日副冷脸，对了人若还这般，怎得长久欢喜。’
蓝湛微怔，唇瓣轻起，却是欲言又止。
‘ 若非阿芜不争气...哼，轮到你头上，是好事，自己晓的轻重，为自身为家族，都不许差池。’
抚了抚胡须，略作沉吟，蓝启仁又道：
‘ 魏门主也在你那留宿过，我这里会催他完婚事，你自己也张张嘴。还有...’
‘ 涣儿，拿些书给你弟弟，别叫他只知死人似的平躺，如何得人欢心。’
蓝涣那里看着弟弟垂头模样，只当他含羞，嘴唇挂上轻慢的笑，回了父亲说知道。
中庭空寂，风旗招展。
房间内，蓝启仁已经离开茶席，身后是跪着接着东西的蓝湛。
‘ 鹤城送来些石榴，魏门主说给你，已经送你院子里...’
沏茶的水壶冒着热气，香案上烟波缭绕。
蓝湛躬身称是后，与兄长一同离开。而回到自己院中，正见道中摆着石榴，还有几个下仆躬身行礼后向外走。
‘ 公子，您的信。’
拿住盒子，蓝湛正要问是谁送来，那下仆已然随了人群匆匆离去。
静室中，篱院安静，飞鸟在檐角梳理羽翼。
信笺打开，蓝湛认出那是小妹字体。
原来，是阿芜。
他俩虽非一母所出，但都为妾生，也具不受父亲看重，自然走的比蓝涣亲近。
二哥亲启：
...... 我与他相遇灯会，一见倾心... 之后他常夜入蓝氏，私会定情...现而今，我俩成双眷侣，虽小打小闹不断，可也是他情我侬。妹妹知道，因我之固，连累二哥。可听他言，这位师兄...似乎对二哥，也早有心。
小妹私意，累计家人，无以言表，但愿二哥得心得意，得配良人。
收了信笺，举目望过繁花庭树。
对我...早有..
是他，还是......
夜烛光耀时，魏无羡于房中接过属下无命递来湿帕净手。
‘ 江聂欧阳，众族礼车都出岔，重备耗时，今年老金这寿没多少好礼喽。’
把弄手中笛子，魏无羡冷笑：
‘ 别忘了我的交代？’
无命正色答：
‘ 只蓝氏礼物齐全送去，属下谨记。’
本要再说什么的魏无羡，言语被一阵敲门声截断。
烛火轻晃下，无命人已消失。
房门开启，蓝湛白衣抬首，如画中玉人落地。
纱幔轻晃，魏无羡眼底水波弥漫。
一碗参汤呈现桌面。
‘ 怎想起送这，要我补足些，咱们好...’
‘ 父亲今日训斥我来着。’
蓝湛的话，让魏无羡眯眼看人，眸中闪着几许险意。
‘ 他说什么了？’
双手聚在一处，蓝湛的犹豫令魏无羡带了怀疑问他：
‘ 不要怕，我给你做主心骨，说吧。’
双掌依旧显露纠结，但蓝湛还是开口：
‘ 他要我...对你..殷勤些。’
哈哈笑声显出魏无羡的好心境，鸡汤被端起，喝的也是痛快。
‘ 好喝么？’
‘ 当然好，不过，我更想...’
想字未尽，魏无羡面色神色已换。
他素来是个察言观色极厉害的，立时便从蓝湛不见喜悦，反而垂下的眼眸里读到什么。
颈子微侧，面色挂笑，但心境已然入了凉处。
‘ 汤里加了什么，给我的，还是...念旧的。’
‘ 几味对身子好的草药，父亲说的，要..讨你好。’
汤碗给飞袖带累地面，四分五裂。
白色衣摆如花绽放，蓝湛的手腕给人压制在地板。
‘ 好湛儿，那就听你老子的话，讨好拿来。’
‘ 阿羡，去...上不成么！’
蓝湛央求功夫，腿上便只余白袜。
魏婴身子拧了下，他眉心的褶皱堆叠，蓝湛的更是铺不开。
‘ 里面虽紧的人难过，可每回并不算难进...呵呵’
‘ 我喜欢你这样的讨好，又不喜欢...湛儿，真是个磨人的.....’
一滴泪从眼下淌出来。
蓝湛自己也是困惑的。
当初两人一处，因着魏无羡在书阁看的两本禁书，便学了点子指间游戏。
哪次他进来时，蓝湛早都汪洋成片，自然没有困顿难入一说。
可再见后，两人间事，魏无羡少了动手，而是更爱在耳下吹气说话。但只他三两句，蓝湛自己便在那怀抱里塌了腰。
原先，他只道往昔今夕，一个脑子没恢复，所以嘴不便利，只得手灵活。另一个则是神志恢复，巧舌如簧于他也是正常。
而自己的情，都给了他魏无羡，断没有分半之说。
为他不顾伦常，为他丢下德行，无论如何，都是为了一个他，那个蓝湛爱着的他。
但此时此刻，给身边人提点出来，终是如刺梗心头。
两个不一样的魏无羡，你却一样的待，究竟是不辨是非昏头涨脑，还是水性杨花人尽......
‘ 阿羡，我给你，是因为...你阿羡。’
‘ 呵，湛儿，我要你，亦是因为，你是湛儿。’
鹤城以北有处孤岛，名曰逐浪崖。
因毒蛇遍布而无人问津，周遭渔家说起来，都习惯称其为蛇岛。
此刻，天光不明，山崖顶端人所不知的红色殿宇前，众多傀儡被一青年音律驱驰，争斗如同走兽。
随着几个朗声高贺：
‘ 恭喜枭主，功法恢复！’
青年的笛子才缓缓离开唇畔。
黑云压满岛屿，似有一场暴雨将袭。
‘ 本尊是时候将这段害我险象环生的仇恨结果。’
‘ 枭主要去找那拜月教的老妖婆？’
‘ 哼，让她白白多活这些日，已是枭主恩典。’
手下人义愤填膺，魏婴眸子却已看向远方。
黎明光辉即将出水前，披着黑裘和穿了黑袍的两个绝色男子，于殿前长阶看天。
‘ 喂，活死人，说点吉利的，不许丧气提点。’
周生辰垂首看看横卧阶上喝酒的魏婴，笑道：
‘ 本军师，祝枭主快断恩仇，抱美早归。’
‘ 呵呵，这还不错。’
魏婴也笑了将身子挺起些，面上神色不知为何换做深沉，道：
‘ 姑苏距拜月百里，鹤城千里。今日云重，走到他那儿...该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