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絮雨姐姐,多穿些衣服吧?(絮雨X博士)


泰拉的冬,不经意间已悄然而至。星星点点的雪花从苍白色的辽远天际散落,渐渐沾满了枝头。屋檐下,窗子旁,堆积着一道道白晕,这样的雪,是脆弱的,指尖轻轻点上去,便会带动周边的白晕化作一滴滴水珠,落在地面,变成一块儿块儿美丽的棱镜。
尽管屋内温度足够用舒适来形容,她却还是在转头望向窗外时,下意识地将那纤细的双手交叠,捂在不太带有血色的唇前,轻轻吐了几口气。
「说来,冬天,到了呢。」她柔声说,视线重新回到膝上的通信志屏幕中,那里正播放着名为《触不可及》的电影。
显然,她并非在自言自语,因为伏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的男人闻声后直起身子,解放双手拉动臂膀,用力的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才点点头表示附和。
「确实呢。」他打了个呵欠,回头向远方眺望,亮白色虽浅薄,却足以遮盖住初冬昏黄的大地,为那枯燥丑陋的颜色镀上银装。
在视界的彼端,屹立着泰拉最高的山峰,不过在半山腰处便被浓云阻隔,却又在天际露出雪白的顶尖,亦真亦幻的场景如梦境般,令人神往。
在工作所致的疲劳中,欣赏如此壮阔的景色,确实对身心都是一种双重享受,就在博士还在愉悦的畅游在云海之时,忽然,他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兴奋的大声说:「絮雨,不然,一起去看雪吧?」
「啊,那个,雪啊......」她尴尬的勾了勾嘴角,没有传达出她想传达出的意思,却反而为那抹微笑增添了一丝悲伤与无奈,视线依旧执着在那块儿小小的屏幕上,只是,她暂停了影片,双手撑住膝盖,端正的坐在那里。
博士明白了那笑的含义,只得同样尴尬的挠了挠头,一边自言自语着「抱歉。」,一边重新落寞的坐回到椅子上,再度握住了尚未失去温度的笔杆。
絮雨的身体状况,几乎是每个罗德岛的成员都有所了解,作为阿戈尔人,种族的特性某种意义上赋予了她永生的能力,却也因此剥夺了她本应拥有的正常体质。
但抛开本就没有意义的意义而言,这样的命运也是无比悲惨的,絮雨不会死亡,因为每次她的生命体征消失之后,便会回到幼年,重新成长,代价不仅仅是身体的健康,还有过去的记忆,她会隐隐约约记得之前的一些事情,不过过去的记忆片段却是虚无缥缈的。由身体想到过去失去的一切,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些苦涩涌上心头吧?这就是博士为何道歉的原因,也是絮雨为何减少与他人来往的原因。
「如果忘却会让他人受伤,那莫不如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至少,每个人都是快乐的。」这句话,博士听絮雨不止一次提起过 ,每次提起,都有不一样的忧伤。

「博士,不用道歉哦?」她温柔地语气,携带着浅浅的微笑,闯入博士的眼帘。
「不,我应该道歉,毕竟,提到这些会让你很不好受吧。」他放下手中的笔,叹息。
「不会的,而且,我想和博士一起看雪。」她抬起头,那抹微笑似绽放的紫罗兰般,散发着幽香,美不胜收。以至于博士的视线刚贴靠上去,便游离着飘向别处,脸颊微微发红。
「啊......那,絮雨你等我一会儿,我手头的工作做完咱们就出发。」
「嗯,不着急,这个电影还没有结束......」她笑着解开通讯志的设备锁,想要解锁屏幕的手犹豫了一下,再度抬起头,依旧是那温柔的语气,「真的,谢谢博士。」
「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博士摆了摆手。
「不,有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会伤害到博士。」
博士的脸瞬间就严肃下来,「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看着楞住的絮雨,他又叹了口气,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或说回来,你在看什么电影啊?」
絮雨笑了笑,眼角有些晶莹,或许是那内心的幸福感和渴望接触幸福的矛盾感造成的吧。「是一个高卢的电影啦,叫《触不可及》,主要讲的是......啊......」絮雨捂住了嘴,「博士先工作,我不打扰你了。」
「没事,我还想接着听呢,想当年塞雷娅把伊芙利特托在我这里的时候,我可还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哦。」
「噗嗤,伊芙利特那个孩子,真的很有趣呢.....不过,先回到电影上吧?」
「这个标题,让我猜猜......嗯......是恋人的故事?」
「不是啦。」
「哦?那我还真有些感兴趣了......」
......

随着博士用力合上笔帽的“咔哒”声,今天的工作日程也就到此结束了。虽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不过外面的天还不算昏暗,现在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遇见雪天独有的晚霞。对于絮雨来说,这样的美景似乎很少能亲临吧?
「呼~完事,我们现在出去吧?」博士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
「好,正好我的电影也看完了。」絮雨微笑着将通讯志整齐的放在博士的办公桌上,自言自语的感叹着,「好棒,估计今晚又要做一些观后感了呢。」
「嘛......那不如先和我聊聊,说不定会让你的观后感更加丰富?」博士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粗略地将办公室打扫了下。
「我正有这方面的打算哦?」她笑着歪了歪头,似是让那缺少水色的面颊红润了不少。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嗯......」收拾完办公室的博士回头看着絮雨,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走进卧室里拿出了一件有些古旧的羽绒大衣,为她披在身上,「穿好这个吧,外面应该会很冷。」
絮雨愣了一下,洁白的面庞上沾染了些许粉红,「谢谢博士,不过我......」
「我知道你有,可是还是厚一点儿好,这件衣服应该罗德岛最厚的了吧?当时我刚从乌萨斯回来的时候,身体比你现在还弱上好几倍,那时候也是冬天,多亏了这件衣裳,不然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唔,谢谢博士......」
「客套话就不用说啦,我都听你说好几遍了哦?对我就不要见外了为妙。」博士开玩笑的摘下兜帽,像侍从那样俯身行礼,握住絮雨的手,唇轻点在指尖,「走吧?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看见晚霞。」
「博士,还真是幽默呢......话说,在电影的最后,戴尔又回去找菲利普了。」
「嗯哼,看来我之前是猜对了嘛。」
「不愧是博士呢,在观影这方面,我还是要和博士看齐啊。」
「我那都是在工作闲暇之余偷懒看的,没什么水准的。」
「博士这么说的话,可就是太谦虚了。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助理,必要的工作也应该包括向凯尔希医生汇报吧?」絮雨难得地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呃啊!千万别!说,说来,我再推荐一个电影吧,和这个《触不可及》很像的,名字叫《绿皮书》......」


雪停了,对博士而言,这是一个不大好的现象,根据泰拉地质学方面的知识,下雪的时候天气是比较暖和的,而当阳光穿透浓云之时,将会到达雪天温度的最低点。本来博士便对絮雨身体情况担忧,给她穿了最厚重的棉袄,却从她的指尖传来的轻微抖动感受到:她还是很冷。
「雪停了,一会儿恐怕要降温了,我们.......」为了她的身体状况着想,博士想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思,话语却卡在了嘴边,说不出来,大概是不想让她伤心吧。
博士也不忍心,絮雨伸出手接下一片片美丽的雪花,呼出哈气,看着它们在她的眼前结成水雾,那股独属于小女孩儿的兴奋劲儿,在她闪烁着的浅紫色眸中,藏也藏不住。
游离的眼神,诉说着她内心的慌张和失落,她知道自己觉得冷,也知道博士想要说什么,可是就是有种不舍,不舍得离开这个似乎从没感受过的天地。
「嗯......啊,好,好的。」她低下了头,将冰凉柔弱的手递送进博士温暖的掌心。
「对不起,但是我必须——」
「嗯,我明白博士是对我好,所以,没关系的。」她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拉着博士的手,一步一步地跟在他的身后,她抬起头,忽然想起,如果在罗德岛的观测台透过舷窗看晚霞,虽然不能体味到冬季独特的寒冷,似乎也别有一番趣味。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都开口道:「不然我们去——」
两人的异口同声都把彼此吓了一跳,但最后是由博士提出的去天台看落霞雪景的建议。
透过舷窗,望向地平线的远方,日落红霞染遍了半边天,高峰被镀上了赤金色的边框,迷人又那么遥不可及,虚幻飘渺又无比美好,像是她散落遍泰拉大地的记忆一般。
「絮雨?」
「怎么了?博士。」
「你还想看雪吗?」
「......嗯......」她犹豫了会儿,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博士却半晌也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吗?博士?」
「哦,没什么的。」博士在微笑,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神秘。


那之后的几天里,两人都没有再出去看雪。但是那天黄昏时分的小失落和小幸福却留在了她不长久的记忆里,她的不断回味与感受,使其变成了她记忆长河里面最为美好的一颗珍珠。
忽然有一天,博士提出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博士嘴中的秘密地点其实就是罗德岛的一个储物间,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启用过了,也不知道博士带她来干什么。不过看着博士很兴奋的样子,她便也不知不觉的跟着期待了起来。
储物间的大门上落满灰尘,唯独门把手干净的跟新的一样,但是一走进屋子,她便愣住了,那间屋子里充盈着白色的,棉花糖一样的“雪花”,她瞪大了眼,看见房间中央的盒子,上面系着两个灵巧的蝴蝶结。
絮雨想到了那个或许是给她的,但是又不是很相信,有些好奇的转过身,博士却好像读懂了她的心,笑着说:「是的,是给你的。」
「是......给我的?」虽然猜到了,也得到了证实,可是身体却还是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与他人脱离关系而孤立于罗德岛中的她,从来没想过会收到来自别人的东西,更别提是礼物了。
不过......博士可不是什么其他人,不是么?于是她又展露笑颜,主动牵起了博士的手,走上前,拉开了蝴蝶结,箱子应声打开,里面是一件过分好看的旗袍,那是炎国的传统服饰,似乎在其他人的手里接受了改制,蓝色、黑色、白色的相容性在一件旗袍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流线的衣型和絮雨的身材完美贴合,不用多想,便知道这是专门为她定制的旗袍。
整个罗德岛,有实力制作这样的衣服的,她也只能想到一个人了。
「是,柏喙小姐缝制的吗?」
「是——也不全是,主要是听取了一些阿戈尔裁缝的建议,当然,还有我哦。」博士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怎么样,是不是非常适合你。」
「嗯!谢谢博士,也请博士替我把感谢转达给柏喙小姐!」
「嘛......那种事情,你自己去说就好了呀。」博士挠了挠头,「先不说这个了,你先换上试试看?」
絮雨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的看向周围的雪景。
「没事哦,这些雪都是我托克鲁希尔制作的人造雪花,可以还原外面的雪景,却不会使温度过低,这样的话,絮雨你就可以好好体验一下雪啦。嗯,不说了,我出去,你先换衣服。」随后便连忙走出了门外,还不忘轻轻的把门关上。
絮雨抿着嘴痴痴地笑,那种幸福感再次涌上心头,惹得两颊沾染了片片红云。其实,她刚刚有句话没说出口,“博士不用出去也可以的”。
等到她换上了博士送给她的旗袍后,打开门,发现博士手中多出了一个相机。
「唔咳咳咳——」博士的脸在他一看见絮雨之后便红得似案板上熟透的辣椒似的,慌张的咳嗽着将脸扭向一旁。老实地说,他没想到竟然如此合身,如此......性感,如果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的话。旗袍紧绷着勒紧了她惊人的好身材,完美的凸显了她的身体曲线,旗袍下裸露的肌肤细腻白皙,晶莹剔透得不敢让人多看。她站在那里的感觉,像是有一股清新的梅花与紫罗兰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博士的心头。
看见博士这般反应,她也害羞的连脚跟似乎都红的透亮。
「合......合适吗?」她缩了缩身子。
「很合适,那个......」博士想看她的眼睛,却发现自己不能,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此刻的美丽,他只能想到的是:美的惊心动魄。「那个,我给你拍张照片吧?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喔?」
「嗯,听博士的,我正好也想记住......这么幸福的时刻。」最后几个字的音量明显的衰弱下去,但是并不影响博士分辨。
「好啊。」他说罢,便牵起她的手,在这片专门打造的雪景房里,为她找好了角度,亮光闪过,足矣被她珍惜到沧海桑田的珍贵记忆,便这样递交到了她的手里。
相片里的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脸颊上带着幸福与羞涩。多少世以后的她,或许依然会对这时的自己记忆犹新吧?她决定不论如何,也不会放下这段最重要,最美好,最珍贵的回忆。就让这张相片,连同那些发黄的电影票据,陪伴她走过陆沉星灭,直至万事万物的尽头,抑或是永恒。
她的眼角渐渐湿润,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抱住了面前她最心爱的男人,如果可以,她愿意陪伴在他身边,永远。
博士愣住了,随后无言,微笑,也将那柔弱的娇躯拥入怀中。
「絮雨,我会永远守护你,不再让你失去。」
「博士,我愿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不再忘却。」
轻声重审誓言,仅被彼此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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