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tis片段渣翻2

空心山
刚刚经过的井壁模糊不清。手甲和靴子蹭过的石头迸出火星。成百上千的战士在他身后滑落,回声充斥着考斯维恩的耳朵。向下,向下,冲进黑暗中。
心跳以秒为单位。
他们下降时的喊叫声打在墙上,反射出来,包围着他。火花的闪光从四周的墙壁上反射出来,金色的条纹变成黑色,而他们钻进去的洞就像野兽眼中的瞳孔。从他后脑勺的一个地方,雪和血的气味吹进了身体,当他用剑刺下去时,野兽抬起头来。
考斯维恩身下的黑圈消失了。黑暗是一个开端。色彩和光芒照进了他的眼睛,他几乎是笔直地往下飞奔,不能减速,也不能停下来。他撞上了隧道的边缘,然后他不是滑动而是在坠落。
灯光照进他的眼睛。声音大喊着穿过他的头骨和耳机。
他的头盔显示过载了。他眼睛里的血管爆裂了。胆汁和酸充满了他的口腔。他的眼睛快要瞎了。颜色和锯齿状的图案在他的视网膜上旋转。尖叫声震动了他的全身,震穿了他的盔甲和骨头。他能感觉到肌腱和骨头在断裂。他不能思考,不能感觉,只能感知和倾听。在洪流般的声音中,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叽叽喳喳,互相呼唤,呼唤他,用几十种语言唱着、哼着、叫着。
他撞上了什么东西。他肩上的盔甲裂开了。他在空中旋转。又是一次冲击,这一次痛苦穿透了感知的风暴。他翻滚、跌落、停止,神经和思想喷涌而出。
他在脑海中抬起头来。一只野兽正从他头顶上爬起来,剑尖朝下。它咆哮着。
他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抓住头盔,把它扯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游弋。随着距离的延长,他摇摇晃晃,然后突然急转。他感觉到了落下来的那一击,那一击呈弧形向他的头部飞来。他猛地闪到一边。武器击中地面,发出一阵闪电和光一般的爆炸声。考斯维恩起身。他下降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剑。敌人的战士是一座镀铬的金属山。紫水晶堵住了它的眼窝。可以看出来它曾经是一名军团战士,在闪闪发光的金属和珠宝下依然可见它的终结者盔甲。它的脖子把护颈塞得满满,当它抡起一个银色头的狼牙棒时立刻膨胀起来。即使在周围的喧闹声中,考斯维恩也能听到叛徒的喘息声。它嘴里的软骨发出咔哒的声响。皮肤囊膨胀起来。考斯维恩挥剑向前猛击。尽管动力力场没有激活,但锋利的钢铁仍刺穿了战士的喉咙,刺进了他脖子上的肉。它摇晃着,咕噜咕噜地发出肺部和气囊收缩的呻吟声,夹在肉里的剑在那一刻随之颤动。然后它移动了,仍旧高高举起狼牙棒。鲜血从考斯维恩的剑上喷涌而下。他激活了动力力场。爆发出一阵电光。将血肉烧得冒烟。考斯维恩把剑拧了出来撕裂了切口,顺势翻转手腕向上一挑,抓着狼牙棒的手从手腕处被削了下来。战士和武器同时扑地。鲜血和黄色液体涌了出来。考斯维恩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来。
空心山深处的合唱室在他周围闪烁着微光。这个房间是在山的中心凿出的一个球体,直径343米。内层是合唱阶梯。灵能者们在哪里会唱出他们灵魂之歌,并将这首歌融合成一束烽火。屋顶的柱子上悬挂着圆形的平台,每一个平台都像倒挂的植物的叶子一样悬挂在上面。每个平台的圆盘都有微妙的凹凸。
当考斯维恩试图看清周围的景色时,一团热雾笼罩了他的视线。他从井口摔了下来,掉到了一个圆形平台上。他一定是撞上了上面平台的边缘,然后旋转到一边。紫水晶、蛇纹石和云状石英穿过平台的石头。金光闪闪。那里有什么光……色彩和图案在空中闪烁,滑到一起,融合,分裂。隆隆的声响穿透了整个房间。
黑暗天使们从上面敞开的竖井中落下,撞击平台,起身,单位重组,移动和开火。有些人在落下时触发了跳跃背包。圆锥形的火焰接住了他们,把他们推上了内墙的台阶。他看到三支毁灭者部队俯冲下来,在闪耀的爆炸声中穿梭,用手枪射击,手榴弹从背带上抛出。平台上到处都是敌人,战士——穿着五颜六色盔甲的巨人。颜色相互冲突而模糊。光线从抛光的甲片上反射回来来,粉碎成令人眩目的海市蜃楼。他们动作也很迅速,阿斯塔特般的迅速,但他们那高贵的血统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不和与淫秽。
他一边看着,一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感官边缘移动。在他的上方和周围,现实破碎了。柔软多汁的肉渗出来,凝结成肌肉、脂肪和皮肤。形成并硬化出犄角。他感到后脑勺有尖叫声。脚下的地面在晃动。他向后一跳,一只爪子刺穿了他站立的地板。人影从现实中的伤口中挣脱出来,在移动的过程中形成了柔软的肌肉和甲丁质。黑珍珠般的眼睛回望着他。敞开玻璃针般的笑容。他感到皮肤紧绷。人影飞扑上来。他往后退了一步,举起了剑,然后……
往高处落下。
那些造物在他后面跳来跳去。平台上的石头升到空中,变成了一个螺旋状的剃刀晶体。那些人影在他后面跳上台阶,笑着,旋转着,对自己制造的现实法则报以嘲弄的微笑。
他撞到上面的平台上,转了个圈,又浮了上来。下面的房间在他的头顶上若隐若现。第一个生物从水晶楼梯上向他跳了过来。考斯维恩挥动他的剑。那怪物伸出爪子向他抓去。他的剑刺穿了它的手臂,刺进了它的躯干。怪物被炸得四分五裂,黑色的弄水在动力立场的闪光中结晶。另一个穿过第一个的残骸,然后是一个接着一个,他不停的斩击,现在的世界由他的剑锋来定义。爪子撕破了他的盔甲。他正在流血。他能感觉到温暖传遍全身,让他慢下来,让他虚弱,这是一个关于永无止境的安息的承诺。他往后退了一步,地板就像纸一样折叠起来,他在上面移动时,地板就会扭曲,每次他看不见地板时,地板就会旋转,变成不同的形状。每一瞬间,各种感觉都涌进他的身体:针扎进他的皮肤;灰烬和糖的味道;森林、花朵和腐烂的气味;他的眼睛里闪着色彩,笑声和说话声比雷声还响;那声音刺进了他的脑海。他现在看不见战斗的其余部分了——那是一片模糊,超出了他的感官范围。时间咯吱咯吱地流逝着。他是回忆起那些模糊的刀光剑影,还是在亲身经历着这些?他的兄弟们在哪里?他在这儿多久了?他是一个孤独的、畏缩的点。他甚至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个很久以前死在野兽爪下的男孩心中的一个骑士梦……地上积着雪,树间传来风声。
一束冰冷的蓝光击中了他前面的人影。它的实体被炸成灰烬。闪光跳到下一个人影,又跳到下一个。彩虹色的肉体变成了烟尘。玻璃般的微笑消失了。瓦萨戈向考斯维恩走去,他举起的手里松开了一根闪电般的绳子。和他在一起的是戴着黑兜帽、黑袍子、黑格子衣的战士们,他们拔剑,射击。他们正在爬上一个从无到有的螺旋楼梯。瓦萨戈握着闪电的套索,直到最后一个生物化为灰烬。他跳了下来,落在考斯维恩的旁边。
“谢谢。”考斯维恩说。
“就是这个地方”瓦萨戈说。“这是……”智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它在大喊大叫。你听不见吗?”
“什么?”考斯维恩喊道。
“他问你能不能听到我的歌。”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就在这时,好像需要用语言来证明它是真实的一样,考斯维恩听到了刺耳的声音。距离随着节奏适时地扩大和缩小。他眼睛里的颜色突然变亮,变成了碎片。然后,世界变得非常清晰,就像一扇窗户被擦干净了。模糊的热雾和五颜六色的缤纷消失了。万籁俱寂。一切都变得缓慢。硝烟和闪电在他嘴里的味道是干净而完美的平衡。他抬起头来,自从他走进合唱室以来,他第一次清楚而真实地看到它。
大合唱团的灵能者挤满了房间墙壁上的合唱阶梯。他们所有人。他们被钉在原地,椅子上的石头和金属从他们身上长出来,四肢和皮肤被拉伸,只剩下了嘴巴。考斯维恩的眼睛发现了一张与他处于同一层的灵能者的脸。旋转的光环绕着那人的头。铬质卷须在他的躯干上蠕动,穿过他的肋骨。一口金属尖牙像项圈一样环绕着他的脖子。他直勾勾地盯着考斯维恩。灵能者的嘴无声地动着,嘴唇翕动。上下几层楼,成百上千的人在一起低语,最后汇成了嘶嘶的词句。
“你没听到我的歌吗,考斯维恩,雄狮的儿子?”那个合声说着。它只对他说话,尽管他心里的一部分知道它正对着他所有的兄弟窃窃私语,像父母对孩子一样说出他们的名字。“在宁静中聆听吧。”那个声音说道。
考斯维恩看见了那个恶魔。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简直难以理喻。在房间的中心,在所有平台和设备之间的空隙里,燃烧着一个太阳。它是金色的,闪闪发光,这光,是每天伊始,在海波中轻轻翻滚的朝霞。他看着它,感到思想的包袱消失了。心愿和指令的负担,必然的死亡和无望的斗争,正在消散。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背负了这么多,他把生存的重担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现在它不见了。他自由了。现在他是自己世界的主宰。从这里开始,只有他渴望的和喜欢的才能存在。
“你应该得到更多”那个合声说。“你应得的一切。”
太阳的球体分裂成三个,然后又分裂成六个,每一个都是围绕着它的同类旋转的黄色蛋黄色的光。接着,每个球体都伸展开来,呈现出四肢、手和五官的形状。六个人在空中站成一个圆圈,相互旋转着。每一个都是完美的人类形象;他们的嘴在发光的皮肤表面上张开又闭合,光的翅膀从他们的背上展开。考斯维恩觉得自己好像在看六个图像,但也是一个——一个四肢和翅膀层层相叠加的图像。
“我是你内心的声音”金像说着。四周墙壁上,灵能者的声音以完美的和谐回响着这句话。它越来越近,尽管考斯维恩没有看到它在移动——它旋转着,手臂、手指和翅膀随着回声的节奏同步移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听命于无尽的沉睡。就在闭上的眼皮闪烁的背后,还有梦想在等着他。“我是梦想的承诺,是无尽的狂喜之歌。我是被背弃者的合唱。我一直在等你,我美丽的孩子。我很高兴你能来。不用再醒来。没有更多的冲突。不再有野兽出现在你记忆的森林里。只有和平。
“你是一个亚空间的生物。”他说出这句话时毫不费力,合声的嘴微笑着,仿佛被迷住了。
“我是真理的王子,如此伟大以至于愚人称之为谎言。这是我的巢穴——我在这尘世上播种时的住所。我从这里呼唤,生者的梦伴着我的歌声响起。孩子们把我召到这里,让这里成为我的圣殿,我的灯塔,照亮迷失灵魂的夜晚。现在很多人都响应号召了。但是你愿意加入我们吗,我美丽的孩子?你会聆听吗?你可以听到吗?你会追随我吗?”
他既没有听见,也没有想到这些话,只是感觉到了。它们溜进了他的脑海:那些话是钢针,那些承诺是铁钩。紧随着的是温暖和平静,他知道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这些话,让他的生活成为梦想……
梦想……
梦境……
梦幻……
那畜生最终还是死在了雪地上了,在面对他时——它没有露出长牙,在它流血而死时也没有看他,他举起剑给予它慈悲。他可以放下他的剑。他可以把过去和他心中和背上的野兽抛诸脑后。不再是持剑的骑士…一个只对自己所信而战的战士,一个看不到阴影的战士,一个不需要生存的战士,一个不需要好奇为什么野兽不放他走的战士。
当他到达树边时,他回头看了看。野兽躺在它倒下去的地方。它的血在雪地上是红色的。但它不是野兽,从来就不是。一名男子躺在原地,头发被凝固的血液弄得乱成一团,躯干和颈部被枪弹和刀刃划破,双眼紧闭。他的兄弟。他真正的兄弟,带着杀气从树林里冒出来。一只野兽被骑士杀死,并留在了雪地里。他感到自己的头垂了下来。他所要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这样一切将不复存在。跟着这首歌,继续向光中前进……
他抬起头来,转向树木和此刻穿过树木的耀眼光芒。他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那野兽站了起来,看着他,血和内脏流到了雪地上。它露出了牙齿,考斯维恩转过身,举起了剑。
合唱室又恢复了原样。
六重的日光恶魔就在他面前,向他伸手抓去。他军团的兄弟们一动不动,呆若木鸡。长着剃刀般锋利的爪子和黑亮眼珠的生物俯身盯着他们,爪尖紧握,针状的笑容无比灿烂。身穿扭曲盔甲的战士们站在更靠后的地方,压低管状的枪管,注视着。合唱团的灵能者颤抖着。苍白的火团在空中缠绕。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腐肉的味道。在他站起来之前,恶魔的手瞬间从他身上缩了回来。在平台上爬行的生物的头猛地抬起。叛徒们开始举枪。
考斯维恩快步上前,比他们任何人出手都快。他的剑击中合声恶魔六具身躯中的第一具,同时砍穿了旁边的两具。时间停滞了。剩下的部分在流血,黑暗从他们身上倾泻而出,他们的光芒凝结成阴影。当第一军团的天使们在房间的另一边随着一声枪响站了起来的时候,考斯维恩挥舞着他的剑准备再次攻击。
声音消失了。当最后一个六重恶魔尖叫时,合唱室一片寂静。考斯维恩甩了甩他的剑。平台被密集的爆矢点燃了。一切似乎都变慢了,时间拉长了,让正在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熠熠生辉。彩虹色的肉体被无声地炸开。鲜血如宝石般明亮,呈弧线状缓缓的喷涌而下。弹片在烟雾中翻滚,闪烁着,反射出爆炸的闪光。黑暗天使在平台上下移动,黑色的盔甲在火光中像石油一样闪闪发光。他看到有半甲丁质皮肤的东西出现和蒸发。身穿五颜六色盔甲的战士们从侧面的隧道里冲了出来。他们枪炮的冲击波在空中形成了银色的碎片。考斯维恩看到他的一个兄弟被爆炸击中,四分五裂,鲜血、盔甲和破碎的器官在空中形成了同心圆。
他觉得自己被吸引着停下来,去看,去观察,他的眼睛填满了鲜血喷溅和火焰爆发的图案和颜色。
他把目光转回到面前摇摇欲坠的六重恶魔。现在它们是影子,是他周围的热雾污迹。刀锋般的余烬在空中盘旋。一枚击中了考斯维恩的肩膀,穿透了陶钢。他挥舞着剑,剑刺穿了恶魔身上仅存的那点实体东西。一个霓虹般的白色冲击波突然爆发,穿过人群和实体。考斯维恩觉得它在他身上蔓延,穿过他全身,寂静中充满了各种画面:城市上空剧烈爆炸时完美的粉红色羽毛,一滴鲜血挂在钢铁般灿烂的笑容上,在火焰的高温下,血肉变成糖的香味。然后就过去了。小一点的恶魔被冲击波吹进了银色的薄雾中。身穿霓虹灯般明亮盔甲的战士们步履蹒跚,浑身颤抖。爆矢撕裂了他们,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撕裂了装甲。灵能能量的浪潮冲击着合唱阶梯的灵能者们。颅骨塌陷。牙齿被从嘴里炸飞。肋骨爆裂。一切都在寂静中,就像从没有声音的图像传输设备中投射出来的图像。鲜血染红了空气。波浪回潮反弹。灵能者的残骸闪烁着粉红色和红色的冰。波浪卷起了骨头和盔甲碎片,冲向房间的中心部位。碎片划过盔甲接缝,撞进陶钢,黑暗天使们纷纷被震倒。在房间的中央,考斯维恩看到波浪正向他站着的地方收缩,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在它击中他之前的那一秒钟,他举起剑,这是一种对履职尽责和为完成任务而献出的生命的古老致意。

波浪向他扑来,他直视着剃刀般的碎片和巫术造就的闪闪发光的冰。
一个蓝色的火球包围了他。一波又一波的碎片击中了火焰。一声轰鸣,声音再次响起。光线模糊了视线。考斯维恩觉得他的瞳孔缩得像针尖。
枪声和喊叫声突然向他袭来。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他转过身去,看见瓦萨戈被蓝色的火焰笼罩着,手里拿着权杖。
“看来我必须再次表示致谢。”考斯维恩说道。
“手足兄弟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瓦萨戈回答道。
“他们当中有谁神志清醒可以工作吗?”考斯维恩问道。
特雷根看着瓦萨戈。卡利班的智库什么也没说。特雷根回头看向考斯维恩。“也许有些,但还不够,还有……设备。”特雷根朝排列在球形室里的合唱阶梯点了点头。扭曲的支架上悬挂着吊架和一排排的座位。肠液和仍呈液态的鲜血慢慢滴到下面的地板上。大部分死者已被清理。那些没死的人得到了平静。有几个已经与房间的结构融为一体,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用火焰和手榴弹。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肉和硫磺的气味。帝皇之子和他们所召唤出来的亚空间生物的存在徘徊在每一种感官的边缘——像一把锯齿剃刀刺痛着神经和舌头。他们已经把敌人从山内部的上层和大部分关键地区清除出去了。有些人滑入到了最深处的黑暗中消失了,但空心山现在是第一军团的了。重新点亮信标则是另一回事。这座山是一个神秘的奇迹,不仅被占领,而且被亵渎。据他的智库说,这座山本身的结构有一些共鸣,这些共鸣会引起问题。然后是灵能合唱团本身的问题。他们在深渊里发现了灵能者,——合唱团的成员和晋升者挤在了一起。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死了,大部分人都神志不清。
“信标必须重新激活。”考斯维恩说。
“我们的职业是打仗,兄弟”特雷根沉着地说。“不是探索大洋的奥秘。这是一个被损坏的设备,不是一个像爆矢一样,发射过还能重新组装起来的玩意儿。”
考斯维恩看着瓦萨戈。
智库沉默了好一会儿。
“也许有可能”他最后说。“这是一个超出我训练范围的知识领域,但有一些古老的知识可以提供指导
没有戴头盔的特雷根扬起了眉毛。
“卡利班知道的很多,教的也不仅仅是普通人的智慧!”
考斯维恩停顿了好一会儿。他心里的一部分,有点想问智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另一部分,生长在卡利班森林里的那一部分,感到他能看到答案的影子。不是邪恶,而是奥秘,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事情,存在于神话废墟中的暗示。
“你能做什么都行。”考斯维恩说道。
瓦萨戈点点头。特雷根动了动,张着嘴想要说话。
“兄弟”一声叫喊是从阳台的入口传来的。他们一起转身。阿多菲尔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从门口走了出来,停下来鞠躬致敬。“我们已经控制了主要通讯室。机器损坏了,但我们的铁匠相信它能恢复工作。我们也许能连接皇宫。”
考斯维恩眨了眨眼睛。
“建立联系。”他说着,然后大步走下阳台,特雷根和阿多菲尔跟在他身边。
在他们身后,瓦萨戈看着他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转身离开。
对我们所有人的考验
一天
到墙的距离
当多恩进入碎片堡垒的指挥地堡时,人们回过头来。宫墙的顶部是没用了,所以指挥核心被转移到堡垒内部。控制台上闪烁着红灯。损坏的数据在屏幕上模糊的穿过。恐惧和疲惫在每个人脸上留下了标记,当他们看着禁卫官大步走到阿坎姆斯和一位左臂和头部还缠着绷带的高级通讯官员身边时,恐惧和疲惫并没有消失。空气中充满了汗水和静电的气味,就像一台破碎的VOX通讯器发出的噼啪声传到了另一台的感觉。全息显示器在多恩指挥部安装的投影仪上方的空中闪烁并发出嘶嘶声。损坏的制品和像素波冲刷着显示器。有些被断断续续地删除,或者只是显示无意义数据的变化模式。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在晃动。阿坎姆斯不需要战术数据板,也不需要从观察孔往外看,就知道墙外正在进行一场末日般的战斗——他能感觉到。
“信号?”多恩问道。
阿坎姆斯对着嘶嘶作响的显示器点了点头。
“经证实是来自星炬堡垒。它是从一个硬线路备份过来的。有些失真,但很连贯,用的是大远征时代的军团密码”阿坎姆斯感到呼吸仍然在他干燥的喉咙里;只有他和通讯官知道他要说什么。“是第一军团,雄狮的黑暗天使。
片刻的沉默瞬间形成了,就像一丝锣声在房间中回响。接着是一阵如释重负的喘气声,很快就被抑制,接着是一阵呼吸的沙沙声,人们涟漪般抬起头来。阿坎姆斯可以看到从疲惫的面具中挣脱出来的解脱和喜悦。他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不是终点,不是胜利,而是为之做出战略和牺牲的时刻——援军来了,雄狮和基利曼的部队来了。命运的天平倾斜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追随光明走向未来。
多恩一动也不动,但阿坎姆斯觉得他看到主人看向通讯官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和他们联系”他说。
那人鞠了一躬,转过身来,浑身颤抖,情绪在他身上扎根,就像暴风雨中终于释放出的闪电。
一个扩音器发出静电,在空气中咆哮。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抬起头来,有些人站着。
“我是罗格*多恩。” 禁卫官说。“我是在和第一军团的谁说话?”
“殿下,我是第一军团的总管考斯维恩。”
于是,一声欢呼,一声接着一声,从一堵无法控制的上升的墙的嘴中发出来。阿阿坎姆斯看见多恩呼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夺回了星炬,并守住了它。” 考斯维恩的声音说。
喝彩声虽已减弱,但仍不绝于耳。阿坎姆斯能听到低声的哭泣。这是解脱的声音,最后的解脱终于到来了。
一个红色的符文在阿阿坎姆斯视线边缘的一个指挥台上闪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皱起了眉头。更多的红色符文,但没人看;他们都在望着多恩,心中充满了希望最终到来的事实。
“吾主…”阿坎姆斯开口。
“你们有多少兵力?”多恩探身到vox通讯台问考斯维恩。
“我们的骑士团派出了一万人开展突击”考斯维恩的声音沙哑地说着。“伤亡仍在统计之中。”
“我的兄弟们和他们其余的儿子们呢?”多恩问。“你军团的其他成员什么时候出动?”
停顿。失真的声音在空中噼啪作响。欢呼声的回声消失了。在这一停顿中,阿坎姆斯感到胸口有一股冰冷的东西在形成。
“殿下”考斯维恩的声音说道。“我们没有和我们的原体取得联系,也没有其他力量。我们独自前来。”
独自前来。
这句话在寂静中响起,就像刽子手的一击。
“吾主”阿坎姆斯又说了一遍,声音更大了,他走到战术显示器。多恩环顾四周。“吾主,死颅已经突破了防线。塞顿阵亡了。”
在空心山,瓦萨戈一个人沿着通道走下去。它是圆形的,等离子体钻头在岩石上留下了波纹。就像有机的东西一样。就像在蛇的肚子里。他的脚步声在光秃秃的石头上没有回声,尽管他的脚步很重。他走过时,墙壁上晶莹的斑点和缝隙闪闪发光,光线在里面燃起,然后又熄灭了。他也能听到墙壁在歌唱。歌声低沉而遥远,但始终在那里,在这座山的骨子里回荡。他没有看见他们在等他。有两个人站在过道里,只有在墙壁光芒的照射下,他们的黑色盔甲才显露出来。
瓦萨戈停了下来。
“我的兄弟们”他说着,用他的思想向前探去,品尝他们的思想和名字。他的思绪从他们身上滑落,向后畏缩。一阵低语悄悄溜进他的脑后,就像树叶和影子的沙沙声。即使在这里也不应该发生这种事。除非…除非。“我不知道我们中间还有其他入会者。”他说着,然后把手移到他背上挂着权杖的地方。
“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兄弟…”一个黑暗天使向前迈了一步,说道。
“你在利用我们骑士团的秘密来重新点燃这个灯塔。这对卡利班有什么好处?我们不是来帮助抛弃我们的垂死帝国的,兄弟。你救了考斯维恩,你本可以让他死掉。这是一个错误。他死后留下的空白本可以为我们所用。”
瓦萨戈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半步。在他的头脑里,他的思想穿过门和知识的漩涡,聚集着力量。
“我只为我们的骑士团效忠”,他说。“但你们已经看到了这里的一切,看到了那些野兽来了,并在战帅的军团里安营扎寨。这是对我们的威胁。”
“是吗?”这个问题从他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来,同时拔出了他的权杖。它被蓝色的火焰照亮。身穿黑色盔甲和兜帽长袍的战士们站在隧道里。他权杖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石墙上。水晶线在深色的石头上变成了橙色的余烬。
“怎么可能是别的呢?”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时他感觉到第一批战士正在向他靠近,把他团团围住。
“任何力量都可以为我们所用”一个声音从战士圈里传来。“有些东西连你都无法弄清.... ”
“这里发生的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并不软弱,也不会屈服于这样的势力,无论有什么好处。”
“谁说你还没有堕落,卡利班的儿子?”
他的权杖发出的冷光闪烁着,墙上的影子移动了, 有那么一会儿,它们不是人的,而是用羽毛、爪子和触手做成的东西。
瓦萨戈感到脊背上的寒气更紧了。他想知道——他是多久以前被出卖的?
“没有怀疑的余地。你已经证明了,即使在入会者中,也有弱点。”
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放下了兜帽。黑暗笼罩了他的眼窝和脸上的皱纹。这张脸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他本该被留在了卡利班。
“是你?”瓦萨戈吃惊地说。
那张脸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
“抓住他。”它说。
瓦萨戈举起他的权杖。蓝色的火和影子在墙壁上闪烁。他周围的人影涌了上来。
“无论代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