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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为王】【羡忘】【虐向 皇帝羡VS王爷叽】七步诗 三十五

2021-08-12 21:17 作者:我是天蝎座呀  | 我要投稿

第三十五章


    微微南风在不经意间,扫去了夏日的最后一丝燥热。湛蓝的天空上,穿透云层的骄阳,晖映着校场上挥刀的兵将。


    谭逸一边喊着号令,一边行于阵列之间,纠正着操练中细微的不足。列兵额角上淌下的汗水,一滴一滴砸碎在地面上,包括站在最后角落处的小小少年。


    那稚气已退去了大半的脸上,原本细嫩的皮肤,在夜以继日的训练中,已变得些许粗糙。


    欣慰的浅笑掩在谭逸犀利的眸子里,他还记得那日自己将他领出马场时,少年开心兴奋的模样,傻笑着挠头答着自己。——“谭副将,我没大名,马场的哥哥们都叫我小伍子,嘿嘿~”


    然而,令谭逸没有想到的是,小伍子年纪虽小,可天分却极高,加之他肯吃苦,从初春到夏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可以跟上轻骑的正常训练了。而那匹被他驯服的枣红战马,也如这小小主人一样,伶俐非常。


    思绪飞扬在鬓边的发丝间,谭逸收回自己的心神,将喊着号令的声音又加重了几分,而随后士兵们的呼喊声,也震得一旁的小树晃了三晃。


    已初现枯黄的叶片,在这个夏末初秋的季节里,仿佛被匆匆而过的时光遗忘,留下了曾经的翠绿与清香。


    李曦自御花园回到含光殿,被依旧挂在廊下的竹笼顿住了脚。早已飞去的灰燕,连最后一面也没有看见。他走过去,看着那扇打开的竹笼门。想要将其关起来的手指,只伸到半空,便又收了回来。


    才熬好的汤药,深褐色的液体盛放在碗中,配上一碟精致的蜜饯,一起端到了李曦面前。


“辰王殿下,药煎好了。”承安恭敬地低头说道。


    苦味顷刻间蔓在周遭的空气中,浓到化不开。可李曦没有丝毫犹豫,转过身,抬手将碗中药喝了下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那盘特意备好的蜜饯,却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承安看着他越发清减的肩背,想要叹息,却哽在齿后,在暮光的昏黄洒向大地的时候,强行咽了下去。


    秋天还没有正式的到来,可不作美的天公,已默默缩短了白昼的时长。殿中的风信子香没了笼热的炭火,变得冷冽起来,覆在书桌后习字的白衣上,如数九寒天中的银装素裹一般。


    亥时的钟鼓,敲碎了御湖中洁净的月影。舄履踩着仅剩的几声夏蝉,立在了含光殿的大门之外。


    轻薄的锦被,没有细致的绣纹,显得柔软舒适。承安坐在榻边,伸手按紧翘起的被角,在几乎细不可闻的呼吸声中,听着那轻呢的笙歌。


“哥...哥哥。让我...回...”


    廊下哽住的叹息,在酸涩涌起的刹那倾泻。承安起身拉好榻侧的帷幔,吹灭了小桌上轻摇的烛苗。


“他...还是不肯见朕吗?”李暮站在殿外的树影里,斑驳的月影映进他的眼中,平添了那眸中落雨后的微红。


“臣,无能...”承安低下头。“请陛下降罪。”


    微蹙的眉峰渐渐舒展,李暮似答似自语地说道:“是朕作茧自缚,你何罪之有?”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着问道:“他...可说了什么?”


“殿下他...不曾说什么。”承安想着今日廊下的一幕。“陛下宽心,太医送来的汤药殿下都有好好的服用,这几日蜜饯都不用吃了。醒了偶尔习字练琴,今日还让臣陪着去看了新开的秋花。”


“蜜饯都不用了吗?”李暮点点头,鼻尖似乎闻到了那未散的苦味。“承安,听着,这不是圣旨,请你,一定帮我照顾好他。”


“绝不负陛下所托。”承安不假思索,坚定地应道。


    听得承安应诺,李暮揪在一起的心稍稍平复了两分,犹豫的舄履缓缓步入殿前门槛,在木质殿门打开的瞬间,将削在背脊上的皎洁月光,留在了殿外。


    新铺设的氍毹,降噪着走进内殿的脚步声。已经灭掉的蜡烛,烛心处的轻烟已散,只有书案上的琉璃灯盏,还在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殿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就连香盏旁的棋盘上,尚未分出胜负的棋局,都还保持着最后的模样。李暮看看那盘棋,他清楚的记得,那日在他抬手落子的时候,耳闻了他今生唯一所愿。


    而那颗黑子,直到今日都没有落下。李暮俯身拿起盒中棋子捻在指尖,盈亮的黑反射着灯盏中的光,将所有的往事都聚在了棋面上。日日陪你下棋的承诺,失约的人终究还是自己。


    指腹摩挲过略有孤独的黑子表面,在一声脆响中,落入了纷乱的白。


“母妃...”


    昏睡的呢喃再现,李暮走过去,透过帷幔看着李曦的脸。“母妃...别走...”


    一声声轻唤扎着心,李暮掀开幔帐,想摸摸他散开的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床褥下的一角白。


    李暮轻轻地翻开床褥的边角,看着榻上的浅眠人,睫毛未动,才轻柔的一边睨着李曦,一边将那抹白一点点拿出来。


    纸张轻薄,细碎的脆响在这安静的殿中显得有些突兀。李暮等了片刻,确认李曦没有醒,才就着书桌上的微光,看着纸张上娟秀的字迹。


    微微晨曦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李暮挪着步子走出了含光殿。他靠在紧闭的门板上,让初秋已现凉意的风,吹透着胸膛。


    空荡的鸟笼被秋风轻晃,其中的灰燕,李暮不知它是何时离去的,只有那扇笼门,似还在翘首般的开着。


    浓重的云层现出了鱼肚白的颜色,有点清冷。被风贯穿的胸口,却烫着床褥下纸张的温热。


    肠已断,泪难收。李暮仰起头,空中略过的飞鸟,好像纸张上刺心的字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摘取自辛弃疾 《鹧鸪天》)


    秋风扫过树叶,乱了李暮的发,纠缠间抬手按着交领下,折在胸口的薄纸。


    他歪过头,看看那空荡荡的笼门。“曦儿,你叫我如何放你走,我怎么敢放你走...”


    薄雾晨曦,山河瑰丽,又是一场寒凉的秋。


——

    

    守着城门的校尉,被风呛了一下,猛的睁开双眼,紧张地看看四下无人,抬手抹了一把潮湿的嘴角,心道:还好没什么事,也没人看见。这一入秋,还真是越发爱打盹儿了。


    他甩了甩头,驱散了困意,扶正了身侧的佩刀。可才刚站好,便听得城门被大力拍的生响。


“开门!快开城门呐,开门!”城门外的人大声喊着,由于太过用力,声音都有些撕裂。


    守门的校尉抬眼看看才刚泛白的天,以为又是哪个不懂事的百姓,随便找了个敷衍的借口想要入城,便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还没到开城门的时辰呢,等着吧。”


    门外人听到回话,并没有乖乖离去。而是继续用力拍打着厚重的城门,喊道:“紧急军情,东犁犯边,快开城门呐!”


视频指路:@树上有只甜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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