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国际服杂感007·哈卡玛和机械体的超越性(2)：哈卡玛的经历(1)

声明：本文是笔者根据游戏战双帕弥什国际服(Punishing: Gray Raven)进度原创的个人感想。因Bilibili用户大多为国服玩家，鉴于《遥岸方舟》已经是十四个月前的较旧版本，所以不会进行剧透警告。因多种原因笔者中文水平不佳，必要时可能会有外语（包含且不仅限于英文，法文，德文等）混入。黑体字是专有名词，如后面没有加上原文则表示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个词了。评论区欢迎讨论啦。

      即使将讨论范围限制在已经在国际服上线的版本内，《遥岸方舟》或许也称不上是《战双》中的最佳篇章。论话题的深刻性，笔者已经在之前的杂感中解读过《曙星致意》这一远超之前所有剧情的存在主义叙事诗，而《遥岸方舟》的叙事也脱不开它的范畴。论悲壮和恢弘，《湮灭残昼》和《九龙环城》中灾难与战争中众生相带来的感动和冲击自然不用多说。甚至在着重于对单个人物进行刻画的篇章中《遥岸方舟》或许都不是最好的：先不提《绝海星火》中的薇拉那用刻薄和世故（甚至是疯狂）包裹自己藏起的对他人和世界的热爱的形象有多么深入人心，甚至《古铭遗章》中的配角太阿和炽翎都在极短的出场时间里使无数玩家为之潸然泪下。然而笔者在肯定这些看法的同时也要提出异议，那便是《遥岸方舟》有着到目前为止最为完整的仅使用单个章节（以及少量对之前剧情的伏笔回收）对单个人物进行的刻画。在这基础上不仅升华了《曙星致意》中的存在主义命题，也塑造了笔者目前为止最欣赏的角色之一：哈卡玛。而欣赏的原因自然和笔者对整个机械觉醒故事线推崇的存在主义解读息息相关：哈卡玛和七实一样，虽身为机械体却是全作到目前为止极少数真正超越自己实在性的角色，即通过做出选择将自身从自欺和虚无中解放出来（除了七实和哈卡玛，在这一点上笔者认为全作到目前为止只有使用鸦羽机体的露西亚和被慈悲者拯救后的罗兰等四人做到了。但鉴于本篇的话题，露西亚和罗兰究竟为何独特还是留到来日有机会再谈了）。

        如杂感006中所言，哈卡玛和七实是一体两面的机械体。而在那一篇杂感中笔者未曾提到的一点是此处的一体两面既有相似性又有互补的独特性。如果说七实代表了机械“为自己赋予意义”的历程，那么哈卡玛就代表了机械“对自己本质自欺的彻底放弃”，而笔者认为二者对机械觉醒——和机械教会那对未来的浅薄蓝图无关，而是七实在经历了无数未来后领悟的真正觉醒——来说是缺一不可的。而要阐明为何哈卡玛所代表的是对自欺的彻底放弃，我们就必须讨论哈卡玛自启动至今的经历对她产生了哪些深刻的影响。而笔者认为哈卡玛的经历的核心便是她的三次诞生：以“启发式人工智能管理机械A型”为名而在一间实验室里作为没有感觉器官的电脑诞生，以临危受命的机械体“MPA-01”为名而在满目疮痍的地球上为独自寻找七实诞生，以及以“哈卡玛”为名做出了选择、作为超越了本质的真正觉醒机械诞生。每次诞生都意味着哈卡玛被赋予了全新的身份，而这身份也随之变成了她的本质，只有在和格式塔进行对话后的第三次诞生时哈卡玛才真正成为了为自己赋予意义的自由个体。

        笔者在杂感001-003中把七实在帕弥什爆发时的经历描述为“被扔到了世界上”，然而哈卡玛又何尝不是被扔到这个世界上的婴儿呢？事实上，哈卡玛的经历和一个人的成长有着个中关系绝不可能是巧合的联系：与格式塔进行交流的时候她脑海中的“科学家”引导着哈卡玛做出选择，用着“父母在面对牙牙学语的婴儿时，也是用这样柔和而充满爱意的语气，带领幼童认知周围的一切”（ER01-12结尾处），和哈卡玛的主题之一，即“成长”，是息息相关的。最初的哈卡玛来源于无数的机械结构、集成电路和电脑程序，她没有感知这个世界的器官或探测器，她没有主动参与到世界上的能力，她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创造她的科学家一直以代号MPA-01称呼她，只有到了托付给她最后的指令的时候才换成了七实赋予的名字“哈卡玛”。而其任务也相当简单，即作为一台“…记录机械意识试验的全过程，确保每个实验体的定期维护，机体更换，记忆数据检查，记录每一台机械的情感模块变化过程，对变化的成因和结果做出比对分析”（ER01-1）的机器。作为“启发式人工智能管理机械A型”的哈卡玛的程序中或许充满了0和1构成的变量，然而她的本质十分固定而没有变量：她是一台机械，是一台为了完成设计出来的任务而存在的机械。至于研究的对象，无论是七实还是其他机械，对哈卡玛而言并没有必要的区别。和七实作为“人类”而诞生不同，哈卡玛自打诞生之日起就是没有任何选择、亦不必做出选择的机械体。

        然而在引入七实这一真正的变量后，哈卡玛便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即便她原先也是格式塔观测下的一个“变量”。然而哈卡玛能做出觉醒这一选择无疑是在格式塔的原先计算之外的：七实在无数次的模拟中那少得可怜的成功未来里无疑看到了指挥官大放异彩，然而最终还是要依靠带领着机械们前往宇宙深处、时间的尽头去启发机械们进行真正的觉醒。可是在“选择”了之后，哈卡玛无疑也成为了格式塔无法预测的变量：她的旅途已经不再是“为了寻找MPL-00，完成发明者的遗愿”或“为了寻找机械先哲，引导机械教会完成预言”，而是“为了哈卡玛自己的意志”，即“看到一个已经改变了的、七实交了好多好多朋友的未来”。因此，笔者想要大胆预言：玩家们不必再为七实似乎必须要离去而感伤，因为如笔者在杂感005中提到的那样，七实必须孤军奋战的未来已经被彻底改变了。哈卡玛作为已经完全觉醒的机械体和七实重逢以及七实阻止哈卡玛和光辉行进者对空中花园的突袭这两件事是不存在于格式塔与七实一起模拟的未来之中：用“这一切都会最终导向七实和机械教会完成方舟远走他乡”来解释《遥岸方舟》中的故事发展无疑是刻舟求剑的行为，也是与已经写在剧本里的“选择”主题背道而驰的解读。七实看似选择无望却已经超出了格式塔的预料，而哈卡玛的觉醒将意味着另一种格式塔无法模拟的“选择”。

        为自己赋予意义的哈卡玛无疑是真正觉醒了的机械体，她的行动或许和原来不会有什么看得到的差别，然而她行动背后的驱动力无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哈卡玛的选择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和她在地球上的孤独之旅息息相关，期间哈卡玛以婴儿般的姿态降生，如孩童般模仿学习着观察到的一切：“战争”未来的最后，斯布纳和哈卡玛先后牺牲自己挡住狂热的齿轮大军以掩护七实去完成使命的模样和多年前帕弥什暴发时负责机械模拟意识的男女科学家一人在大门前拦住感染体直到最后一刻而另一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未来托付给哈卡玛的姿态何其相似！然而限于篇幅，关于哈卡玛被赋予最后使命到与七实重逢这段时间经历的一些感想只能留到下次再续了。

        无论你是在什么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这篇有些混乱的文字，都谢谢你抽空将它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