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秋

　　当然不可能一直是夏天。

　　天气总有一天会转凉，蝉叫声总会消失，我们也会在暑假结束后回到学校。然后，像这样的暑假，也会随着毕业而离去。

　　最终，我们将鹤发鸡皮，迎来重点。

　　不过，第二年仍然会有夏天。我们尚有很多个夏天。

　　哪怕最后，两个人也能品尝着过往夏日的余味，直到两人都离开为止。

　　秋天不意味着这种故事，无论什么季节，两个人就够了。

　　

　　“这个已经播过好几遍了吧？”

　　电视早已报完片尾，开始推送各式的广告。比片尾迟上几分钟，吃完桌上的零食后，伊才开口。

　　“那个演员不是没了吗？所以就只能重播旧作吧。”

　　是吗。这么说着，伊却没有半分关心的样子。

　　我和伊围坐在桌前，打发这早秋闲散的时光。

　　从日期上，确实已经是秋天，气候却没跟上数字的变化。像是抓着夏日的尾巴不放，空气中仍有湿润的温热感，吹过的风也没有降温的迹象。

　　侧过头去，伊满脸松懈地朝向电视，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室内光线充足，伊的脖颈上，在垂下的丝发的边缘，始终刻着暗色的痕迹。可能是出于肤色与头发的对比。忽而想起伊脖颈泛红的样子，只是现在很少看到了。

　　“别太松散了。至少要坐着吧？”

　　“没关系的，”伊拨开耳边的发梢，顺势躺到在沙发上。“反正无事可做。这些节目也都很无聊。”

　　确实是这样。没有一定要做的，不如，能这样闲适地打发时间，与我们就算是好事了。

　　“啊。稍微扶我一下。”伊举起未被压在身下的手，随意挥动着。

　　又怎么了？我握住伊的手，并未用力，伊便挺起身子，重新坐了起来。

　　“因为想到了可以做的事。”伊轻笑着看向我，被伊握住的手，传来的力道变大了些。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哥哥也想跟着我起来。“不用不用，坐着就好。”我用空着的手按住哥哥的肩，让他坐下。

　　然后，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哥哥身上。

　　不出所料，感受到熟悉的温度。

　　因为是哥哥。

　　

　　伊重新在我身旁坐下，只是已经没有了松懈的氛围。

　　在那之后，我们也只是看电视打发时间而已。

　　不过，手握住了就没再松开。

　　窗外的树开始落叶，叶片也泛红。有时能看见，树叶在微微摇动后开始下落的景象。

　　测过头看着伊的我，分不清看见的微红是落叶，还是伊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