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凯尔希想要同博士在下班后私下待会儿

6k+,瞎写的,求三连关注,大家中秋快乐捏。封面AGM老师!

“A4医护组请在听到这则广播后做好准备,于六点在手术室报道。”
急诊室在透明且泛着走廊的光的屏障门后,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刺鼻的很。我不禁咳嗽几声,引得前来就诊的旁人侧目。
可我又把攥着的袋子往上提了提,向前来给我递单子的护士表示自己今日不是来问病的。对方像是习惯性地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就没说什么。
一个不由自主的哈欠从声带中发出。即使我否认,想必在他人眼中,下班后的我现在整张脸上写着的,是倦怠二字。
现在是下午六点,按班表来说,应该是凯尔希医生下班的时间。我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的只有快点把东西送到她手上,干脆坐在长椅上翘起腿来,我准时准点的强迫症才能好上些许。
或许是我为消磨时间而抖腿的举动有点注意,一旁录入完病人数据的几个医护人员朝我走了过来。他们中的眼神大多有种感到新奇的光。
“您是在等凯尔希医生吗?”
“难道是打算复出,等着接她的班?”
这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的,不过也不怎么讨厌。
我无奈地挤了个笑容。
“怎么会,我是叫DOCTOR,可不是医生呀。”
“欸……是这样没错,但是……”
见他们的目光从好奇转至黯淡,我半阖着眼,推出会让这些见习生失望的说辞:“你们不会真对前阵子流传在匿名版块上面的那些谣言,例如说全知全能的我曾有医疗执照,失忆前的我还兼备传奇医技之类的话给诓到了吧?”
舌头仿佛碰到了会令其打结的东西,我的思绪亦随同话语顿了一顿。
“我可连那条誓言都没背过,所以传闻是假的,假的。”
像是担心他们没有听到,我特意重复了那两个字。
“这样啊……抱歉。”
没事,我说,不过又为这几位年轻人补了个笑容。我想,我是应该就他们对我能力的肯定这一件事致谢,哪怕那不该是真的。
他们终于察觉到根据谣言的内容盲目猜测这样的事会叫人困扰,也有可能是出于歉意,急忙转移起了话题。
“凯尔希医生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急诊室里,今日造访急诊室的病人数量还不算太多,大家的工作都还算轻松。”
我拍了拍手,摆出一幅乐呵呵的面容。
“这不就是说明凯尔希医生指导有方,医疗部的各位很有干劲,除此之外的大家健健康康嘛。”
“要我们现在去叫她出来见您吗?”其中一人自告奋勇,如此问道。
“不用不用。”
我摆手谢过了他的好意。毕竟此程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让一个见习生为这种事就去感受一番自己直属上司的那吓人气场,总归是不太好的吧。
但他们接下来唐突的八卦,让我难免有些不悦。
“所以说最近,凯尔希医生是不是和博士走的太近呢——”
“难道说,最近的另一则传闻是真的——”
我啧了一声,看他们个个喜笑颜开的,心神忽地有些恍惚,或许那其中包含的不是被冒犯的不喜,而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慌乱。
——又或者两者都有。
“想的什么乱七八糟……”
艰难憋出这么一句话的我莫名变得哭笑不得,但那笑意更有可能是用来掩饰什么才匆忙挤出的。而糟糕的是,他们所言不假。
专门过来接人下班,这样的理由无论在什么语境下都会变得颇为微妙。
“……唉。”
像是自我放弃式似的,我仰起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垂下的头。我不再说话,只是无视一旁因无事做而开始谈笑风声的实习生,呆呆望着急诊室里头的方向。
话说回来,我是可以直接走进去的。但我没少胳膊没少腿,进去打扰里面医生的工作,理由仅仅是为了私情,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我又低头望了眼袋子里的东西,不禁裹紧了在这里略显单薄的夏季薄风衣。除了室温可谓是字面意义的冷,由黄昏过渡至夜晚的这段时间,急诊室比起平时要冷清上不少。
我想这是好事,这些日子里没什么人受伤,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喜欢在今天这日子里来造访急诊科医生的。今天是炎国的中秋,阖家团圆合家欢。
按传统习俗来说,人们都应该安安稳稳地待好,或是陪着家里人,或是挚友,也算讨个吉利。
然而总有人不能这么做,例如说急诊室的她……
那些仍站在那八卦我同凯尔希,使得我这个当事人几乎不厌其烦的小年轻——自愿留下来加班确实值得我致敬,但我发觉他们再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扯下去,明天的谣言就要发展到我已经同她有私生子的地步了。
没有办法,我决定自己必须做点什么,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个,各位,你们——”
我愣住了,没有说下去,到嘴边的字词被视野新捕捉的一抹如常青树绿叶的薄绿所堵塞。
“你们一个个站在这里,怎么?是急诊室很清闲吗?”
在过于安静的急诊科科室走廊中显得格格不入的高跟鞋叩响地板的节奏之间,一位身着白大褂的菲林医师逐渐走入我的世界。
——看来我所等待的“戈多”终于露面。
“不,凯尔希医生,不是这样的……”
“那还不给我回急诊室里工作,是报告没写完还是工具设备不需要维护?”
她下达完命令眯起眼,仅仅是数句话语便把有些令我困扰的见习生们送离。哪怕说话对象不是我,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的余波却也让我的精神有些紧绷。
待他们走远,凯尔希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在这里等了我多久?”她望着我的眸子数秒,继而走到我的跟前。
“不久,四五分钟吧,掐着点过来接你的。”
“谢谢。”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
我有些惊讶,本是打算我先说的,不过重复她的语句,亦是我想对她诉说的话语,倒也没什么不同。
她哦了一声,而后把手搭在我未有拿着东西的那只手上,细细摩挲几下,那张平日里的扑克脸难得地为我展露出半点笑容。
不用说,今天的日程安排暂且还没有安排好,诸如待会是回住所里除掉疲劳,又或是下去停靠的城市里头,街角处新开的那家茶餐厅解决温饱——
我亦尚未下好主意。或许我不负责任地把选择的权力丢给凯尔希也不错。
正当我打算值得这么做时,唐突在大堂响起的警报声忽然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又将她的目光推至屋外。
“……抱歉。”她放开了我的手,眼神里泛着歉意,“我得去看看是不是有新的病人需要收治。”
“你明明已经下班了。”
那身白大褂,这时候理应是挂在办公室衣架上的。
……可就算我这么回答,她也不会将这个担子弃之不顾,干脆将其永远吞下。
眼见方才闲聊的其他医生从急诊室中走出准备接收病人,几分钟前还算安宁的急诊科,一时间又变得忙碌起来。
要是我失忆前的医技如我的其他能力那样尚在——好吧,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到底真假我不确定。但若真如此,想来凯尔希也不至于要把那么多事情担上身,心里未免变得有些难受。
也许是我的神色告诉了她我的想法,又或许她真的有什么我不可知的能力,能看见我的灵魂云云,凯尔希莞尔一笑,凑到我的耳畔,落下一个秋季落叶般轻柔的淡吻。
“我能处理好的,不必担心的。”
她的脖子缩了回去,犹豫半晌,用那翠绿色的眸子同我平视,再次为约定好的行程被推迟而道歉。
“需要我来手术室观摩吗?搞不好我能找回些这方面的记忆喔?”
“……你现在执照失效。”
“既然你曾经是医生,那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规矩的。”
“嗯。”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我待在这里倒显得有些多余,只能无奈地挤出个笑容,“我明白。”
“你可以先回去的,不必等我,也不知道今晚要花多久。”
“我会在你的办公室等你,钥匙权限我总有吧。”
她嗯了一声,我被牵着的手亦有以作回应。
“——那我就等你。去吧。”
手里的袋子被放置在椅边,我碰向她的白衣,只是为她稍微打理了一下衣领,菲林医师却满脸如释负重,随即颔首微笑,
“那我去了。”
……
“凯尔希老师,病人送过来了,是我们的舰船维护人员。他不慎在作业时摔下,又被钢筋穿刺到,已做紧急处理,失血性休克。”
——维生指数是多少?
“血压80/60,脉搏110,血氧70。血压偏低。”
——送手术室。
白色大门轰然关上。随着悬挂在其上的红灯亮起,我又见证凯尔希医生的一次无理取闹,她老喜欢给自己的班表添了一笔从未有过打算的横画,向来如此。
结果到头来,我给她带来的东西依旧是没能送到她的手上。
……真是令人作恼,可不就逼我嘛。
我嘟囔着,自顾自推开了凯尔希医生半掩着的办公室门,仿佛这房间本就是我的所有物,一点都不打算客气。大概是强度不亚于她的文书工作使然,名为倦意的蛇也不请自来。
如果说凯尔希要去为人做大手术,那基本都得要在里面泡好几个小时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的目光在她的办公室里扫荡,思考再三,觉得那张堆起的文件有如战壕堡垒的办公室实在不太适合小憩。
于是干脆把带来的那袋东西放桌上,脱掉靴子,两三下爬上了平日午休时直接躺着的、尚且留存着些许她的气味的推床上,沉沉睡去。

大约是四小时以后,我再度苏醒。
——凯尔希还是没有回来。
我环顾了下房间,彼时已过晚上十点,明月的银光洒至化作幕布的夜色,显得冷清的窗外同无人的室内都尤为安静。
“唔……”
我下了床,顶着不佳睡眠必会引发的头昏脑胀去走廊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罐咖啡,平日里尝过这个牌子,味道还算说得过去。
假设时间还会再漫长一点……
我倚靠在银月笼罩下的走廊墙壁,无力地颔首。
要是她能快点就出来好了,不知不觉间,我的心头悄然冒出这样连我自己都觉得幼稚的盼望。放弃同她的想法又不是没有过,但那只会让自己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拜托。况且我干嘛要离开她,好像从一开始,我们就如同舔舐彼此伤口的存在吧。
如此一想,冒出这种毫无意义的想法的头就挨了来自我自己的一巴掌,自我惩戒。
——就在考虑接下来还要等多久的时候,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拍。
我倏然回头,看见的是凯尔希含着笑意的面容。
“吓到我了。”我拍拍胸口,事实上也是如此,“走路不带声音的。”
“是你累吧,等我这么久,辛苦了,博士。”
“辛苦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穿过她有些飘浮不定的视线,我的手轻轻捧起捧起她的下巴,摩挲起她那挤出无奈微笑的脸:“明明都要下班了,还自告奋勇主持手术……”
“习惯就好,你不也是经常加班。”
“这怎么一样,你可是从死神手上拉人回来的,我的工作在你面前想必不值一提。”
“才不是。”
她摇摇头,接过我的第二罐咖啡。
“怎么不是?”
“我倒是有希望你帮忙的事情,而且得要由DOCTOR,我独一无二的医生来为我做。”
凯尔希淡然一笑,扯着我的衣角,将我领回她的办公室里头。她说,希望我帮她做一件事,这么说着的她走至柜边,取出了一小支像是眼药水之类的东西,郑重地送至我的手上。
“复方托吡卡胺滴眼液?”我不理解,再三确认,“散瞳药水?”
“嗯。”
“你眼睛不舒服?”
她回答是,但我依然有些犹豫。
“你身为有执照的医生,知道散瞳药水不能随便滴的吧?”
听凯尔希自我描述的症状,她只是简单称之为过度劳累产生的眼部痉挛。如果只是这样的情况,偶尔用用倒是无可厚非。
可药物用久了总归是会有抗药性,再者,如若情况不是如她所述的那样,而是是患上了特定类型的青光眼,随意散瞳反而增高她的眼压,将她的健康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
“——这样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我坐在她的一旁,伸手分开了她一撮那被手术中汗液黏连在一块的头发。
“没关系的,单纯就是累,就这么一次。”她倚在我的肩膀,合上眼睛如此说道。
至于她平日工作时是否会为缓解眼部疲劳而不止一次两次地在睡前散瞳,我不清楚,我只希望她不要那样。
“好吧,就那么一次,你是医生,你能判断,况且你体质比我好多了。”我打趣道,“那我帮你滴?”
她默不作声,身体也往后仰去,我姑且当做这是她同意的标志,不,好像从她把我拉进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既然目的以及用途不是验光,那取半剂,滴一次就应该够用。我这么说着,将腰甚至与她大抵是上下平行的位置。
我和她都陷入沉默,她看着我,眨了眨眼。
“能不能快点,我的‘医生’?”
“——别动。”
随着掐着剂管的手指愈加用力,凝聚而成的晶莹水珠骤然落下,像一根箭那样正中靶心,落到了凯尔希那如翠玉的瞳孔。
应该是因为被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药水激到,她突然啊了一声,让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她咬咬唇,稍稍用力踢了下我的腿,故作生气。
“诶嘿。”
“看现在的我好欺负是吧。”
所言不假,现在在我面前呈脆弱不堪的凯尔希同过往相比,倒确实有种可爱的落差感。
即使是一滴药水,也足以让视野模糊好一阵子。
凯尔希希望我安静一会儿,不要出声。她稍微在这段时间里稍稍休整下自己的精神,好让待会在街角处新开的火锅店里好好品尝。
我说好,但是今天的行程已经被打乱了。
“啊?”听着这样的答案,她摆出一幅不解的模样。
“已经十点了啊,笨蛋,人家说不好已经准备打烊了。”
她像是如梦初醒,脸上浮现一丝懊悔。
“怎么会……”她又望了望我,眼睛里很是失落,“那今晚回去之后,就只能和你吃泡面……嘛,其实也不错。”
那样的话尽是推辞,我知道这不过是她为了掩盖自己加班的事实,而做出了这样的自我安慰。
不过——
炎国有句老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亦不全是快速食品。”
凯尔希医生原先眯起的眼睛,因为我这句话而缓缓睁开。
那个装着东西的袋子还是静静摆在她的桌上,一如我将它带进来时的模样。
由下午拖到傍晚,再从黄昏待至黑夜,实际上那东西早就该被送出,那是我今日专门下船去周边城镇里买的好物。
我解开绑在其上的结,取出了收藏其中的货物。
“这是……月饼?”
“说过了,今天中秋节嘛,当然要为你专门准备一下啦。”
我拿出一个,为现在有些看不清的她剥去塑料包装,一角似是洁月的白色展露出来,晶莹剔透,花纹又足够精细,演绎一出月上传奇佳话。用附赠的塑料刀像举行一场外科手术那样切成四块,蕴藏其中风味各异的味料对一位未在餐点准时进食的人而言,也是颇有吸引力的。
“冰皮的,不咸不淡,我记得你吃东西都喜欢这一类。这个是莲蓉的,如果你要五仁或者其他馅,我这也有。”
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到鼻前嗅了嗅,肚子便诚实作响,终于还是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块,而后细细品尝。
“……很久没吃过了。”
“你觉得这个东西好就行,看来我带对了。”一时间,我的心头不免欣慰起来。
以她的见识,我相信她不可能不知道月饼这一类东西,不过看样子她确实很久没有吃过,担心她会吃不惯。处理完这一块之后,她放下叉子,
“那这个就是加餐?”
“也不尽然。”我耸耸背,“又不是只有那家火锅店会开,大不了,就去大排档咯。我们的选择可多了。”
“你请我吗?”凯尔希挑了挑眉,即便瞳孔有些放大,亦不失神色中的玩味。
“当然,其实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
“可我还有些看不清东西喔,搞不好一个踉跄摔着了,东绕西绕,今晚也得来造访自己的急诊室呢。”
这能是构成障碍的问题吗,我嘴角微微扬起,如此说道。
“我扶你就行。”
……
今夜夜空尚算晴朗,月色好看的很,可惜就连那样的光芒对于短时畏光的凯尔希而言,也尤为刺眼。
她捂住半眸,又忍不住留出半点缝隙,由此窥月,脱去白大褂的她,也不失为一种美。
由医院到现在,穿过热闹的人群同灯笼殷红且温暖的光,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钟有余。一路搀扶着这个嘴上说着没事,走起路来却步履蹒跚的女人,心头别有一番特别的滋味。
“要是你不要总是这么逼着自己就好了。”我细声嘟囔着,依旧被她灵敏的耳朵所捕获。
“再说一遍?”
听到我像个小孩,如没拿到中意的玩具那样重复自己气馁的抱怨,凯尔希投向我的目光有一瞬间是讶异的,又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俊不禁。
“拜托,你说的那家大排档还有多远?”
“快了,再走两三分钟吧。”
“你刚刚也是那么说的诶。”
“……”
站在红绿灯前,我同她陷入了同样的沉默,可捏着我手的力度却愈发用力,像是不想放开。
大约在十几秒过后,于斑马线对岸,原是亮红的霓虹灯转为绽放更为短暂的绿光。她瞥了一眼周围,同是下班过后犹如于河流鱼群般的人群走过我与她,或往左,或往右;或往前,或往后;或神色欣慰,或面无表情。
看样子他们都很匆忙,正为了自己各自的事而四处奔波。
有人欢喜有人愁,即便是中秋节,亦未曾缺乏此出。世间百态,莫过于此。
但有一点——我尤为确定。
哪怕我,以及凯尔希在这不曾停下的人潮中逗留多久,身边都仿佛若无旁人。如果有人问起,我们对彼此间最简朴而又最为真挚的愿想是什么——
我大概会说,我们都想让这段月下独处的时间再长久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