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81记）

刘明之死，掩藏了那么久，金队长又是如何暴露的？

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一场酒醉，金队长一五一十地讲出了自己蓄意已久、毒害刘明的真相。

而听他讲的，并用手机暗中录下一切的，就是那位保安小哥，曾被我误认成刘明的那个人。

他曾对我说，自从刘明走后，金队长一直不太好。

他还告诉过我，楼下的更衣室，金队长给刘明保留着一个柜子，挂着其生前的保安制服和一双新鞋，鞋子被剪了口子，为了使亡魂不再游来游去，不再让鬼魂捉弄阳间。

金队长的“自首”，是鬼使神差，是保安小哥的意外探知吗？

金队长没有说，但我有自己的判断。

也许，当时的金队长并未真的喝醉，他是故意吐露的，吐露给最有可能为刘明伸冤的人。

金队长被警察带走了，等待他的是审判、是定罪、是付出最大的代价。

一个人留在空荡的办公区，我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

就在刚刚，金队长对我说，有那么一刹那，他特别想从13楼跳下去，他用力地去推窗户，可不知怎的，就是推不开；很快，他明白了，刘明不想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因为，死亡从来不是最最残酷的惩罚。

我伸出手轻轻一推，窗子开了。

一阵风吹进来，凉凉的。

不由地，我想起在众信斋偷听到的、梅老太太对金队长说的话：

“放心，你的阳寿还长着呢，去不了那边。”

“听我一句，这样的日子总会到头，鬼愿一了，你自然就安稳了。”

梅老太太说得没错，刘明的死真相大白，鬼愿终于了了。

认罪伏法，金队长终得“安稳”，再不会寝食难安，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警察带走金队长前，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邪性的13楼，突发心梗，接连死过4男4女，你说，8这个数字不稳定，要到10才能真的消停，而且是先死一个男的，再配上一个女的；这句所谓的断言，是你为谋害刘明做铺垫，还是真的确有出处？

听到这一问，望着我，金队长的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神情。

沉了沉，他给了我一个答案：我承认，当初，之所以讲出这句话，确实另有图谋，但我要告诉你，这句断言是真的，是一个高人亲口说的，他来看过13层，他的一言一语无不应验。

走出久未租出的办公区，我关上玻璃门，挂好插着钥匙的U型锁。

站在门外的一刻，从前做过的那个梦不禁浮现我的脑中。

梦里，刘明转过身，满脸是血，他用一只手指向锁住的玻璃门内，另一只手伸向我，苍白，发颤。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梦，它是刘明托给我的，意在告诉我，他死在了那间屋子里，而害死他的人同样在里面。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我有负于刘明。

回到公司，才坐在办公位上，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李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甜美而利落的声音）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市医院住院部肝胆科的护士，我姓齐。”

听到“肝胆科”三个字，我的心暗暗一沉。

“您找我是……”

“13床的老太太走了，她的干女儿留下一封信，托我给你打电话，通知你过来取。”

“走……走了？”

“对，梅老太太过世了。”

“这么快！这……这也太……”

“你有时间就过来取吧，直接找护士站，报你的手机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