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音，海之恋 II —— 青春的交响诗》苏武、园田海未传 海之恋 第十一节
（十一）十年
2024年3月，我和海未又一次来到TJ，准备结婚的各项事宜。应海未的要求，我们在南翠屏公园照了一套婚纱照。巧手的母亲和外祖母为海未亲手做了一套红装，当然我也沾光得了一身“状元袍”，尽管我不曾中任何状元（黑天鹅之羽拔剑速度第一名算不算？）。
“好红啊……显得我的脸色好白。”试衣服的那一天，海未披戴凤冠霞帔，别有一番韵味。
“你这样子还真是挺新鲜的。”
“光让你看笑话了……还合适吗？”
“嗯，像是个新娘的样子。”
“感觉这气氛和J国太不一样了。我以前也见过J国的女子出嫁，气氛搞得甚至可以说是比较悲伤了，但是这边就显得相当喜庆。”
“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还是我最高兴了。”
我在TJ 着实没什么亲戚，铺张的酒宴什么的一律免了，就在家门上贴好喜字，把母亲为我们收拾好的主卧室打扮一下，简单而不失内涵。
3月10日傍晚，海未穿着新娘的礼服，蹬着绣花鞋，踏碎了摆在门槛后的小瓷碗，在那个瞬间，我和母亲、外祖母都高兴地欢呼起来，七年的时光实不负我，她今天终于嫁给了我，成为了我的妻子。
洞房花烛夜，海未娇羞地说：“我苦练这么多年技巧，今日终于轮到我大显身手了~”
“别……我早就已经体会过几招了……”
……
“今天，我们有一件特别的事要做。”
“给我过生日吗？”
“不，给你过生日是一件普通的事，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那是什么事情？”
“跟我走就是了，这是一件我十年来不敢去做的事，但是今天，我有足够的勇气。”
我开着车载着海未，前往那个我十年前去过一次的地方。
“TJ公墓……这里是，婉儿姐姐长眠的地方！”海未如梦方醒一般，“对哦，今天是婉儿姐姐的祭日呢。”
“是的，2014年3月15日，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我和海未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了公墓，现在距离清明节还很远，陵园里根本没什么人，我顺着记忆找到了婉儿的墓碑，是的，我不会忘记她在哪里的。令我颇为震惊的是，婉儿的墓碑前，与我的记忆中有很大的不同，似乎这里每年都会有人来祭扫一样，碑前还有很多祭品。
“婉儿还有在世的亲人吗？”
“当然有了，但是据我父亲说，婉儿死后，她们剩下的家产全都被刘祯侵吞，剩下的家人也都迁居了。因为没有钱，她们迁得越来越远，最后的情况是，唐先生带着婉儿的哥哥和妹妹在SX省JZ市的乡下定居了。”
“那他们会不会回到TJ呢？”
“我不知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十年来没给婉儿上过坟，那么肯定有别人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今天是她的祭日，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你说的有道理。”
结果还不等我们躲起来等那个人，就有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呼喊我们：
“喂，那个男人，和他身边的女人。”
我和海未站起身来往声音的方向看，我们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孩提着一兜子祭品站在不远处。
“我认识你，但你可能不认识我了，你是苏武吧？”
“我是苏武，但你是谁。”
“哼……你果然还是这幅样子。”那个女生一脸不屑的样子，两手抱在胸前。
“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
谁知她瞟了一眼海未：“哟，这又是谁啊？你的新欢吗？”
“你放尊重一点，这是我的妻子！”
“哦吼吼吼……妻子吗？我还以为她是你制造出来的我姐的替代品呢！”
“你这是什么话……”我一时火冒三丈，她也太不懂礼貌了，怎么能这样侮辱海未？……等一下，她刚刚说什么？
“你姐？哈，你是唐璨儿吗？好久不见了，你变化可真大，你以前可是很有礼貌的。”
“看来只有你才能在经历了那种事之后仍然没什么变化。”
“你不要在那里随意揣测了，”我越发生气起来，“那种失去爱人的痛苦，并不比你失去姐姐的痛苦要轻！”
“那你倒是跟她一起去死啊！你在她的墓碑前口吐鲜血，我还以为你随她去了呢！”
“又不是我的错，我还要活着为她报仇呢，怎么能就那么死了？”
“不是你的错？哼……你这个懦夫，分明就是你的无能导致了悲剧！你家里明明无所不知，却就这样袖手旁观，你尽到身为她未婚夫的义务了吗？至于报仇……呵呵，可笑！刘祯的脑袋在哪里？提着他的脑袋再来见我姐吧！你现在结婚了，带一个女人来见我姐姐，你觉得你完成任务了，可以和我姐姐说再见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诅咒你们，我姐姐的灵魂将永远缠绕着你，你逃不掉的。”
“唐璨儿！你过分了！你根本不知道这十年来发生了什么，你当然不会理解我们俩，”说着，我把海未拉到我身边，“现在你看好了，我们两个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和你，以及婉儿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克服了巨大的阴影才求得了自己的幸福，我也尽我所能让天国的婉儿安息。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拿着刘祯的人头来祭奠婉儿，难道我就要一直这样把自己锁在历史的牢笼里吗？我好不容易解脱了出来，你却又要诅咒我，把我关回去，你怎能这样平白无故地抹杀我的努力？”
“你目中无人的样子还是如十年前一般欠打，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到底害了多少人？不只是我姐姐吧！算了，我和你这种人废话没有意义。那边的女人你听好了，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只会不幸的，你最好和他离婚，越快越好，否则你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失去自己的生命。”
我和唐璨儿吵得激烈异常，身边的海未倒是非常冷静，她毫不慌张地说：“这位妹妹，我和他相恋也有八年了，我并没感到不幸。而且，如果我的死是为了他的生，我也愿意了。”说完，她直接拉起我的手，“小武，我们走。”
海未的宣言似乎震撼到了唐璨儿，她听完海未一言后撅起了嘴。我和海未就这么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她在我们身后嘟囔了一句：
“她真是你的绝配。”
……
“嘁……真没想到能撞上她。”我开着车载着海未回家，路上，我忍不住抱怨，“真是倒了大霉了。”
“她看起来至今仍然就姐姐的死对你耿耿于怀。”
“这是有原因的。十一年前，我和婉儿相恋的时候，她只有八岁，却已经知道反对我们，比如向婉儿的父母打我的小报告，她似乎一直对我很有意见。”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没什么原因吗？”
“我哪知道呢……倒是婉儿的哥哥对我很好，他比我大两岁，当初很赏识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
“我回来了。”唐璨儿回到家里，脸上还是气嘟嘟的。
“这次怎么上个坟还生起气来了？难道墓碑被谁恶搞了吗？”
“让你说中了，苏武真的带着那个女人来“祭拜”你了。”
“好歹尊重一下她吧，她比我还要大呢。”
“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呢？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永远爱那个苏武吗？现在可倒好，他已经娶了那个女人了！”
唐婉儿对着梳妆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岁月没赋予她什么，也没带走她什么：“她和我长得像吗？”
“不像！”唐璨儿斩钉截铁般否定了。
“别骗人，我看过她最近的照片，和我还是几乎一模一样的。”
“姐姐你明知故问，耍我玩吗？”
“不，我自己觉得像，别人不一定觉得。”
“姐姐你就自己害自己吧！你自己觉得像又不敢肯定，我说不像你又否定，我看你还是自己去问苏武吧！”
“璨儿！不许胡闹，我现在要是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会被吓晕的。”
“说到底，还是姐姐你放不下他。姐姐你听我一句劝，现在都十年过去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早就已经变心了，你还是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需要额外做什么，我只需要默默地成全他俩就好。”
“姐姐！你这样到头来不还是在折磨自己吗？”
“别说了，璨儿，由于你姐姐工作的原因，我不能和你多说。”
“你总是这样搪塞别人，在他的问题上尤其如此。”
……
（3月30日凌晨1:00）
“老爹，怎么回事，您知道现在是几点吗？”我静悄悄地从床上挪动到屋外，接了我父亲的电话，回头看看，没吵醒海未。
“你放假放糊涂了是不是，好好想想我是谁！”
我仔细一看来电……等一下，怎么是内线！
我果断掐了一下我的脸：“报告，我刚刚没睡醒，我是阶乘，请指示。”
“我是黑天鹅，你的休假终止了，限你4月1日23:00之前回黑天鹅之羽报道。”
“那她呢？”
“一并带回。”
父亲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而我一个人抓着头发摇头叹息。
这好端端的假期，一半都还没过，怎么就凉了呢？
……
4月1日早上九点，母亲和外祖母像上一次一样到机场为我们送行。这仍然是一次普通的离别，四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你爸爸总是脑子抽风，但是这不能怪他，他以前的领导也总是这样脑子抽风的。”母亲笑盈盈地说，“闺女，下次回来的时候，争取抱一个大孙子或者大孙女回来给我看啊！”
“放心吧，娘。”
……
“报告！”
我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来到黑天鹅之羽的地下室，让我意外的是，这里竟然像当初奥运会的时候那般热闹。
“哟，你可算是回来了。真是不幸，你的如意算盘全打飞了。”
“什么意思？”
“你和海未的婚，肯定是结不成了……我知道她在那边已经过完门了，但是在这边，你肯定什么都干不了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啊？怎么能这样？”
父亲随手把一个文件袋甩在我的脸上：“好日子到头了，少年。”
我打开文件袋……什么？竟然是三级备战令！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懂了，我这就去和她说。”
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父亲大吼一声：“听着，她还不是你的妻子！”
是的，我当然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
“海未，我们可能不会在近期完婚了。”
“啊？为什么啊？”
“因为工作的原因，像这样额外的事情，我最近什么都不能做。”
“啊……工作是吧，我能理解。”
海未的表情并没发生什么变化。
“有一件事啊……”
“什么？”
“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吧。”
海未楞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啊……我懂。”
海未的笑反而让我很不是滋味：“等着我，海未，等任务结束了，我会尽快和你完婚的。”
“没问题，我八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你这话就有点夸张了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