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昊】轮回

“柏麟，你还是老样子，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连曾经那个不起眼的鲛人你都可以真心托付，让他藏着她的魔骨，这可是关乎你女儿性命的事情，你却偏偏选了个灵力稀缺，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的人来做，看来你当初是真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罗喉计都波澜不惊的说着，丝毫没有谎话被人揭穿的惊慌神色，反而是恶人先告状的质问起了柏麟。

柏麟还在震惊于他没有喝忘川水的事情中，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白衣女子听了他们的话，起身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柏麟面前，抱着他的肩膀说:“你刚才说什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和魔域的事情？”

“何必问他呢，你到不如问问我，问问我，究竟是什么人。”罗喉计都见白衣女子拉拽着柏麟，引得船身晃动，终是认命般的站起，行至他们二人身边，试图将他们分开，却不想白衣女子看似柔弱，手劲儿却打得厉害，他甚至觉得她的力气比起柏麟来都要打上几分，却又不敢伤她分毫，最后只能大声对她说:“你闹够没有，你要是失手将柏麟推入这忘川，以他这神魂虚弱的模样，迎接他的，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许是白衣女子听进去了他的话，沉默半晌后扭身回望着他，长叹了几声后，语气平静的问着他:“那好，烦请先生告知与我您的身份，若水来日，定有重谢，也好报答先生今日助我帮师尊重生的大恩大德。”

白衣女子的话让二人同时蹙眉，柏麟似是不明白她为何知道了一切却仍不愿唤他一句父亲，罗喉计都好像也是一副对她这番话不解的模样，眼神在二人间来回巡视着，最终停留在白衣女子身上，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方才白衣女子长叹时的喘息声，一时间他竟有些不敢直视白衣女子目光灼灼的眼神，把脸扭至忘川后才对她说:“吾乃罗喉计都，魔域之尊，他口中你的另外一个生父。”

白衣女子闻言又看向柏麟，柏麟也看着她，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与她。

“他说得，可是真的？”语气平静，好似其中主角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平静的让柏麟心中一阵不安。他原本以为，白衣女子会像司命从下界搜罗的那些画本子里写的那样，被人抖落出尘封的旧事会同他们歇斯底里的在这忘川中闹腾起来，和他们哭闹着说着千年来所受的苦楚，旁人的白眼和至亲之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能相认的心酸。可他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的，却只有这短短七个字。

“是。”柏麟将此事应承下来，才发觉以前觉得压在心里如有千斤重石般的秘密，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你别碰我！”白衣女子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柏麟抬眼看着白衣女子，惊觉不知何时，站立着的她竟然瘫坐在甲板上，要不是罗喉计都伸手去扶，她怕是早就跌落忘川，不知踪迹了。

“若水，我知道你心中苦闷，有什么事情同我说出来就好，何必冲他大喊大叫的呢，”柏麟走到白衣女子身侧坐下，像以前那样，想抚摸着她那细长柔顺的青丝，只是手刚一搭上，被她察觉后，就被白衣女子躲开了，他也不恼，哀哀的对她说:“为了要这样呢，他之前也不知道你的呀，你是在气我未曾告诉你的身世吗？”

“不是，”白衣女子扭脸看向柏麟，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同时也挡住了罗睺计都看向柏麟的视线，然后说:“若是没有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把全部真相告诉我，然后让我独自承受他对我的恶语相向，就像当初刚上天界那些神侍一般无二的言语，织女娘娘对我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一切如同在天界一般，冷漠又疏离。”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若水，你听我解释。”柏麟听了她的话，双手立即攀上她搭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试图解释。却不想被她扒拉开，甚至白衣女子还往后挪了几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是也好，不是也好，一切都不重要了。”白衣女子也不看他二人，只是盯着面前的忘川水，不知在想什么。船又向前使了一段距离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鞋袜脱去，把脚伸进水中，嘴里也不知道对他们谁念叨着:“或许，我生来就是个错误，我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一个非神非魔的异类，终将被世人所不容。”

说完，白衣女子一个纵身，跳进了忘川。身侧的柏麟只差一步就可以将她拉住，可也只差一步，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养大的孩子，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计都，你快救救她，我求你了，若水她不会水，时间长了她会死的。”柏麟面如死灰的看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身后站着个大活人，原本想起身想求，却惊吓过度一时片刻站不起来，只能抓着他的衣摆低声哀求着。

“她不是在亭奴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吗？她不会游泳吗？”罗喉计都也是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被柏麟拉扯的时候还是一副手往前伸，想拉人的动作，见柏麟求他，下意识的问着他问题。

“她小时候被水呛到过，一度非常怕水，以至于后来亭奴怎么哄她，她都不肯下水同他一起学，最多也只像之前那样，能在水边坐上一坐。”柏麟说完，更是懊恼着当初怎么就没教她，要是知道有今日之事，当初无论如何，都是要教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