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女孩重度依赖”
Needy girl overdose 如果直译为中文的话便是“贫穷女孩磕大了”,然而,实际上它被翻译成了“主播女孩重度依赖”。这款游戏自发售以来便引起了众多的关注,在仅仅3小时的游玩后,我便无法抑制那表达的冲动。完整与否,充分也罢,我还是愿陈述陈述自己的一家之言。
在一开始听说这个游戏时,也许就如众多的“管人痴”一般,我认为这游戏不过是又一个所谓的“模拟器”而已,不过,无论从表面上还是从抽丝剥茧的本质来看,《主播女孩重度依赖》并非在讨论那样浅显且庸俗的主题,游戏中的“糖糖”并非虚拟主播,而是化了妆的真人主播,而游戏所反映的主题,折射的意义,则更多指向当代互联网本身及其乌烟瘴气的氛围。
何出此言呢?如今的互联网的确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网络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正在“去理性化”,网民们通常以标签化的认识和先入为主的偏见来几乎对每一个网络上的陌生人“分门别类”,昔日互联网的“求同存异”似乎荡然无存,人们只是愿意在自己爱好的那些圈子里交流,可这交流若是出现双方观点不合的情况又会以无休止的谩骂甚至是瘆人的人肉搜索告终。网民们或许只是想看到千篇一律的肯定,他们无比地抵触接受与自身认知不同的观点。他们偏爱怀疑,猜忌,隔岸观火,也喜欢对那些所谓的“敌人”展开无下限的攻击。而这一切的一切如今互联网的乱象,似乎都被《主播女孩重度依赖》一比一的还原了。但是,令人悲伤的是,艺术总是来源于生活,也许现实中互联网 的环境还要糟得多。
在我看来,人们上网进行交流就好像带着面具参加假面舞会一般,人们虽然将容貌隐藏,却暴露了内心的样貌。在一些重大到能引起相当一部分人的关注的时间出现后,假面之后的野兽,内心的恶魔便会自然而然的显现,因为这是网络,所以我可以纵心所欲,我可以谩骂,我可以诋毁,我可以诬陷,我可以开低俗的玩笑,我可以将他人的身世,他人的家庭,他人的病症,他人的身体,他人的观念,甚至是他人的离世作为嘲弄,揶揄的对象,我为什么敢在网络上做这些触犯道德底线的事呢?因为这是互联网,因为人人都带着面具,因为没有人知道我是谁。而在《主播女孩重度依赖》中,我们将扮演超天酱直播间的“房管”,糖糖臆想中的男友,实质上以上帝视角来一窥这已经发展到令人作呕的网络世界。
除开越来越烂的网络世界,《主播女孩重度依赖》或许还以游戏为载体,向人们传达了关注心理疾病,精神疾病的呼吁,至少在广大中国人的观念里,所谓精神疾病的概念从来都是“矫情”的代名词,一向神经大条,先入为主的我们也许很难想象这些疾病不是常去医院和多吃药可以解决的,相反,诸如躁狂症,抑郁症等不仅需要患者摄入大量的药物,同时他们还要经历非人的压力与痛苦。也许《主播女孩重度依赖》的作者想要借“糖糖”这一看似地雷系又有点病娇的女孩来引起社会对这类弱势群体的关注,然而,这样的特别关注并不等于区别对待,就像游戏中所展现的那样,想要实现“糖糖”的补完不仅需要带着她健康的生活,更需要给予这个可怜的女孩足够且富有安全感的爱。
然而,在隐去了游戏的时代背景和可能暗含的社会意义后,我们还能看见的并非一张白纸,一具空壳,而是游戏对于爱欲的讨论和神学题材的隐喻,无论是游戏中“糖糖”时不时对我们发出的你是否爱我的质问,还是我们对于她的出路与结局的思索,无不都在拷问着灵魂中我们对于爱为何物的看法。如愿以偿让她百万粉之后,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吗?难道这就是作为“阿P”对她的爱吗?当“爱”浸润在电子赛博的海洋中,被电子屏幕,来往的消息辐射时,爱是否会变化,或者,作为爱的主体的我们,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至于游戏中所含的神学元素,由于本人对宗教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也就不再打肿脸充胖子,就此略过。
总而言之,《主播女孩重度依赖》是最近让我眼前一亮的游戏,也是我极力想去安利的游戏,更是一个实质上严肃且悲伤的故事。而我作此文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不想让这样一款本能熠熠生辉的“第九艺术品”被娱乐至死的浪潮消解至暗淡无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