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谈心 日常
别墅里自带厨房，大部分罐头食品也运到了，不过因为从城市回来不久，还是顺带运了些蔬菜水果。
要不？做一顿好吃的吧，以后长期驻扎，就要没机会了，不回到城市内，未来在基地的日子肯定不是天天吃罐头，就是单调的食堂。
“啧，怎么半天点不着啊，真想把05（赤海陆军的单兵喷火器）拿过来。”温子润暴躁地擦着火柴，但是半天点不着厚重的木块：“为什么就不能弄点油过来？”
“想什么呢？拿燃油点壁炉，还打不打仗了？知足吧。”罗炜在一旁安慰着，显然他更有生活经验：“慢慢来，先点那些小的木柴。”
“赤海的军队不开设野外生存课程？”我有些意外，这在乌诺军队几乎是必修课。
“其实偏后方的士兵是不怎么需要学习的。”罗炜尴尬地笑笑，转身回答道。看起来更外向的温子润这时却哑了火
“而且我和子润是警转军，其实对一些军队课程都还不怎么熟悉......”
“只要能完成任务不久好了嘛，又不是侦察兵和野战排，干嘛学那些。”在罗炜的不懈努力下，总算升起小小的火苗，刚才差点被更大的木块压灭，温子润在添加细柴时小心了些。她一边添柴，一边嘟哝着。
“你们能当选，只是单纯因为是‘探员’的关系吧？”我没上前帮忙，只有一只手的关系不说，壁炉站位也满了，我过去只能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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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赤海共和国对探员的管理也没有太多成熟经验和体系，我心里这么想着，对温子润这番话，我只是宽容地笑了笑：“你的连长想法是好的，他也许只是担心你。”说到这，我的神色认真起来，但语气依然平缓：“温子润同志，态度还是要端正的，现在你只是仗着自己身为探员的优秀身体素质而已，但是成为一名军人，不能头重脚轻，随意放松自身要求，知识理论和战斗实践，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
“啊啊啊别念了别念了！”温子润假装捂住耳朵，半开玩笑地打断我说话：“指挥官，你怎么跟我班长一个德行，是不是东方北方大陆的军官都一个古板样儿？”
苦笑了一声，我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急不得，探员们毕竟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硬说教效果不大，只能慢慢引导。
但愿他们能尽早成长起来吧。
“莉莲？”我放弃说教，打算让一旁的莉莲干些活儿：“莉莲？去锅炉房看看吧，煤不够了就铲些进去，不然晚上没热水用。”煤气罐暂时还无法供应，所以队里看别墅有锅炉房，就运了些煤炭过来，至于刚才罗温二人在捣鼓的，自然是客厅取暖的壁炉，这种东西随便去附近居民区或者树林砍些木制品或小树就好。
“我去吧。”后面两人终于还是把那堆木柴点着了，冷冰冰的大厅里很快出现暖意，温子润听到我的话，主动走过来：“虽然都是探员，不过，那个叫莉莲的女孩是不是太瘦弱了？简直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压低了声音，避免被莉莲听到：“难道在乌诺，身为探员就一定要上战场吗？”
说到这里，我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倒不如说，能上战场已经对乌诺的探员来说十分幸运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特地压低了一些声音，只能被面前的赤海少女听见。
温子润隐约听懂了我的意思，没有接着问下去，转而换了话题：“要不，您去看看她？她看起来有什么心事。”
我也感觉到了，莉莲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那我走了？”温子润想直呼我的真名，但字母发音拼了半天，还是没拼对，最后只能放弃，改为叫我“指挥官”。
“怎么了，装在套子里的人？”
我坐在莉莲身边，轻轻问道，只见她环抱双腿，坐在沙发上，把头深深埋进两膝之间。显然我这个玩笑并没有缓解情绪，莉莲还是像只鸵鸟似的低头不语。
“你觉得，梁，温，罗，他们怎么样？”我大概猜到莉莲的心结，但不好直接安慰她，避免弄巧成拙，但我若是不主动挑起对话，她可能一直这么埋着头沉默。于是换了个不那么直接的话题。
“我好羡慕温姐姐他们，那应该才是探员该有的样子吧？”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莉莲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哭腔。她尽量减少自己的吐字量，徒劳地掩饰着：“我...我只是看到尸体...就要吐出来了......”鼻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罗，温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去锅炉房帮忙吧。”莉莲的哭声已经掩饰不住，气氛很尴尬，罗炜显然有些不知所措，铲煤加燃料这种事对温子润那种活力四射的女孩当然不成问题，我只是给罗炜一个离开的机会，他也明白我的意思，用怜悯的眼光看了我怀里的莉莲，离开了客厅。
我绝不能说“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来”或者“本来就不是你该承担的事情”这种话，既然已经来了战场，打击己方斗志是很致命的：
“每个人都需要成长，莉莲”大脑运转了一会儿，我选择了一个暂时的最优回答：“事物的发展都是螺旋上升的，人也是一样。”我将莉莲轻轻拥进怀里：“温和罗，不是突然就拥有这样优秀的作战能力...”我看向沙发上坐着的梁，她已经将客厅打扫的干干净净，接着就像个完成工作的机器一般，安静地进入了待机状态，我记得在收容室内，她有写东西的习惯，但也许是这里有人，她没有这么做：“梁也是一样，她也一定经历了什么，才能像现在这样...额...冷静。”说到这里，梁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也许是提到她的关系吧。
“况且，我们的成长，也都不充分，不完全，梁虽然足够冷静，也有贯彻命令的执行力，但是她缺乏身为人的主观能动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随机应变，罗和温虽然身为军人，但作战经验不足，军队内的训练也不够。”我顿了顿，最后提到自己：“我自己也是一样，虽然身为指挥官，我以前也犯过很严重的错误...”
思绪一下回到当时，队员的脸和死状又闪现过我的眼前：
“我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比如这次行动，我错误地判断了局势，导致警戒松懈，才让你们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我捧起莉莲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但即便这样，我们依然还是可以独当一面，不是吗？就像你说的，‘像个探员该有的样子’？”莉莲的心情似乎稳定下来，她不在躲避自己的视线，而是看着我。
“倒下不可怕，重要的是，面对这些失败和困难的勇气。事物永远在矛盾当中得到发展，行动中你的失...我是说你的挫折，就是矛盾的一种，鼓起勇气去面对，你也可以像温他们一样。”
沉默。
莉莲听完这番话，头又低了下去，但这一次她显然是在想什么：
“我上学...只上到了高中。”莉莲开了口：“其实根本不能算高中，14岁的时候，海怪袭击把一切都毁了。父亲整天酗酒，我只能出去打工补贴家用，水电费根本不能指望，也就是勉强填饱肚子。”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