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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战锤小说个人翻译《吸血鬼战争-冯卡斯坦因传》第二卷 第四章

2020-10-21 21:15 作者:Itoan  | 我要投稿

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为Game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翻译校对都是我自己。。。

文笔不好,水平一般,错误百出,机翻严重。有条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为精彩,个人水平辣鸡不够信达雅,欢迎指正。


第四章

The Night of the Daemon

阿尔道夫,西格玛大教堂

帝国历2055年,隆冬


牧师们的尖叫声打破了墓地的宁静。

一时间,他们都呆楞在那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所静止住。他们一时间无法相信刚刚那是一声尖叫声,而不是过去的鬼魂,或者是一些坟墓之中的复仇阴影。他们都听过足够多的尖叫声,也见过足够多的恐怖,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诅咒。然而,那是一种血腥的尖叫声,它从大教堂地下的深处传来,这并不是他们的思绪在作怪。这声尖叫比任何魔法八风都要响亮,它的力量来自最原始的深处,来自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它把牧师、小偷、矮人和孩子都包裹在它脆弱的咒语中。接着,咒语再一次破碎,第二声尖叫扼杀在凄凌的沉默中。

不管是什么东西引起了第一声尖叫,但第二声的尖叫声都加剧了它所代表的不详。

卡拉德紧紧握住斧柄,没有什么东西比他的战斧更让他安心。

 

费利克斯·迈恩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的脸色发青,仓促建立的信心再一次消失殆尽。“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他呻吟着。“他们不会死......他们不会死。他们不会死的”。

“别再胡思乱想了,伙计。”卡拉德·风暴守卫把他的战斧举起,然后把它扛在肩上。

他还没向教堂的大门走两步,年轻的寺僧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不行!”。矮人转过身来。“看在西格玛的份上,我们神圣的屋舍不能携带任何武器!”

“恕我直言,你有你的西格玛,而我有我的葛林姆尼尔。萨米,离开这里”。

 孩子摇了摇头。

“我们是朋友。”

这说明了一切。

卡拉德点了点头,没有与他争论,这孩子用他的话回敬了他。

“是的,我们是朋友,我的小伙子。但我不能在战斗中为你分心,你要听话。”

 

萨米·克劳斯紧握着拳头,就好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可以战斗”。

他们没有时间争论,在这几秒钟里,尖叫声已经消失。但这并不意味着大教堂里不再有死亡的迹象。根据卡拉德的经验,沉默往往代表着死亡。

“来吧,牧师,”卡拉德催促道。在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里的战斧是他安心的筹码。“这是西格玛的屋舍,带我们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迈恩一样,这名寺僧看起来并不仅仅是被尖叫声所吓到。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恐惧,他们两人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很明显他们所知道的事情让他们深感不安。

牧师在教堂前犹豫不决。卡拉德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让他走了进去。

 

起初,教堂里的气味让卡拉德想起卡拉克·萨德拉地下的深矿,铁锈的味道在充满敌意的空气中蔓延。牧师们在教堂里洒满糜香用以遮盖地下墓穴的尸臭味。

他们进入教堂时闻到的是血腥味,血的味道就如铁锈一般,那是一种令人反感的恶臭。它混合在牧师们的麝香下,血腥味显得尤为尖锐。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卡拉德亲吻着战斧上的葛林姆尼尔符文,跨进了前方。

没有尖叫声。

当他走在狭窄的通道时,他感到自己越来越来紧张。这一切是如此的安静,它太安静了。

“这里有些不对劲。这个地方充满了死亡的恶臭。你知道些什么吗,神父?你在向我隐瞒什么?”卡拉德对那名寺僧咆哮道。年轻的牧师颤抖着在他面前的空中比着西格玛之锤的手势。

 

卡拉德从他身边挤过,在他面前的走廊通往三个不同的方向。一条短窄的通道通向两扇巨大的橡木门之间,另外两条较长的通道左右曲折在黑暗中消失。卡拉德嗅着空气,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带着死亡的红色,他无法判断出哪里的血腥味最为浓厚。他聆听着,但是什么也没有听见,教堂内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教堂的墙壁内应该有数百名牧师和无数的忏悔者,在这么多的灵魂之中不应该有任何安静的地方。这让矮人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塔尔在上,我不喜欢这样,”费利克斯·迈恩在他身后说到。“太他妈安静了。大家都在哪里?”这个小偷拥有说出显而易见的事情的天赋“他们都出来了,是不是?”

卡拉德转过身来,看到迈恩已经把年轻的牧师推在墙上,正把断腕的残端塞在那人的喉咙处。

“你让它跑了,你们这群傻瓜,你们这群该死的蠢货!” 他的声音歇斯底里起来,他的指责在通道里回荡,'傻瓜'这个词在他嘴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卡拉德放下战斧,抓住迈恩的肩膀,把两人拉开。他把小偷撞到墙上,迈恩的呼吸在缓慢的呻吟中流露,他的眼睛在恐惧中大大的睁开。卡拉德不知道小偷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但很明显,不论是什么,他都被吓坏了。

“你让它跑了。”迈恩重复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他在不断地颤抖着。

“什么?”卡拉德追问道。“让什么东西跑了?”

“地窖里的东西。”

“不,”牧师呜咽道。“不,他们不能......不能让它逃走”。

 

他们都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有那么一瞬间,卡拉德相信这声音属于这个地方的鬼魂所发出,死者被诅咒在永无休止的逃亡与死亡的循环中。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自进入教堂以来就沉淀在他身上的不安忧郁。

他把迈恩按在墙上。“让什么东西跑了?”

他不需要小偷的回答,他知道答案。西格玛的牧师们在阿尔道夫之战后俘虏了冯·卡斯坦因的一个吸血鬼,这是他们恐惧的唯一合理解释。现在那头野兽自由了,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限制它。那些假仁假义的白痴们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他们的神都会保护他们。

“你没有......告诉我你没有试图把一个吸血鬼关在下面。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知道吗?看看那些生物对你们的城市做了什么”

 

卡拉德奔向厨房时,差点被一个吓得面如死灰的牧师所撞倒。牧师的祭祀长袍环绕着它的膝盖,他的鞋跟在冰冷的石板上拍打着。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与最可怕的噩梦生物打了个照面。有那么一瞬间,卡拉德对这个傻瓜产生了怜悯之情。

“野兽自由了! 快跑! 快逃命吧! ”

卡拉德弯下腰,拿起了他的战斧。它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是卡拉德·风暴守卫灵魂的延申,有了它在手,卡拉德·风暴守卫的灵魂就完整了起来。愤怒在他的血管里涌动,愚蠢的人们曾试图驾驭一个吸血鬼。人类的傲慢总是让他感到惊讶。

他背对着小偷和祭司,发出了战斗的怒吼。他向着脸色惊恐的祭司来的方向冲去,没有理会任何人。教堂里有一个吸血鬼在放肆,其中一只杀死他家人的野兽就在他唾手可得的范围内。他的思绪蒙上了一层仇恨的面纱,他要找到那个怪物,然后徒手把它那颗死掉的心脏扯出来塞进它被扯开的喉咙中。

他走在阴冷的走廊上,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却只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响声。他推断通往墓穴的入口应该在教堂之外,假设地下墓穴是墓室的一部分,也许可以通过陵墓进入墓室。另一个合乎逻辑的选择是厨房,因为厨房无疑可以通往冷藏室或酒窖,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与地窖连接。当然,这仅仅是猜想。在这个古老的建筑里,地窖实际上可能在任何地方。他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一股苹果酒和玫瑰花的香味扑面而来,但混合在上面的却是无比浓郁的血腥味。他循着鼻子找到了厨房,刀子被丢弃在一块多汁的火腿肉中间,锅里的蔬菜在火上炖烤着。在这个西格玛的厨房中,没有任何肌饿。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条通往教堂冰冷石心深处的楼梯:地窖。

 

他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下走,直到遇到一个岔路口。它提供了两个选择,一条是通往地窖与地牢的深处,另一条是回到西格玛的教堂。向下的楼梯铺满着灰尘,虽然上面的灰尘曾被简单的打扫过,但这绝对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他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在下面,他感到空气明显变得干冷,它刺痛着卡拉德的皮肤。这里的空气有着独特的味道,它没有活力,它带着饥饿。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它比教堂的任何地方都要浓郁,都要强烈。

那是一种屠宰场的臭味。

墙边的火把燃尽了火焰,冒着青烟。卡拉德在楼梯底部停了下来,倾听着周围的声音。他能听到从黑暗深处传来的呻吟声。他循着声音穿过迷宫般的通道,直到看到一扇敞开的牢门。

当他走进牢房时,两个牧师正蜷缩在一具尸体上喃喃着。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许是为死者举行的某种最后的仪式。

“它在哪?”卡拉德问道

萨米·克劳斯走进了身后的牢房,迈恩和西格玛寺僧都没有跟来。萨米看上去很害怕,但他很坚决,这小伙子非常有胆量。卡拉德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

“现在是白天,”卡拉德催促道。“那怪物不会走远的。告诉我,该死的!” 

他看着横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一名士兵,一名牧师。他不明白这只野兽是怎么脱离束缚的,但这并不重要,那只怪物自由了,至少有两个人因为他们的愚蠢而死去。

死去的牧师的长袍与其他人所穿的不同,这标志着他的特殊。他断裂的脖子不自然的向后垂着,露出了被野兽吸干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干涸成了一层结痂。那名士兵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

死亡就是死亡,无论降临在谁的身上,都是丑陋而肮脏的。即使对于虔诚之人来说,死亡也不会因为他们的信仰而美丽。当死亡来临时,他们和小偷、妓女、乞丐完全一样。莫尔是世间最公平的神明,无论他们过去是谁,所有人都会平等地离开这个世界。屠杀证实了卡拉德最担心的事情,但这些非但没有吓到他,反而激起了这个矮人的斗志。

两位牧师中的长者从服侍死者的工作中抬起头来,死去牧师的手仍被他捏在手里。“野兽自由了。野兽已经自由了”。他的声音与趴在他脚下的那人一样死气沉沉。

“告诉我,”卡拉德催促道。

“没什么好告诉你的,矮人。牧师相信他能救赎一个吸血鬼。他错了,他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现在野兽自由了,其他人也会付出同样的代价,希望西格玛能宽恕他们的灵魂。”从牧师嘴里说出来的最后一句祈祷更像是一句祈求,让卡拉德毫不怀疑这个人的信仰已经被深深地动摇。暴力会让弱者失去自己的信仰,也会让强者找到自己的信仰。

“你在这里干什么?”第二名牧师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眼睛被泪水所染红,年轻的脸庞布满了痘疤。

“救你的命。现在,帮帮我,而不是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当费利克斯·迈恩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时,他有气无力的奔跑声让他们的目光都转向了牢门

“上面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了,矮人。尸体到处都是”。

“它还在那里吗?”

“我怎么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有一把斧子。在我看来,你是我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

“带我去看看,”卡拉德说。

 

卡拉德跟着他离开地窖,进入到教堂的主楼。沉默笼罩着他们。

是的,长椅上散落着各种破碎的尸体。它们的脖子被折断,喉咙被撕开,血液凝结在缺口处。卡拉德数了数,教堂的过道上有二十多具尸体。

他们在教堂的房间里又发现了十五具尸体,它们散落在倒下的地方,脖子被折断,血被吸干,身体也被染成了死亡的苍蓝色。

“一个吸血鬼能做到这样?”迈恩问道,低头看着另一具被毁坏的尸体。在死亡中,西格玛的兄弟们看起来令人痛苦地相似,他们的死法是同样的悲惨。

卡拉德不想回答,但和那个小偷一样,屠戮使他感到不安。他不明白一个吸血鬼是怎么能肆无忌惮地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应该有人能发出警报,这一切并不是逃跑这么简单,它太... ... 突然了。

一块冰冷的石头在卡拉德的心中沉下。

那怪物并不孤单,它的逃跑并不是一时兴起的偶然。有人,或者什么东西,释放了这只野兽。

这就带来了另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那就是教堂里有一个叛徒。

他能相信谁呢?他能相信任何人吗?

答案是不能,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卡拉德搜索着图书馆。当他看到教堂的图书馆一片混乱时,那种告诉他逃跑不是偶然的直觉也在困扰着他。他拿起其中一本被损坏的书籍,尽可能地读出书脊上的文字。

在墓地门口迎接他们的那名年轻寺僧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他们。图书馆一片狼藉,它被洗劫一空,书籍被撕开,书脊被撕裂,书页散落的到处都是。图书管理员坐在桌首,他的头歪在他那根断掉的脖子上。凶手还在尸体上留下了他的嘲讽,他把一本书放在死者的手里,并把老图书管理员的眼睛挖了出来。

年轻的寺僧坐在死去的图书管理员对面的椅子上,紧握着拳头。

“他们是我的朋友,”他简单地说到。

“他们是傻瓜,以为可以把吸血鬼关在笼子里,让它跟着他们的旋律舞动”。

“不是的。”

“不是吗?”

“不是,院长认为如果我们能感化这只野兽,就能了解它的弱点。”

“嗯,那个人是个白痴。相信我,你可以打败任何东西,任何东西也可以打败你。只有一个真正的白痴才会让一个吸血的野兽进入他的屋舍,而不指望它能造成血腥的杀戮。”

“可是他--'”

“没有可是。”

“可是他--”

“没有可是。那东西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自阿尔道夫围城结束以来”。

“但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年轻的寺僧点了点头。

“他需要......血。”

年轻的寺僧又点了点头。

“葛林姆尼尔在上,伙计。你们不知道它是什么吗?你还给那东西喂了血?”

“是我们自己的。我们用自己的血来喂养它”

“你们喂给它自己的血?你们自己的血?你们还把那东西关在你们身下不到五十英尺的笼子里,因为你们认为你们的西格玛可以感化他?听听你自己说的,即使是这里的萨米也不会天真到认为那是个好主意。现在你们正在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扪心自问,这样做是否值得,当野兽扭断你的脖子,获得在你喉咙里跳动的肥脉时,问问自己是否值得”。

 

沉默在他们之间延续着,矮人说的对,你不可能永远把一头野兽关在笼子里。总有一天它会挣脱出来。

年轻的寺僧踩着一页页的古文,在死去的图书管理员身后走来走去。卡拉德看着这个认真的年轻人,从图书馆巨大的彩色玻璃窗洒进来的光线将他的脸庞分割成黄色、红色和绿色,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病态色彩。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杀了它,”他说,“找到怪物,杀了它。我们有钱,我们可以给你钱。在它造成更多的死亡之前,找到它,杀了它。”

“是的,我会的,但不是为了你们的金币,你们的钱对我毫无用处。我需要四名可靠的剑士,不是那种在紧要关头就失去理智而惊慌失措的怂包蛋,还需要一名法师或者巫师,我还需要四名西格玛战斗牧师。我们天亮就出发,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他们走不远的”。

“巫师?我们不能。。。魔法。。。它是非法的。我们不能批准这种明目张胆的罪恶。它不可能是唯一的选择,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你想抓住野兽吗,伙计?我们需要魔法,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们的法律。没有巫师我们只能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他们。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但任何不死生物都会在空气中留下腐败的气味。一个好的巫师可以在在魔法之风中闻到吸血鬼所经之处的恶臭。有了巫师,我们可以从野兽自身的臭味中追踪到它们的踪迹。战斗牧师比最好的剑士都更适合与死者战斗,他们有信仰有武器”。

 

年轻的寺僧病恹恹的点了点头。他的手在图书管理员的肩膀上方一英寸处徘徊,他无法把手停留在死者的躯体上。很明显,他在回忆与老人一起共度的无数次谈话、学习,以及对另一个美好世界的思考,这是痛苦的回忆。在这过去一小时里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腐蚀了他灵魂的一部分,他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卡拉德很清楚寺僧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是意志的锻造,他正在被这个世界的邪恶所锻炼。他要么被粉碎,要么从火中走出,变得更加坚硬,能够应付这个世界中最糟糕的事物。

“内文·康托尔(Nevin Kantor),”牧师背对着其他人说到。“教会对他的小魔法判处了死刑,我相信他会被格林的卫兵处死。也许我可以用他的自由来换取他为你服务?我不能保证这一点,矮人。我只能尽我所能。”

 

当他离开后,迈恩拖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吸血鬼不是一个人”。

“是的,他不是。”卡拉德同意到。“有人帮助野兽逃跑了”。

“谁会做这种事?”

“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而这正是令矮人不安的地方,这种杀戮可不是常人所能做出的。

“你认为是他们中的另一人干的吗?”

“告诉我,小偷,你会对你最讨厌的人这么做吗?我是说真正的讨厌,而不仅仅是不喜欢。想一下,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迈恩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这一点人性都没有”。

“是的。人类喜欢杀戮,不可否认这一点。他们在创造死亡方面很有造诣。有时他们把自己打扮得很高尚,会进行充满仪式感的决斗;有时又是带有报复性的私人恩怨,在夜中他们会被怨恨的刀刃所驱使。但这个...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这超越了我所认知的任何怨恨的概念。说实话,这让我觉得你的故事似乎是真实的”。

小偷脸上的血色慢慢地消失了。他把手腕放在桌子上,向图书管理员那具失明的尸体投去了忧虑的目光。“你认为是他,对吗?”

卡拉德·风暴守卫点了点头。“是的,我想是他。”

“他是来杀我的,因为我知道戒指的事。哦,亲爱的西格玛!”

“不要指望你的西格玛,这是你重获新生的机会。站起来战斗,还是翻身装死,这是你的选择,只有你自己能做主。其他人都死了,但你现在还活着。我只向你恳求一次,明早跟我们走。杀死那只野兽,把你的新生找回来”。

迈恩盯着矮人,甚至在他开口之前,卡拉德就能听到在他舌头上成形的借口。“可我能做什么呢?我是个跛子,不是什么英雄。我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我怎么能杀死吸血鬼呢?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任何你想做的事,任何你能做的事,好好想一想吧。”

邀请函挂在他们中间,却没有任何响应。

 

牧师们对教堂进行了一次大扫除,对每个房间、每个储藏室、陵墓、地下室,甚至是天花板和屋顶上都进行了一次大清扫。但那只野兽已经不见了。

漫长的收尸过程已经开始,格林的卫兵们已经被召集起来维护秩序。大屠杀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每一个‘热闹’都带着恐惧,这些人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从这种杀戮中恢复过来。经历死亡是一回事,毕竟莫尔终究会带走每个人的灵魂,但经历这种屠杀又是另一回事。淬炼过的士兵们并不希望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由教堂所构成的屠宰场,而那些经历过的人们将一辈子都活在噩梦中。

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兄弟,他们还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他们的纯真。

吸血鬼的阴影再次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冰冷的阴影勾起了那些绝望时期最糟糕、最痛苦的回忆。卡拉德也不能幸免,他远离士兵独自坐着,当他们奋力将秩序强加于围观的人们的好奇上时,他想起了格伦堡。

 

“我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些吸血鬼吗?”他问自己。他盯着篝火中舞动的火焰,士兵们正在燃烧着死者的躯体。

“我们都不会,矮人,”小偷说到,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我们的夜梦将再也不会空虚,我们永远不会感受到女人的爱或友人的陪伴。现在我们的爱是复仇,我们的友人是战斧、盾牌与剑刃。”

“你并不像你看起来的那么呆滞,是吗,小偷?”

“看来是的。但我不会和你一起去的,矮人。到了天亮,我们将会通往不同的方向。这并不意味着我打算放弃生活,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也许我们的路会再一次交汇。”

“这让我很难过,人类。聪明的伙伴是很难得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路的尽头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永远找不到路的尽头。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之处,矮人。我不是在寻找终点,我寻找的是一个转折点,一个卡在路上的岔路口,一个告诉我新生活起点的拐点。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我们不需要急于到达我们需要去的地方。有时我们需要记住,旅程本身和到达目的地一样重要”。

“你准备好再次开始旅行了吗?”

“我准备好再次开始旅行了。”

“不是因为你的吸血鬼而逃跑?

“我当然是的,矮人”。费利克斯·迈恩笑了起来。“我要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即使是白痴也会这样做。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我会找到一个可以开始新生活的地方,而不是生活在每天提心吊胆的该死日子里。我想碌碌无为地死去,矮人。就当这一切是为了自保吧”。

卡拉德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里映射着火焰。一名士兵正将一名牧师的尸体投进火焰中。

“有时候,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忘记。问题是,我们可以烧掉每一片记忆,但我们仍然无法摆脱它。去做你想做的,这些都比留在这里腐烂的要好。愿你的神与你同在,人类。”

“你也是。” 

“是啊,我需要我所能得到的任何帮助。”

 

牧师们把卡拉德单独留下。他们中间已经传开了他明早要离开这里去猎杀那个打破了他们教堂宁静的吸血鬼的消息。但这并没有让他成为他们的英雄,没有人热烈地拍打他的后背,没有人不厌其烦地喝着啤酒来打消他的恐惧,没有人祝他一路顺风。他们的眼神让他毫不怀疑他们对他的评价。对他们来说,他就是一个杀手,就像他猎杀的那只野兽一样:在他们的眼中他们没有本质的区别。他是那天行走在他们屋舍通道上的第二个死亡使者。这没有让他感到困惑,只是让他感到无尽的悲伤。

卡拉德是个杀手,他知道。他一生中杀过许多人,但他杀的都是怪物。他保护了那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人,比如西格玛牧师。只有那个年轻的寺僧不同,他是唯一一个看出卡拉德不是怪物的人。

“至少现在还不是。”卡拉德自言自语道。

然而,总有一天,像卡拉德这样的杀手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越过界限,成为法官、陪审团和受害者的父亲所唾弃的对象。那是一条细细的暗线,踏入一步就会陷入疯狂。矮人深知这一点,他赢得了风暴守卫这个名字,他的人民不会轻易授予这个称号。

 

卡拉德不喜欢被士兵和牧师们包围,于是他离开了他们向教堂走去。

他在教堂里找到一间带有简易床铺和毛毯的房间,他躺在那里睡了几个小时。

他发誓他要为他的亲人复仇。他要么完成这一点,要么死在尝试中。从他踏入通往格伦堡的隧道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属于自己。他成为了命运的工具,在那个夜晚,他感受到了它的负担,这是他所要背负的重担。

卡拉德疲倦不堪,他裹着衣物就爬进了小床,拉起毯子盖在胸前,闭上了眼睛。尽管他精疲力竭,他却没有任何睡意,即使好不容易进入梦乡,也是断断续续的心神不宁之梦。在这个零散的梦境中,格伦堡、格蕾琴和她的孩子都在困扰着他。他经常梦见她们,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即使是现在他也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杀死一个孩子的事实。尽管那个孩子已经成为了亡者,孩子只不过是一只寄生在母亲乳头上的寄生虫,他也别无选择。在梦境中,他看到了那个孩子,那个无辜的婴儿死在了他的脚下,孩子的血留在他的斧刃上。

卡拉德辗转反侧,格雷琴的尖叫声让他从梦中惊醒。那不是格雷琴的尖叫声,在教堂的某个地方,一个牧师正在哭泣,而其他人则在为死者吟唱,他们的哀叹远比任何眼泪都更令人感到不安。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成为了他梦魇中的尖叫声。他听着这些悲痛的倾诉,这些人再也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天还没亮,他就放弃了入睡的念头。他来到大神官墓旁的幽静小树林里坐了下来。在那里,他终于找到了安宁。

“愿你们安息”他对死者的亡魂说到,他知道他们的灵魂已经开始前往莫尔的冥殿。

 

破晓时分,寺僧发现矮人闭着眼睛坐在一颗垂柳下,战斧放在他的腿间。年轻的寺僧并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两个神色紧张的西格玛牧师陪伴着他。

“昨晚祷告结束后我和我的兄弟们谈了谈,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看来我的求助被置若罔闻。我没有找到你要的战斗牧师,不过,我们会和你一起去的,矮人。这是我的兄弟,约阿希姆·阿克曼(Joachim Akeman)和科林·雷斯(Korin Reth)”。两人向矮人点了点头。“而我叫雷默·施密特(Reimer Schmidt)。格林队长的三名手下会在后门接应我们,他们都想为他们的队长报仇。这些人都是好人,勇敢之人,在战场上毫不留情,他们都是阿尔道夫之战的老兵。他们比大多数人更清楚自己要猎杀的是什么。”

“那巫师呢?”卡拉德问道,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

“他的假释已经被同意,但是是有条件的”。

“我不喜欢条件”。

“是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巫师被判处了死刑,但猎巫人海尔穆特·冯·哈尔(Helmut van Hal)同意这个怪胎可以为你的任务提供帮助。但作为条件,当任务结束后,他将被......。”

“我不会这么无情。这就是我和我所猎杀的怪物的区别。”

“那么康托尔就会被留在这里死去,就像其他的混沌信徒一样”。

 

“成为你这样的人感觉一定非常棒,牧师。沉迷于你的赦免小世界里。”费利克斯·迈恩喃喃道,走到牧师身后。他已经收拾好了行装,肩上背起了一个小挎包。“就我个人而言,我根本不在乎巫师的下场。如果他死在了某个悲惨的事故中,我也不会假装关心他。”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小偷?"年轻的寺僧雷默·施密特问道。卡拉德对牧师的不自在笑了笑。与杀手和小偷同行,可能是他原则所不能承受的重担。

“不可能的,只有傻瓜才会跟着矮人去他要去的地方,而我在昨晚的某个时刻已经不再是那个傻瓜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你真让我恶心,小偷。”

 

“我自己倒是为他感到骄傲,”卡拉德说。“好了,伙计们,不管路途会把他带到哪里,让我们祝愿迈恩先生一路顺风。把那个巫师带过来把”。

“这么说你同意他的条件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这条路还很长,可能会发生很多事。带他离开这里,好吗?”

“那冯·哈尔可不会把他交给你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我的战斧可是很有说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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