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甘雨）良医，良药【番外（2中上）】
“来来来吃这个。”空将一块芦蒿夹到甘雨的碗里。
“食堂的芦蒿炒的还不错的，又能去肝火补气。你今晚要值夜班，多吃点。”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看上去很火大咯？”甘雨没有下筷子。她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似笑非笑的看着空。
我能说是吗？空缩了缩脖子，你这要是不叫生气，那什么叫生气。
“哪有哪有？”空陪笑道，“我这完全是为了老婆大人的身体考虑。”
“哦~这么贴心啊——”甘雨故意拉长了调子，听的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咱能别这样吗？”空苦笑道，“刚才确实是我不对。主要是当时确实有点生气，查了一早上房没几个回答上问题的。”
“你的意思是，有气对外人发不出来，于是就那我当出气筒咯？”甘雨眉毛一挑。
“额···”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里有明显的歧义，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一句话。
看着自家老公灰溜溜的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吃饭，甘雨却绷不住笑出来了。
平时在家都是他压自己一头，哪见过像今天这样谄媚的？
“你没生气？”空眨眨眼。
“哪有，我很生气好不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甘雨立刻调整状态，已经放松的小脸再次绷起来。
“你耍我？”越来越意识到事情不对，空的眼神也越来越危险。
“你别乱来啊，这里可还是班上。”甘雨警惕的拉了拉衣服，“而且确实是你的问题不是吗，拿自己老婆开刷——换做是别人早就当场发作了。”
“那你呢？”空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你会怎么做？”放下筷子，空轻轻握住甘雨的手。比起刚结婚那会儿，甘雨的手要粗糙了好多。不只是因为转为正式医生后负责的手术变多了，还有就是各种家里各种大小事务让这双手牢牢的刻上了生活的痕迹。
虽然家里的家务绝大多数都是空做的，但因为两人的职业性质空也有不在家的时候。而且生了女儿以后照顾女儿的重任基本上都落在了甘雨肩上，甘雨实际上要做的事情并不比空少多少。
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将甘雨的手牵起，空在灵巧的指尖上轻轻一吻。
“你，你干嘛？”甘雨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想抽出手，两片红霞飞上女人的双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空却没有让甘雨得逞。将额头贴在女人的手背上，空微微闭上眼，像一个即将接受女王授勋的骑士。
两人是夫妻，空的情绪总能被甘雨在一瞬间觉察。目光柔和下来，甘雨心中的最后一丝不满也被满满的柔情和点点幸福取代。
伸出另一只手，甘雨轻轻的拨弄着空的长发。空今年岁数并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三不到，但在这头浓密的金发中，甘雨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好几根刺眼的白发。
才放开不久，医院各方面都还没从疫情下的模式完全转变过来。空不仅要负责统筹调度科里面的各项事务，还要兼职看病。加上疫情期间的出色表现让他在全国人民面前也出了一阵风头，无数的患者也选择到他的门诊下看病，工作量比之前翻了一番。好几天晚上甘雨都能在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本来没有夜班的丈夫在夜里两三点多种时候到家，然后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连衣服都没脱。
他已经不只是那个普外科的“明日之星”，更是一个女儿的夫妻和她的丈夫。肩上除了病人的生命以外，还多了一份家庭的重担。
还记得刚见到空的时候他总喜欢把腰板挺得很直，现在已经有点驼背了。
心里也闪过一丝心疼，甘雨反握住空的手。将丈夫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脸颊处传来的温热，甘雨微微一笑。
“我会觉得，能成为你的助力。我很高兴，也很幸福。”看着空的眼睛，甘雨柔声道。
空也笑了，身体微微前屈，在甘雨的脸上轻轻一吻。
“喂！”甘雨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呢。”
“没事，我们坐在角落他们看不见的。”空微微一笑，“而且，我想亲你一口。”
“你，过分！”哪怕结婚多年，甘雨却还保留着当初交往时的少女心。小脸通红，看着眼前男人脸上的微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好了，吃饭吧，菜快凉了。”空放下妻子的手，又给甘雨夹了一块芦蒿。
“等一下。”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空下意识的抬头，却感觉脸颊处一片温润。
“扯平了···”甘雨红着脸，一如当初少女怀春的模样。
看着自家老婆害羞的模样，空差点笑出来了。夹了一块豆腐送到甘雨嘴边，甘雨乖乖张开小嘴。
“烫烫烫！”
“你难道不会注意一下吗？”
“谁知道啊——烫烫烫——你不会吹一下吗？”
就在两人享受着午餐时光时，空的手机突然响了。
“谁啊？”甘雨抬起头。
“护理科的小李。”空拿起电话，“喂，小李。”
“那个，空老板。”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您负责的那个病人的手术估计要往后延迟了。”
“延迟了？”空皱起眉头，“为什么？”
“病人的血钾有点低，到明天早晨恐怕都不能恢复。（血钾低做手术，可能导致心动过速、心脏骤停等危险）”
“好的我知道了。”空淡淡道，“下次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打电话过来了，发个消息就好，我会看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电话那边的女生显然有点慌了，毕竟她也只是实习生，可不敢轻易得罪空那种级别的大佬。
而且听说资历越老，脾气越怪···
“没有批评你的意思，电话一般都是出现紧急情况后用来联系的。”空解释道，“你这样容易让我过分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好了，就这样吧。”空放下电话，有些头疼的拍了拍脑袋。
“手术出问题了？”甘雨问道。
“是，明天估计做不了了。”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空叹了口气。（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空会这么不高兴。因为医生一天的手术量是安排好的，除了紧急抢救以外不会多加手术。如果今天做不了手术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三到四个小时基本上无事可做，然后突然有一天原本晚上6点能下的班，为了补这台手术可能晚上9点都下不了班。）
“你电话那边的女生，听声音很年轻啊。”甘雨撇撇嘴，“你新的机械护士？”
“是。”空的嘴角抽搐一下，“但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老公我怎么着也是很有几分魅力的，不然怎么能把你骗到手？”
“我才没吃醋。”甘雨哼了一声，“就是好久没和你一起做手术了，有点怀念。”
“人家巴不得清闲点，你倒好，还要自己给自己找事做。”空笑道，“大后天早上的那台手术你来帮我吧，反正那天你调休。”
“哼。”甘雨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脸上欣喜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她，看的空一阵好笑。
嗯，有个带着点傲娇属性的老婆似乎也不错。
午餐时间过的很快，空先回诊室了，甘雨则是直接回家补觉。毕竟晚上要上夜班，趁现在多睡会儿。
繁星初升，甘雨来到医院。
现在门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急诊那边接班还有一会儿，甘雨准备先在空的诊室呆一会儿。
推开门，只见空空眉头紧锁，手中拿这张片子在阅片器下仔细的看着。面前的病人看不懂片子，但还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医生。
摸着额头，空叹了口气。
“大夫，我这···”病人浑身遗产，干笑道。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容易引起误会，空赶忙解释道，“我就是太累了，没别的意思。”
病人也跟着干笑，但脸上的紧张却丝毫不减。
“你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空拿起桌上的一只笔，“你看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小白点。”
“这个是结节，但是现在它太小了，手术不太好做。不是不给你做，我的建议是等半个月再来。等到时候长得大一点了再做，这样手术的难度和风险都会小很多。”
“也就是现在做不了吗？”病人皱起眉头。
“现在也不是不能做。”空耐心的解释道，“现在做手术风险会比较大，因为这个地方血管比较多——就是这些。”
“现在的问题是它太小了，手术的时候不好找也不好操作。等结节长得大一点了我们就好操作了，大出血之类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但是这会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病人还是不放心，“毕竟，对吧···”
“是，这个我们理解。”空说道，“从各项报告来看，你的这个结节不是恶性的，未来也没有恶化的趋势——你看，就这里，滑溜溜的，周围组织也是。”
“这样吧，你先回去。要是这两天有任何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就过来，到时候我们直接开了，您看怎么样？”
病人沉默了许久，半晌才抬起头。
“那好吧。”病人最后还是点点头，“半个月后再来是吧。”
“是。”空转向电脑，“在这期间注意饮食，烟酒就不要碰了，也不要熬夜了。”
“我给你开个优甲乐（用来治疗甲状腺功能减退），早晨起来空腹吃，一天一次，一次两片。按时吃，半个月后再来这里吧。”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空如释重负般的瘫倒在椅子上。
“你怎么不去急诊？”空见甘雨走进来，问道。
“还没到交接班的时候。”甘雨在一旁从查体床上坐下来，“就先来你这里坐一会儿。”
“那一会儿我去接小琳？”
“她应该还在钢琴班上，你大概七点钟差不多去接就行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