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anger Stranger than Fiction 比虚构还要离奇#10
「巴西利斯克=桑！巴……巴西利斯克=桑！」男巫对着IRC变声耳麦大声惨叫。他的开车方式也跟着变得粗暴。装甲车直接闯进了距离最近的交流道，在前往下行产业道路的卡车车阵中突兀地穿梭前进。
「你……」副驾驶座上的南希·李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地开口了。金缚·术的效力正逐渐变弱。「……你最重要的伙伴，看，看来现在已经在三途·河里游泳了呢」「咿呀—！」「呜呜！」一边开车，男巫一边毫不留情地殴打她的左脸。
「闭嘴！就算巴西利斯克=桑死了，也比你的下场要好得多了！」男巫把脸贴近南希大吼。乱开的车子开始打转。「该死！」男巫使劲扭转方向盘，一边蛇行一边闪避卡车。从后方传来许多愤慨不平的喇叭声。
「你……你的下场又会如何呢？不断失败的无名忍者=桑？」南希露出冷笑。「咿呀—！」「呜呜！」「我对女人没兴趣，所以不会怜香惜玉。懂吗？闭嘴！」
「啊是哦，那可太好了」南希嘲笑他。「另一位伙伴=桑比较符合我的口味呢。死了真是可惜了」「咿……」男巫握紧拳头，但是没有打下去。「……尽管逞强吧。也就现在了」
南希将混着鲜血的口水吐在仪表板上。虽然金缚已经快要解开，但她的双手依然被手铐铐在背后。
下行产业道路的左侧变得空旷，恶心的管线像是心脏血管一样连接着建筑物与建筑物的工业地区，以及其后方的阴郁大海突然出现在眼前。装甲车一边加速一边穿过写着「Baysite」的电子看板下方。
装甲车快速前进，目的地是……被许多仓库包围的码头直升机坪。
◆◆◆
在车顶装上黄金瓦片屋顶的修长轿车流畅地行驶，最后静静地停在灰色大海的旁边。龙、大猩猩、章鱼、老鹰……平安时代的四圣兽雕像在黄金瓦片的屋顶上睥睨着四方。
副驾驶座的车门无声无息地打开，率先下车的人是身穿黑西装、梳着黑色油头、戴着植入式墨镜的男子。如果你是养老师散的高级工程师，应该就能看出他是定制黑道复制人Y-13R。他的右耳被凄惨地扯下，伤口周围染满鲜血，而且还被烤焦了。
接着，后座车门打开，在玉虫色礼服上披着生化xxm（Lesser 潘达）毛皮大衣的花魁，一共有三人。摇摇晃晃地下车。
轿车巴士停在圆形的巨大直升机坪旁，在旁待命的大批黑道复制人Y-12型在轿车巴士的停车位到直升机坪中央之间铺上一条鲜红色的绒毯，边列队排在绒毯的两侧。
全员都一声不发。三名花魁之所以浑身发抖的理由并不是海风。在抵达这里之前所遭遇的恐怖经验，以及比那更加恐怖，至今依然待在车子里的存在才是理由……。
黑道复制人Y-13R和花魁们退到一旁，那名男子从车里走出。当他踏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得踏足的绒毯时，现场紧绷的气氛似乎也跟着完全为之一变。银河般的暗黑·金丝·西装和忍者头巾、鬼一般的面甲。……是老元·宽。
响起喀啪一声后，沿着绒毯两侧列队的黑道复制人Y-12便同时弯腰45度向老元行最敬礼。这是只有复制人才做得到的整齐划一的动作。一瞬间陷入沉默。
「……咿呀—！」老元·宽的双手一闪。他的双手分别握着出鞘的武士刀。下一瞬间最前方的两名黑道复制人的脑袋从身体分家，滚落在地面上。切断面同时喷出了绿色的鲜血，同时摆出了有如土下座的姿势趴倒在地上，同时毙命。GOURANGA……！
「啊，AIEEEEE……」花魁努力咬紧牙关但还是发出了惨叫。不断流出的绿色血液接触到空气后氧化变成红色，成了和绒毯一样的颜色。嘶嚓。老元踏出一步。列队的黑道复制人们瞬间正坐。
嘶嚓。老元又踏出一步。正坐的黑道复制人们一起从怀中拿出短刀。嘶嚓。再一步。黑道复制人一起拿出短刀切开自己的下腹部！切腹！
老元没有笑容！他一边用双手的武士刀依序砍下切腹的黑道复制人的脑袋，一边沿着绒毯走向直升机坪的中央。但那里没有直升机。这正是黑道复制人们切腹的理由。对以Time Is Money为座右铭的老元来说不守时（Unpunctual）是绝不能容忍的！
而且，直升机之所以没有前来迎接并不是在现场待命的黑道复制人们的过错，更可怕的是，老元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件事。南无阿弥陀佛！何等的日本式牺牲道德！
鲜红色的绒毯化为杀戮的花道，老元沉默不语地站在直升机坪的中央附近。货船经过海上，发出阴郁的汽笛声。
「……」老元转过头。护卫定制黑道复制人Y-13R一边保持着不会妨碍到主人的距离，一边朝向那个方向举起突击步枪。
「暂停一下，暂停一下！」从仓库的暗处现身的人是一名微胖的忍者。他拖着一名被手铐反手铐住且身穿紧身皮衣的白人女子，缓缓走向直升机坪。
定制黑道复制人Y-13R默默地将枪口对准忍者。花魁们小跑步冲向老元，拼命地舔着沾在武士刀上的黑道复制人的生化鲜血。
「DOMO，老元=桑，我是松露猪」胖忍者单膝跪地并问候。他拉了绑在手铐上的绳索一下后，白人女子便呻吟一声并摇晃身体走了几步。左脸上有被殴打的痕迹。
「DOMO，松露猪=桑」老元用轰动的低音回话。在他脚下的花魁们拼命舔着武士刀。「那名令人不悦的女子是做什么的？」「这女人，就是那个」松露猪一边拉动绳子一边对老元说明。女子由于嘴巴被塞住，无法说话。
「这女人，正是将老元=桑引到真心款待人寿大楼企图取您性命的鼠辈！」松露猪激动地站起身。「我推测，这女人与总会·辛迪加的反叛分子密谋袭击老元=桑！」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老元平静地说道。定制黑道复制人Y-13R看向老元。老元点头后，便放下突击步枪。「继续说，松露猪=桑」
「非常乐意！」松露猪像是蟾蜍一样夸张地土下座。「让两台黑道复制人护卫车辆在您前往真心款待人寿的途中被调走的袭击者情报……那个情报本身就是这女人放出的诱饵！」
「呜呜！」女人呻吟一声。松露猪继续说。「真是个可怕的计划。只要调查一下活体Key就能明白，这女人拥有真心款待人寿执行董事的头衔。大胆到用Hacking当上了社长！」
「把老板和黑暗忍者=桑叫到真心款待人寿的会议室，然后用爆破一同葬送就是这女人的计划。而且这女人，还动员总会·忍者之中的叛徒们，组成了暗杀部队……幸，幸好您平安无事！老元=桑！」松露猪再次土下座。
松露猪用额头紧贴着地面，等待老元的回答。老元直盯着松露猪看。花魁们把武士刀上沾到的血全都舔干净后，便悄悄地后退三步就地正坐。
「嘛！嘛—！」定制黑道复制人Y-13R突然发出怪声，全身痉挛！然后把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土下座的松露猪，射出了所有子弹！松露猪来不及反应就被打成蜂窝！南无三！
「不要相信他，老板！」定制黑道复制人Y-13R重新装填突击步枪的子弹，然后再次把全弹都打在松露猪身上。土下座忍者连抵抗都来不及就被打成麻布袋了！在短暂的交锋之后，Y-13R立刻重新向老元行礼。「DOMO，伟大的老板。男巫DESU」
Y-13R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继续说：「容许我占据了这个黑道复制人的身体。虽然突然脏了您的眼，因为是紧急情况下所以以伟大老板的安全为优先了。真的是非常抱歉」
「哼，无妨」老元将两把武士刀收回刀鞘。「汝已经掌握到这次阴谋闹剧的真相了吗，男巫=桑？有得到能让老子满足的情报吗？」「当然！」夺走黑道复制人身体的男巫弯腰锐角15度行礼！
「松露猪是那群无耻叛徒中的一人！这次暗杀计划的是从罪罚影业组合叛逃的危险忍者，巴西利斯克所定的。虽然这个愚蠢的女人确实试图暗杀伟大的老板，巴西利斯克却利用了那计划，并企图利用那群叛徒暗杀伟大的老板！」
听到罪罚影组合这个名字的瞬间，老元眯起了眼睛。男巫继续说了下去。「我是在刚刚才得知这次阴谋的全貌。另外，还有个惊人的消息。这女人是忍者杀手的援助者！」
「嚯嚯！」老元的语气首次显露出好奇心。「竟然是忍者杀手的援助者！」「是！原本似乎是计划利用假的会议叫出伟大的老板，然后让忍者杀手发动袭击的样子。而盯上这个的正是巴西利斯克！」
男巫几乎是一边大叫一边说明。「这次的胡闹阴谋对于辛迪加而言确实是个令人不快的事件……可是，不知怎么说，真是塞翁·horse（马）！因为这次事件揪出了叛徒，还掌握到找出最碍眼的敌人的线索了！呵呵呵呵呵！」
南……南无阿弥陀佛……！何等糟糕级的土坛场（紧急关头）·自我·风险·管理！
男巫继续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次始末的如此·这般全都讲了出来……他说的全是事实。只有一点，他遗漏了自己也掺了一脚的情报……！
知道男巫真实身分的人只有巴西利斯克一人！发现计划失手之后，男巫立刻动用所有神经元迅速思考，把自己参与这次计划的事实全都干净的洗掉（laundering）了。这样一来他就能不受到任何惩处，继续若无其事地坐在六门的位置上！
「有人想把一条泥鳅混在鳗鱼里。那么鳗鱼反而不可偷工减料」……这是平安时代的哲人剑士，宫本·雅治留下的格言。男巫的糊弄完全实践了这种价值观。而且一瞬间就将凭依目标从松露猪转移到黑道复制人身上的手法也十分完美！
「……就是这么回事，只要拷问这个女人的话就算是主动揪出忍者杀手也不是难事了吧！」男巫粗暴地拉扯绑着女子……南希·李的手铐绳索。「可是，最让我在意的果然还是黑暗忍者=桑，他居然为了伟大的老板而主动当诱饵……」
「就是啊」老元不疾不徐地搭腔。从怀里拿出最新型的折叠式携带IRC对讲机并放到耳边。男巫以眼神追寻他的动作。「……嗯，这样啊。那可太好了。就在老子眼前，事情很好办喔」
老元维持着将通讯器放在耳边的姿势，以默默直盯着男巫。以无感情的双眼。「……诶？」男巫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魔法猴子的传说吧？男巫=桑。不，你应该知道才对。像你这么会耍小聪明的人的话」「……诶？」
「偷走佛陀冠冕的魔法猴子骑在云龙（CloudDragon）的背上，在荒野的上空笔直地不断往前飞。一直飞，一直飞。但那片荒野其实只不过是佛陀的手掌心，魔法猴子并不知道这点。无知者也无从畏惧。姆哈哈哈哈，实在是个可悲的故事啊！」「……诶？」
「真是的，就算容易凑人数，但同时有骨气且邪恶的真正强者却不容易培养。这就是老子目前最大的烦恼。忍者杀手实在是个麻烦的家伙。杀死忍者。人如其名！姆哈哈哈哈哈！」「……诶？」
老元把携带型IRC通讯器摆在耳边。「……嗯嗯？……在等我说完这些废话吗？姆哈哈哈哈！真是个玄奥的男子啊，黑暗忍者=桑。快动手。Time Is Money」「……诶？」
老元竖起左手拇指（Thumb's up），然后转动手腕，拇指指向下方……
「啊巴巴巴巴巴巴巴巴巴巴巴巴啊—巴巴巴巴巴巴巴巴—！？啊—啊巴巴巴巴—！！！！」
◆◆◆
「……是。是。……是的。请多小心。是」黑暗忍者单手折起携带IRC对讲机。他现在正站在正四方形的密室之中。四方的墙壁上挂着四圣兽——龙、大猩猩、章鱼、老鹰的浮雕。天花板上开着一个被焊枪烧开的圆洞。
四方密室像是被泼了红油漆一样的惨状。当然那并不是油漆。以不自然的姿势趴在地上的忍者躯体就是证据。其后背像是奶酪条一样裂开，哦哦，南无阿弥陀佛！没有脑袋！
黑暗忍者用右手将携带IRC终端收到怀里之后，将左手拿着的……南无阿弥陀佛……还连着脊椎的忍者人头，用生化包袱皮包了起来。
黑暗忍者彻查了过去试图暗杀处于植物人状态的自己的两名忍者的情报，连他们喜欢的寿司料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所以那次事件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他老早就知道了。
当躲过真心款待人寿的爆炸，让老元逃走，将四名袭击忍者……斑马（Zebra）、流沙（Quicksand）、蝴蝶（Butterfly）、石巨像（StoneGolem）杀掉时，黑暗忍者已经特定出了「敌人」。对他来说置于监视下的男巫的据点就像是婴儿关节技一样。
解决掉想要杀死自己的内敌的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呢。黑暗忍者冰冷的瞳孔没有为我们给出答案。「咿呀—！」他垂直起跳，消失在自己开出的头顶上的圆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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