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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妖司16

2023-07-24 22:04 作者:此生巍龙  | 我要投稿

待人走近,花无谢含笑拱手:“二位族长见礼,缉妖司花无谢。”


“傅红雪。”


兽族族长玄珏挑了挑眉,虽说有通行证都可进城,但听到缉妖司还是让他心头不太舒服,何况来的一看就过于聪明。


羽族族长微笑拱手:“在下连城璧。”


玄珏冷笑:“连族长过于自谦了。”


连城璧歉意的笑了笑:“阿珏一向自傲,二位勿怪。”


一句称呼亲疏立现,浑身尖刺的玄珏被顺了毛,恢复成傲然疏离的模样,随意拱了拱手。


有趣,沈巍说过兽、羽二族互为食物链,不想族长却这般相处。花无谢掩去心思,一面死死按住傅红雪青筋勃发的手,生怕他一语不合拔刀相向。


傅红雪知道此刻不能动武,可他受不了花无谢被人轻慢,控制不住的冰冷怒意无声蔓延。旁人对此一无所知,玄珏丹田中的割鹿刀却震了一下。他诧异的看过去,只看到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别无异常。但割鹿刀不会平白无故触动,他留了份心,故意挑衅的看过去。


傅红雪握刀的手轻轻敲了敲刀鞘,平静回望,接下这份战书。二人的无声官司结束,花无谢和连城璧已完成交涉,抬眼见沈巍罗浮生携手而来,他笑了笑,牵着傅红雪迎上去。


三位大佬这场意外会面足以载入史册,花无谢收回视线,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坐在城中最高的琉璃塔顶,俯瞰脚下的万千灯火,心里无着无落。


“无谢。”


远处傅红雪衣袂翻飞,踏空无声,披星戴月而来,花无谢空荡荡的胸腔瞬间填满,他扔掉酒壶笑着扑过去。傅红雪慌忙飞身上前,抱了个温香满怀。


花无谢眼神迷离,白皙修长的手指沿着绝色眉目滑过精致下颌,戳了戳诱人喉结,突然凑上去咬了一口。


傅红雪浑身一抖,险些从屋顶滑了下去,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背后一声轻响,他抱住在身上乱蹭的花无谢转头,捕捉到一个偷偷摸摸的背影,无奈唤道:“浮生。”


罗浮生闭着眼睛转身嚷嚷:“我什么都没看见。沈巍听到屋顶动静,怕无谢有事,让我过来看看。”


傅红雪隔空吸来花无谢扔掉的酒壶嗅了嗅:“曼陀罗。”


话一出口,脑中便现出一个模糊影像,有人趴在近前嘟嘟囔囔,殷红唇瓣开开合合,诱得人心慌意乱:“你别走……”


“大人,你醉了……”


“……红雪!”


傅红雪被罗浮生的声音惊醒,抱着花无谢飞身而下,声音飘散在空中:“以后别让他喝了,一口必醉。”


罗浮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喃喃道:“都不说查的结果就走?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无谢不能喝曼陀罗酒?人界根本没有这种酒。”


回到准备好的客栈时,花无谢已经安静下来,伏在胸口睡得恬淡。傅红雪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刚起身就被揪紧衣领,花无谢闭着眼睛无意识道:“别走……”


傅红雪一阵恍惚,片刻后轻拍他的背脊,柔声道:“我不走。”


——无谢……你是那个人吧?一定是!可为什么,随着记忆的回来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送走沈巍,玄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去握身旁人的手,却扑了个空。连城璧半垂视线,温文尔雅:“时辰不早,连某便告退了,多谢玄族长款待。”


玄珏的眸中闪过幽暗的光:“我以为你刚才唤我阿珏是原谅我了。”


连城璧淡淡道:“缉妖司面前怎可失礼?你我君子之交,何来原谅一说?”


玄珏被他的轻描淡写刺痛,怒极反笑:“君子之交?君子之交怎会在我之下婉转低吟?”


雪光骤亮,君子剑闪电横在修长脖颈间,映着连城璧比剑更白的脸,他抖着唇道:“住口!那只是场意外!”


“意外?”玄珏紧紧盯着他,踏前一步,连城璧执剑的手一颤,紧急回撤,堪堪留下一线血红,他咬紧牙关移开视线。


连城璧原身是鹤,幼年得了一滴凤凰血,从此灵力大涨,直到登临羽族之巅。只是凰血非常妖所能承受,成年后的连城璧每三年便会经历一次情潮,往日他都会躲到极地冰川之下,借严寒熄灭欲火。上次情潮恰逢三族共聚菁华浮梦城,避无可避。他只记得看到了玄珏,心头一松便被欲火彻底吞没。之后,他躲了整整三年。


要不是借口大事相商,打开这城,恐怕还引不来人。玄珏满嘴苦涩:“阿璧,是你唤醒了我。从我睁眼开始,就只看得见你。”


连城璧浑身一抖。三百年前他尚且年幼,在游玩途中遇到一只濒临死亡的黑豹幼崽,脖子上挂着一片黑曜石般的碎片,连城璧无意识伸手摸了摸,被碎片割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上去。玄光亮起碎片消失,黑豹睁开了眼睛。多年后重逢,一眼认出彼此,一个是羽族首座,一个是兽族独行。直到菁华浮梦城重开,二人终于顶端相会。


玄珏的心思从不遮掩,连城璧只能选择逃避。


良久,清润的声音低沉道:“狞食雀,鹰食兔,天性使然,兽羽二族可处不可交,何况你我之责。”


玄珏无所谓道:“那我便卸了族长之位,反正也是为你……”


“闭嘴!”连城璧恼羞成怒:“妖族天性逞凶斗狠,这些年全靠你镇着,怎能如此不负责任?”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你!”


玄珏眼眸一黯,凑过去道:“不如,你纳了我,兽族今后都归羽族管辖。”


“荒谬!”连城璧涨红了脸:“三族平衡好不容易维持这些年,你一句话就能毁于一旦。”


玄珏挑眉一笑:“不如三族合一,你做众妖之首。”


连城璧忍无可忍,君子剑再度出手,一脸凛然道:“你若敢乱来,我便……便将你锁在极地冰川。”


玄珏眼睛一亮:“阿璧这是舍不得杀我?”


连城璧被一语戳破,哑口无言,收剑飞身离开,玄珏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摸着眉梢笑得意味深长。


花无谢宿醉醒来,一眼看到床边守候的傅红雪,心里一片安然。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起身:“我这是喝了多少?”


“一口。”


“一口?”花无谢瞪大眼:“开什么玩笑?”


自从和傅红雪亲密接触开始,灵体逐渐实化,和傅红雪私下小酌过几次,都没有醉得人事不省的时候。


傅红雪边拧干帕子替他擦洗边道:“曼陀罗有致幻之效,凡人喝了丧命,妖族也不敢多喝,而你,”帕子擦过红唇,浸润得水光透亮,傅红雪想起他昨日的举动,喉咙一紧,低头含住:“一口就醉。”


一大早就有美人投怀送抱,还能被灵气喂饱,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似乎也不错。花无谢迷迷糊糊的想,等回去就先把人办了,免得横生枝节。


“嘶……”


“无谢不专心,该罚!”


花无谢推开身上的人,捂住被嘬痛的唇舌强行扯开话题:“沈巍和浮生呢?你昨夜去查得如何?连城璧他们怎么说?”


一连串的问话打断了旖旎,正事要紧。傅红雪定了定神,布下结界才道:“妖王复苏日近,任何异常都不容忽视,沈巍担心雉精被抽走妖气的事不简单,和浮生回去暗中彻查天师内部,留我们在这边暗中查探。”


花无谢思索道:“沈巍这是担心百年前的覆辙重蹈而未雨绸缪。事关人、妖二族,没有确凿证据他不会和玄珏连城璧讲明……”说着叹了一口气:“千万不要有天师掺杂其中,否则便不是简单的凶杀案,而是种族之争了。”


傅红雪摩挲他的手:“别这么悲观。我昨夜查了雉精的入城记录和城中轨迹,有人看到他曾和一名女子一起,举止亲密,我根据描述做了记录,玄珏已派人去追查。他俩不是愚钝之辈,约莫也联想到一些,所以对于你我留下之事没有半点异议,还大开方便之门,如今我们还需做一场戏……”


两日后,凶案在缉妖司的鼎力相助下告破,雉精的妖侣被邪气所控,杀妖取气。为示感谢,兽、羽二族族长亲送贵客离开。


临别前,连城璧命人奉上一只木匣:“这是族中流传下来的,据说与缉妖司颇有渊源,连某命人连夜取来,如今算是物归原主。”


傅红雪接过,与花无谢告辞离开。一脚踏出城门便落在了龙城郊外的巨榕树顶,二人并肩坐下,等着子夜来临城门再度开启。


花无谢看了看日头,离子夜还有十几个小时,往后靠在树干,拍拍肩膀:“红雪一夜没合眼,过来靠着歇歇。”


傅红雪依言靠过去却没有闭眼,只是取出木匣与花无谢解闷:“打开看看吧。”


缉妖司留下来的无非是些妖物特性和擒拿恶妖的记录,花无谢也不客气,接过仔细察看锁头。“咦?有封印。”


傅红雪心头一跳,坐直身子:“我看看。”


这封印似曾相识,他试了好几种解封诀都无济于事,身旁一直没出声的花无谢突然伸手,在锁头跳跃变幻着指法,木匣应声而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卷画轴。


随着画轴慢慢展开,画中场景逐渐呈现,二人俱是一震。画中人黑袍裹身,古朴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左手握着长刀,右手揽着一身短打背对而站的人,那人微微卷曲的短发中探出一对雪白虎耳。


花无谢双手轻颤——黑袍手中的长刀与沈巍手中那把一模一样,更难以置信的是,黑袍怀中人的背影如此熟悉……他下意识看向身旁,傅红雪瞳孔颤动,受的震惊显然不亚于他,因为他才是最熟悉罗浮生的那个。


傅红雪按住卷轴一气拉到底,右下角空白处一方烫金缪篆,上书离光二字。他颤抖着手虚虚抚过,金光乍现,从画中射出,钻进他的眉心,低沉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余之二憾,仙凡有别……


花无谢抱住昏迷的人心乱如麻——原来傅红雪的觉魂散落各处,并不一定在凰血之中。原来长刀是黑袍尊者所有。原来黑袍尊者真的有一位爱侣。那么傅红雪记忆中身穿黑袍的人是谁?收养他的仙长又是谁?答案已呼之欲出。


他轻轻抚过怀中人细碎的发辫,心中百感交集。红雪如果是被离光灵尊抚养长大,为何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千年前的一战他在哪里?为何成了一缕灵体附在建木簪上?黑袍尊者的爱侣是白虎妖,浮生却是人,说明他已转世,那么沈巍会是谁的转世?最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灵体附在黑袍尊者的长刀中……


“红雪……红雪……”花无谢颤抖着抱紧怀中人,仿佛从那温暖的身躯中能汲取到面对未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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