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麻烦来了!】
梅香喝茶喝的急了些,被呛到了,咳嗽声打破了沉默。
一心扑在学习上的陆湘楠破天荒的对感情上的事这么懂,梅香觉得很不可思议,其实是因为梅香很好,陆湘楠作为朋友不想看着她傻乎乎的,所以去请教了已经结婚的魏和平孟天晓,然后拉着郑瑷过来,想帮她看清楚自己的心。
“我还是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我不讨厌他。”
郑瑷直翻白眼,“废话,你要是讨厌一个人会对他好吗?香香,你思考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吗?”
梅香声音小小的,“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陆湘楠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香香,你要正视自己的内心,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的事没有那么复杂。像我爹娘,就是因为对彼此有感情在一起的,然后就有了我,爹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想每天都见到他,如果你不喜欢,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郑瑷用自己爹娘来举例子,梅香好像明白了些,“我和他待在一起,确实很开心,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他每次舍命相救,我感激,不,不单单是感激,还有,还有一些我说不出来的东西,如果你说的喜欢是这样,那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被两人点拨了这么多,梅香反倒坦然了起来,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那她肯定是喜欢李继贤的,毕竟她一直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其他人并没有。
可梅香还是有疑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梅香这么一说倒是把两人给问住了,梅香直来直去惯了,最讨厌拐弯抹角磨磨唧唧,有话直说是她的作风。
陆湘楠想了想,“可能,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吧。”
“有什么不好说的,不是你说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刚刚说的话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我又不是李大哥,怎么会知道呢。要不你自己去问问?”郑瑷尽出馊主意。
“别了吧,今天的事你们就当做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也什么都没问。反正不许告诉任何人。”梅香抓着她们俩的手“威胁”。
本来还想怂恿梅香的郑瑷一见她“咬牙切齿”的表情马上就怂了,立刻保证,“好的好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听见。”
梅香看她俩都保证不说才松开手。
才夸完梅香有话直说,马上就打脸,女人呐!
梅香以为这件事只有她们三个知道,殊不知去打水回来的李继贤在门口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虽然不是故意偷听,却也是不想打扰三个人聊天,又听见她们提到自己,所以顺耳听了点。
李继贤心里是高兴的,虽然梅香并不打算说出这件事,可他知道了梅香的心意,这比什么都重要。
送走了陆湘楠和郑瑷,梅香呆呆的坐着,她今天最大的收获是弄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弄清楚了一直盘踞在心里的感情是喜欢,也挺好的,至少,能让她不再迷茫。
晚上,梅香垫着枕头写日记,写着写着,对了,上一次问过李继贤生日,他说是元宵节前后,明明打算要送礼物给他,结果自己受伤,前前后后那么多事,就忘到了脑后。
太不应该了。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到哪去准备生日礼物?
突然,梅香的目光落到了手中,她现在用的这支钢笔,是她入学第二年梅老爷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她喜欢的不得了,爱若珍宝,经常拿着它写写算算,要不然。。。。。
可是这怎么说也算是父亲的遗物,转送,好不好呢?
梅香一筹莫展,佩雯这个丫头天天待在学校帮忙,也不过来,她想找个人商量一下都不行。
佩雯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学校里康复的病人越来越多,梁志忠已经在考虑开学的事儿了,不全开,起码让三年级学生回来一部分,他们即将毕业,实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上一届的毕业生留校当老师的有佩雯,郑瑷,柳湘菱和陆湘楠,几个人和老师们商量了,可以安排补习,先安排三年级学生返校,目前的疫情没有加重的趋势,每七天上三次课,每次加强消毒,带好口罩,分批次上课,先将三年级学生的课程补上来。
这个计划看上去是不错,可真要执行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疫情目前是没有增加,可不排除后面会爆发,这个时候让学生们返校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开学的计划暂时搁浅了。
梅香找了个由头,将钢笔送了出去,虽然说晚了太多,但这是她的一番心意,李继贤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收下了。
眼瞅着梅香的腿恢复的越来越好,梅香满心欢喜的等着出院回家,孙传祖却在这个时候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孙传祖的母亲,梅香的表姑姑许秀兰来了。
梅香犹如大难临头,一脸苦相。
孙传祖以前就说过,许秀兰是典型的封建妇女的代表,她遵循三纲五常,男尊女卑,男人是天,女人要守妇道,守妻德,为男人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要在家相夫教子,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更用这一套标准来要求身边的人。
还好孙传祖这么多年没有被荼毒洗脑,不然事情一定会更加难以收拾。
送走了孙传祖,梅香在病房里坐立不安,“你今天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李继贤有点奇怪,他坐在旁边看书,梅香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一会又在屋里走来走去,一瘸一拐的。
梅香将自己往病床上一扔,“我表姑姑来了,已经在我们家住下了。”
“表姑姑?你家亲戚?”
“传祖表哥的娘,我爹的表姐。”
“那不是挺好的。”李继贤头也不抬。
梅香用枕头蒙住脸,“好什么呀,我以前和表哥有过婚约,指腹为婚,是因为我们俩都反对封建婚姻所以才退婚的,表姑姑这个人比我娘还封建,退婚的事她已经很不满意了,这次来我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来。”
李继贤头一次知道梅香和孙传祖有过婚约,心里有点酸酸的,孙传祖对梅香一直像亲妹一样,完全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想不到他们俩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梅香闷闷不乐,许秀兰已经住进了梅家,梅香不回家拜见实在是不合适,她纠结了一晚上,还是回家吧。
她本来说想叫梅益远一起回去,可是上面来的大领导还没有走,梅益远得陪着,所以梅香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说这个大领导还真是个花架子,屁事不顶,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蒋鸿盛的处罚还没有出来,梅香不满的很,可她是不能说话的,只能慢慢的等。
蒋鸿盛关在牢里有吃有喝,惬意的很,梅香的伤,八成是白受了。
“别紧张,她是你姑姑又不是母老虎,不是还有我陪你嘛!”
李继贤帮着梅香收拾东西,许秀兰的突然到来让梅香措手不及,也让她不得已提前出院。
“怎么可能不紧张,一个比我娘还要可怕的长辈,她又不是我娘,我还不能跟她犟,想想都头皮发麻。”
李继贤逗她,“怎么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小姐突然害怕起来了?”
梅香杏眼一瞪,“你讨厌,我正烦着呢,你还说风凉话。”
“我错了,二小姐别生气。”
自从那日听到梅香的心里话后,李继贤就更喜欢逗梅香了,仿佛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后没了顾及,亦或者是不怕她会生气。
“我还是希望表姑姑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梅香默默祈祷着。
佩雯特地从学校回来,接梅香回家,她抱着行李,梅香拄着拐杖,她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走起路来还是会疼,借助拐杖的帮助梅香才不会那么费力。
好不容易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有财就急匆匆的赶来,“二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看见梅香,有财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一样,“怎么了有财叔?”
“唉,二小姐您不知道,孙夫人来了两天,家里都快要翻了天了,一会儿,嫌茶不好,一会儿嫌丫头们规矩学的不好,一会儿又说,咱们家没规没矩,哎呀呀,我跟着老爷夫人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原来是许秀兰毛病太多,她一到梅家就开始挑三拣四,梅家的小丫头在梅夫人的宽厚中逐渐养成活泼开朗爱玩笑的习惯,并不是说她们不好好干活,相反梅夫人的宽和慈祥让丫头们发自内心的尊敬她,在忙碌之余开开玩笑,闹着玩儿,都是解解闷儿,尤其是梅香,更是爱玩的,家里的丫头都不怕她,还常在一块玩,但是这些在许秀兰眼里就是不好好干活,没规没矩,丫头们哪里见过这么苛刻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可她又是孙传祖的娘,纵然心中委屈,也不能慢待了人家。
梅香更紧张了,丫头们尚且如此,她这个从来都不守规矩的不是更惨了?
真不想去见她啊!
正为难呢,孙传祖过来了,“表妹,我娘听说你回来了,让我来请你过去,她想见你。”
“唉,今天是躲不过去了。算了,长痛不如短痛,我豁出去了,表哥,你先过去,我换件衣服就去。”
话是这么说,梅香心里还是没底,她换了身干净衣服,淡粉色的连身裙,清雅又不失灵气。
“我跟你一起过去,有外人在,她应该不会说太多。”
“好的。”
可惜,李继贤猜错了,许秀兰的苛刻不只是对身边的人,是所有人。
不然孙传祖也不会早早离开家去留洋了。
天还早,没到午饭的点,许秀兰在客厅里喝茶,孙传祖在旁边陪着。
“娘,表妹伤还没好,身体也恢复的不是很好,她走路不容易,来得晚,您不要怪她。”
“娘知道,这丫头被惯坏了,不过没关系,娘不能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只要她诚心诚意,娘还认她这个儿媳妇儿。”
孙传祖忍着不和许秀兰争执,他早和许秀兰说过解除婚约的事,可许秀兰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早定下来的事怎么能反悔呢?再说了梅老爷没有亲自跟她说,就凭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自作主张就解除了?
怎么可能。
孙传祖只后悔刚才没有跟梅香说这件事,哪怕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啊!
哎呀!
梅香又是个急脾气,直肠子,如果她们两个争执起来,孙传祖到底应该帮谁?他还在发愁呢,那边的梅香就更愁了,不过有李继贤陪着一起,梅香的心里多多少少踏实了点。
平时很短的一段路,梅香磨磨蹭蹭走了很久,以往最熟悉不过的长廊,现在在梅香的眼中也变成了通往麻烦的路。
她酝酿着,鼓足勇气,死就死吧,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