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海之音，海之恋 II —— 青春的交响诗》唐婉儿之章（下）深海的孤独 第一节
唐婉儿传·下篇——深海的孤独
——不曾享受过温暖，就不会明白伤痛。
（一）地狱之门
“哈……哈……哈……”
信鸽扛着一个麻袋，也没有手能去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自己，他的身体还是热烈如故。一路小跑后，他在黑夜中找到了自己停在沙滩边的小轿车——一副军用牌照足够他突破沿路的所有关卡，对他来说，任务已经成功了。
刚刚发动汽车，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白峰大校打来的。
信鸽接起来后刚要汇报，白峰就迫不及待地在电话的另一边开口问了：“怎么样？成功了没有？”
“报告团长，目标已经成功获救！”信鸽很自信地说道。
“嗨呀！坏了！”
信鸽没想到，白峰会用那么“可惜”的语气说这句话：“发生了什么，团长？”
“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在海滩上。”
“太好了，太好了……”白峰沉默了几秒，“嗯……现在必须改变计划了，你尽快赶到‘军粮城’去，先把她藏在哪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带她走，你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路过滨海新区的时候，走城区内道路，不要贪图快而走高速公路……她的情况不危急吧？”
“恐怕有些危险，团长……”信鸽回头，看了看后座上躺着的少女，“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怎么会这样……”电话另一边的白峰又不说话了。
“团长？”
“闯吧……”白峰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如果有警察硬要查车的话，就硬闯吧。”
“嗯，我尽力。”信鸽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
“挂吧……在我亲自去之前，我不会再联系你了，把手机扔了吧。”
白峰挂掉电话的同时，信鸽就把手机关机，下了车后像扔手榴弹一样，把手机扔进了大海里——在这之后，他就只有“成功”这么一条路可走了……多少次了，都是这样，这种感觉一点也不陌生。
汽车从小渔村的土路开上了乡镇的柏油马路，又开上了城区的高架桥。在高速路的收费口，果然有亮着警灯的好几辆警车已经严阵以待了。
信鸽心里想：你们真敢拦军车不成？便把车直接往军车通道上开。
不想，还真有个“不懂游戏规则”的小警察站在了栏杆前打手势：停车！
信鸽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把刹车踩了下去，摇下了车窗。
“同志，请接受检查！”小警察敬了个礼。
“你没看见我挂的什么牌照吗？”
“同志，这年头不是没有套牌的军车。”小警察笑着说。
信鸽笑了笑，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你还要检查什么？”
小警察看了一眼，接都不敢接，直接跟后面的同事把大手一挥：“放行！”
信鸽满意地点了点头，摇上了窗户：算他识相，他应该看不出来，自己在刚刚掏军官证时，已经把上膛的手枪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下面。
栏杆升了起来，信鸽猛轰油门开上了高速……然而，他发现后视镜里，似乎总有一辆车在跟着自己。
“别给脸不要脸哈！”信鸽渐渐失去了耐心，因为出了这个高速口之后，那辆车还紧咬着不放……但是剩下的事情，绝不能被看见！
信鸽按计划驶入一条没有路标、没有路灯的土路，紧跟着的“尾巴”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开了进来。
“这就别怪我了。”这条土路在地图上是没有的，但它的走向已经被信鸽熟记了——这是条断头路，前面是个大坑。
信鸽猛踩油门，时速瞬间飙升到一百公里每小时左右，“尾巴”也跟着提速。颠簸的土路上，两辆小轿车冒着散架的危险“追逐竞驶。”
“不好意思，公主殿下。”信鸽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尾巴”：“你下地狱去吧！”
信鸽一边猛踩刹车，一边猛打方向盘，轿车在深坑前来了个180度大回转。而“尾巴”就没这么幸运了，一头扎进了深坑里。
没有火光，也没有发生爆炸，夜色再次归于沉寂，只剩下引擎的空转声在提醒着信鸽：事不宜迟。
“别出人命啊，你可得活下去。”信鸽往深坑里看了一眼，驾车往正确的方向上赶去了。
“军粮城”里面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拿着荧光棒，把信鸽的车引到营区最偏僻的仓库里。
“这里真的安全吗？”信鸽问那个医生。
“剩下的都交给我吧，我保证没人知道她在这里。”医生把少女抱到早已经准备好的病床上，推进了仓库。信鸽跟了进去，发现一个隔间里站着几个护士，还有很多医疗器械。
“你们特意把东西拿出来了？”
“所以我叫你放心嘛！快回去吧，路上你还得开那么一小时呢吧？”
“啊……是，你可一定得把她救活啊。”
医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把信鸽关在了门外。
信鸽如释重负般地叹息一声……不，真正的压力应该还没来。
……
……
……
“唔……”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小武，要去取刘祯的项上人头。
但是，他失败了。
他们两个，似乎对彼此都怀着巨大的仇恨。
但结果，谁也没能杀死谁……”
“这里是？”
唐婉儿不知自己躺在什么地方，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四下的景色根本就不是医院——这是一个由铁皮围成的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
“你醒了？”
一个男人从白色的屏障后走了出来，看这个打扮……军医？
“你是谁？”
“我是你的医生，你是我的病人，我们在一个能完全保护好你的地方。”
婉儿刚要开口问是什么意思，回忆就在她的脑海里涌现：刘祯是不是想杀了我来着？但我现在却还活着。
婉儿足够聪明，她知道一定是什么人救下了自己，并且刘祯可能也在找自己，那么她现在躲在这里的事，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
“能和我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吗？”
“你只是昏迷了一天而已，怎么样，睡饱了吗？”医生去给她倒了杯热水，送到她手里，“如果消息可靠，你应该已经死了。”
……
次日，白峰的办公室走进了两个军官。
“同志，我们是82……恭喜你，你升官了。”
白峰楞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表：这才九点多，自己就被出卖了？信鸽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事了？
白峰看了看军官递来的文件：“我的天呐，太周到了，介绍信都给我开好了？”
“你也不看看台头？联合参谋部呢！”
“哦……”白峰越来越看不懂了：我是被出卖了？还是被保护了？
“什么时候交接啊？”
“你的继任者马上就到，你不着急，我们派专车把你送过去。”
“哦……我说怎么没写地址。”
介绍信的问候语是一个白峰从未见过的番号：4040部队……白峰直摇头：“什么时候派车来接我？”
“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打电话给我。”说着，这个一毛三的军官递过来一张卡片。
白峰心理大概明白了：这是在逼我去料理那个人的事……而且我还不能不去。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这俩军官敬过礼之后就走了，白峰故意等了半小时，才叫副官备车，往军粮城去了。
与此同时，军粮城那一边……
“喂，同志，能让我过去了吗？”
信鸽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虽说有军官证在身，但是看门的这两个小同志说什么也不让他出这个大门。
信鸽此时满腹牢骚：我不就是在车里补了个觉吗？在自己人的地盘上还能出这种事？白峰现在一定急坏了，而自己身上又没有任何通信设备。
“同志，好歹我比你军衔高，你就帮我找你下你们领导呗？”
“这个营地的领导涉嫌包庇罪，刚刚被我们纠察队带走，我们连长说了，现在这里所有人不准进出。”
“包庇罪？刑事犯罪？”
“你不要多问！”
信鸽心里想：坏了，准是不知道哪个人替白峰顶了雷了……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愤怒！
突然间，一辆军车停在了军粮城大门外，一通按喇叭，副驾驶上的一毛一的军官拿出一个红头文件：“我们是82……，现在有紧急任务，你们耽误不起！快开门！”
封了大门的纠察队员指了指自己白色的钢盔：“你没看见这几个字吗？现在这个院子被我们封了，你想找谁？我替你去送！”
一毛一的军官有点信不过，就扒着车窗往军粮城营区里望。这一看不要紧，正好瞧见了路障对面的信鸽。
“哦！那不是顾天翔……上校吗！我找的正是你！”
信鸽一听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就回话：“哟？我什么时候成了上校了？”
“紧急任务，不方便说，总之你升官了，跟我去领配枪，马上去赴任吧！”
信鸽看了一眼纠察队的士兵，那个小同志立刻心领神会：“等我打个电话哈！”没过多久，他们就把路障搬开，放信鸽出去了。
信鸽上车坐在了一毛一的军官后面问：“什么任务？”
“钓岛上最近有点动静……”说着，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还真不是普通的军官证，“去J国CS县组织工作，你的老本行。”
“行吧，咱们现在去哪？”
“东西我都带齐了，你的枪也在这里。你会跟着我们的外交人员先到TK市，剩下的我就管不了了。”
“不用和白峰上校交接了吗？”
“我已经去过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哦……”
信鸽见问不出什么破绽，就只能祈祷自己没有做错什么：白峰的枪按照事前约定留在车里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
信鸽被带走后两个小时，白峰才赶到军粮城。见营区被封了，直接下车问话：“这是怎么回事？”
纠察队的小同志一看这是个上校，毕恭毕敬地敬礼：“首长，这个营区的司令员涉嫌刑事犯罪被逮捕了，现在我们领导下令封锁营区，调查取证。”
“你们领导是谁？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是XXXXX部队的司令员白峰，抓我的人，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
“您就是白峰上校？不是我们不通知您……”
“少废话！给我找你们领导！”
小同志看白峰两眼瞪得那么圆，不敢回话了，只好灰溜溜地去打电话。不一会儿他回来报告：“我们领导请您进去，在仓库。”
白峰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赶没赶得上……眼看着自己的司机发动了汽车，他赶紧伸手示意：“你就停在这里等我。”随后，他翻过了路障，往仓库的方向跑去了。
“唉！唉！唉！干什么呢你们这是？知不知道这是军事重地啊，就这么瞎翻腾？”白峰一路小跑再带指手画脚，成功吸引了纠察队的注意，让他们停了下来。领头的同志赶快过来敬礼：“报告上校，我是TJ市警备……”
“停停停！我不管你是哪来的。抓我的人不跟我说一声也就算了，翻我的东西算什么？”
见白峰很生气，他赶快笑脸相迎：“上校，我们这是在调查取证……”
“少跟我嬉皮笑脸，有TM的上军事基地的仓库里调查取证的吗？他犯了什么罪？”
“报告，包庇罪。”
“包庇罪你给我上办公楼里取证去，这里是仓库，你知道这些伪装布下面盖的都是啥吗？”
也别说，这伪装布下面，真是个大家伙，至少有三个人高！
“报告，不知道。”
“不知道还敢乱翻！这里是首都警备的最前沿，你负不起这个责任！快滚！”
“是是是……”他赶忙低头致歉，回头招呼自己的队员们，“走了，走了。”
白峰见人都走干净了，赶快跑到那个约定好的小房间外面，一推门，只看见婉儿还躺在病床上，医生却不见踪影。
白峰慌慌忙忙地在营区里找了个遍，不仅没发现医生，还发现肩膀上带杠杠的人，全都不见了！
“哦……早上纠察队来抓人的时候，就把他们集合起来，带到什么地方开会去了。”刚刚看门的纠察队员这么说道。
白峰也不知道这医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这种情况下婉儿又带不走。
“唉……算了吧……”白峰无奈地留了个纸条，告诉医生，这个姑娘万万不能被发现。然后他就去把自己的枪拿到手，离开了军粮城。
……
“真是安静啊，J国的边疆地区的晚上路上竟然根本没什么人，和TJ市差别真大。”
信鸽和那位一毛一的军官抵达J国CS县，已经是从离开TJ起第三天1点了。他们乘着渡轮来到CS县首府NB市，上岸后没有工具代步，只能徒步往“基地”行进。
“是啊，大概是因为这里不发达吧。”信鸽看着小路边低矮的阁楼说道。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一毛一的军官看着夜空，笑了起来。
“你的心情真好。”信鸽被他带的，语气也愉快起来。
“那是当然的，执行完这次任务，我就能休假，回去陪老婆了，应该能赶得上孩子出生吧……哈哈！赶快把活儿干完吧！”
“是啊，说得对……快点干完吧。”
信鸽看着满脸笑容的小军官，听着他幸福的言语，脑子里还是不自觉地去想那个小姑娘的事：希望这么多功夫，不要白费。至于自己……
突然，汽车的急刹车声音，打破了夜晚小路上的宁静。信鸽和小军官一回头，只看见一辆高级黑色轿车停在身后的路口，开门的瞬间，枪声就响了。
“唔啊……”小军官的右肩中了一枪，顺势向前倒去。信鸽眼疾手快，顺着他倒下的方向把他拉倒在地上，并且往墙边拖行。
小军官身上又中了几枪，子弹像长了眼睛一般往信鸽身上飞，若不是身旁恰好有一根不粗不细的电线杆子，信鸽此时早已经没命了。电线杠子连中三枪，擦着火花带着闪电，信鸽看清楚对面三个人离自己还不到50米，心想：就算拿着冲锋枪又有什么用？
电光火石之间，信鸽拔枪连开三枪，三把冲锋枪先后失声，更有一人尸体都倒出了车外。司机见大事不妙，刚踩下油门，就被信鸽一发子弹，补枪命中。黑色的高级轿车拖着一具一半在外的尸体滑行，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射的还挺准的嘛！”信鸽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蒙眼手枪连续射击命中50米外5处目标，未曾失手，至今保持着比武的记录，这四个人简直是白给……
然而还不等信鸽查看到底是谁半夜行凶，路边住户的灯就亮了起来。
“糟了，我现在是不是在用假身份啊！”信鸽马上想起来自己是“间谍”，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立刻销声匿迹比较好。他立刻跑到小军官身边——唉，已经死了——把他拷在手腕上的公文包用匕首砍断，取出里面的文件，往黑暗中跑去了。
……
“白峰上校。”
“嗯？”
军车后座上的白峰看着前排一毛三军官递来的眼罩，甚是不解。
“很抱歉，接下来的路，就算是您，也不能看。”
“哦……”白峰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接过来戴上。
“等到了我会叫您摘下来的。”
谁知这眼罩一戴就是好久，白峰渐渐没了耐心记路，再加上已经坐了16个小时的车了，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便睡了过去。
……
“上校，我们到了。”
白峰虽然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摘下了眼罩……唉，怎么是晚上啊！
白峰下了车，就看见面前两个巨大的军用探照灯十分显眼：原来已经到了营区的大门前，两座哨楼分立大门两侧，带着电网的高墙向两侧延伸出去。7人一组的巡逻队视线之内就有三组，六挺班用机枪封锁了自己所在的着一片空地，哨楼上还有数十个射击孔。迎面走来一个两毛二的军官上来敬礼：“报告上校同志，4040部队政委王立枫中校向您报道，请指示！”
白峰早就被这排场唬住了，回礼之后就问：“我们是战略常备部队？”
王立枫拿眼瞟了一眼那个一毛三的军官，似乎是在说：你怎么不介绍清楚？那个一毛三的军官倒是把头一点，似乎在说：你来说吧。
“我们是联合参谋部的直属部队之一，是执行特殊任务的常备部队。”王立枫介绍道。
“哦……哦……按计划进行。”
“是！”
那一毛三的军官和他的副官到此为止算是任务完成，白峰正式上任4040部队的司令员。王立枫刚带白峰进了大门，就看见肩膀上带杠的人按照军衔大小前前后后站了五排。
“敬礼！”
白峰简简单单地走了个过场，检阅了所有的军官，再一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现在还不到四月，晚上还是相当冷，让大家站在冷夜里等着已经很不够意思了，白峰就没有讲话，直接下令解散了。至于军官会议，明天早上再说。
白峰先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一张硕大的营区地图已经挂在墙上了。白峰一看：“可真是不简单啊。”这周围大概50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是军事禁区，这5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山有河，有林有泽，训练是不愁了。大多数营房和基础训练设施倒是聚集在这附近……只是数量有点太多了。
“咱们这个旅这么多人吗？”白峰问王立枫。
“额……那个一毛三是真的什么都没跟您说吗？”
“我不瞒你，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支部队。”
“这倒是正常，咱们的信息属于绝密，但是咱们的任务内容倒不是什么秘密。咱们是全国特训特殊任务部队最严格的营盘，从这里走出去的兵质量都是有保障的。当然，咱们训练的不是一般人。”
“你话别说一半呀！”
“咱们训练的不全是正规军人，但全是死人。”王立枫一脸淡定地说道。
“什么意思。”白峰不解地问道。
“额……说来话实在是太长了。”王立枫挠了挠头，指了指隔壁的档案室，“建议您去看看档案，我觉得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最好只看‘死刑犯’那一本。”
“死刑犯？咱们正在训练的都是囚犯？”
“不全是，为什么不让他们死呢？”王立枫似有所指地暗示道。
“你别吊我胃口，我现在就去看。”白峰一甩手就兴致勃勃地往隔壁的档案室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