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六——卫石蜡大义灭亲　郑庄公假命伐宋

      上次说到卫国州吁残害了卫桓公，自立为君。又联合四国攻打郑国，刚刚赢了一场仗就高唱凯歌回国了。州吁坐上国君之位后觉得国人对他议论纷纷，甚至反对，于是问石厚该怎么办。石厚回答:“臣父亲德高望重，如果能把他请出山，或许情况就会好转了。”州吁命人带着礼物请石碏入朝议事。石碏说自己病入膏肓，坚决不去。石厚知道石碏有病只是托辞，于是回家向石碏传达了州吁对他的仰慕。石碏问：“卫侯为什么召见我？”石厚回答道：“人心不齐，希望父亲能出一条治国安邦的良策。”石碏说：“诸侯即位，最主要的还是要得到天子的同意。如果卫侯能够朝见天子，奉天子的命令为君，那就没谁敢反对了。”石厚说：“无缘无故去觐见天子，天子不一定会见，最好要有一个介绍人才对。”石碏说：“现如今陈侯与天子的关系最好，而且我国与陈国向来相安无事，如果卫侯能够亲自去陈国请陈侯一同前去朝见天子，这不就好了。”石厚立刻对州吁说了。州吁准备了宝玉丝锦同石厚往陈国去了。石碏与陈国大夫子针是老相识。石碏割破手指，写下一封血书，派人秘密送到子针那里，让他对陈桓公说州吁的种种罪行，并请求陈桓公诛杀州吁，还卫国一个安宁。陈桓公答应了石碏，并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就等州吁来陈国了。
      这边州吁和石厚到了陈国，还不知道石碏的计谋。陈侯使公子佗出城迎接，并将他们安置在宾馆里。州吁见陈侯如此客气，认为肯定能说动陈侯。第二天，陈桓公在太庙接待州吁，石厚、州吁走进太庙，正要施礼，只见子针大喝一声:“拿下！”事先埋伏好的兵甲先将州吁擒住。石厚一时惊慌，拔不出剑来，只好徒手来救州吁。最后兵甲也将石厚绑了，州吁的随从还在庙外观望。子针将石碏的书信向随从们读了一遍，随从们这才知道州吁、石厚被绑都是石碏出的主意。州吁恶贯满盈，被绑理所应当，于是随从们纷纷投降。
      陈桓公准备要处决州吁、石厚两人，子针说道:“还是让石碏来拿主意吧。”于是陈侯暂时把州吁、石厚关起来，派使者去征求石碏的意思。石碏赶忙告诉卫国的大夫们州吁已经被捕。并商讨如何处理两人，右宰丑说:“州吁那乱臣贼子，理应斩首，我愿意去陈国亲手杀了州吁。”石碏同意了。一些人建议只把主犯州吁杀了，放过石厚。石碏听了说道:“石厚也是个乱臣贼子，如果不杀他，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旁人也说我护短。我应该亲手杀了他。”这时石碏的家臣獳羊肩自告奋勇地说道:“不劳主人费事，我替主人去。”于是石碏使右宰丑和獳羊肩一起去陈国斩杀州吁、石厚。石厚临死前还想再见石碏一面，獳羊肩说:“我是奉了主人的命令来杀你，那就提着你的人头去见吧。”
      石碏迎接在邢国的公子晋回来继承国君之位，史称卫宣公。卫宣公把石碏奉为国老，爵位可以世袭。也从此卫陈两国更加和睦。
      这边郑庄公看见五国联军退兵去了，正准备派人打探长葛的消息，忽然有人来报：“公子冯从长葛逃回，在朝门外候见。”郑庄公召见了他，公子冯向郑庄公哭着诉苦道：“宋国已经攻破了长葛，我逃到这里希望郑伯救我。”郑庄公对公子冯一番安慰，安置好公子冯之后。不一日，听说州吁被杀，卫已立新的国君。郑庄公说：“这次攻打我国，卫、宋两国是主谋。州吁已死，和新君无关。我们应该向宋国报仇。”乃大集群臣商讨伐宋的计谋。祭足说：“他们五国联兵伐郑，现如今我们如果攻打宋国，其他四国必然担心郑国报复，一起合兵救宋，我建议，先派人与陈国打好关系，再贿赂鲁国。如果与鲁、陈结好，那我们攻打宋国就容易了。”郑庄公派人到陈国与陈侯结好，陈侯知道郑庄公心里想的，没有同意。庄公见陈侯没同意，大怒道：“陈国不就是依靠着宋、卫两国才如此嚣张，现在卫国都自顾不暇，等我与鲁国结好，联合齐、鲁两国，先攻打宋国，再攻打陈国。”祭足说：“郑国强大陈国弱小，陈国肯定怀疑是离间之计，所以没允许，如果乘其不备，侵入陈国，俘获一些物资臣民，再还给陈国，明确表示不会以大欺小，陈国一定会听从的，等与陈结好，我们在商议攻宋。”郑庄公照做了，并且派颍考叔面见陈侯说明利害关系，陈侯被郑庄公的诚意打动，与郑结好。

      颍考叔回禀郑庄公，郑庄公大喜，正要攻打宋国，祭足建议先去向周天子请罪——前郑割周麦，顺便借着天子名义攻宋，名正言顺。郑庄公去洛邑面见天子，周桓王不喜欢郑庄公，又想起盗割禾麦之事，更是怒火中烧，对郑庄公说:“郑国今年收成如何？”郑庄公回答道:“托天子洪福，郑国今年大丰收。”周桓王说到:“那我可算能在有生之年能吃到今年的麦子了。”郑庄公见天子说话犀利，闭口不言，告退回郑，周桓王也没有派人送送，只是让人带了十车黍米送给郑伯，并带话说是给郑国的备荒物资。郑伯很生气，想不要这黍米，祭足劝道:“天下诸侯之所以敬重郑国，是因为郑国国君世代是周朝卿士，如今我们不接受天子的赏赐，这分明是和周过不去，说明周郑关系有问题，那其他诸侯听说之后，谁还怕郑国呢。”说话间，有人来报说周公黑肩来了，不知周公黑肩找郑伯何事，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