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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他是我师尊,亦是我的仇人(二)

2021-10-08 11:28 作者:星韵浅依  | 我要投稿

   林疏君时期的林陌,最怕见到的就是卿玄。

   他总觉得,这孩子和自家师兄很像

   又或者,卿玄就是替他来……

   杀了自己的。

   “你前去昆仑,并不是为了救人”

   “只是为了降下恶诅将身居高位的魔族铲除而已吧”

   “但……我很好奇”

   “你有没有想过,这柄杀死我父亲的剑,有一天会回到你自己手上”

    卿玄欣赏着手中断剑贯穿了林陌的身体,血流涓涓,映照出对方惊诧的神色。

    林陌因为疼痛,身体微微蜷缩。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

    尽管失去了双眼,可那人却还是静静面向卿玄,本能地伸出手,只在心底断断续续的说着模糊不清的话。

    “你这是在忏悔吗?”

    “还是在咒骂我?”卿玄笑着靠近林陌的耳侧,又补上了一句。

    “你可知道,父亲一直都想将继承权转让给你”

    “当年你若没有设计害他,仙尊的位置本就是你的”

    听罢,林陌的身体突然颤抖。

    他呆住了。

    几经错愕,又沉默着笑了笑。他探向贯穿自己的那把剑,攥的很紧。

    “……”

  【……我是知道的】

  【毕竟你亲口对我说过的……】

  【师兄】

    林陌仍旧没有开口,只是那副神情像是卸去了一切伪装一般。

    似是要够到什么,但很快,林陌那只伤损到有些残缺的手便落了下去。

    卿玄听到这心声有些震惊,不光是因为这句话的内容。

    他从未听过这人如此轻柔的语气。

    可……莫名耳熟。

    卿玄一惊,却又一把掐住了林陌。

    “你刚刚说了什么!”

    “再说一遍!”

    卿玄很恼火。他无数次盘问林陌求得真相,次数多到早就厌倦了对方的无赖与谩骂。

    然而没想到,直到这人油尽灯枯的时刻,才愿意将那零星扑朔的过去吐露出来。

    卿玄有些慌了。

    他不断传送灵力,然而林陌的灵核已经粉碎。

    没有解释,没有回应。

    林陌很安静地死在了自己手下。

    就连平日里心底对卿玄的诅咒也荡然无存。

    “……师尊?”

    卿玄不由呢喃,细弱蚊蝇。

    多年以后——当卿玄回想起这一幕时,他仍是不解。

    卿玄竟有点失望。

    他本以为,林陌会在临死前痛骂自己或者说一些恶毒的话。

    可是……没有。

    就如林疏君林陌,将自己收入门下为徒那天——充斥着不可思议。

    林陌死亡的那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崩裂了。

    卿玄思忖片刻便起身甩开了剑上的鲜血,眉峰攒在了一起。

    曾经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碾在脚下。他也确实夺走了林陌的全部,将某人终其一生都在觊觎的名利与修为归于自己手中。

    然而,当真做到了这一点,也不过如此罢了。



    ……

    “仙尊有何吩咐”

    卿玄离开地牢的时候微微抬眼,他的部下便拱手上前,头仍旧低得很,并不敢直视。

    卿玄淡淡地打了个响指。

    声音四散的瞬间,他身后的疏烟阁燃起了层层大火。火蛇不消一刻便将整座楼宇吞没殆尽。

    除了卿玄,所有人都盯着地面上泛着红光的石板,强大的灵压之下竟无人可以抬头——热浪滚滚中,仙人们都发了一身冷汗。任谁都知道,当代仙尊性情暴戾,强言戾法之下,斩杀的仙人同魔尊林陌斩杀之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看这架势,相必是仙尊终于肯放过魔尊,将他剉骨扬灰了。

     “烧够九九八十一天”

     “否则,别回来见我”

     卿玄留下这句话,眨眼间便随风消失而去。只留下一众仙人僵站许久然后面面相觑。

     “八十一天,怕是连魂魄都会烧个无影无踪罢”

      一仙人望向火焰,脸上竟有几分怜悯与惆怅。

     
















   ……

   这场大火烧了很久。连夜不停地燃烧,使得仙山两个多月都不见夜色。

   仙尊还是日理万机地处理事务,对那座燃烧的楼阁不闻不问。

   仙尊对魔尊当年之事恨之入骨。

   所以仙人们绝不会提魔尊的事。

   早期还有些仙子们会追忆往事,讲一讲当年年少有为的林疏君,为其堕入魔道而惋惜。

   直到仙尊听到某人提到了林疏君的名讳,直接将其杖毙。后来便无人再提。

    林疏君林陌在史书上消失了,唯有一个无恶不赦的魔尊成了传说。

    千年之后,也只剩下退位仙尊的卿玄还尚且记得他。



    ……

    纵是过了千年,卿玄还是即位时的模样。林陌死后的百年,他一直在探究那人留下的话。不过,终是一无所获。

   或许林陌是为了扰乱人心。

   又或者,是卿玄听错了心声。

   总之都不重要了。

   现在卿玄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漫长的余生。

   想到这儿,靠在长椅上的卿玄不禁觉得好笑。

   小时候,人人咒他死。没想到活到最后的反而是他。

   若是师姐还在,不知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感到讽刺。

   只是……

   人已不再,往事重提,又有何意。

   卿玄随手扣了本书,他轻轻阖眼,似是睡去。

   然而某人刚刚放松下来,浪一般的尘土便扑面而来——身前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震耳欲聋,宛若雷霆。

    卿玄不太在意。灰尘与楠木碎屑很自觉在他周身燃烧——哪怕化作青烟从他身旁散开,也不敢落在卿玄身上,使他染上一丝烟火气息。

    卿玄甚至没抬眼,他看都没看站在烟尘中的来者,依旧是懒洋洋的。

    “行刺,第三次”

    “两百年前我就说过,退位仙尊之后我不会对新任仙尊的政策进行干涉”

    “孺子不可教也”

    “总归是屡教不改”

    卿玄打了个哈欠,一拂手,室内便变回了原样。

     “今日心情尚可”

     “否则不会留你活着进来”

    卿玄警告了一下不速之客。

    未曾想对方呆在原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已是满身尘埃。

    青衣飘飘,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格外显眼。

    “是你吗……”

    “卿玄?”

    颤抖的女声回响在室内,带着万分疑惑。

    那是很寻常的声线,可卿玄动作一顿,指尖开始发抖。

    这声音千年未闻,令他不敢确认。

    他霎时坐直睁开双眼,却看见那人婷婷袅袅地伫立着,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

    依旧是青衣墨发,甚至隐约能看到她曾经的鲜衣怒马。

    时间似乎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就这般出现在此,像是过去的梦一场。

    “洛……水”

    卿玄无意出言,眯上了眼。

    许是自己又一次走火入魔了。

    洛水刚过世时,自己总是会看见她的影子,也曾因思念过度使其具象化,几乎与活人无异。她几乎成了自己无法抹去的心魔,只是后来那个人变成了林陌。

    他想要林陌死,想到发疯。

    林陌死后,心魔便再未出现。

    “所以这次你为什么出现了”

    “不是早就应该消失的吗?”

    卿玄站定住,毫不避讳地望向洛水。

    他本打算直面心魔,然而这“心魔”却收起惊喜的表情,轻掩住口惊讶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消失?”

    “那个早该消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洛水指着卿玄,言语中竟充斥着质问。

     她死死盯住卿玄的脸,眼中情绪变换。先是惊讶,恐慌,最后,竟是变成了憎恨。

     她的手抓向佩剑,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林疏君现在何处?”

     “告诉我!他在哪儿!!!!”

     卿玄见心魔如此举止,他不禁皱眉。

     明明是由自己内心滋生的执念,明明问题的答案在心里清楚的很。却总是一遍遍的质问。

     “为何要问这些?”

     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吗?

     然而这又有何避讳的呢?     

     “他死了”

     “是我亲手,杀了他”

     “……”

     洛水的头顿时抬高了一些,碎发下的瞳孔在疯狂颤抖。

     她右手一松,身体有微微向后倾倒的趋势。但马上她便稳住心神,抓紧了自己的武器。

      “你……杀了他”

      她重复了一句,随后又将头垂得很低。

      “那人没有骗我”

      “真的是你,杀了他”

      “在未来……”

      洛水将剑尖直指卿玄。她脸上嫌恨的表情是卿玄此前从未见过的模样。

      “洛……师姐?”

      卿玄慌乱地改口,又错愕着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心魔。

      虽不知缘由,可她的确是自己记忆中的师姐——来自过去的她出现在了未来。

      “师姐,你听我解释……”

      “住口!”

      “没什么好说的,你这魔头!”

      “若非林疏君,你早该死的”

      洛水热泪盈盈。

      她主动折断了自己的小指,顷刻间身后便出现一道无色的深渊通向过去。

      卿玄下意识地拉住洛水,却只接住了那柄准备刺穿他心脏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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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虐文•原创

封面本人绘画,禁止搬运。

是常规的文章,但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能猜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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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2字奉上,望诸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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