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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OF SANCTITY 渣翻 圣洁导师.6

2022-11-16 00:20 作者:oldarmymedic  | 我要投稿

第二部分

乌尔索

 

痛苦的预言

 

那么多黑暗天使内环的隐秘仪式都是在昏暗的房间里进行的,而这样的仪式却要在光亮中开展,这似乎很奇怪,但哈拉赫尔一直坚持在把仪式安排在“无情正义”号这样的房间中。他坐在一张普通的椅子上,非常像一个小王座,下面是一个轮子似的大烛台,十二支蜡烛围绕着他排列在一个圆圈内十二角星的顶点上,依次包围着一个六角形的装置,上面标有铅制的符文。哈拉赫尔向萨福保证,这不是任何恶魔仪式的一部分,而是一种保护智库和那些将见证他钻研亚空间之人的手段。

萨福、阿斯莫代、贝利亚以及萨缪尔一起等着哈拉赫尔做好准备,他们每个人都穿着自己的长袍,只有智库穿戴着他的动力盔甲和带有金线花纹的灵能兜帽。哈拉赫尔的眼睛是闭着的, 但有一道暗淡的光透过他的眼睑发出来,随着眼睑的闪烁和眼睛的左右移动,这道光变得更加明亮。

在圣洁导师看来,智库好像睡着了,双手合拢放在膝上,头靠在椅背上,两腿微微分开,嘴巴微微张着。这里没有哈拉赫尔进来时那种明显的恐慌迹象;萨福很容易理解这种不安,因为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紧张感。

像所有的星际战士一样,他不怕致命的威胁;他不可能害怕死亡或受伤,也不可能害怕任何有血有肉的可怕生物。通过心理催眠的暗示,他可以控制这种恐惧,用铁一般的纪律粉碎它,并把它驱赶到他心灵的深处,在那里它不会影响他的思想或行动。

而永生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作为一名牧师,他非常了解星际战士的心理活动,包括他自己的。一万年来,许多人都在努力消除对超自然和神秘事物的恐惧,但无论采用什么疗法和心理暗示,对超自然事物总有一种残余的反应。萨福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理论——恶魔和混沌直接与灵魂接触,而不是通过可能被禁止的物理媒介——但不管原因是什么,事实仍然是灵能者和腐化者总是带来一种不安的感觉。

“别为我的灵魂担心,萨福兄弟”哈拉赫尔平静地说,他察觉到了牧师的心思。“你每花一个小时背诵战团的赞美诗和教义问答,我同样花一个小时使我的精神坚强起来,不受诱惑和附身。 ”

听到这些事情,站在萨福右边的阿斯莫代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哈拉赫尔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阿斯莫代兄弟,请拔出你的手枪,如果这样能让你感觉舒服些的话。我向你保证,结界完好无损。唯一有危险的人是我”阿斯莫代不顾智库的保证,拔出了他的爆弹手枪,对准了哈拉赫尔的脑袋。“不要急于使用你的武器,兄弟,因为可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那只不过是我钻研亚空间的一部分。”

“你想把你的灵魂送到恐怖之眼边缘的一个世界”阿斯莫代毫不动摇的继续瞄准,“我会采取一切我认为必要的预防措施。”

“随你的便,兄弟。现在我必须渴望安静,如果你们都能集中注意力在一件特定的事情上,在我进入非物质世界时——停止由你们不相干的思想引起的混乱,那对我是有帮助的。”

“纳齐乌斯的颂歌?”萨福建议到。他得到了点头作为回答。

他开始念起祷文来,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跟着念了起来,他们的声音随着祷文的吟诵而忽高忽低,房间里的传声效果以奇特的和声把祷文反射回来。哈拉赫尔沉默不语,尽管每隔几秒钟就会有一根手指抽动,他的眉头也因努力而皱得更紧了。

智库低声说了些什么,星际战士们停止了吟唱,专心听着。智库的脑袋周围出现了一股能量光环,微弱的绿色和蓝色光芒在烛光下闪烁。在萨福看来,标记圆圈内的区域比外面的房间更暗,光线被吸干了。

“边界倒塌,墙壁破裂,世界和文明的崩溃……”哈拉赫尔喃喃道,他的嘴唇几乎不动,但眼睛在眼皮后迅速转动着。“屏障移到一边,露出远处的光,银色的小路。”

智库在椅子上直了直身子,他的动力甲随着移动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四肢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微微颤抖着。他又放松了下来,眉头松弛下来,张着嘴倒抽了一口气。

“它就在边境上,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既真实又不真实。衰败的世界,死亡花园中的一朵花。它站在希望和绝望的边缘。死亡与重生,螺旋式下降,直到虚无……”

“他正在失去理智”他听见阿斯莫代说。“要不就是有什么东西把它拿走了!”

“别开枪,也别说话”萨缪尔把手放在同伴的爆弹手枪上回答道。阿斯莫代向大导师投去恼怒的一瞥。萨缪尔瞪了回去,眼睛眯了起来。“不要以为你的名声和地位比我的高,阿斯莫代。放下你的武器,牧师兄弟。”

阿斯莫代不情愿地把枪扔到了一边。他怒视着萨缪尔,然后将目光转向哈拉赫尔,他在整个交流过程中一直在那喃喃低语。智库周围的光环在扩大,而由神秘光环圈定的半球继续变暗。蜡烛现在是微小的火焰,用光线连接着哈拉赫尔,这些光线舞动着,摇摆着,仿佛被微风搅动着。

“看,在光里面。”贝利亚指着哈拉赫尔的头顶上方。在能量的光环中,各种形状汇合在一起,形成可辨认的特征。一片森林,低垂的树叶在秋天变成赤褐色和金黄色,薄雾在树干间流动,略带绿色和黑色,是一种病态的烟雾。远处,一座巨大的建筑物高耸在树林之上,模糊不清,巨大而奇形怪状。

景色是不断变化的,不是一幅画,而更像是溪流上的影像投影,不断变化,从未完全变成这样或那样。萨福看到了暴风云、落石、潮起潮落,侵蚀着高耸的暗石崖面。他看了一眼其他人,想知道他们是否看到了同样的事情:这些投影是来自哈拉赫尔还是其他什么?

更多的动作引起了萨福的注意,他环视了一下房间。流泻而下的光所投下的阴影显得异常锐利,边缘参差不齐,与投下阴影的人和物不太相符。微弱的光线导致黑暗以奇怪的方式波动,不规则的形状变硬或变软,就像一个试图获得焦点的照片捕捉单元。各种奇形怪状的轮廓半隐半现,总是在视野的边缘,当牧师把目光转向它们时,它们就消失了。萨福想看看身后的地板,看看自己的影子怎么样了,但又改变了主意。

“乌尔索,兄弟”萨缪尔走近智库。他的黑色长袍似乎吸收了仅存的一点光线,让他的脸像一个苍白的面具漂浮在黑暗中。“把你的思想投向乌尔索的世界。已经很近了,兄弟。”两艘攻击巡洋舰——鸦翼的无情正义号和载着七十名死翼战士的忏悔勇士号,经过了漫长的穿越亚空间之旅,在离最后记录乌尔索位置不远的荒野处会合了。在被称为恐怖之眼的巨大风暴的边缘,乌尔索是一个未知数。在进行最后一次折跃,闯入亚空间风暴本身的非物质边缘之前,黑暗天使们需要尽可能地了解一切。

哈拉赫尔的身体又缩了缩,绷紧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从膝盖上移开,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黑玫瑰,一千只苍蝇在花瓣上爬。它的茎弯了,但没有折断,被带有绝望花粉的恶臭之风吹得晃动着,变成了希望的灿烂花朵。令人窒息的存在,令人厌烦”智库大声地喘着气,猛地用一只手捂住脸,虽然他的眼睛仍然闭着,他周围绝对是黑暗的,但光线交织的景象在他的头顶上像万花筒一样转动,忽隐忽现。“一片蛆虫之地,躺在世界的胸膛下,充满活力,等待着爆发。他们听到我了。瞎眼的虫子看见了我。”

汗珠顺着灵能者的眉毛流了下来,从他眼皮下漏出的光呈现出一种锈色。

“亚空间来找他了”阿斯莫代咆哮着把萨福推到一边,站在灵能者结界的边缘。“有东西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不要打破结界”萨福警告着走近了一步。“我们必须相信他的保证,兄弟。”

阿斯莫代瞥了萨福一眼,这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楚地表达了他对灵能者保证的蔑视。萨缪尔走到牧师旁边,眼里闪着怒火,但他没有碰阿斯莫代。

“这些豆荚,排成一排,像刽子手的果实一样悬在死亡之树上”哈拉赫尔的身体现在发热,皮肤苍白,四肢抽搐,像个瘫痪的病人。“小小的金属皮剥开了,露出了子宫里的蛆虫。荆棘滴着血,缠绕着城市,诱捕所有将进入之物。”

“城市,哈拉赫尔,那座城怎么样?”萨缪尔眼睛在阿斯莫代和智库之间扫来扫去。“想想这座城市。”

“腐朽的威严,高耸而堕落,巍然屹立在流沙之上。”突然,智库站了起来,把椅子打翻在地。当哈拉赫尔睁开眼睑,露出尸体般的乳白色眼睛时,萨福感到了一阵恐惧。一串口水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不!”萨缪尔喊道,把阿斯莫代按倒在地。萨福意识到他的牧师兄弟正要开枪。

“他们在这儿!”哈拉赫尔咆哮道。

萨福看着智库非人扭曲的五官、牙齿外露,野蛮而丧失理智的样子。他拔出手枪,而阿斯莫代则奋力挣脱萨缪尔的控制。圣洁导师瞄准了智库的左眼,他知道这一枪会立刻击穿智库的大脑,杀死他,切断任何试图利用他的灵魂作为通往凡人世界桥梁的东西的通道。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哈拉赫尔尖叫一声瘫倒在地。

智库脸朝下静静地躺着。光线从他的身体反射到蜡烛上,那些奇怪的影子又恢复了正常。直到这时,萨福才注意到地板上的铅制符号已经变成了模糊的斑点,滋滋作响、咝咝冒油、冒着热气,就像在热盘子上一样。

哈拉赫尔慢慢地四肢着地,看着他的同伴。血从他的耳朵、鼻子和眼睛流出来,很快就干了,凝结在苍白的皮肤上。萨福看着智库的眼睛,深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逐渐消失的金色斑点,他看到那个熟悉的战士正在回头看他。阿斯莫代还没有被说服,他的手枪再次瞄准了哈拉赫尔。

“阿西亚的三个誓言是什么?”牧师问道。

“鄙视变种人,憎恨异教徒,厌恶异形。”哈拉赫尔声音沙哑的回答。

“说出六个主要守钥导师的名字。”阿斯莫代坚持着,他的枪口对准了哈拉赫尔的头,这时智库正了正椅子,使劲地皱着眉头咕哝着,勉强站了起来。

“尼塞德、迪雷斯特、蒂鲁、曼奈尔、杜伯和……”智库犹豫了一下,眼睛抽动了一下。有那么一会儿,萨福认为他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金色变暗了,短暂的黑色痕迹沿着扩张的血管流动。“还有…”

阿斯莫代开枪了。


爆矢从哈拉赫尔的头骨一侧射出,撕开了灵能风帽上错综复杂的电线,鲜血溅满了符文圈。

“不!”萨缪尔的吼声在房间里回到。“一时的失忆,仅此而已。”

萨福在鸦翼大导师扑向阿斯莫代时拦截了他。牧师把萨缪尔拖走,看着哈拉赫尔的尸体倒了下去——他的脸,剩下的那部分,凝固在一种惊讶的表情中。

“他走了”阿斯莫代直截了当地说。他转向萨缪尔,把他的爆弹手枪收回枪套里。“这是一种仁慈。”

“你谋杀了他。”

“我想不是”贝利亚说,他在最后几分钟一直沉默地看着。他向保护环做了个手势。铅的符号已经完全蒸发了。“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萨缪尔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双手抱着头,转过身去。阿斯莫代用冷漠的目光望着他。

“你的行动是对的,兄弟。”萨福说。

“我知道”阿斯莫代回应,他冷冷地看着萨福,嘴唇紧闭沉思了一会儿。“我总是对的。”

“我们能相信证词吗?”贝利亚问道——他总是很实际。“我们还能从灾难中获得什么希望?”

想到失去了一个长期相伴的伙伴,萨缪尔回答的声音哽咽了。

“我知道很多……他在狩猎中与我们分享了许多幻象。我能看到征兆,说出真相”鸦翼的指挥官镇定下来,开始在圆环上慢慢踱步,眼睛往下,不看房间中央的尸体。“乌尔索被困在‘眼睛’的边缘,夹在非物质和物质之间。那里住着深渊的居民,由亚空间裂口维持着。一个恶魔世界。”

“没有别的了吗? ”贝利亚问。“也许还有什么关于死亡守卫的消息?”

“啊,是的,那里有死亡守卫,那些‘小小的金属皮’。至少,它们一直在那里,可能仍然在那里,或将会在那里。亚空间没有遵循严格的时间顺序。‘出生’一定和基因种子有关。”

“已经在那儿了?基因种子?目前吗? ”阿斯莫代急忙问了这个问题,他对这个前景既关心又兴奋。

“这是有联系的,但我不敢说是什么时候,怎么联系的。”

“由此可以推断,阿诺维尔去过那儿,或者还在那儿”牧师继续说,被这个想法鼓舞了精神。“我们不能拖延。”

“阿斯特兰怎么样了?”萨福问。“我们需要他与乌尔索的居民取得联系。”

“他无关紧要”阿斯莫代厉声说。“他已经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但他会欺骗我们,让我们都完蛋。我们不能让自己承担这样的风险。”

“但为什么要合作到这一步了呢? ”萨福问。

“因为怨恨?”贝利亚建议道。“他把我们引诱到这儿来了,他是战团里最优秀的人。只要一个误导,就会让死亡守卫知道我们的存在和意图。”

“萨缪尔兄弟,你必须明白我们不能盲目进攻。”萨福转向鸦翼大导师说。

“我必须同意阿斯莫代和贝利亚的意见”最后,萨缪尔看着哈拉赫尔的尸体。“为了谨慎小心,我们已经牺牲了一个兄弟。进一步拖延会带来更大的危险。最好是快速而有力地打击,鸦翼和死翼几千年来一直一致行动。鸦翼是眼睛,死翼是拳头。乌尔索占据了一个重叠的真实空间。不需要从亚空间折跃,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到达轨道。鸦翼将进行大规模侦察,使死翼击垮集中的敌人,或者在不超出我们资源范围的情况下撤退。”

“鸦翼来找到叛徒,死翼则粉碎他们。”贝利亚用拳头敲打手掌,以表达他的情感。

“我们意见一致!”阿斯莫代说。

“我们没有!”萨福说,但他的抗议没人理睬。

三小时后,两艘打击巡洋舰进入了至高天,驶向了亚空间边界的世界。

 

进入恐惧之眼

 

从无情正义号和忏悔勇士号上看去,乌尔索和许多其他世界没什么两样;在星空的背景下,一个灰色和绿色旋转的球体。外表是骗人的。当雷鹰、热屏兰德速攻艇、涅法雷姆战斗机和鸦翼的暗爪拦截机降落到本该是星球上层大气的地方时,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一开始,船队上空响起高度警告,警告即将发生撞击。当飓风强度的风掀起并旋转他们的飞机时,飞行员努力控制着飞行器,那里本不应该存在气压。受恶魔世界半实体、非现实性本质所削弱,仪器失控了,无法测量大量矛盾的测量结果。一道道墨绿色的闪电划过武装炮艇的外壳,落在正在降落的飞行器的机身上。

至少,飞船上的星际战士希望他们还在下降,因为很快就无法判断了。浓雾笼罩着一切,在完全缺乏能见度和荒谬的仪器读数之间,他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毁。

安内尔和其他的黑骑士一样——当载着他们的雷鹰几乎翻了过去时,几乎被甩下车子。和其他人一样,他现在也下了摩托,抓住扶手,透过舷窗的防弹玻璃向外凝视,试图弄清滚滚而过的瘴气。烟雾如此之浓,让人感觉雷鹰是静止不动的,潮湿雾气的漩涡从他们身边掠过,而从逻辑上来说,安内尔知道他们一定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乌尔索星球的表面降落。

湿气开始在观察缝的外层玻璃上积聚起来,他听到飞行员在抱怨飞行甲板的舱盖上有黏液状的油渍。提巴拉因向前弯着腰朝驾驶舱走去,好像在往山坡上走;但按安内尔的判断——他的感官告诉他,武装炮艇是笔直水平飞行的。

“我建议我们忘掉这整个尝试,因为这是个坏主意,但我认为即使我们愿意,也不能回到打击巡洋舰上了。”萨布瑞尔试图让自己的评论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安内尔察觉到了同伴声音中的紧张,这透露出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担忧。

“现在后悔有点晚了,兄弟”安内尔说道,雷鹰号突然向左倾斜。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声,安内尔握着的把手从舱壁上掉了下来,在他紧握的手中捏碎了。他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抓得太紧了,把五厘米厚的栏杆拉断了。他扔下那块扭曲的金属,强颜欢笑。“我们都同意不告诉军械库,这是怎么发生的了吧。”

武装炮艇现在颤抖起来。

“在其他任何情况下,我会把这当作浓厚气氛的征兆”安内尔说,希望用毫无意义的闲聊能消除自己的不安。这是纪律不佳的表现,但此时这是他最不担心的事情。“但在这里,我认为任何保证都是无效的。”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沉默,加剧了气氛的紧张。他独自一人,只有自己的思想做伴,开始在心里背诵《信念教义问答》。

“看,雾越来越稀了”尼利安叫道,他戴着头盔的脸紧贴着一扇较大的窗户。“我想我能看到动静。也许是一架涅法雷姆。”

安内尔走过雷鹰号主舱旁的空摩托架和长凳,站在尼利安身边,靴子里的磁锁把他的脚拉到甲板上。尼利安挪到一边,让安内尔看到。他确信那里有个黑影,尽管无法判断有多远。它与雷鹰平行移动,一缕缕云从可能是翼尖的地方拖下来。

“越来越近了”当那个物体开始在雾中消失时,安内尔说。他激活了自己的声音,警告驾驶武装炮艇的奈瑟尔兄弟。“右侧可能发生碰撞。”

“收——”

奈瑟尔的回答被打断了,因为一个巨大的血盆大口从雾中隐约出现,排着和人类一样高的牙齿。它所属的那只野兽毫无疑问就和雷鹰一样大,长着破破烂烂的翅膀飞在空中,黝黑皮革般的皮肤上布满了溃烂和损伤。怪物猛地撞在武装炮艇上,迫使安内尔迈了一步以免摔倒,其他人则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东西稳住自己。

“它在哪儿?”它去哪儿了? ”提巴拉因对着VOX 喊话问道。安内尔摇摇晃晃地走回舷窗,向外望去,但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声音。”萨布瑞尔说。“没有尖叫或咆哮什么的。”

“继续观察”。提巴拉因爬回了车旁,从两边的观景窗向外看。“找到它。”

“它不见了”安内尔说。“我肯定它就这么消失了。

雾迅速变薄了。可以看到空降舱的条纹,旁边还有其他下降的飞船。突然,乌云完全消失了,映出的景象就像一具患病的尸体:白色,浓密的毛发状结构形成了一片一片的黑暗,整个远景被肿胀的红色山谷撕裂,看起来像伤口。苍白的地面冲上来迎接他们,奈瑟尔一边对着VOX咒骂,一边把雷鹰从急剧的俯冲中拉起来。

安内尔确信他本应该从操作中感受到更多的地心引力,但相反,他感到的是夹杂着失重状态的沉重感。

“这里没有什么是真的。”他喃喃自语。

“那是什么?”提巴拉因质问道。

“这里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安内尔大声而缓慢地说道。“这是一个扭曲的梦。”

“一个亚空间带来的梦”狩猎导师吼道。“千万不要以为我们能从这一切中醒来。我们马上就要着陆了。上车!”

降落在那多肉的表面似乎很可笑,但安内尔照他的吩咐做了,跨坐在“黑影”的车座上。他立刻感到放心了——通过他的盔甲的触觉继电器触摸摩托给了他一种目标感和现实感。

从他所坐的地方,安内尔看不见地上的任何东西,但从一个窗口可以看见上面连续不断的云层。整个天空是一种病态的黄褐色,在它自己的能量中翻滚。长着奇形怪状面孔的黑色斑块在鼓胀的云团上泛起涟漪,随着俯冲下来的空投艇向下延伸,带着尖牙的胃和瞪着的红眼睛,像有知觉的旋风一样转动着。

“好像有座城市,大导师命令我们在郊区会合。”奈瑟尔报告说。

“城市吗?”提巴拉因说。“在哪儿碰头,兄弟?”坐标?距离?方位?”

“没有任何有效的地理追踪设备,中士兄弟。大导师只是简单地说全速到达城市。我可以看到右舷有一点黑暗,但上面有一团风暴云。乌云密布且活跃。”

“最好在那儿外面就降落”提巴拉因说。“根据你的判断,把我们放在离风暴边缘一公里的地方。”

“明白,大约90秒后着陆。”

安内尔用拇指拨动“黑影”的发动机,当他测试油门时,感觉这匹机械骏马因动力而颤抖。其他摩托的轰鸣声和烟雾充满了雷鹰的内部。武装炮艇向右舷严重倾斜了几秒钟,提供了看到地面的视野。离得这么近,它看起来更像是苍白的肉,隆起和驼峰比安内尔在更高海拔时所意识到的要更多。那里有像皮肤褶皱一样的起伏,边缘光滑的裂缝和弯曲的孔洞,有毒的云从这些孔洞中喷出,弥漫在天空中。

“那是什么?”尼利安指着前面光秃秃的地面上蔓延的一块黑斑问道。从武装炮艇上看,它们就像一列列蚂蚁从它们的蚁群中走出来,但当雷鹰逼近时,这些昆虫状的生物就变成了更像人类的形态,粗壮而驼背,裹着麻风病患者的破布。每个人的背部都张开成一个可怕的篮子形状,由骨头和肌肉编织,里面堆着生肉颜色的参差的岩石。当他们排成纵队从骨冠山脊下的血盆大口中走出来时,跌跌撞撞的脚步在地面上留下了微弱的印痕。

“光线是从哪里来的?”萨布瑞尔问。这位星际战士在车座上动了动身子,向武装炮艇另一边的窗外望去。“我看不见太阳。”

安内尔知道这是真的。云层中没有更亮的地方可能显示乌尔索环绕着的那颗恒星的存在。

“不要指望自然法则在这里适用,兄弟们”卡拉图斯警告说。“我想说的是,只相信你的眼睛和耳朵,但我担心,就连它们在这个受诅咒的地方也会被误导。”

“开枪时要确定你的目标”提巴拉因补充道。“检查装甲应答器。”

他们按照命令行动,向彼此发送大量数据,使内置在自动感知系统中的敌我扫描器同步。“黑影”的战术显示器上出现了四个光点,提巴拉因和卡拉图斯在安内尔的前面,尼利安和萨布瑞尔在后面。

雷鹰猛烈地摇晃着,刹那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每条裂缝和每扇窗户都漆黑一片。片刻过去了,腐烂的黄光再次渗了进来。

“那是什么?”提巴拉因厉声说。

“风暴中的一些东西,中士兄弟”奈瑟尔回答。“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水平着陆区。30秒后降落,战斗部署。”

当飞行员放慢油门时,等离子喷射的轰鸣声变成了呜咽声。驾驶舱下方的突击坡道打开后,更多的光线照亮了机舱内部,露出了下面几十米高速驶过的苍白柔软的地面。

“刹车准备降落!”五……四……三……”

黑骑士们松开了他们机器上的刹车,同时将他们固定在甲板上的夹子啪的一声收回到了舱壁上。当奈瑟尔的计数为零时,他触发了武装炮艇的反向推进器,在几秒钟内释放了它的动力。惯性将中队沿着部署轨道向前推进,提巴拉因第一个发动引擎,然后是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被推进到坡道上。

雷鹰停在了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当星际战士和坐骑快速离开坡道尽头时,安内尔觉得他和“黑影”好像在空中轻轻滑翔。摩托撞到地面的力度比安内尔预想的要大,他的手臂发出刺耳的震动,因为他的衣服被锁住以弥补冲击。安内尔曾想象乌尔瑟的表面是柔软的,就像它的颜色一样,但着陆和轮胎的刺耳声暴露了一种坚不可摧的粗糙物质。

“往右走。”提巴拉因说。安内尔抬起头,看到了非自然风暴的黑色云团,卷须状的云向地面倾泻而下,拍打着空降舱和武装炮艇,而涅法雷姆和黑爪则在不断下降的非物质能量柱之间穿梭。

在喧闹声的下面,是一片漆黑的城市,乍一看,像一具巨大的尸体,布满了虫洞和裂口。它从肉色的地面上喷发出来,这是一个奇异的建筑群,上面有一层破破烂烂的表皮和软骨,与巨大的砖墙建筑和狭窄的窗户融合在一起。在中心,一个像白蚁丘一样的建筑在风暴中拔地而起,其顶部从视野中消失了,巨大的侧翼布满了无数的阁楼和角楼。林荫道从锈迹斑斑的大门向外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市,每条道路上都挤满了无法辨认的运动。

高耸的砖烟囱喷出的东西乍一看像是烟,但仔细一看却是一群群的苍蝇。再次抬起头,安内尔意识到风暴和它的附属物也是苍蝇,无数肥胖的、黑色的、带有刚毛的身体和布满青筋的翅膀。离城市越近,单调的嗡嗡声就持续不断;如果没有安那尔盔甲上自动感知器的抑制作用,这种刺激就会震耳欲聋。

在右边有一段距离,大约半公里远——现在他们到了地面上,安内尔开始恢复了一些感知——更多的发育不良的工人在光秃秃的岩石上蹒跚而行,有些人拿着生锈的锯子、钻头和斧头;另一些人用铁链钩住脊椎的生长部位,上面拖着雪橇,雪橇上堆满了腐烂的木头和长满了发芽真菌的木头。他们没有注意从头顶掠过的黑色车辆聚集在他们周围的城市,在没有鼻子的扁平脸上瞪着大大的黑眼睛盯着前方。有些人的头发和胡子浓密,乱糟糟的,有些人头发都没了,皮肤灰蒙蒙的,满是脓疱和疖子。

“黑暗力量的仆人”卡拉图斯嘶嘶地说。“奴隶主”。

安内尔没有注意到沿着柱子散布的略高的人影。这些生物更加瘦长,腹部肿胀,四肢瘦骨嶙峋。它们是独眼巨人,每只头上都有一个突出的角,有的断了,有的裂了; 皮肤呈灰绿色。有些地方像垂死的叶子一样发黄,裂开的伤口和眼泪显示出闪闪发光的器官和裸露的肌腱。他们手持生锈的三角形刀片,尽管卡拉图斯称他们为奴隶主,但似乎没有任何驱赶或鞭笞,没有任何哄骗或威胁。

“听”萨布瑞尔说。“把你的音频扫描仪调到较低的范围。”

这样做的时候,安内尔听到远处有微弱的呢喃声,他意识到那是吟唱; 对恶魔缓慢而持续地祈祷。音调和节奏都没有变化。虽然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毫无疑问,这些造物正在有条不紊地数数,就像孩子们一样专注于这项任务。

“我们要改道去干掉他们吗,中士兄弟?”尼利安问。

提巴拉因眼睛盯着远处的柱子,考虑了几秒钟才回答。

“否决,除非它们构成更明显的威胁。我们往城里去。”

笼罩在幽暗之中的乌尔索大厦,像一头沉思的野兽,匍匐在这片大地上,喷涌着苍蝇。污水和污泥从周围土地的山脊和起伏之间渗出,流入含油的河流。然而,尽管其规模庞大和外观令人作呕,但这座城市似乎毫无防御能力。安内尔看不到塔楼或城墙,看不到炮台或掩体来保护通道。他向同伴们指出了这一点。

“那真是太幸运了”萨布瑞尔说。“我们可以直接骑过去,礼貌地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我们要找的人。”

看着百米高的真菌叶子和颤抖的脊骨尖顶, 扭曲的、堆满苔藓的瓦片屋顶,以及上空无处不在的苍蝇群,安内尔知道他们的任务不会那么容易完成。

 

腐化之城

 

安内尔左边的红砖墙变出了一个三嘴的附体,向黑骑士们伸去,灰泥上的尖牙滴着灰尘般的唾液。他开枪了,用三发爆矢把砖头砸得粉碎,触手的组成部分像倒塌的塔一样翻滚着。

萨布瑞尔用摩托上的武器朝前面一幢大楼门上凸起且不断膨胀带着纹理的石头开火;萨布瑞尔的坐骑和“黑影”在前往乌尔索的途中都升级为了毁灭性的等离子魔爪以替代了原来的爆弹枪。等离子球撞向凹凸不平的球体,像充气气球一样刺穿了它,但伤口流出的不是空气,而是像呕吐物一样的污物和蛆。这些有机的碎屑立即凝结成另一根触手,当提巴拉因和他的中队呼啸而过时,长着了令人不安的人类面孔的蠕虫露出牙齿朝他们发出嘶吼声。尼利安经过这个幽灵时,用他的渡鸦之锤猛击过去,当那发光的喙形锤头砸穿了扭动的伪足时,炸出了一片乳白色的液体和肉块。

城市对鸦翼的出现立即做出了反应。第一批进入低洼郊区的部队遭到了成群的苍蝇和巨大的鼻涕虫般野兽的袭击,这些建筑已经扭曲成摆动的附肢和咬牙切齿的血盆大口。萨缪尔命令连队分成三个矛尖部队,每个矛尖部队从不同的方向进入市中心,目标是位于市中心的破败城堡。

武装炮艇和战斗机在进攻前轰炸了蜿蜒曲折的街道,试图用导弹和炮弹在不断变化的大厦中开辟一条道路。当骨头和砖块被激光加农炮和沉重的爆弹击碎时,它就会消散成污泥和薄雾,变成无形、流质的原生亚空间物质。这种损害是暂时的; 无论赋予城市生命的是有意识的思想、还是疯狂的突发奇想或是卑劣的本能,它们在被摧毁的同时,也迅速地将扭曲的物质塑造成新的形式。

还有其他问题。一名“黑爪”飞行员发射了飞机上的裂隙炮,结果亚空间动力武器发生了故障,一层硬化的污垢覆盖了他的飞机,充满了喷气口,导致飞机从空中坠落。另一个投下了静滞炸弹——爆炸产生了一个有波纹、带刺的触须和喷出火焰的高耸怪物,而不是一个时间静滞场。从那一刻起,空中支援被限制在雷鹰攻击和涅法雷姆的扫射。

同样地,经常用永恒的黑暗遮蔽着鸦翼行动的暗幕兰德速攻艇,也被迫离开了城市——当他们启动神秘的引擎时,速攻艇制造的不是通常的一大片阴影,而是吐出成群贪婪的甲虫和绿黑相间的黄蜂。

城市在抵抗他们,但也不是没有居民来保卫街道。一个似乎是腐烂的树和破碎柱子的邪恶混合物巨人轰隆隆地出现在视野中,轻而易举地就有5米高。它举起粗糙的大拳头准备进攻。提巴拉因不需要下命令;这只野兽一出现,黑骑士就开火了,他们的等离子魔爪集中在这个可怕的巫术上。

当等离子爆炸袭来时,它的木质肉体立即燃烧成一片火海,而石质肉体则像血一样在溪流中流淌。巨像仍然没有被摧毁,它大步朝他们走来,它那根一样的脚与起伏的、有波纹的地面融为一体,迫使中队使出浑身解数,拧动手指使劲转向。一片锯齿状大理石的指甲碎片沿着“黑影”的背面划开,在陶粒上留下了一条粗糙的伤痕。安内尔在车上转过身,用他的爆弹手枪还击,子弹对这个非自然的生物几乎没有起什么作用。

“我们回去吗?”萨布瑞尔说着,越过他的肩膀瞥了一眼。“没有更好的了解彼此似乎是一种遗憾。”

“不”提巴拉因回答。“我们唯一关心的是到达内部区域,为死翼放置传送回航信标。这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第一连今天可以赢得荣誉。”

这个想法鼓舞了安内尔。在他们和巨大的真菌叶植物之间可能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这些真菌叶像幕墙一样包围着中央城堡。如果他们使劲推进,几分钟就能到。回头看看巨人燃烧的身影,它正大步追赶着黑骑士,安内尔可以看到这座城市更有活力了,建筑物从基岩中拔地而起,改造和改变成一个用砖皮和骨甲制成的粗壮庞然大物。

“给大导师发信号,我们的空中掩护应该集中在那个庞然大物上”安内尔说。“到达堡垒不会是问题,逃出去才是。”

提巴拉因回过头来,看到了安内尔所看到的。他点点头,一个编码频道的vox发出嗡嗡声。安内尔没有时间去思考萨缪尔的反应。一大群他见过的带领奴隶队伍的独眼恶魔正从街道尽头咧着大嘴的拱门里涌出来。在周围屋顶随意倾斜的瓷砖上,沸腾着数百万只苍蝇,一个几乎是实体的幽灵撞向了黑骑士,数千只球根状的昆虫尸体从他们的动力装甲上弹开,每一次撞击都可以忽略不计,但合起来足够强大,足以将安内尔撞向一边,并将尼利安摔在地上。

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在尼利安的周围围成一个圈,而他重新上车,被到处飞舞爬行的黑色身体弄得又瞎又聋。瘟疫恶魔冲破苍蝇的浪潮,摆动着锯齿状的生锈刀片。安内尔反应很快,一边拔出他的渡鸦之锤时,一边用他的左臂偏转了一把三角剑。他打碎了攻击他的生物的头——其身体变成泥浆渗入地下。

他的行动被限制在车座上,安内尔尽最大努力挡开试图包围他的恶魔的攻击。他用锤子左右横扫了一个大弧线,把他们打回去,敲掉他们的头和四肢。他意识到他在大喊大叫,每一击都在怒吼着战团的战斗口号。他听到了嘎吱嘎吱的骨头断裂声音,但他非常确定他杀死的东西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

“我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提巴拉因厉声说道。“冲出去,加速!”

生锈的刀片尖叫着穿过安内尔的右肩和动力背包,随着他的锤子的另一次摆动,他扫开了两个爬在“黑影”前面的恶魔。他加大油门,用他的战马作为攻城锤,撞向聚集的生物群。尼利安在他的左边开辟了另一条道路,中队的其他成员紧随其后,渡鸦之锤和车载炮在闪耀。

建筑物在它们周围扭曲变形,将道路变成一个被凸出拱门环绕的宽阔庭院。出口处的指骨门开始关闭。安内尔加速得更快了,在撞上一个缠绕的障碍物之前,他低下了头。那股力量几乎把他从车子后面撞了下来,但他坚持住了,前轮在他加速时升起,碎骨和碎片在他身后飞溅。瘟疫恶魔呻吟和尖叫着,跟随在离去的黑骑士后面,笨拙地大步追赶,关节扭曲且溃烂。

穿过地面的岩石尖顶上布满了跳动的纹理,像新牙齿一样断裂,切断了对要塞的进攻线路,让骑摩托的人沿着突出的肋骨组成的柱状廊柱转向他们的右侧。像晒着太阳的海豹一样,毛茸茸的、长着叶子嘴的野兽猛扑过来,扑通扑通地穿过前方的马路。等离子枪穿透了它们,把这些可怕的生物变成了糊状的脓水和烧焦的皮肤碎片。当安内尔经过残骸时,“黑影”的车轮不停地打滑,轮胎发出刺耳的牵引声。

另一个巨大的守卫者出现在前方,跨过一个飘动着羽毛腮的路障,它的长臂扭曲着多出来的关节,无头的躯干由一个仍在吐出成千上万只苍蝇的烟囱组成。一层厚厚的污垢像脱落的皮肤一样被卷走,露出了失去光泽的金属条和摇摇欲坠的砖墙。一个熔炉般的大口打开,喷出一道弧形的火焰穿过马路,溅到萨布瑞尔车子的前面。他的前轮胎爆炸,导致摩托侧翻,而萨布瑞尔则被整个扔进了一堵长满地衣的墙上。

安内尔紧急刹车,调转车头,穿过提巴拉因和尼利安之间。他把车又转了180度,到达萨布瑞尔身边。他的战友似乎不愿意爬上安内尔的身后。

“上车!”

萨布瑞尔看着他那冒烟的摩托残余。他曾多次吹嘘自己的战马没有被打中过,但现在他却蒙受了彻底失败的耻辱。即使胜利了,技术军士也不会来这里取回丢失的车子。机器下面的路面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像流沙一样吞噬着它。

从巨人身上喷出的更多火焰的噼啪声和热量席卷了安内尔。

“别傻了,萨布瑞尔。”

“等一下,兄弟”萨布瑞尔沿着大路冲回去,他的黑色盔甲在他左侧被甩出的地方磨损了。他旁边停到了摩托旁边,对控制装置做了些动作,然后飞奔回去,跳到“黑影”的后面。他的一只胳膊下夹着装载他车子机魂的装甲外壳。“给这个肮脏地方的小礼物!”

安内尔跟在其他人后面加快了速度,他们围着这个恶魔转圈,用锤子砸它的腿,避开它充满火焰的嘴。就在同伴的战马爆炸的那一刻,萨布瑞尔拍在他肩膀上的一声巨响让安内尔回头看了看。爆炸被地面吞噬了一半,但当车子主武器的等离子室超负荷时,一颗明亮的蓝色恒星吞没了街道,燃烧的鲜血和碎片抛向空中,留下了一个完美的半球形陨石坑。

萨布瑞尔笑了起来,但他的欢乐被打断了,因为一只包着枯叶的拳头砸在他们旁边的地上,扬起一股泥土和脓水。石头碎片和脂肪组织小球向星际战士投掷过来,滑过安内尔车子的视频显示屏,堵塞了他背包的一个进气口。巨人缩回手来,向后退了一步,用盘绕的触手扫向提巴拉因。狩猎导师低头一看,这个植物性假足的锯齿状边缘在他的坐骑后面刻出了一道沟。

“没有用的,我们必须撤退”尼利安说。“它太大了,我们的武器不起作用。”

“我们不能容忍任何拖延”提巴拉因说。巨兽在他们和通往堡垒的一条大道之间。“随着我们周围的城市发生变化,不能保证我们能找到另一条路。我们必须过去。”

萨缪尔大导师平静的声音穿透了人群。

“准备支援。”

几秒钟后,随着突击炮的轰鸣声,空气被炸得四分五裂,数百枚炮弹在巨大的烟囱上划过,形成了砖尘和灰泥的云雾。沉重的爆矢爆炸撕开了口炉,把腐蚀的金属变成了薄片和碎片,灼热的煤炭从破裂的内部溢出。

大导师的速攻艇“黑貂之爪”从他的精锐卫队头上掠过时,仍然向巨人发射着重型武器。一个石头膝盖爆炸了,它像一根倒下的柱子一样倒向一边,摔下来时身体的各个部分都碎了。烟雾和火焰席卷了安内尔和萨布瑞尔,他们在滚滚的废墟中穿行时,撞到熔化的血肉和破碎的砖块。

到了林荫道,安内尔可以看到幕墙遭受了持续的轰炸;他看到一架涅法雷姆战斗机冲向一个缺口,它的武器系统在真菌的肉质墙壁上啃出了几个洞。萨布瑞尔迅速转过身,跟在提巴拉因身边,他们在通往堡垒的大道上加速前进,萨缪尔在领头位置。

“稳住且迅速,兄弟们”大导师通过连队VOX通讯对鸦翼的全体成员喊话。“打破幕墙,激活传送信标,剩下的交给我们死翼的兄弟。一旦你的信标已经设置,采取任何必要的手段撤退到城市边缘。空军部队将继续在贝利亚大导师的指挥下支援空袭。”

鸦翼的回应是肯定的声音,摩托和速攻艇从腐化的城市向他们的目标聚集。萨缪尔站在他的速攻艇上,高举渡鸦之剑给他的黑骑士们看。当他们在大街上飞奔时,他低下头,依次与每个人的目光相遇。

“为了雄狮!”他喊着,剑指城堡,安内尔也跟着喊着。


 

疯狂大宅

 

泰勒曼努斯认为自己很幸运——第一次远距离传输事故没有让他受伤。第二次肯定也不会有。

当他的内脏试图通过他的嘴离开身体时,他无法抑制咯咯的咆哮。白热的钉子扎进了他的眼睛和耳朵。铁钩钻进了他的大脑,正在把它一块一块地撕开。与此同时,来自他感官中枢的遥测信号一直在发出疯狂的声音,就像之前短暂的亚空间转换时一样,但这一次它并没有停止。

当盔甲增强了止痛药和抗恶心药剂在他改良过得循环系统中的流动时,一股舒适感席卷了泰勒曼努斯。恶心转为头晕,然后又变成一种模糊的移位感。痛苦变成了疼痛,最后变成了全身每一根骨头和肌肉隐隐作痛。

感官中枢仍在疯狂地旋转,无法应对半物质世界的扭曲重叠。通过一个口头命令,泰勒曼努斯关闭了它,只保持基本的自动感应功能,这样他就可以看到、听到和触摸到。这比刺激更有帮助,它消除了大量可能让他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数据洪流。

这一切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这本身并不长,但泰勒曼努斯意识到了在战斗中,这是个只能经历一次的弱点。他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评估。

他在一种半有机的房间里,墙壁看起来像洞穴里发现的石灰石沉积物,石笋和钟乳石从碗状的地板到拱形的天花板形成柱子。在些地方有一簇一簇的骨状结节,在骨状结构之间有更柔软起伏的肉块。在这些看似自然的建筑周围,是锈迹斑斑、滴水不绝的管道。气味像腐烂了太久尸体,并混合着新鲜粪的便——令人毛骨悚然。泰勒曼努斯立即关闭了他盔甲的嗅觉过滤器。看起来像是隧道口的东西以随机的角度分叉。

最重要的是,泰勒曼努斯看不到连队的其他队员。

没有传感器运行,就无法探测到他们战衣的信号,而且他们也不在视线和听觉范围内。事实上,周围的环境安静得令人不安,远处传来的嗡嗡声和他周围管道里偶尔传来的柔和、潮湿的液体脉冲声打破了寂静。微弱且发绿的光线从粗糙的肿瘤中散发出来。他用风暴爆弹枪的把手在病变处上擦了擦,病变就像干燥的皮肤一样脱落了,露出了伤口和下面的静脉,流淌出血一样的液体。

泰勒曼努斯感到厌恶,看也不看就走开了。当他的后脚滑到一股无法辨认的灰色液体上时,他几乎摔倒了。这股液体从一个括约肌里冒出来,顺着斜坡往下淌,流进墙底的另一个孔里。

“这里是泰勒曼努斯”他说,启动了全连vox语音频道。“泰勒曼努斯,向能探测到这个信号的人寻求确认。”

墙壁向内跳动,几个肉质的部分像松开的阀门一样发出呼啸声。黄色的气体从天花板的通气孔里喷出来。它包围了泰勒曼努斯,他盔甲上的油漆开始发出嘶嘶的气泡——被酸腐蚀了。下面的陶粒层更坚硬,轻微变色,但没有损坏。尽管他的盔甲可以在火山中生存,甚至可以承受来自气态巨行星和深海的巨大压力,但它并非坚不可摧。最终,密封或弱点就会崩溃。随着又一股气体充满了房间,他决定最好离开。

没有办法知道哪条路可以通向死翼的其余同伴那里。他们将分两波传送,但显然,尽管鸦翼安置的传送器发出了信号,第一波传送还是散布在了目标城堡的各个地方。这正是他们希望避免的情况,看来第二连那些失去的兄弟们白白牺牲了。

那是沮丧的说法。如果没有鸦翼的努力和牺牲,也许第一连根本无法进行传送,甚至更糟……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处境的积极方面。他毫发无损地到达了敌人的防御工事内。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有敌人要被杀死,如果可能的话,他们的指挥官会被抓获。他确信——如果他活了下来,那么其他人也会活下来。这个地方不可能太大,以至于他们永远走不到一起。甚至现在,贝利亚很可能正在集结小队,准备发动一次坚决的进攻。

因此,泰勒曼努斯看到他有两个使命目标。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敌人并杀死他们。第二个任务是与突击部队的其他成员会合。要实现第二个目标需要一定程度的运气,从任何一个特定的方向出发都有可能让他更接近盟友。在第一个问题上,也就是杀死敌人,他知道无论走哪条路,迟早都会遇到敌人。


MASTER OF SANCTITY 渣翻 圣洁导师.6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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