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小】那些深夜里,就着往事咽下啤酒的我们啊
那些深夜里,就着往事咽下啤酒的我们啊
文笔为负
cp限伽小
卡伽圈地自萌
时间线s17后
字数6k上下
*吸烟有害健康,未成年人不得吸烟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未成年人为维护身心良好发展请勿饮酒
总之就是剧情需要请勿模仿啦。
(一)
*
阿卡斯从货架上拎起一袋罐装啤酒,见袋子里封了一小瓶赠品的百⭕可乐当即扔进购物车。
命运多舛的啤酒们尚未落地,就被一只罪恶的手接住扔回了货架上。脆弱的货架负满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微微一颤,由于力度控制得刚刚好而稳稳在原地立住。
阿卡斯重新拎起那袋遇人不淑的啤酒,后者弱小无助地缩在一个原阿德里星一米八副将肌肉饱满青筋明显更兼凶神恶煞的魔爪中瑟瑟发抖,“伽罗你神经病啊!有本事就飞去古灵星把你的小男朋友拽回来,不要麻麻赖赖黏着我陪你买菜!”
伽罗从阿卡斯手中拉扯那一袋啤酒未遂,仍然镇定:“你只是暂时在我们家寄宿,小心出差不是你买酒回去蛊惑我们家五朵星星球花朵的理由,他们可都是孩子。”
“你还知道是孩子啊,”阿卡斯劈手夺回来,“这种年龄都有男朋友了,喝酒也不奇怪吧。”
“行吧,”伽罗勉强妥协,看着那一大袋罐装啤酒塞进购物车,“不过说好了,只有我们和博士可以喝,不要让小心他们沾到了。”
阿卡斯嗤笑一声,推着购物车往结账处走:“你刚才这么多话里含小心超人度过高了,简直重色轻友。”
排到他们了,这对竹马之交兼彼此交过手托过命当然情感深厚至死不渝的战友对视一眼,双双把手伸进口袋,异口同声:“我来结我来结!”
谁都没把手机掏出来。这对生死之交的竹马组继续交锋。
“我来结我来结,你在星星球是客。”
“我来结我来结,这么多年没见面怎么好意思让我的好战友付这点小钱呢。”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同学老战友,我连菜钱都付不起?”
“你这样就是看不起我了,我在星星球的地主之谊都不能尽,还算个什么好朋友?”
本来就不是。两人相视一眼,笑容双双变色。
“你付你付,你不是地主吗?”
“你付你付,咱们相隔这么多年不见你好意思让我买单你的这——么多东西?啤酒就算了,你可告诉我为什么你一阿德里副将对草莓味小熊软糖如此情有独钟?”
阿卡斯看向购物车里一大包粉粉嫩嫩的软糖:“那就是说你觉得你一阿德里上将喜欢粉红色的蜜桃芝芝莓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一拍两散,”伽罗伸出两根手指,“一人一半。”
“少付一块就是狗狗,”阿卡斯如此回答,“军校里保安大叔养的刘三花那种狗。”
“四十九块九毛九。”收银员扫完最后一件草莓味儿童牙膏,还能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两个身高明显都在一米八以上的大汉那属实是职业素养的体现。
最后商讨的结果是伽罗付二十五,阿卡斯付二十四块九毛九,以及替他准备宅家今日份的晚餐。
“如果站在你旁边的是小心超人,”阿卡斯只好略带戏谑地说,“你要是能让他付半毛钱我可不姓阿。”
“少扯。”伽罗揽过阿卡斯肩膀,一瞬间产生了幻觉,就像是走在从阿德里军校回家的路上。
*
时值深夜,除了三个成年人拥有熬夜的特权,孩子们都睡下了。
“博士博士!”宅博士的实验室拉开条门缝,本来就乌漆嘛黑的狭小空间里硬生生挤进去一道惨白的光,以及一个人头。
打瞌睡的宅博士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抬眼看清楚是伽罗便带着倦意问怎么了。
“就是,”面前人带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窘迫,“我和阿卡斯今天买了点酒。”
“你说这个啊?”宅博士趴在地上伸手进床底一阵翻找,拎出一袋啤酒,“里面附赠的小瓶可乐我放冰箱了,可能已经被开心喝了。这个我知道是你们的东西,怕孩子们看到,就收床底了。”
伽罗接过袋子,道了谢,走向阳台。阿卡斯半倚在护栏上,双指赫然夹着一根纸烟,一点微红的火星在夜幕中若隐若现。
“你怎么学会这个了!”伽罗一巴掌拍向他后心。
“很奇怪吗?”阿卡斯完全靠着阿德里军人的定力才没有嗷嚎一声“疼死了你下手没个轻重啊我不信你也这么对付小心超人的”,“在军校里我就有点这个迹象了,还到处躲教官,最后还不是被逮住然后处分了。”
他缓缓吐出一道烟圈,在黑夜里涟漪一般忧郁地弥散着,“教官早就和阿德里一起没了,现在没人管我,我这不得抓住机会?”
伽罗有些愣神,起开一罐啤酒递给阿卡斯,后者熟稔地接了过去,没有道谢。
“伽罗,”也许阿卡斯的嗓音真的被烟灼伤了,然而伽罗更愿意相信罪魁祸首是那些浓烈的鲜血淋漓的往事,“在星星球带小孩感觉还不错吧?挺好的,至少你又有了一个家。”
伽罗给自己开啤酒:“是很好,还趁机捡了个男朋友。”
阿卡斯掸一掸烟灰,几烬半明半暗的星火抖落。那是昙花一现的美丽,它们没能掉在地上就最终熄灭,融于晦暗的夜色。如同一闪而逝的流星,如同存在过的阿德里。
“祝福你啊,伽罗。我看得出来小心超人真的很喜欢你,也有力量保护你。真心说,你们还是挺配的。不愧是我的老战友,你眼光还真不赖。”顾虑到大多数宅家人还是孩子,阿卡斯掐灭烟,灌了口啤酒。
“我不会一昧地受小心保护,我也会保护他的。”伽罗透过一方小小的开口,凝望着在月光下温柔波涌着反光的一小角水面。它们在啤酒罐里安然沉睡着,宛若一汪无知无觉的死水。
“所以我觉得你们挺配的啊。喂,说句肉麻的,你们天生一对。”阿卡斯乐呵呵地补充。
“你想想啊,”他高举啤酒罐摆出自由女神的姿势,“你,一个来自亡国的上将,有着迷倒万千眼瞎少女的帅气,有着单枪匹马击败万千玩具兵的魄力。但你的心底始终那么寂寞,那么惆怅,你,渴望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有一天,你和异国的小王子在星夜的游轮上相遇,你看着星星,他看着你,你们一见钟情——这是怎样的宇宙级浪漫啊!”
伽罗差点笑出声:“你还是和在军校里一样那么会胡编乱造。事实是,我们两个遇见的时候他不是王子,我也早就不是上将了。我是电饭煲,他还是小孩,我们在乱成一团的市中心废墟里相遇。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也许我们真的是一见钟情吧——都很专情地想把彼此弄死。”
“当然故事还有继续,”伽罗喝掉一大口酒,“我一开始就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而且简直病态的破坏欲,我在想如果这个年轻的英雄要夭折的话,那只能死在我手上。于是我说什么,什么来着……‘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然后偏生就有个孩子不知死活地在崩塌的大楼下,小心也跟着不知死活地要舍生救一个罪该万死的反派。”他摇晃着啤酒罐,温和地笑着,仿佛他不是回忆,而是真真切切地看着那个青涩而决绝的年轻英雄。
“啧啧,”阿卡斯仰头猛灌一口啤酒,彻底喝干了,“虽然没有星光和轮船那么浪漫,但也差不多了。可能这就是我们军人的浪漫主义。”
“一种相当粗暴也相当直白的浪漫主义。”伽罗笑着补充。
阿卡斯用力把空罐子攥成一个可怜巴巴的扁扁的不规则物体:“对啊,比如我们想表白就绝对不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多说‘我们一起战斗到老吧’。”
“哦呦,”伽罗笑眯着眼又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他,“我们很有默契。那再考考你啊,你要怎么把‘我爱你’用你那种特色浪漫主义表示出来?”
身后传来异响,应该是睡不着觉的五个小朋友到客厅玩去了。阿卡斯疑惑道你不用去管管吗,伽罗的回答则是“让他们玩去吧,就算博士过来最多只需要开心一个眼神就能摆平了”,努力把胶着在某个少年身上的目光移回到阿卡斯身上。
阿卡斯眯着眼想了想,回答伽罗刚刚的问题:“我可能会说,‘走,和我喝酒去’……也许这样吧,等我遇见了我必须得告诉祂‘我爱你’的人,我自然会知道怎么说。”
“把‘我爱你’变成‘走,和我喝酒去’,真的不会把到手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变成狐朋狗友吗?还真有你的。”伽罗喝着酒,阳台上的夜风咻呼而过,总觉得往事也是如此一闪即逝,未曾附赠一句哪怕潦草的告别,甚至不留个念想。
都没再说话。只剩下酒液在喉头的回响。沉默的两个人喝干了一堆啤酒罐,横七竖八堆在脚边。
“伽罗,”阿卡斯拍着他肩膀,“你要好好保重啊。上次寄宿你家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我跟你说,你的能量耗损很严重,怕是大限将至了,叫你惜命,你记得吗?”
伽罗点点头,无奈着也温柔着:“记得啊。”
“亏你还记得,”微醺的阿卡斯已经带了些酩酊大醉中的不清醒,“记得有个锤子用,你不还是惜命把自己惜到了天上。”
伽罗沉默,直到这种可怕的安静渐渐到了死寂的地步,才勉强地笑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在你回来之前呢?”阿卡斯的嗓音里带着酒精的烧灼而格外嘶哑,“你有没有想过,你‘砰’的一下就没了,会给别人惹来多大麻烦?”
“你说小心和大家吗?”伽罗认错一般垂下头,捏在手中的啤酒罐跟着颤抖起来,“我对不起他们。”
“所以啊哥们,”换做军校里的少年阿卡斯他可能会当场给伽罗一拳,然后用正宗的阿德里搏击术一直打到彼此血流不止——或者干脆断骨头为止。从阿德里的残骸中走出来的阿卡斯犹豫半天,还是伸手猛拍了伽罗的脊背,“别瞎胡闹了。”
“刚才说什么‘宇宙级浪漫’,”阿卡斯打开不知道第几罐酒,听到身后客厅的异响愈演愈烈,“诶,不会在玩什么不能过审的东西吧?”
“别瞎说。”伽罗再次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个孩子,尽可能把专注的目光调回阿卡斯身上,“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阿卡斯笑笑,笑得悲催:“本来想矫情一把,说我们这种亡国之将啊,真是宇宙级别的失败。”
“后来你看啊,你这儿有这么多小朋友,每天陪小朋友玩可绝不会孤单吧。阿德里……她早就没了,连影都不剩,念想都不留,就是我们这些个时代的渣滓,还自作主张地把自己留在一个早已连碎片都在爆炸的高温中彻底消弭的星球里,悲悲戚戚地不肯出来,像是要在鼻涕眼泪中淹死。”
“所以啊哥们,”伽罗再次感到阿卡斯的手用力拍他脊梁,“过去的就当死了吧,要好好的啊。”
“走走走,”他换了张脸一般眉花眼笑,拽着伽罗的肩膀,“我们去和小朋友玩去!”
*
伽罗看到脸上贴满纸条子的小心超人时差点乐出花腔。小心超人拨开挡在眼睛前的几根纸条,颇为无奈地看着伽罗的脸,“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大冒险是甜心的菜。”
本来乐呵呵地说你们要玩就好好玩别想着睡觉了的伽罗手一抖,“玩这么大?要不先睡觉?”
阿卡斯的手抖得更厉害:“我刚来就抽到小鬼,真心话真心话。”
捏着一张大鬼牌的甜心超人满脸不甘:“怎么这样……”想到众人和阿卡斯并不熟,她提的问题并不刁钻,“说出小心喜欢的东西?”
“小心超人喜欢的东西?”阿卡斯陷入沉思,“伽罗好像说过,是魔方?”
“对对,还有呢还有呢。”
“呃……”
“本主角知道,还有猫猫头睡衣!”
“?”
“两个了哦。”
“我不喜欢猫……那样的东西啊!”
“我知道了,”阿卡斯拍案而起,“还有伽罗!”
(二)
*
当小心超人从货架上相当自然地拿起一罐啤酒打量生产日期和酒精度数时,伽罗相当崩溃。无法形容这种崩溃,就比如突然发现从小养到大的一只猫猫除了追尾巴吃小鱼干居然还能点燃一根烟它的心像吐出滴烟圈¹,叼着烟用正宗合肥话说老表²来阔烟喵?
“你真的要喝吗?”伽罗的语气柔弱,简直辨认不出是要严厉喝止熊孩子饮酒的监护人还是嘤嘤呜呜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你再喝我们就分手的小女朋友。
“怎么了。”小心超人更加柔弱地回头,紫堇墨晶莹的瞳仁漾起波光。
“不不不,”伽罗捏刚拿在手里的蜜桃芝芝莓莓的力度越来越大,“我是说你当然可以,但是现在的话是不是早了些?”
小心超人笑了,虎牙窜出淡色的嘴唇,一种极度温柔也极富善意的嘲笑:“我已经成年了。”
“上周的生日。”他从容地把啤酒放进购物车,笑意愈发泛起他素有的那种温柔。
“只是喝一点。”小心超人单手搭住购物车,另一只手颇带戏谑意味地拍拍伽罗肩背,“你好紧张。”
伽罗抱着蜜桃芝芝莓莓伫立原地,小心超人推着购物车渐行渐远。但没两步就意识到他没跟过来,于是伸手去抓着伽罗的手,“走吗?伽罗。”
*
事实证明,对于小朋友不能轻易妥协——但他根本拒绝不了。当伽罗看到原本只是一罐的啤酒在结账处变成了一袋如此想到。
这绝对不是啤酒在购物车内无性生殖而繁衍出一整个种群的生物学奇迹,这是伽罗根本无法拒绝说“再买一罐没事吧……那干脆就一袋吧,和开心他们一起”同时抬头看他的小心超人。
“原来过得这么快。”在回家的路上伽罗不由得生出些岁月是把杀猪刀的感慨,“小心已经成年了。”
小心超人盯着他悲伤的眼睛思考了几秒,甜心昨天才说过介于两人之间的年龄差是个问题,让他多给伽罗以安全感——也许身为姐姐她希望弟弟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物理意义上的“在上”。于是他几经思考,给了最让伴侣放心的答复:“我不会觉得你很老的。”
“真的不会,”小心超人用很有男人味的浑厚嗓音加以补充,经过甜心超人的品鉴这是以他的方式最富魅力的一种声音,虽然听起来像得了重流感,“你一——点都不老。”
伽罗无声地笑笑:“我知道,你所想的我都知道的。”
他再次努力笑起来:“只是我还没有老,你突然就长大了……我有点措手不及。”
小心超人稍微愣了一下,他没能想到自己的成年会给伽罗带来这么一种错愕感。比他年长一岁的众多兄姐已经是星星球国防科技大学的大一学生了,小心超人虽然还在筹备高考,但早已成年——不仅可以喝酒,还早就过了性同意年龄,还能解开未成年人的时间限制,可以每天玩游戏到夜间十点以后。一言以蔽之,他们都长大了。
回想伽罗,他也许是在阿德里星就把他们的路走过一遍。他出生,求学——他提到过他是阿德里军校四年的年级第一,参军,在年少时的万千个战场上一腔孤胆也一意孤行,独身面对千军万马。据伽罗本人说,他得知按照星星球纪年法他足足可以年轻十好几岁时颇为惆怅,害怕按照义务教育法他又得回高中重修,“我宁肯现在就去面对怪兽群或者灰心军……随便什么,都不要再学数学了”,他也这么说。好在老天有眼,阿德里的毕业证书还有效,伽罗终于逃离了数学的魔爪。虽然如此,他还是陪着五个孩子从懵懂无知到现在少年初成,曾经的路再来一遍——与他自己的人生不同,他既不用亲自学数学,只需要张牙舞爪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让小心把数学学好,小朋友们也没有在十八岁的时候就面对破碎的母星。
“没关系,”小心超人轻轻握住伽罗的手,“我长大了,但我还留在这里。”
留在你身边。
伽罗反握了小心的手:“回家吧。”
*
当晚五超人颇为默契地一起失眠,然后溜到客厅玩真心话大冒险。与前几年和阿卡斯玩游戏时不同,惩罚不限于贴纸条,开心超人从冰箱里抱出来一袋啤酒。
博士震惊于他们刚成年就对酒精饮料如此之感兴趣,迅速撺掇着伽罗以正义行动去阻挠这种危险计划。伽罗起身去拦,不到三句话开心就驾轻就熟地扯来小心挡在他面前,正义行动败给了男朋友。
花心超人在冰箱最底部抱出来一瓶看上去就很可怕的烧酒,宅家在半夜三更炸了锅。或斥责“你们只能喝啤的”,或劝说“算了可乐也是一样”,或哀嚎“那是我藏了好几个月都舍不得喝的心碎烧酒花心你还给我”,或更加崩溃地斥责“你居然藏这种东西”。
伽罗和小心超人靠在沙发上,吃瓜吃正香。
那些在深夜里高歌,那些在失眠里踽踽私语,那些就着往事咽下啤酒的我们啊。
“上次他们喝酒,”小心超人给出凝结着血与泪的吐槽,“我还没过生日。所以他们一起开啤酒瓶的时候给了我一小瓶戳了吸管的AD钙奶。”
伽罗开了一罐无酒精的菠萝啤饮料给他,冰镇过,易拉罐表面附有细密的水珠。
“走,和我喝酒去。”
【The end】
¹引自《点燃一根烟》,是90年代一首老歌。
²对同龄男子的客气称呼,江西省那一块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