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科幻同人】东方黯月辉 SIDE story 6：约定
时间：2151年7月14日（E.A 0001年7月14日）
地点：木星
“莲子大人，时间旅行真的可能吗？，如果真的有，为什么我们没有遇到过呢？”
“人类永远只会基于他们自身所见的经历进行判断，如果他们从未体会过现实不曾拥有的感觉，那么我们现在的一切都不应该发生，那便是天人所期望的，想象力灭绝，而人类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的时代。”
“梦的确带来了魔法之类现实无法允许的事物，但是结界的另一头有没有另一个现实……”
“如果没有，梅莉她是怎么知道关于伊奘诺文明的事情的？这个世界又怎会因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混乱？”
在木星反射出的红色阴影下方，宇佐见莲子一如既往地背对着这颗气体巨星，处理着关于这里无数个殖民地的一切，今天，也只不过是冈崎梦美回忆当中，她和自己的导师进行交流的一个普通的下午。
但是等她多年后回到了这个同样的位置，从木星的大气边缘掠过，前往木卫三的时候，原本并未太当回事的过去，多了许多值得玩味的细节，利用梦幻遗迹里的伊奘诺物质精神骨架，她能够将原本模糊的片段还原成任何人都能观看的影像，或许，在这里能有一些别的发现。
“赫恩前辈，只可惜我未能有幸见面，能够对人类精神和结界性质有如此透彻认知，数次引发科学界天翻地覆的先驱者，若是能够留到现在多好。”
“她自己就这么做了，然后才告诉我的，她自己回到了几千万年前，无论在那里看到了什么，都没有时间和我说明白，或者说，我自己也无法理解她……大概吧，现在唯一的秘密，就只剩下她带回来的这个数据盘了。”
梅莉在和莲子上大学时候得到的这个全身闪亮，泛着金色金属光泽，类似于钥匙的人工制品，莲子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即使是第一次进行触碰，冈崎梦美也能够在这个古怪的装置里感觉到一个极为庞大且精密的程序，大量的静光子整齐排列，形成了无数组特定的时空坐标，分散在遥远的宇宙各地。
伊奘诺文明的技术从来就是这样直白，通过直接将信息输送到智慧生命的意识当中来确保百分之百的准确率，冈崎梦美只是短暂地接触了十秒钟，意识就已经差点在无数个银河当中差点失去方向，那么坐在自己面前的莲子，又到底看到了多少？对于散落在各个时间和空间的位置又有何想法？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莲子拿回了那个数据盘，脸上依旧是不变的严肃，每次谈到梅莉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出现。
“我……只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用一连串出现在不同时空的特定事件，去寻找某个东西，某个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止如此。”
“不止吗……”
几万个银河之间都出现过他们的影子，无数的文明在他们的式神手里接受指点一夜之间逐鹿星河，随后又在细心安排和预测的灾难中变成一地纯白结晶，从建筑角度上说，他们就像是在通过献祭这些文明，就和人类一样去爆破其结构的薄弱处，直到终有一天完全倒塌。人类或许是最后一个，也可能是这场跨越整个宇宙利用灵能得到赐福，然后死于其中的收割的种族之一。
这是冈崎梦美凭直觉得到的结果，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毕竟无论新人类也好，更加久远的妖怪们也罢，从未对这一决定了自身，还有一切的终极问题提出过哪怕最为肤浅的猜想。纵使是伊奘诺人，又怎么可能？
“我相信，他们之所以做出那种事情，跨越无数个银河想要寻找的，必须是一个配得上如此丧心病狂的态度的问题的答案……”莲子继续解释，“那便是关于一切的根源的问题，也就是龙神的问题，他们想要通过收割无数的生命，用他们的灵魂释放出的能量来破坏时空的基本结构，导致现实和非现实之间失去结界的分离。”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明明可以见证和守护无数的文明，又何必要……”冈崎梦美仍然无法理解。
“因为梅莉她知道，她在穿越到他们的时代的时候，看到了一切。”
“仅仅是因为她？”
莲子对于任何从赫恩得到的信息都深信不疑，哪怕冈崎梦美根本就不明白，或者说难以理解。然而身为自己的导师，她也无法反驳，因为缺乏足够的论据。
“她从来不会错的……不然我早就发现了。对于她的发现，我制定了一个计划，可以在一切太晚之前，找到能够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的办法，你现在不理解，但是日后迟早会的。”
至于办法是什么，从现在回顾过去的冈崎梦美，此刻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而且，也确实是从未来的角度发现的，她在顿悟之后，终止了回忆的播放。此时，木卫三和木卫二恰好连成一线的轮廓，在阳光下反射出了明亮的冰雪表面。
“结界发生器运行正常，启动重力索自动停泊程序……驾驶员，千万别在最后时刻搞砸了。”
“我说，你能别这么紧张吗梦美？如果这个运行了几十万年的东西还能出故障，那么我们都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平安回来，仅此而已。”
从天体运行位置到太阳活动光谱，再到周围的真空涨落能量以及周围殖民地之间的无线电波，所有各种的信息都汇总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她们成功了，准确地穿越到了千年前的过去，然后又精准地回到了她们来自的未来，所有人平安无事。一切都如此完美，以至于甚至冈崎梦美怀疑过，这是否只是一个梦境界里展现出来的幻觉。
“我们按照预计时间返回了，主席，现在时间是2151年7月13日下午7点43分，只比预定时间晚了不到两秒。”旁边的技术人员在同步时间后，迅速汇报了情况。
但是这还不够，因为自己在过去的干预造成的影响，必须要确保一切都对应得上，不放心的冈崎梦美再次问道：“那么量子信号特征呢？是100%匹配吗？”
“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完全匹配，虽然……”
“虽然是99.61%。”理香子及时提醒了这微小的误差。
“没错，但是哪里有变化了呢？”千百合说，“一切都还是原样，木卫三，木卫二，还有地球，一切都是我们记忆里的样子。”
“也许需要等到我们脚踏实地之后才知道。”
千分之四的不同步能够代表很多事情，因为这个数据代表的是不同时空之间的各种物理法则，或者是时空演化的差异的直观代表，即使只有5%的区别，也会导致出现类似于产生错误的重力大小，或者是自身结构崩坏之类毁灭性的灾难。作为参考，勉强能够适合人类生存的魔界也只有不到1%的不同步。
所幸自己操纵着的梦幻遗迹拥有着和尺寸不相匹配的机动性，在驾驶员全神贯注之下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成功停靠在了木卫三的轨道上，最大的船坞内部。无论接下来能从这艘巨舰上面发现什么，那都不是自己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而她在顺着连接的廊桥进入空间站的途中，眼神早已经被不远处的水培农业设施吸引，那里有一个熟人在等着她，如果一切都正确的话。
草草处理完了后续的人事安排，冈崎梦美便立刻动身，一千年的时间对于妖怪来说并不长，但是如果这真的能代表什么呢？她没有理由去否认这种可能性，尤其是在和幽香共处的那一晚之后，原本毫无关系的只言片语，现在变成了一个不能违背的诺言。
“如果你真的愿意等我的话……那么现在呢？”
忐忑不安的心情，仿佛忽明忽暗的群星一般难以预测，但是当水培农场里那从巨大的透明穹顶里透出的绿色映入眼帘的时候，这样的不安，也迅速转变为了想要见面的期待和急切。那个叫幽香的妖怪，就在这片令人沉醉的绿色当中。
穿过气密间，以及连接内外部分繁忙的物流通道，与鸟船有些相像的卷曲绿地展现在了冈崎梦美眼前，曾经这里是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因为有些培养失败的农作物总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她闻到了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清香，只有妖怪才能拥有的，混合了魔法和感情的特别的气息。
“幽香……”
她不断念叨着对方的名字，循着气味在广阔的绿色当中加快前行，渐渐地，脚下原本只是普通的青草逐渐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构成了一条特别的小径，直到她到达了一片方圆几十米都是盛开鲜花的地方，她也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知道你会想起来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红色格子裙，泛着鲜活绿意的绿色短发，以及特有的生命气息，毫无疑问便是幽香本人，虽然可能因为时间的作用导致身体和精神更加成熟，但也只是让冈崎梦美能够更加精准地感觉到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记得……”
“非人类从来不会像人类那样，因为虚伪和自私食言，所以我从来都没忘记。”
幽香放下了阳伞，轻轻放在了无花的空地上后，便转身将冈崎梦美拥入怀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当初还比对方矮一截的她，现在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更像是一名长辈。
这样的温暖想不到竟然已经如此陌生，莲子对自己的，更多也是教诲而不是关怀，思来想去，被莲子从养父母身边带走也有十几年了，不知不觉间，竟然还有些沉迷其中的错觉。而幽香也并没有任何怨言，哪怕已经察觉到了面前这个新人类对自己有所变化的态度。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时间，我能够从你身上看到人性里更好的一面，就像现在这般。”
或许是意识到这样的温馨时刻有些太长，冈崎梦美在回过神后才放开了对方，她在这个距离上面能够更好地辨认出时间的痕迹。
“所以我做到了？改变过去来影响未来什么的……”
“我所知道的事情，是你确实做了点什么，让八云紫不再让博丽灵梦没有自己的选择权力让她自己无法独立思考了，她在这之后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一直都被操控的事实。”
“某些，是指……”
“原来是你啊，丝毫不出意料呢，诱拐灵梦走上邪路的未来人。”
上海和蓬莱，各持一把长枪在爱丽丝的控制之下从冈崎梦美的身后攻来，虽然出其不意，但还是被对方迅速转身防住。一旦陷入到了公平对决，娇小的人偶在新人类手下实在是过于孱弱，因此仅仅几个回合就已经难以为继，和后续增援上来的一起被打翻在地上。
“爱丽丝，你干什么？！”
幽香见爱丽丝还想要继续动手，连忙通过迅速增生的植物根茎将人偶紧紧捆绑，才避免了进一步冲突，虽然不知道突然动手的理由，但是现在绝对不是采用暴力的时刻。
“她就是因为你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才会消失的吧？”失去了进攻手段的爱丽丝依然保持着愤怒，“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四分五裂，散落在各个时空里？”
“首先如果你不打算好好说话的话，我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
爱丽丝·玛格特洛依德，在现实里居住了上千年的魔界人，人偶操纵使，貌似和博丽灵梦也有着一段说不明白的关系。虽然还没有等冈崎梦美想好如何应对，被绑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人偶却主动地发出了声音。
“你现在要克制自己的情绪，爱丽丝，不然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
这个人偶的声音十分耳熟，是约翰的声音，然而自从她返回阿纳海姆之后就一直没能够找到本人，看上去像是灵魂丢失了身体之后，寄宿在这个人偶的内部。
然而，失去了身体的话大概率也是会被定义为阵亡的，但是在冈崎梦美的记忆当中，他最多只能算是失踪了。无论怎样，作为莲子的下属都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才对。
“可是……！”
“就因为这样能解决问题吗？爱丽丝？”
在最后关头，还是幽香和约翰的合力劝说下，才让爱丽丝终于放弃了动手的想法，印象里魔法使都是意气风发充满斗志的形象，但是此刻，爱丽丝更多的是疲惫和失望。不过，隐藏在对方身上的冲突的历史才是冈崎梦美关注的重点。
“这个声音我不会听错，但是怎么会只剩下了寄宿在人偶里的灵魂呢？”她拾起了地上的人偶提问着，“虽然不知道你最后去了哪里，但是你应该是全身而退了才是。”
“那是你所认知的历史，而不是我的，我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见到过新人类，或者像阿纳海姆的地方。”
“但是这不可能……怎么会呢？”
“你现在见证的历史，不就是众多相互冲突的时间干涉的产物吗？”
看起来拼命想要避免的悖论，可能才是解开问题的方法。冈崎梦美思索良久，或许，她现在需要一个全新的方式去理解现在的问题，一个可以解决现在冲突的历史的方式。她将目光看向了透明玻璃窗外，正在远处闪光的太阳，或许，这便是莲子的计划？一个早已经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布局，直到现在才正式开始的远征计划？
或许是因为所谓的“任命”赋予的权力，或许是因为世界上本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自从和冈崎梦美一起踏入穿越时空的传送门之后，千百合总感觉自己和这位曾经的昔日好友正在渐行渐远。明明是一起接受莲子的教导成为了殖民地的权力中心，明明当时宣布就职的时候，她还能够在演说结束之后马上就能和自己聊起木卫二上面又找到了什么深海生物，但是现在，却有一道无形的裂痕，正在将她拉得越来越远。
是谁错了，做错了什么？千百合毫无头绪，她在那些魔神的领域里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明明不应该是自己来思考的问题，现在却萦绕眼前无法驱散，纵使将目光投向看似空无一物的宇宙远方，她也没法得到合理的答案。
“需要跨越时间做出的努力，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的。”
“是这样吗……”
梦幻遗迹的出现同样引来了月之贤者的注意，作为整个殖民地的头脑担当，她有理由，也有权限去进行彻底的检查和分析。所以在连接两者的廊桥上，她们再一次见面了。
“相信她应该没对你提到过这些事情吧？以她只要自己能够完成就不会麻烦别人的作风来看。”
“她倒也不至于这样……”
“真的吗？难道她没有刻意回避过吗？我觉得作为新人类，你应该早就知道的。”
没错，她确实对自己隐瞒太多了，就算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这件事，都是到了地方才开始规划具体的细节，目的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哪怕感情上还是无法放开，但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千百合终于忍不住，想要稍微发泄一阵，“她就是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免得麻烦别人，以至于我想帮忙都没有办法……要是当初能提前说好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啊！”
“然而你不理解，对于穿越时空的人，对于她真正产生的影响。”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刚才就……”
“时空的变化对于每个人造成的影响都是独立而且分裂的，在这个过程中，只有自身保持了意识的连续性，能算是同一个人。”
“你说什么？”
“我们真正能够确保是原来的，只有掌控着的自身，当意识跨过结界的一瞬间，哪怕前一秒在你旁边的人，无论记忆还是性格都和之前完全一样，从定义上讲，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生命了，你没有办法去确定她是否还是熟悉的朋友，因为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你先前所经历的时空就已经在你的视角里结束了，就像你现在也无法确定和你一起回来的冈崎梦美，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千百合并不明白八意永琳话中的含义，但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开始从思维深处开始蔓延，毕竟，她也没法去证明或是证伪这一点，与其因为不必要的精力去思考这种深奥的问题，不如随遇而安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下去。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意识到的。”
无论贤者再怎么劝诱，千百合都不愿意在对方身上浪费任何多的一秒钟时间，便转过身，向返回政府驻地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