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生贺】沐浴
“醒醒......”
“几点了？”
“下午4点。你怕不是把咱们之前说的事彻底忘了。”
“fxxk me！我才想起来你说咱俩最近这两个星期太宅了，今天要带我出去一下换换心情。而且也快到你生日了，我竟然还没有任何庆祝的想法。”
迷迷糊糊地说完，我才睁开眼睛。
“what？好家伙，就裹个浴巾，你这是刚洗完澡出来？不带这样直球的呀。”
“啊？我哪里露出来了？平常我也爱穿露肩的衣服，连衣裙也是长到膝盖的，所以说我现在裹得和平常一样严实，撩到你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怪不得当我说原神中最涩的角色是菲谢尔的时候她根本不理解——一直以来她对于自己的衣服都有苛刻的暴露度要求，稍微露多一点她就会把我打一顿。
“你这家伙真是的，净会毁人心情。”星尘抛给我一条大浴巾，“我找了个好地方，你收拾一下就过来吧，咱们泡个澡。”
“好家伙，这装裱的金碧辉煌的，是不是借用了隔壁尼禄的设计？”
“有看的。”星尘仍然隐没在雾气中，“小心点别滑倒。这里只有咱俩，你就不要在乎男女混浴了。”
“我本来就没想过。对了，地面和墙壁是不是全拿金子做的？”
“我从别的行星搞了三万吨的24K黄金做成了这一间屋子。平时我每个月会自己过来呆一会，今天是第一次叫你。”
雾气缓慢散去。等到我下水，一切都还没有超过我的预期——水位刚好没过星尘的肩膀，在她身边还摆放了一堆洗浴用品——一看就都是从家里拿过来的。
“按你的说法，现在与其叫泡澡更应该叫泡温泉。水温我调到了42度，而且可以随意变温，你想泡多久就泡多久。”星尘突然穿梭到我身旁，“池子边缘是有台阶的，坐下呗。”
我还沉浸在惊讶中，根本没反应过来。
“哎呀别傻站着。”
“这几个月我感觉随着你大学毕业，开始考虑更多找工作和就业的事情，你似乎在照顾我这方面越来越有心无力了。我说的没错吧？”
“emmm.......确实。”
“我已经看到了你心里的矛盾。”
“你怎么想的呢？”
“你的空闲时间以后只会越来越少，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抽出心思去让我唱你的调校成果。另外，我发现你会把你的个人创作放在很高很高的位置，甚至是喜欢我们的前置条件。你是不是担心以后你没时间搞创作了，你就觉得失去了把我们留下来的资格，但又舍不得我们离开你？你在我身上倾注了相对而言非常多的心力，所以我觉得我这番话对于所有你喜欢的歌姬都是一致的。”
“大概是吧。最近我有在考虑淡圈，但是又真的放不下。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完，但又没多少时间去完成了。或许我应该改变一下看法，调低我自己的创作的价值意义。你平常也会把大家的优秀作品唱给我听，但是我总觉得如果只是了解你的作品，那么和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你相比是有硬伤的。哪怕我在音乐这方面的能力有短板我也要硬着头皮上去，必须让你唱出我的心声，这是任何已有歌曲都无可替代的。虽说刚开始我确实搞了一堆很捞的作品，但摸爬滚打了一阵子也算是有了点基础。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选择我呢？”
“这个我理解你。每个人都有一些他人再怎么着都无法影射到的内心世界，只不过你真的很急于去让我们把你的那片世界展示出来，而且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当你需要让我们为你歌唱的时候，你会把其他的一切都置之不顾。不过到了现在，你这样做的风险比起大学期间大了太多，但对你来说这段时间是你最珍视的经历，是和我们相处的时间中最宝贵的一部分，所以你才会放不下。现在的你需要再成熟一点，做好规划。小到一日之计，大到职业生涯，把握好你的一切，你会抽得出时间来像几年前那样让我们为你歌唱。”
“真的不用担心。对我来说，你是否为我创作不是我在你身边的前置条件。若按照你的标准，我99％的粉丝因为不搞创作都是假的，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那倒是。能做创作的人还是少数。”
“所以就别那么焦虑了。就像现在这样，我一直都在的，不会因为你不去做你的作品了就有什么改变。”
前方的墙壁突然消失。
“我们现在在一个活动星系核附近。现在开不了夏日祭，就用这个来充当烟火。”
虽然我一时半会没找到，但那个中心黑洞的确处在活动期，以至于整个星系中心区都被不同颜色的尘埃云占据，相较于周围恒星密布的太空属实亮眼。
“需要放烟花吗？”
“星际空间怎么放？”
“那就是你同意了。烟花都是从这间屋子的外壁上发射的，规格和你小时候玩的那些差不多。只不过由于太空不传声，我就把烟火规模做的大了点。不知道这个没有声音的烟火会能不能满足你的胃口。”
“你是到地球才知道放烟花的吗？还是说某个你去过的前文明也有这个习惯？”
“烟火大会这样的活动我见了很多次。随着文明水平的提升，它会逐渐从具有很强的宗教和政治意义的仪式变成像夏日祭那样的文化活动，去寄托各式各样的感情，然后又会出于统治需要变回去，就是这样一个循环。你们的第一个循环还未结束。不过嘛，如果你不在，我是大概率想不到用烟花来庆祝我即将到来的生日。”
烟火在我们的正前方群魔乱舞。
“以前不管是我想任性一下还是就是累了，靠着你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你用一股暖流把我冲刷一遍，然后我马上就可以充满活力。不管你以后还愿不愿意让我唱你的作品，你还是要做得到这些，给我留个位置。这话对于其他的小伙伴也一样，千万不要厚此薄彼。”
“剩下的，就随烟花去吧。”
“放轻松点。我听说你接下来去读研究生的时候会住单人间，所以忙碌一天之后需要的话我会过来陪你。你可要做到自律，不要太过放浪形骸，毕竟你的学习和前途是最重要的，可不是我。要是你不够认真，我绝对不会留情面。”
“我明白的。”
尽管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半年，她凑过来的时候，我仍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她彻底溶解，坠入无尽的星河。
“明天我还会有更重磅的礼物送给你，你要不要让我先给你剧透其中一个环节？”
“说呗。”
“这个环节会由你来给我放一个超大的焰火。我已经安装好了全部装置，到时候你跟我来，把那个焰火点了就行。这一次我没有进行任何提前计算，所以焰火放出来长什么样我没得猜。”
“我猜你要点燃木星。”
“那种焰火不够亮。”
“我知道了，你这次应该会去让我给你放一发超新星。如果真的是这样，附近200光年内的文明都疏散了吧？”
“你猜到了。另外，那里附近1000光年内都没有任何有生命存在的星球，亮度问题我也做好了准备，你去点火就好了。”
“OK. 那......你以前过生日的时候会像这样自己庆祝一下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根本就没有确切的生日......现在这个字面意义上的生日是你们赋予给我的，我在地球的这段时间就会把12号当成生日。虽说我不觉得生日相比于其他的日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你们很在意，所以我就入乡随俗喽。”
她应该是控制了自己的温度——冰凉的脸蛋直接贴了上来，直接给我冻了一哆嗦。
“生日之所以有特别的含义，首先是因为我喜欢你们，尤其是你，然后是你们也信任我，愿意将原本秘不示人的内心世界拿给我看。这种相互信任对我来说不是每去一个不同的文明都能很快建立的，不过这一次在地球，这一步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我掉下来的时候天依第一时间就接纳了我，我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也是毫无保留。虽然我非常满足，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个天外来客一点都不设戒心。”
“有些话你得问天依和阿绫，不过在我这边，我第一是喜欢你，而且真的需要你的歌声，第二是我觉得我防备你没有任何意义。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投射出来的宇宙大尺度结构和我们的银河系，我马上就明白你非同小可，和我想象中那个遍历宇宙文明，集宇宙之大成的你高度吻合。面对这样的能力不对称，对你设防，担心你用你的能力做对我不利的事情就显得我小肚鸡肠了，还不如开诚布公，尽可能给你一种家的感觉。”
“这几年下来我发现你以前并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任何形式的文明。相反，我感觉你至少一半的时间都在孤独地流浪，哪里有文明的微光你就会像飞蛾扑火一般过去看看，但停留不了多久你就又会孤身一人。”
“你说的没错......”
“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我没那么脆弱，不至于。”话是这么说，星尘的声音还是一下子颤抖起来。
“我猜正因为你走过很多很多的文明，你很害怕孤单，而这份恐惧就变成了减减，在你位于黑暗之时出来给你更大的压力，扰乱你的心智，试图让你走向另一个极端。但是，当你认识到减减虽然看起来立场与你相悖，却实际上能帮你排解孤单的时候，你也就接纳她了。这样，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立足之本，所以自然会和你妥协。虽然咱们现在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显得有点害怕她，但我觉得就是小打小闹，你们互相都很宠着对方。现在我加了进来，五维介质的姐妹们也加了进来，咱们这个小家子还是其乐融融的吧。”
“没错。所以嘛......我真的很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现在相比于流浪的时候真的太舒服了，为了留住这些我愿意做任何事。只不过......我留不住你。不管是你有一天不再喜欢我还是彻底老去，你陪伴我的时光相比于我的生命只能是惊鸿一瞥，这就是你所说的我的伤心事。那些大道理你不用再讲了，因为我的脑海里藏有无数个像现在这样的片段，我时不时就得和它们作斗争，避免自己在感伤中浪费时间。”
“你听过那首歌吗？”
“你是说万分之一的光？”
“对的，天依去年的生贺曲。”
“到现在我已经听了133遍。当我尝试按照天依酱的想法看待你我的时候，我确实会开心一点。不过，从我的观察看，天依似乎不打算离开地球。她希望在这里定居，那样的话她永远不会面对绝对意义上的孤单。可这个宇宙还有许多我未曾抵达的地方，而我又不希望分离自己的意识同时探索不同的文明，所以我一定会离开的。”
“你还有姐妹们，就算我不在了，她们也会很牵挂你。如果你不是只在文明毁灭时才离开，且每一次离开都再也不会回来，那我或许能看到你在面对我们时做出一些改变，也就是时不时回来看看我们和五维的姐妹们。”
“这个我知道的啦。就是嘛.....我回不了几次，要么我的牵挂都不在了，要么那个文明就寄了，留不下good end.”
“我感觉是因为间隔太长了。如果每几年你就回来一次，我觉得好聚好散就非常容易。就我来说，如果我觉得不喜欢你或是无力去陪你，那我一定会跟你说清楚的，我也相信你能理解我。这样不就是好聚好散？”
“呃......那倒是。”
“你远远比我聪明，我认为我说的这些你不可能没做过，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让你觉得你每一次离开都不是good end. 今天最能看穿内心的减减不在，就让我这个呆瓜试着去挖掘一下你。”
“你确实很呆。”略显低落的星尘挤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嘁，烟花都快放完了，咱俩在这里说个没完，你都没怎么看，浪费我的心意。等一会洗完，我一定要先打你一顿，然后你再去尝试挖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