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愚见——关于贾宝玉
已经有那么多权威的红学家解读过了《红楼梦》,我实在不敢说我的看法有什么高明之处;只不过可能换个角度,随便说说罢了.原本是语文作业,结果发现这项作业根本不用做,我大意了,为了不辜负我花的半个下午,就把它放在这儿吧.有没有人看是另一回事.既然原本是作业,那里面的措辞有些可能看着也有些奇怪.
对于他的人物特点,很难做出一个凝练的概括——或许这就是对其最凝练的概括了.从不同的事件看来,他的形象是立体的、多维的,甚至是“正邪两赋”的——事实上,《红楼梦》中很多人物都是“正邪两赋”的,这也是大概其在文学史上具有开创性的一点.
贾宝玉自幼因贾母疼爱,原是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他曾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句话也预示着他后来命运的形态,也是他人生经历的主线之一——与“女儿”们间的亲近关系,特别是与林黛玉间的“意淫”.警幻仙子曾这样定义“意淫”:“如尔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我认为这和柏拉图所提出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贾宝玉的“意淫”发生在异性之间罢了.他与林黛玉的“意淫”,使得两人互认对方为知己,冥冥之中,这也与他们前世的身份有关联——林黛玉先前为“绛珠仙草”,而神瑛侍者对其有灌溉之恩.贾宝玉虽曾对薛宝钗动心过,但本质上这种感情与他和林黛玉之间的“意淫”是完全不同的.宝玉与宝钗之间的感情,是凡人皆有之心.后来.贾宝玉对薛宝钗不再动心,两人之间感情仅仅淡化为姐弟之情——他在梦中喊骂说:“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林黛玉在贾宝玉与薛宝钗结婚之日病逝,这也是小说中一大悲剧,更是贾宝玉人生中的一道创伤,也许也是宝玉最终出家的原因之一.
贾宝玉曾大言不惭地“口出狂言”:“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节,竟何如不死的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拼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拼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这段话体现出贾宝玉的愤世嫉俗,同时也具有一定的道家思想色彩.冯友兰认为,道家思想体现出的是一种个人主义,即个人高于一切,道家思想的遵从者也是绝对不会为了“保天下”的舍弃自己的生命的.举个例子:
禽子问杨朱曰:去子体之一毛,以济一世,汝为之乎?杨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济。禽子曰:假济,为之乎?杨子弗应。禽子出语孟孙阳。孟孙阳曰:子不达夫子之心,吾请言之,有侵若肌肤获万金者,若为之乎?曰:为之。孟孙阳曰:有断若一节得一国,子为之乎?禽子默然有间。孟孙阳曰:一毛微于肌肤,肌肤微于一节,省矣。然则积一毛以成肌肤,积肌肤以成一节。一毛固一体万分中之一物,奈何轻之乎?”
贾宝玉的这种想法,也能体现出他对道家思想一定程度上的认可.在宝钗生日那天,当他听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句时,“初悟禅机”,顿觉人生无生趣,哭了起来.将这些事件整合起来,就可以看出宝玉最终出家,有偶然,即贾府被抄,“忽喇喇似大厦倾”,也有必然,即宝玉的思想境界之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