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Ⅰ No.3

伴随云层的退散，即使不需要通过雷达也能看清楚远处温蒂飞行的身影。因为只有两个备用引擎运作的原因，休伯利安只能远远的被她甩在身后，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温蒂才有恃无恐地在他们眼前飞行。
“来吧。”男人轻轻推动能量聚合的拉杆，随着机械高速运转发出的轰隆声，即使坐在隔音的驾驶舱内，他都可以听见轨道炮嗡嗡地响声。
“来啊……”他手动操纵着摇杆，屏幕上的准心一点一点地靠近温蒂的身影。他的手神奇的没有一丝颤抖，即使是如此紧张的情况之下，他的心跳依旧平静，呼吸依旧平缓，脸上连一滴汗水也没有渗出。
“成败在此一举了。”圣芙蕾雅的指挥室内，两位指挥官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加油啊……舰长……”投掷口的舱门已然打开，但三人小组都在等待着最后的指令，同时也在内心深处默默地祈祷着。
“呼……”男人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大拇指按在发射的按钮上，屏幕中的准心已经对准了目标，轨道炮已经充能完毕，甚至反应炉已经开始超负荷运转，但他还是在等待着……等待着……
……
而远处的温蒂，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
好强烈的崩坏能反应……温蒂猛然回头，发现身后被她甩在远处的休伯利安，四周正散发着摄人心魄的亮光——
遭了！
但是……
“休伯利安，开炮！”
轰！
12发轨道炮超负荷的致命打击，超过了反应炉的最大限度，释放出了超过1000HW的强大能量，巨大的激光迸射出去，如同一只射向猎物的猎豹一般迅猛，笔直地打在风之律者的身上！
烟花一般爆炸开来，翱翔于天空之中的律者宛若一道坠落的流星，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向新西兰的平原之中摔落。
“女武神小队！出击！”
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应声而起，三人小组毫不犹豫地从投掷口跳下，像一颗颗子弹一般飞向温蒂坠落的地方。
“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成功，”姬子摸着下巴，表情肃静地说道，“要知道，根据刚才测定的数据，想要在那个距离不用雷达的情况下击中风之律者的概率可是不到0.01％。”
“他确实……创造了奇迹……”德丽莎也有些目瞪口呆，虽然难以置信，但他的确做到了——用他所谓的看穿世界本质的眼睛。
“如果有他的帮助的话，或许，我们真的在将来能有胜算。”姬子看向德丽莎，语气也不再像那般谐谑。
“或许吧……”
……
“可恶的休伯利安……”温蒂缓缓地从地面支起身体，但刚才高达1000HW的炮击让即使身为律者的她也不得不强行减弱自己的力量，将精力转移到恢复自身身体上。
“温蒂！”
而就在这时，远处也传来了琪亚娜她们的喊声，女武神小组正不断地向她逼近。
“可恶！可恶！”温蒂强行让自己站起来，表情凶恶地盯着她们，“给我通通去死！”
她双手一挥，左右两边迅速卷起一阵飓风，弯刀一般的风刃朝三人组飞来——
“呵！”琪亚娜首当其冲，在风刃即将刮向自己的时候侧身一闪，急急地躲过致命的打击，不过也因为她这种激进的垫步向前，使她和温蒂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Neko charm！”琪亚娜一脚踢向温蒂，巨大的猫爪也同时向温蒂拍去。
“痴心妄想！”但温蒂早已在四周掀起了一阵阵飓风屏障，琪亚娜的猫爪在碰到的那一刻便被卷成了碎片。
“琪亚娜，你太乱来了！”芽衣呵斥一声，转身躲过风刃，一边冲过去接住琪亚娜，一边观察着温蒂四周的飓风屏障。
“琪亚娜，帮我找出她的缺口，”芽衣对琪亚娜轻声耳语道，然后又打开通讯器，告诉布洛妮娅：“布洛妮娅，等到琪亚娜找出温蒂的缺口，你就帮我开一条路出来。”
“明白。”琪亚娜和布洛妮娅齐声说道。
“那就来吧！”琪亚娜端起双枪，然后身体俯身，像一把利箭一般射了出去，她的脚下如同踩着风一般迅捷，以至于宛若一颗银色的子弹，在飓风之间穿梭着。
砰砰砰！
双枪在琪亚娜手中华丽地放射出一道道焰红的轨道，数十百发子弹像一把展开的红伞一般全方位向温蒂射去。
砰铛！
就在温蒂的左斜侧方，一梭子弹穿过飓风的薄弱处——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明白！”
“没用！你们！通通都给我去死！”温蒂左右手挥砍着，一道道强力的飓风从她身边划过，强烈的风压聚集起来，像一颗颗导弹一般朝三人飞去。
布洛妮娅闪过一道飞向她的风刃，然后进入异次元时空断裂之中。这段时间里，空气仿佛凝结了起来，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缓慢，甚至连温蒂的飓风也停顿了下来。只有布洛妮娅的手跟随着重装小兔的炮口，对准了那一处薄弱的侧面——
“温蒂，对不起了……”布洛妮娅闭上双眼，双手一捏——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三连发炮弹从重装小兔的炮口射出，在缓慢的空气中，导弹密集成群，如同出巢的蜂窝一样危险。
时间开始流动，炮弹加速飞了出去，与温蒂的飓风飞刃碰撞在一起，爆炸，破碎，飞溅……然而，还是有不少的炮弹突破了重围，笔直地向温蒂打去——
嘣嘣！嘣！！
“芽衣！”
“呵！”伴随芽衣的呵斥，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穿过飓风屏障的封锁线，宛若一道闪电一般出现在了温蒂眼前。
铛！
“呃！啊！”温蒂慌忙用手挡住了芽衣的斩击，即使空手和芽衣对抗，但她身体上强大的崩坏能依旧保护着她。
咔！
芽衣双手捏住刀柄，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刀刃散发出强大的冲击波，将温蒂的崩坏能屏障彻底粉碎，巨大的冲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远远地击飞。
“成功了！不愧是芽衣！”琪亚娜高举双臂欢呼着。
“芽衣姐姐真厉害！”布洛妮娅也跟了过来，不惜吝啬地赞叹道。
“哈哈……凑巧而已……”芽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显然还是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恭维。
“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真以为就凭这样就能打倒我吗？”
就在这时，温蒂的声音重新响起，在一团模糊的灰烟之中，温蒂的身影再次伫立在平原之上。
“真是可笑，我可是律者啊，你们这群B级女武神，居然妄图打倒我，简直是太可笑了，”温蒂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损伤，除了刚才被休伯利安打中后的狼狈，刚才三人的攻击确实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不过你们又能拖多久呢？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三分钟呢？”
“哼，本小姐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打倒你，傻了吧？”琪亚娜撅起嘴，扮起鬼脸嘲笑道。
“什么？！”这时，温蒂才发现了，和刚才一样的……强大的崩坏能反应……
回头望去，不远处的山丘上，休伯利安号赫然停靠在那里，所有轨道炮再一次对准了她——
“备用引擎关闭，能量拉满！”男人再一次将拉杆摇到了最底处。整整1380HW，轨道炮已经准备就绪……
“不可能！”温蒂再次驱动飓风，想让自己重新回到天空。
“布洛妮娅！”
“重装小兔！”布洛妮娅一抬手，黑洞再次出现在温蒂身旁，强大的吸力拼命地拽住温蒂，像渔网抓住逃窜的游鱼一般。
“放！开！我！”
“呃！”布洛妮娅的脸上渗出汗水，双手开始颤抖，但她还在拼命坚持着。
“加油啊！布洛妮娅！”琪亚娜和芽衣一齐焦急地喊道。
“休伯利安，开炮！”男人再一次对准了温蒂，按下了发射按钮——
轰！
1380HW的强力打击，宛若洲际导弹群般的致命威力，再一次打在了风之律者身上……但是，轨道却偏离了一点，一段轨道炮的冲击打向了地面——
“啊！！”剧烈的冲击力将三人小组无一例外地震飞了出去，全部震晕躺倒在了地面上。
余波散尽，方圆数十里的地面上已经寸草不生，轨道炮燃烧后产生的余波依旧回荡在这片苍无的土地上。
吱呀——
休伯利安号的舱门打开，男人骑着一辆摩托从船舱内驶出，看了一眼眼前的“杰作”后，戴上了漆黑的头盔。
“现在，该我了。”

呼！
摩托车划过平原，在略微起伏的土地上行驶着，没有平静的音乐，没有陪伴的旅人，没有喧嚣的嘈杂声，只有一个男人，一个引擎，在嘈杂的轰鸣声中，就在这一片末世般寸草不生的土地上不断前进着。
多少年，多少岁月之中，也有这样一个身影，穿梭在无数的世界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也跟着到来了——
男人向远处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绿色军服的金发女人站在几个昏迷不醒的少女旁，眨眼之间，一大束金色的机械光芒闪过，不少来自逆熵的机器人赫然出现在女人的身边。
女人抱起风之律者，眼看就要准备离开这里，男人单手抓住把手，从怀中摸出一支造型怪异的黑色火枪，轰轰轰几声枪响，却似火炮一般击中了可可利亚四周的那几个逆熵机器人。
“唔……真是麻烦，我就说这几个小毛孩子怎么可能制住律者，原来是有贵人相助啊。”可可利亚一手揽住温蒂，一手拍着扬起的灰尘，不过她也并不害怕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可可利亚。”他一见面就说出了她的名字。
“你认识我？”可可利亚倒是有点奇怪，这个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的头上戴着头盔，看不见他的样貌，让她无法判断来者是谁。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可可利亚女士。”男人将火枪举起来，大拇指将撞锤扣的咯嘣响。
“我的意图，可能已经非常明显了，那颗宝石，我拿定了。”可可利亚倒是一点也不隐瞒，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但她看清楚了男人手里拿的是什么，跟天命缠斗数年，她对那种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仿神之键。
有些棘手，但不代表她愿意放弃。
“你真的有把握从我的手下逃走吗？”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还是注意一点其他人吧~”可可利亚看了一眼躺在一旁不省人事的布洛妮娅，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微笑。
“该死……”男人转过身来，这一次，他的手上，又凭空出现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
已经有好几个机器人将三人小队都抓了起来，女孩儿们还处于轰击的余波之中不能醒来，只能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被轻易地抓起来。
砰砰砰！
几声枪响，威力不亚于榴弹的火焰子弹在铁皮中炸开，灼热的子弹轻松地像手指穿过奶酪一样锥破外壳，精准无误地钻爆了三个机器人的终端核心。男人把握的很好，没有破坏崩坏能引擎，所以不会爆炸。
“再见了，阁下～有缘再见。”等到男人回过头地时候，可可利亚一挥手，将怀中的温蒂丢了出去，手中是一颗小小的石头，转瞬间，所有的逆熵机器人，包括她自己，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五人继续留在原地。
“爱酱，打开金属探测仪和热感应器，搜查四周的情况。”男人打开爱酱的终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报告老板！密集信号源已向西北方向移动，安全区域内已无新增敌人。”
男人缓了口气，把温蒂放在摩托车上，检查了一下她的心跳和脉搏，悲伤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来到了三人小组的身边。
果然……
琪亚娜的身上浮现出大量崩坏能的痕迹，紫红色的线条在她身上如同触目惊心的伤痕一般，但布洛妮娅和芽衣身上却少之又少。
我也，顺手留个纪念吧……男人从琪亚娜耳边拿走了一簇白色的头发，代表着卡斯兰娜血脉的白发，在刺眼的阳光下格外闪耀。
卡斯兰娜，不要让我失望。
……
“唔……啊！”琪亚娜从昏睡中苏醒了过来，但此刻她的眼前已经不是新西兰的平原，而是休伯利安的船舱内部。
“醒了？”男人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脸上，给她冰冷的身体带来了一丝温暖，“喝点热的东西吧。”
“哦……谢谢舰长。”琪亚娜接过热饮，顿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赶紧拧开猛喝了几大口，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对了舰长，芽衣和布洛妮娅呢？她们在哪？”琪亚娜往四周望了望，却没有发现芽衣和布洛妮娅的身影。
“芽衣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布洛妮娅的情况不太良好，芽衣正在陪着她。”男人的眼中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布洛妮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琪亚娜焦急地问道，虽然她和布洛妮娅经常斗嘴，但无论如何，她和布洛妮娅也是同伴。
“轨道炮的冲击波误伤了布洛妮娅的生物芯片，或许是因为高密度崩坏能爆炸使生物芯片短路造成了损坏——总之，布洛妮娅的状态非常不好，休伯利安目前的医疗设备不足以治疗布洛妮娅，”男人遗憾的说道，但又一转话锋，“不过，我已经通知了德丽莎，据说圣芙蕾雅的天命资料库里有治疗布洛妮娅的办法，你也不要太过着急，布洛妮娅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琪亚娜还是不太放心。
“事出于我，是我疏忽大意，我向德丽莎保证过会确保你们的安全，我失责了。如果德丽莎没能找到治疗布洛妮娅的办法，我会亲自带着布洛妮娅前往天命总部，我和天命主教奥托也算是有些交情，他肯定会帮我这个忙的。”男人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自责和懊悔。
“不……那个……舰长，其实……我也不是怪你啦……总之，还是谢谢你能一路帮助我们，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法战胜……哦！对了，温蒂呢？温蒂小姐怎么样了？”琪亚娜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但突然话题一转，昏迷之前，她只看见了休伯利安的轨道炮打中了温蒂，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很不幸，逆熵的人赶了过来，渴望宝石已经被抢走了……而且，温蒂已经……。”男人一边安抚着琪亚娜，一边又不得不说出宝石和温蒂的坏消息。
“温蒂小姐……没想到逆熵居然也在寻找宝石……”琪亚娜虽然有些惊讶，不过显然对宝石这种东西毫无兴趣，温蒂的消息更让她感到难过。
“对了琪亚娜，这次把你们送回圣芙蕾雅后，明天一早我就要返回天命了。”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摸着琪亚娜地头对她说道。
“啊啊？舰长你要回去啊？不能多呆一会吗？”琪亚娜知道他有一天会离开圣芙蕾雅，但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原本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没什么了不起，不过适应了他的指挥以后，反而在听到他要返航的消息时，居然还有些不舍了。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回去一趟了，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琪亚娜。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能跟你讲讲你父母的故事。”男人继续摸着她的头，笑了笑说道。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啦！等等，你认识我父母？？？”琪亚娜撇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脸涨得通红。
“对，不过悬念还是留在下次吧。”

“诶！别啊!舰长我现在就想听！！！！”
……
“舰长再见，有空常来啊！”琪亚娜下了舰船，朝男人挥了挥手。即使自己再怎么软磨硬泡男人也不愿意多说一句，琪亚娜只能认定对方在开玩笑了，虽然闹了闹别扭但很快就被零食诱惑跑了。
“感谢您的照顾，舰长。”芽衣轻轻俯首鞠了一躬，脸上挂着沉重的微笑，看来是很担心布洛妮娅了。
“嗯，”男人朝她们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来对德丽莎说道：“很抱歉，我没能保住温蒂，布洛妮娅变成这样，也是我的责任。”
“唉……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怪你了，更何况，我们也没有料到逆熵的人会来搅局……布洛妮娅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也不用太自责。”德丽莎叹了口气，虽然无可奈何，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好吧，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和我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承诺。”
“乖孩子，我带你回家了……”德丽莎从男人手中接过温蒂，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而沉重，德丽莎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用夹带热泪的脸蛋蹭了蹭她的头发。
所有人都满怀悲伤地缄口不言，默默地为德丽莎让开一条路，娇小的身躯紧紧地抱着少女，转身跟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入夜
男人独自一人坐在甲板上，深夜的圣芙蕾雅基本已经是灯火尽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灯光照亮着这座平静的学院。
只有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喜欢独自一人坐在甲板上，吹着凉风，喝着啤酒，看着远处和不远处在暮色笼罩下模糊的夜景。偶尔会是满眼的灯火阑珊，偶尔会是寂静的漆黑，在海天交接之处，还能看见日出东方的瑰丽景色。
这种时候，他才能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宁静。不过，似乎有人想要打破它……
“介意让个位置吗？”
无量塔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尽管这种突如其来的造访略微有些失礼，但男人并没有介意。
“随便坐吧。”
“谢谢。”姬子不带感情地说道，然后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这时候他才发现她的手上也拿着一罐啤酒。
“你看上去并不是那么不能喝的人。”男人看着她手上的啤酒，下意识地说道。
“如果是按平常来说的话，这点酒确实还不如开胃菜。”姬子略微得意地晃了晃啤酒罐。
“我驾驶舱里面还有不少，如果……”
“啊啊！舰长，这种搭讪的方法已经过时了……”姬子把手掌放在两人中间，比了一个禁止的手势，不过突然又嗤笑了一声，“开个玩笑。”
“我也并不认为我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男人也跟着笑了笑，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继续望向远方。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这种人的，”姬子也跟着喝了一口，和他一起眺望着远处闪烁着零零点点星光的天地交界之处，“不被感情左右，能一门心思地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一直觉得你会否定这种信条。”
“我并不否定这种信念，”姬子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无奈，“只不过是有这种信念的人恰好总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罢了。”
“的确，极端的理性也是一种极端。”男人点了点头，不可置否地回答道。
“那你自己呢？你是否也是一个过度极端的人呢？”姬子笑了笑，转过头来问他。
“我总是站在他人的角度正视我自己——就像只有在他人眼中才能看到自己的模样一般。或许在他人眼中，我也是一个极端的人吧……”
“但你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镜子。”姬子提醒他道。
“可能是我还没有遇见一面能反映我自己的镜子吧。”男人的语气也有些无奈，只能摇了摇头开始喝闷酒。
“但你是否问过其他人，你在他们心中又是怎样的呢？”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至少在我眼中，你还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姬子看着他，也不再带有那般捉弄的语气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姬子少校。”男人没有转过头来，而是紧紧盯着远处的夜色。
“请讲。”
“如果今天站在那个平原上的人，是琪亚娜的话，”男人此时突然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他那双漆黑如墨般宛若深渊的黑瞳，在此刻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你会怎么做？”
沉默，冗长的沉默。
两人的酒都已经喝完，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突破云层，照射在了休伯利安的甲板上，为层次不齐的甲板镀上了一层层金光闪闪的鳞片。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离开了。”没等到姬子回答他的问题，男人就率先起身离开了甲板，“希望能再有机会一起喝酒，姬子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