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骡得岛战记 01 博士与骡
“无所谓,哪怕坠入万丈深渊。”
凯尔希对于她的老友Mule所记忆的最后一个场景,是这个体质脆弱的阿戈尔人从伊比利亚的海岸峭崖上向后落去,轻笑着拨动出声光琴的第一个音符。
那一夜,苍穹之上,一片寂寥,群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下,凯尔希沉默着将那具有呼吸的尸体拾回。
从那以后,五年过去。
在罗德岛前往伦蒂尼姆的旅途中,她醒了。
更确切地说,是“她”醒了。

罗德岛本舰 晚上10:32
骡站在罗德岛的舰桥上,身边是那个黑兜帽的被称为博士的家伙,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荒野上的黯夜繁星,站了有约莫十分钟。
“你是叫Mule?'博士的声音由面罩模糊了声线
“对。”骡现在的外貌像个古典的雕刻家刀笔下的大理石少女,因此,自然发出了大理石般清凉的声音。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叫作泰拉。”
“....当然是这样。”骡窥探不了面前人的内心,只好顺着说。
“不是地球,也不是川陀,不是异闻带,不是世界泡,不是哈米吉多顿,不是泰拉瑞亚,就叫泰拉?”
“您在怀疑什么?”
“我现在的记忆很混乱,铭刻着很多人的影子。”博土把手伸入了帽檐下的黑暗,似乎按压着自己的额头。
“...你是谁?”博士转头看这个在他眼中始终模模糊糊的人形,有时就是这样,不存在的生灵包围着他。
“我是Mule,博士,你刚刚念过我的名字。”
“你真的是凯尔希的老友?”
“我不确定,但她的态度确实是效样。”
“好的...马巨擘,请你回去休息吧。”
“您在叫谁?”
‘没什么,Mule,请你先回去,我应该是认错什么了。”
于是骡走下舰桥,返回了生活区,扶着青蓝色的廊壁走着,骡只感觉一股恶寒爬上了他的脊梁。
他原本都要相信了自己的重生是什么“银河圣灵”之类的宗教给予的奇迹,可是那个博士,他口中所吐出的东西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常识,甚至不完是银河系内的常识,‘马巨擘’是在自己在建立行星联盟前只用过那么几个月的伪装,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名字与骡的关系?
‘泰拉’真的只是他从那些纸质书上看到的那样,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突变种占主导的落后世界吗?
骡用那个绿眼睛的银发女人给他的身份卡进入了那间据说他昏迷着躺了五年的单人宿舍,脱下套在身上的罗德岛制服,削瘦的身体只是比从前白暂一些,他爬上绵底子的床,贴着深夜的玻璃,看到了自己如今精致的女性面孔。
但愿这副有亲和力的容貌足以改变些什么吧…
骡迅速地抛下了身上的衣物和刚才的恐慌,恢复了往日沉静,他拉起被褥,在半睡半醒中整理起今日所阅读的玻利瓦尔的历史与近况了。
这是骡从这个世界苏醒的第九天,而在这之前他所生活的世界...不,是人类文明,正处于银河帝国崩溃后的第三个世纪。
骡在那时候,是个丑陋可笑的突变种——就是常人理解的畸形儿,有个稻草人似的枯瘦又高大的身躯,没有性能力,鼻子占据了小半张脸,像个门把手,无论是故乡还是别的世界,他这副样子都注定是要受人轻蔑的嘲讽的——然而,他在这同时,又拥有着举世无双的精神异能,足够他拨弄上,千万人的情感如同调试乐器,所以,他后来征服了四分之三的银河,然后在三十九岁,早衰而死。
再次醒来时,骡所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而非他殿中的昏暗穹顶,他发现自己身上接了许多生命体征的监控与维持装置。那个顶着尖毛耳的银发女人带着略有激动的心灵不一会就匆匆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却只是凝了微弱的笑容自说自话地告诉他:“我很高兴你从短暂的休眠中恢复回来了,Mule,当然,你自然是遗忘了我,正如我会被这片大地所遗忘。但是不同的是,Mule,大海会记住你,至少你真的矫正了阿戈尔的傲慢,并收束了那样的悲哀未来。”如此一串陌生而无法理解的信息。
后来的几天,他就要求在复健之余读书,逐渐认识到了这里使用的还是银河系通用语,不过用词惊人的古老,据说还有些地方——这是一个沒有统一政权,甚至还没有完全探明全境的世界,有些地方语言是独特的民族语言。期间他还以需要指导为由找来一个看样子很沉稳、长有灰角的白发女人试验了自身的能力——形而上的力量依然是有效的,他还顺带体验了所谓源石技艺的效果,’钙质化’的重压包裹了他,这是几日以来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骡现在的想法就是在活着的前提下尽力搞清楚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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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则需要想许多的事情,其中最要紧的则是:他并非身处这具肉体的唯一意识。
至少他是知道有两位曾在他意识模糊时行动过。
他是在那天整合运动残部救走塔露拉后逐渐意识到这点的,在斐迪亚的毒素中,他第一次发现脑中竟有其他活着的声音。
博士称呼较活跃的一位为'玩家' ,因为“她”总是习惯用各种他批改文件空隙的闲暇时间从办公桌前离开,并以咨询或是查文件为名义拜访名位干员,似乎对他们知道很多,但又不是十分熟悉,她”的言语从监控中看相当缺乏理性, 且往往对水月和傀影两位干员流露出类似爱慕的女性色彩——就像在体验一款游戏的美梦。
而另一位,博士称呼其为‘长者’,他不经常出现,似乎在观察他的行动来认识泰拉,但“他”出现的两次都显示了极强的力量,以至于他会怀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最先的一次在切尔诺伯格,是在塔露拉出现后,面对危险的烈火,他向身边的小队术师询问能借给他‘魔杖’一用,在拿到术士的法杖后,他把玩一番,然后随手制造了屏障抵消了龙女的斩击,并画出蓝色的火焰阻挡了其他暴徒,使得他们最终得以顺利去和Scout的队伍汇合。另一次,是他在面对博卓卡斯替那位最后的纯血温迪戈时,“他”出现去问这位爱国者,如此对抗命运是否值得。
“他”和“她”到底是谁?难道我在以前也是这样吗?
在经历了龙门和切尔诺伯格,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事件后,博士己不再像当初被阿米娅拉着手苏醒时那样对一切一无所知,他很想凭借自己莫名奇妙的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同时尽可能的为泰拉的和平未来贡献些力量, 可是他脑内的混乱实在太危险了,他甚至不时会有自己身处其它世界的幻觉,甚至把活人也错认成幻觉。
要做些什么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要搞清事情的源由...
博士忽然想到一个好方法。
他抓来一张复印纸,用钢笔写上:“你是谁?请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只能找些芙蓉的营养餐让自己的脑子再清醒清醒了。”这么一段话,用回形针别在了衣服袖子上,让肌肉松弛,身体趴倒在桌上,使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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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的早晨从每日清晨六点,罗德岛晨间新闻栏目播送时间的电视自启动开始。
“早上好,罗德岛!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尤里卡...”每天在骡洗漱的的时候,他都要听着这样那样的新闻节日来了解民生或地方政治面貌。这是在他还是个卡尔根星郡军阀时就已经形成了的习惯,只在瓦解端点星基地政权而化身小丑时短暂中断过,他必须不断更新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唯有如此,他的政权才不会像基地那样在伟人谢顿纪念日时望着奇袭的星舰,一片惊慌惶恐地集体投降。
冷水冲过一遍脸 ,骡把头发束成了两股不易受风吹散的麻花辫,环头系起盖住了‘阿戈尔人的’尖耳。每次这么干,他都感觉很怪 ,他是给可敬的女性盘过发,那是种他至死都不可能再重复的美好记忆,但对着自己镜中的陌生柔和外貌,编起头发就像大人无奈地给小孩修理洋娃娃,他觉得还是要找个机会剪成自己以前的短发为好。
裹上罗德岛的制服,骡关掉电视,这位主播估计并不是专业新闻大学毕业的,要不然也不能对着稿子念了半天才发现是根本没有参考价值的卡西米尔红洒日报娱乐版,骡的直觉告诉他,就算罗德岛再怎么大慈大悲,他明天也看不到这个种族是菲林的小女孩了。
现在,一切准备妥当,骡要去食堂吃早餐了,不得不说,如果泰拉世界的分裂状态有什么好处,那想必就是各是特色的“国民美食”了,而且罗德岛的食堂大厨手艺是真不错,完全的手工匠心,如果可以让他在旧帝国的御厨和罗德岛食堂之间选一个,无疑后者才是更理性且安全的选择。骡打算尝尝叙拉古的肉酱面条,喝杯汐斯塔柠檬计,然后他就能在阅读室内舒服地待上一上午了。
嘀咚一嘀咚、嘀咚
电铃提醒站在门前的骡,他的计划可能要被以无法预料的方式打乱了。
骡开门,站在他眼前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博土抱着一盒深红的长匣,像个铁塑像。
“Mule, 早上好,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晚没有考虑你的体质虚弱,让你和我在舰桥上站了那么久...还请你收下这件礼物。”
博士把匣子打开,其内放置的是一件有着许多精巧按键、玻璃质地、乐器似的仪器。
骡眨了眨眼,然后抬起一丝微笑说:“抱歉,博士我已经知道您对我的关心了,可是我并不觉得在夜晚呼吸一些荒野的轻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容我拒绝您的礼物。不过,我倒是正好是想请您来我的房问,我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向您请教。”
“不能在这里吗?”
“我希望保持一些隐私。”
“那么,我尽为而行,但请你收这件失效的施法道具,不然,愧疚的我是很对难集中起精力,为你分忧的。”
“那我先替您保存好了。”骡接过匣子,请博士进门。
骡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架沙发、台挂壁电视和一间一平米的卫生间,骡抱着匣子,请博士坐到沙发上,并轻轻关好门。
“博士,您是谁?“骡取出匣子中的乐器,拨弹一下,立刻确认了它是只在旧帝国才有能力制造的足以称之为古董的声光琴。
它是一件精巧的、算是精神增幅器的东西,到了骡手上 ,它便能够随意弹拨一整个世界的乐章
“罗德岛战术指挥官,仅此而己。”博士双手叉握,低着头说。
“您当然可以保留这层身份。”骡抱着声光琴坐在正对沙发的床上。“我是说,如果您想从他人那里取得些让自己安心的信息,您至少要让对方感到您对他是安全的。”
“我给过你了。”
“你是说声光琴,它给了我些安全感,但还不够。”
“我把整个罗德岛的生命都押在你手上了,Mule,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人,你知道你能做些什么。”博士抬起失, 正面对骡。
“我有一种能力,类似于预言,可以下意识地看到身边人过去的大量情报,当我在战场上时,信息就会在我眼前形成简洁的数值记算,使得我的指挥无往不利。可是Mule,我在你身上看到的信息超越了这个世界所能想身的一切,你是行星联盟第一公民,征服了四分之三的银河系,我甚至完全无法了解这称呼的意义。我只能看到到那无限的浩瀚,是这片大地无法承载的宏伟。”
“您就是这样了解的?"
“是的。”
“那么这件声光琴又是从哪来的?”
“我托干员傀影从凯尔希那找来的,据说只是替你保存。”
“唉....原来如此,博士,我和罗德岛没有利害矛盾,恰恰相反,我对它的印象还不错,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拿这里做跳板谋求这片大地。我拥有过一百多万颗人居世界,几千支在银河游戈星舰舰队,几兆的臣民供我统治。我还需要再重复一遍以前的劳苦,我想要这样做吗?在罗德岛我过的很不错,我希望这种生活能继续下去,您知道这点就够了。”骡搞清了事情,博士的异能——在泰拉称之为‘源石技艺’——博土的能力也许是无差别的读取情报,不过也可能只是说辞罢了,总之,他是担心自己的所谓‘征服者的欲望’会威胁罗德鸟的生存,可那实际上是骡自认从来有过的东西,他曾经的行为只是为了证明身为突变种的自己也能拥有伟大的作为,仅此而已。
”不过声光琴我需要留下,您应该能理解,这是种威摄。而且我尚不明白自己如何能逃脱死亡,来到这里,它是个线索。”
“我理解,但有件事情你要知道,罗德岛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伦蒂尼姆。”博士站起身,准备离开。
“维多利亚的首都,萨卡兹军事委员会?我倒很好奇这个格格不入的民族的真实面貌。”
“他们拥有很危险的力量,要向整片大陆进行复仇。”
“是吗,我会警惕些呢。”
骡显得很是不以为然,在空天技术如此落后的世界,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能置他于死地的事件,源石技艺?就以他目前所查阅的战斗资料来看,远没有核铳来的致命,何况他还从未允许过有什么人在他身边一公里内升起杀意,举起核铳,这种事情的处理,再简单不过。
"Mule,你要相信罗德岛,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你回头让凯尔希医生对我说这句话吧。”
骡给博士开了门,请他出去。
博士走出门,向右侧的办公室回去了。
骡关上门,向左侧食堂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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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骡没有关于第二基地的记忆,就像阿西莫夫的那本《第二基地》里第一发言人所说的那样,他被调整成了一位怪牌气的明君,这样的骡是缺少斗争心的,博士,关键是他为什么会成了这副特别戳我XP模样来到了这里,那个宇宙可没什么疯狂科学家和次元裂缝,还有他为什么会被凯太后照顾那么好?”
“有没有可能是你说的那个超空间的影响,玩家小姐?”
“长者先生,玩家小姐,只要她没有敌意就好,我不在意骡是谁,只要她没有恶意,凯尔希能约束她就够了。最关键的是接下来的伦蒂尼姆之行,玩家小姐,能再和我聊聊你的游戏那第十到十二章剧情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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