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路遇强梁
赤狐野是真正意义上的三不管地界，这片荒野处于华夏帝国和赤狐汗国交界处，耕地面积几乎为零，虽然有少部分矿产和林业资源，但开采成本过高，收益低下。
一甲子之前，时任赤狐王扎瓦拉赫率二十余万众犯边，太祖爷震怒，点兵八千御驾亲征，王剑所指之处，皆是帝国领土。在极端的战斗力差距下，赤狐众被打出了极其难看的战损比，古有张文远八百破十万，今有武皇帝八千灭赤狐。
五个月的时间，帝国军将来犯之敌分而化之歼灭殆尽，并且一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直接把部队开到了赤狐王座之下，扎瓦拉赫不得已下了降表，太祖爷即刻宣布停战，帝国军五日内有序撤出赤狐领地，所有占领区无条件归还，俘虏全部释放。
扎瓦拉赫接管失地之时，惊愕于帝国军秋毫无犯，百姓仍安居乐业，甚至还有正常的商业往来，不禁汗颜，俯身尊轩辕镇东为天可汗，表示愿意年年进贡、岁岁称臣，而太祖爷对此表示拒绝，只要求赤狐汗国遵守轩辕秩序，和平共处，互利共赢，共谋发展。两国重新划分了边界，而这片广袤的赤狐野，就成为了战略缓冲地带，不属于任何一国。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这里成为了流民、黑市商人、土匪以及军阀的天下，各种盘踞势力错综复杂，拳头成为唯一的真理。而今夜 ——
“大当家，刚才贾三儿说林子里发现两个人。”
“明火执仗？”
“没有，看那架势是个猎人，还有一个公子哥，奇装异服，手里货挺硬，就在林子边上生火烤了点肉，走的时候熄火撤的。”
“他们手里有镖旗吗？”
“没有，看样子是走单儿的。”
“那火是入夜前熄的，还是入夜后熄的？”
“入夜后熄的。”
“没这规矩，货留下，人摘瓢。”
“大哥，不妥，大喜的日子，最好还是别见血，货留下就行了，人没必要偏得砍了，哪怕活埋呢。”
“二当家说的有理，大哥，您看......”
“也罢，那就把货留下，人卖到黑市去，能当猎人，想必也有点手段，能卖个好价钱，至于那个公子哥，先扣起来再说，打听打听是哪家的，整明白之后让他们来要人。告诉贾三儿，把这俩人办了，要活的。”
“得嘞。”
......
“萌萌，还有多远啊？此地着实是有点 ...... 瘆得慌。” 萌兰二人此刻正贴着林子边坑坑洼洼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移动着。此刻已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半轮残月反射着惨白的光亮。兰洋已经完全认不清方向，任由杨萌领着自己前往未知的前方。
“不算太远，平时我自己走，天亮前应该就能到，今天好像稍微慢了点，大概需要额外给小钰多做一顿饭的时间。”
“......” 奇怪的时间概念增加了，兰洋此刻感觉相当不好，生平第一次，自己成为了拖累。
“没关系啦，有时候赶不上，在林子里睡一觉也是可以的，不过得去高处，下面不安全。我一般就睡树上。” 杨萌突然站住，回过头来应道。
“睡树上 ......” 兰洋摇了摇头，爬墙上树是他强项，但在树上睡觉还是太危险了，而且据代晓说，他睡觉不怎么老实，“等等！”。
“怎么了？累了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我给你守夜。” 杨萌看起来很精神，精神到心潮澎湃的地步。
“不，你看前面。唔 —— ” 没等兰洋说完，杨萌突然斜压了上来，猝不及防之下他整个人被按倒在路边，紧接着耳畔传来了一阵阴风，有什么东西扎在了地上 —— 暗器！
“这时候要看后面！” 杨萌此刻带着一种轻车熟路的自信，反手从地上把暗器拔了起来，拉兰洋起身，顺着一个方向把镖扔了回去。
林间树上，一声惨叫如期而至，紧接着，四周火光四起，一群大汉拿着火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此山是我开，......” 按照惯例，此时要吟唱打家劫舍术语。
“我让你开！” 然而杨萌并不打算听，一拳呼啸而至，随着一声不怎么清脆的音爆，就像音响突然断了电，栽树与过路之言戛然而止。
“我靠，遇到硬茬儿了，一起上，办了她！” 这伙儿歹徒显然没想到杨萌赤手空拳就敢动手，一时间没做出什么反映，待到喊话那个倒霉蛋的呼吸水平已经入不敷出之后，才开始组织进攻。
“我看谁敢！” 兰洋按住剑鞘，横眉扫视着诸寇。
“哟，真有这不怕死的，拿下！” 几口鬼头刀冲着兰洋砍了过来，很普通的平砍，没什么路数。
兰洋不屑地冷笑一声，步法运开，旋身闪避，右手借着惯性抽剑出鞘，用剑尖对着几人的手腕轻轻一扫，“撒手。”
言出法随，几口刀片应声落地，一同落下的还有他们手里的火把 —— 出于护疼的本能，右手受伤，左手势必要捂，手里的火把也就只得扔掉。
兰洋收剑还匣，左脚像踢毽子一样拦住了两把尚未落地的刀，两手接住舞了个刀花，揽过来一个倒霉蛋反手往脖颈两侧一架，“别动！”
“诶，诶，爷，我不动，您轻着点。” 这位腿一哆嗦差点跪下，战战兢兢地应道。
“剩下几位，还有想过来试试的吗？” 兰洋瞪了一眼后面的人，没人敢动，招式太快，前面这几位根本每看清楚怎么回事儿就撂这儿了，谁敢上来自讨没趣。
“没 ...... 没有，都别过来啊！爷您息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开恩，让您的保镖收手吧，这怎么话说的，您倒是打个镖旗啊。” 手里这倒霉蛋看来还是个小头目。
“啊？” 兰洋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杨萌 —— 嗯，那边地上已经躺着好几位了，样子凄惨无比，有满地找牙的，有筋断骨折的，有脸肿起来像猪头的，还有一位那状态可能是断子绝孙了。嘶 ...... 如此看来，之前那个叫邹兴汉的小太监，啊不是，小胖子还是命挺大的，既没有遇到颠狂态的杨萌而直接被撕碎，也没有被定点打击而成为真正的太监。“她，不是我保镖。其实我们 ......”
“哦哦，原来如此，那想必是尊夫人，您开恩，饶我们一命吧，小的一定 ......”
“住口！再胡说八道我送你去见太祖爷。” 兰洋无语，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乱炒 cp 的人了。不过杨萌似乎也打累了，真的停手靠了过来。
“得得，小的该死，小的闭嘴。”
“没事吧？” 兰洋看她气息不太稳，但又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没 ...... 没事，我 ...... 休息一下就好。” 杨萌鬓角见汗，面色潮红，看来打人确实是一件劳神费力的事情。
“说说吧，干什么的？” 杨萌指着兰洋刀下的小头目，开启了审问模式。
“少奶奶，您看您这话问的，小的我能是干什么的，多明显一事儿啊，劫道的啊。”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把你那些零碎儿给我去掉！” 兰洋用刀背磕了他一下。
“诶诶，是嘞，您接着问。”
“谁 ...... 谁让你来的？” 杨萌看来气息还是没调稳，往下压了压继续问道。
“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叫什么，匪巢在哪儿？别让我废话，一次性吐干净！” 杨萌瞪了他一眼。
“是，是。我们老大叫恶牛马 ......”
“谁问你匪号了？真名叫什么？” 兰洋又用刀背拍了他一下。
“爷，爷，我错了，您轻点！” 小头目吓得一哆嗦，“您确定要听真名？”
“说！” 杨萌踹了他一脚，没使多大力气。
“我说，我说。” 小头目都快哭了，“我们老大叫布里吉 · 古拉班卡 · 莫西古什拉 ......”
“停停停！” 杨萌打断了他，“记不住，你再来一遍，布什么玩意儿？”
“布里吉 · 古拉 ......”
“行，够了，这位不吉利 ......”
“是布里吉。” 小头目弱弱地纠正道。
“嗯？” 杨萌再度瞪眼。
“是，是，不吉利不吉利，您瞅他们家大人给起得这倒霉名字，一看就不是华夏种，早晚得挨雷劈死。”
“继续说。” 兰洋把刀稍微收了收。
“诶诶，我们大寨西边，离这儿有个五六千狐王步的样子。”
“狐王步是什么东西？” 兰洋问道。
“额，就是老赤狐王走一步的长度，这不是 ......” 小头目想说 “这不是常识吗？”，但没敢说出口。
“换成学校里教的什么爱死爱单位，大概半斤大米多一点。” 杨萌解释道 —— 如果小钰在，这解释肯定会被吐槽，但兰洋破天荒地听懂了。
“不吉利今天在家吗？” 杨萌继续问道。
“不在，老大今天要娶，啊不，是抢一房压寨夫人，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去哪儿抢？”
“就附近那个村子，好像是叫什么 ...... 柳杨河镇？对，就是这个名字。”
“接头暗号告诉我。” 杨萌目光一寒，“他确实该上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