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月当空绝地反击

    黄昏，回城。

两个猫人架着身负重伤的家臣来到宋一然面前。

“小鹤呢？金鹤在哪里？”

“少、少主，属下······无能，鹤姑娘······让一个女妖给······给劫走了······”

宋一然沉思片刻，道：“罢了，此地不宜久留，命令部队马上出发。”黄眼猫人阿克斯此时来报：“回禀少主，中军正向东移动。”

宋一然道：“避开中军，绕道而行，阿克斯你来带路。”

“是！”阿克斯尖声回道。

宋一然取过一把长刀递给受伤的家臣，家臣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长刀，推开猫人，跪在地上，扯开衣襟，双手反握长刀。看着夕阳将落，霞染天际，最后的景色是如此的凄美，大喊一声，“将军万岁！”双手握刀，长刀切腹。

宋一然冷冷的看了一眼倒下的家臣，转身命令道：“出发！”留下的家奴们四处点火，城池陷入一片火海，浓浓的黑烟滚滚升起。

夜，城池郊外。

“小焰，小焰。”小哀手捧不知哪里弄来的清水，来到火焰面前。火焰摇摇头，“你喝吧！小哀，我不渴。”

“少骗人！瞧你的嘴唇都干裂了。”小哀的嘴唇同样干裂。

火焰轻啜了两小口后，道：“这样行了吧！好了，你快喝了吧！”

“哦。”小哀这才喝下。不远处，传来马声嘶鸣。狼人食肉，吸血鬼饮血，几匹战马很快被分食而光。宇文闯欲持枪喝止，火焰摇头道：“算了，它们都饿坏了，已然如此，留着战马也没有用处。”

“你的伤怎么样？”安安大大咧咧坐在火焰身旁。

箭羽仍然插在身上，不敢妄动，怕一拔出反而会血流不止。火焰脸色惨白，道：“放心吧！学姐，我命大，死不了的。”

马尔斯手捧锡碗，走过来，道：“我家小姐命我把这个带过来给各位饮用。”竟是一碗马血。

“谢谢。”火焰接过，饮了一口，递给安安，她却死也不肯喝，火焰叫过小哀，“给！”小哀饮后又递给明亮，众人传饮。

忽然，三声狼叫，只见威赫放倒三个狼人，喝道：“狼王坐骑也敢碰！活得不耐烦了！”群狼围着三个狼人，呲出狼牙，眼露凶光。

“住手！”火焰大声喝道，“咳······咳······”扯动伤口。

“小焰，小焰，你还好吧？”小哀一脸紧张。

“我没事，”火焰对小哀道，“告诉威赫，不要为难那三个狼人，告诉它们，我允许它们将战马分食。”小哀跑过去一说，群狼高呼一声，撕杀战马。威赫取过上等马肉递来，火焰等人聚火烤熟而食，饱餐一顿。

百来个宇文氏骑兵却在一旁哭的死去活来，一口未动！矫情！

一狼来报，“禀大王，西北三十里外发现三千吸血鬼骑兵和五千人类骑兵。”人类骑兵，是由狂热教徒组成的战士。

明亮道：“追来得好快呀！”

“亮亮，”火焰问道，“离天亮还有多长时间？”

“大概八、九个小时。”

火焰沉思片刻，道：“进驻城池！”

顾婷婷道：“这城池已被烧成废墟，外墙坍塌，根本就抵挡不住那些吸血鬼，是不是，小雪？”李雪不语，急得顾婷婷直跺脚。

安安检查手枪，“怕什么！大不了跟它们拼了！”

“冷静点，火焰会有办法的。”张娇道。

火焰一笑，吩咐道：“闯、威赫，你俩带领狼人隐蔽城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只待天亮为号，猛攻东门，其他人随我进城，准备迎敌！”

一个时辰后，敌军杀到。

城池，一片残败，中门大开，火焰持剑站在城下。

城墙后。“小哥，这是要摆空城计啊！”明亮眯着眼睛说道。

顾婷婷问：“这能行吗？”

“谁知道呢！”李雪盯着火焰的背影。“小焰，一定会成功的。”小哀儿竖着狐耳，握紧软剑。一旁。小艾比低声道：“马尔斯，如果情况不对，你马上冲出去保护好那个小鬼，千万不能让他再受伤了。”马尔斯心头酸酸的，“是的，小姐。”

吸血鬼和人类混合骑兵团勒马停在城下，十分疑惑的看着火焰。

吸血鬼团长问道：“教皇殿下和主教大人让我们追击的可是此人？”

“黑色长剑！”人类副团长答道，“没错，就是他！”

“可是，报告说不是还有狼人和末卡维家族吗？”团长皱眉问道，“怎么就剩他一个了？”副团长四周张望，低声道：“团长大人，会不会有埋伏啊？”

吸血鬼团长露出獠牙，道：“残兵败将，有什么好怕的！”下令道，“弓箭手，准备！”后排吸血鬼拉弓搭箭。“放！”箭羽射出。

有没有搞错？怎么这样！火焰跋腿就跑，马尔斯等吸血鬼赶来救援，一边打落箭羽一边后撤，退回城内，关门，空城计失败！

“小焰，你有没有受伤？”“火焰，你还好吧？”“小鬼，伤到哪里没有？”“火焰······”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嘘寒问暖，一脸关切。

马尔斯拔下左臂上的箭羽，心头不是滋味。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关心我呢？呜呜！

城外。吸血鬼团长高举大剑，“进攻！”号角声响起，列兵结成方阵，开始攻城。火焰强忍疼痛，登上破城，指挥众人防守。

战斗异常残酷，吸血鬼三次涌入内城皆被打退，城上不断扔下碎石，但对吸血鬼来说并无多大伤害，慕容氏弓箭手的银箭早已射尽，只好拔出短刀，加入混战。

安安背靠墙角，已弹尽，身上多处被抓伤，衣衫残破，鲜血渗出。张娇大腿负伤，在吸血鬼骑士的强攻下，不断后退，毫无反击之力。

马尔斯一肩垂下，独臂对敌，小艾比红眼獠牙，银发蓬乱。

明亮身负六处剑伤，满身血污，握剑的双手开始颤抖。

顾婷婷力气渐衰，寒月刀多次险些脱手。

小哀跟在火焰身后，几次差点中剑，幸得火焰出手相救。

李雪右手轩辕剑，左手刻凤匕首，防守不攻，勉强支撑。

吸血鬼团长率领一队，冲入城中，大剑横扫，连斩数人。

“撤到东门，快！”火焰喊到。众人边打边退。

宇文火焰一剑横削，砍落三颗头颅，扶起安安，“学姐，你怎么样？”安安杏目圆睁，“要你多事！区区几个吸血鬼，我还对付得了。”

“小哀，扶学姐先走，我断后！”右手湛泸斩断吸血鬼大剑，左手拔出刻龙匕首直送，刺入吸血鬼咽喉，刀锋一转，割下头颅。

“学姐！”手枪坠地，三柄大剑劈下。宇文火焰握紧湛泸，举剑横挡，三声脆响，大剑折断。反手一剑，三个吸血鬼的无头尸身，一边倒下。“亮亮，婷婷！”二人左右分别杀来。

“你们先走！”

“小雪还——”

“我去救她！”火焰握剑，杀入中心，明亮、顾婷婷搀扶安安，东撤而去。

小艾比扑向吸血鬼团长，撞落大剑，二人空手搏斗。

“马尾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力量大增，手起剑落，又倒下两个吸血鬼。“小心！”火焰扑身而来，护住李雪，感到一阵刺痛，背后已然被两个吸血鬼抓破，扯下一块皮肉。李雪转身，轩辕剑一挥，又斩落两颗头颅。

“火焰！火焰！”李雪心如刀绞，这才显露真情，潸然泪下。

“马尾头，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只是感觉很疼很疼而已。

“小姐！”马尔斯大喊。只见，吸血鬼团长红眼獠牙，单掌锁喉，扼住小艾比。手臂用力，小艾比昏死过去，眼见小头颅将被拧下。

“放开她！”湛泸剑落，斩伤手臂。

马尔斯率军杀到，“请帮我照顾好小姐，”单臂握剑，“末卡维家族的勇士们，跟我上！”火焰抱起小艾比，与李雪退守东门。

吸血鬼兵团被末卡维家族阻拦。

东门，天色渐亮。宇文闯、威赫率狼人赶来接应，众人会合，冲出重围。

宇文火焰回望破败的城池，但愿马尔斯及末卡维家族吸血鬼也能平安逃脱。

烈日下，火焰等人徒步行军，两个狼人抬着一口厚厚的棺材，里面的小艾比仍在昏迷。众人的伤口早已凝结，安安、张娇、明亮三人却高烧不退，走路摇摇晃晃，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去时，兵强马壮，退时，只剩狼人百余。

一想到中军的失约和宋一然的背叛，火焰的心口就隐隐作痛。

黄昏，圣城，出自上帝之手的千年古城，静静的躺在那里，梦呓着久远的神话和历史，而今天的一切又将会成为明天的过去，久而久之，也将会变成久远的神话或历史。

宇文火焰和李雪并肩坐在城墙上，欣赏落日之美。

“我见过这样的景色，”火焰开口道，“一次是海边，一次是这里。虽然时间地点不同，但一样美丽。”

李雪看着他，关心的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吗？”

火焰一笑，道：“马尾头，你该知道我身体的复原能力是超强的。”

“怪胎！”

“又成怪胎了？记得刚认识你时，你都把我当成变态和色狼的”火焰一脸正色，“其实，我是正人君子！”城下雷倒一片。

二人相视而笑。

“马尾头，”火焰道，“想保护你一辈子。”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李雪脸红不语。火焰递过刻龙匕首，“这个也送给你了。”

“为什么？”

“仔细想想，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呢！就当是感谢你帮我补习功课的礼物吧！”把匕首塞给她，“你就收下吧！”

“小焰！小焰！”城下，小哀喊道。火焰下来，亲了一口小哀的脸颊，弄得她娇羞不已。

“小哥，等你商量对策呢！”你倒好，跑来这风流快活。

“知道了，知道了。”火焰笑着搂在明亮肩膀上。

众人聚齐。“接下来我们往哪走？”安安问道。

“学姐，我想拜托你和张娇一件事，”火焰道，“我答应过马尔斯照顾艾比，现在可不可以请你们代我照顾她。”

“小哥，你想做什么？”明亮有所察觉。

火焰一笑，道：“我留下来拖住它们！”

“不行！”众人一致反对。

火焰决心已下，“我自有办法！”

小哀耸动狐耳，坚定的说道：“我不走，小焰，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如果你留下，”李雪道，“那么我也留下。”

“那好吧！威赫！”众狼突然蹿出，一爪下来，击昏众人。火焰扶住昏倒在怀的李雪，“对不起了，大家。”一一扫视众人的脸庞。

看着明亮头上流下鲜血，火焰拧住威赫的狼耳，“打昏就行了，干吗下这么重的手？”

威赫委屈道：“大王，咱可是听您的命令才敢下手的。”

“那也没让你下这么重的手！”松开狼耳，火焰一脚踢在威赫屁股上。威赫揉着屁股，口中嘟囔，“真难伺候！”

“威赫，”火焰轻轻放下李雪，“就交给你。”

“大王······”“听从命令吧！”火焰握剑，转身离开。

夜，悄然降临，月，高挂天空，清冷的耶路撒冷一片寂静，犹如新的死城。宇文火焰独自坐在城外的草坡上，大风吹过，衣角飞扬。

“来了。”浩浩荡荡的吸血鬼大军由远及近。火焰站起，拔出插在草地上的黑色湛泸剑，大喊：“喂！我在这里呢！”

“你们说的可是那小子？”军阵前，乌列怒目问道。

“是······是他，”红衣大主教擦了擦汗，“天使长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他们逃了。”几十万吸血鬼大军竟让几条狼人三番五次逃脱，真是有够丢人的！乌列道：“你看着办吧！”

拉斐尔喊道：“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火焰！”握紧湛泸，奔跑冲下。

“主教，他······来了，一个人？”教皇诧异的看看天使，又看看红衣大主教。

“弓箭手，放箭！”主教下令，一排箭羽，铺天盖地射去。“第一步兵团，上！骑兵绕过去，包围狼人和末卡维家族，决不能放走一个！”殊不知，火焰身后并无援军。

东边山谷前，众狼人回首，眼中闪着泪光。威赫忍泪道：“大王有令，继续东行。”众狼高嗥，洒泪告别。队尾，三条巨狼突然转身，调头折回。威赫喊道：“回来！”三狼全然不听，身影渐远。一头小狼眼中噙着泪花，“哥······哥······”

草场战斗已然打响。火焰闪过箭羽，杀到步兵阵中。湛泸剑左砍右劈，连斩数名吸血鬼。

骑兵回报，“主教大人，没有发现狼人和未卡维家族。”

“什么？”红衣主教一惊，“就他一个人？”想独挡上万大军，开什么玩笑！

拉斐尔笑道：“哇！多么勇敢的人类啊！”

“自不量力！”乌列一脸鄙夷，“愚蠢的人类！”

火焰忍痛战斗，因为动作太大，扯开了伤口，绷带上鲜血渗出。

观战的红衣主教场外怒喊：“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长矛刺来，湛泸折断，一剑横扫，头颅满地。

吸血鬼杀红了眼，不停地攻击火焰。

一声狼嗥，三条巨狼冲如战场，化身狼人，与火焰并肩作战。

“不是让你们走吗？怎么又回来了？”火焰边打边问。

一狼拧下两颗头颅，回道：“大王放心，威赫大人他们已经向着安全的地方出发，我等自愿回来，愿与狼王同生共死。”正是曾偷食火焰战马的那三个狼人。

山谷中，伏在巨狼背上的李雪幽幽醒来，却见自己身在他处，想起被袭击昏倒，脸色大惊，拔出匕首，抵在狼颈，“放我下来！”威赫道：“恕难从命！”李雪跳下，众狼阻拦。

李雪怒问：“为什么要挡我？火焰他人呢？”

城外草原，吸血鬼尸首满地，两狼倒在尸堆中，血流满地，奄奄一息。一狼站在火焰身旁，遍体鳞伤。火焰手撑湛泸，单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可能？”红衣主教大惊。三狼一人竟然斩尽了一个步兵团。“第二、五、六步兵团，给我上！”

“大王，如果可以请帮我把这个交给我妹妹，”狼人脱下手腕上的钢圈，变身巨狼，“告诉她，我爱她并以有她这个一个妹妹而骄傲，她叫Freya。”一旁的两个狼人颤巍巍站起，化身巨狼。

一声狼嗥，三条巨狼向吸血鬼大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长矛穿透狼身。三狼倒下，闭上眼睛，永远的沉睡在了这片草原之上。

清冷的月，清冷的风，热血的剑，热血的心。

火焰站起，左手搭在右腕上，紧握湛泸，“锐于黑暗，燃于天空！放！”右手背上现出一个红色图案，手中湛泸变成一把黑色水晶剑。

最后一击“晴空·残月斩！”白光闪动，大地颤抖，天空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白昼······

月光下，四个兵团的吸血鬼横尸遍地。

拉斐尔赞叹道：“好厉害。”

吸血鬼各个惊恐，甚至连教皇和红衣主教都吓得趴在了地上。

火焰力气用尽，仰面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气。结束了，都结束了，永别了，金鹤同学，永别了，马尾头，永别了，大家······天空中的月亮仿佛在渐渐的远去。

“火焰！”山谷中的哭喊无法唤醒沉睡的战士。

宇文家族，拥有着贯穿一切黑暗的强大力量，以咒语束缚，轻易不敢释放，因为一旦释放，将意味着与敌同归于尽。

乌列手中燃起烈焰，“让我送他最后一程。”掷出火球，打中火焰，却未伤分毫，天使大惊，“这怎么可能！”

昏死的火焰漂浮在空中，乌列又掷出一颗火球，却被他伸手挡下，反掷回来。拉斐尔赶忙抛出烈焰，熔化火球。

火焰睁开双眼，眼睛血红。拉斐尔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笑道，“多亏了你们，这最后一双羽翼终于集齐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第四世界的宇文火焰。”忽然张开六翼，“也许，另一个名字，你们会更有印象！”

两位天使长大惊失色。

乌列喊道：“天使听令，杀了他！”

众天使燃起烈焰，掷向空中。火焰躲过，一甩左手，地狱烈火窜出，灼伤众天使。火焰笑道：“哈哈，你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呢？”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火焰转身，一把圣火剑穿身而过。

“米······米迦勒！”

米迦勒，神座之前，天使军团的最高指挥。他是上帝身边的首席战士，天使军团的领导者，曾在星辰之战中，率领天使军团击败了叛变的堕天使。

拔出圣剑，火焰坠下。

“拉斐尔！乌列！”米迦勒手燃圣火。三名天使长分别燃起的巨大火球，齐齐抛向重伤的宇文火焰。

一声巨响，天际炸开。

“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