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露娜是一位严厉的女王》(9)总指挥官 冒险 长篇小说

第九章:总指挥官
如果铁羽闭上眼睛,他几乎可以把擂响的鼓声想象成是攻城工兵们的步调命令,把一股持续不断的火焰流投向石窝城。远处不时传来的惨叫声穿透了投石机的木头和齿轮摩擦的声音,而陆马们则四处奔走,为投石机重新装填弹药——但他当时并没有憎恶这些声音。
这些声音那时让他心满意足。
当他走到竞技场的另一端时,他现在再也没有那样的感觉了。那里的石头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正方形,他走进去,最后一次检查他的盔甲。那顶不合身的头盔,如果他太快地向一边转头,头盔就会撞到他的眼睛上。坚盾的剑,甚至在鞘里都现出黑色。还有他自己的匕首,藏在胸甲下下面。
他们只允许带这些——决斗不允许使用魔法或远程武器。只能用他们带进竞技场的东西,只有他们能互相挥砍的武器才被允许。
铁羽眯着眼睛看竞技场另一边,看着在巨大的篝火前的永冻。他似乎没有携带任何违禁武器,只有一把单刃钢制大剑。当他知道自己可以用魔鬼的力量对付一个发霉的老学究时,何必费心呢?
梦魇之月在石头上跺了一下蹄子,鼓声突然停了下来。那是他们开始的信号。
永冻拔出那把大剑,用两翼握住。只有一条刃,这意味着需要小心地抓住手柄和手柄下的配重才能挥击。每次挥舞时,钢刃本身都会朝下,只有一位老手才能在每次攻击时收住剑,而不是将它击碎在地上。
铁羽让他先动手。他背对着篝火,即便他并不预期永冻能在一天内掌握他的新能力,然后他拔出了剑。这是一把较短的剑,由一种黑色的薄物制成,不太像金属。他身后的火焰在它面前从橙色变成了红色,剑紧紧地贴在他的蹄子上,好像上面覆盖着胶水。
“就这样,抄写员?你就站在那里等死?”
他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高举着剑,非常耐心。观众们似乎有不同的印象,指指点点,大笑着。他们中的一些说道:“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舞剑!”在最底层,半影把头转了过去,遮住了脸。
“好吧,老东西。去死吧!”他挥出一击,大剑的惊马重量从上方压了下来。甚至总指挥官的盔甲都很可能会在这么重钢铁的如此猛击下被打烂。
但是铁羽没有傻站在那里。他猛地跳到一边,用自己的剑刃接住了这一击。对方剑刃落下后,他把自己的剑刃向上斜砍,给了永冻的翅膀一剑。
连长怒吼咆哮,即使是轻微刀口带来的疼痛也让他踉跄后退——大剑也从铁羽的头顶翻飞过去,落在了篝火中。
铁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猛地向前冲去,狠狠地在永冻一边肩甲上劈了一剑,然后是另一边肩甲。这把剑削铁如泥,每一击都砍下大块的盔甲碎片。
他还没来得及让对手见血,永冻便在一阵阴影中消失,他的剑刺过了空气。
他出现在竞技场己方一侧的另一堆篝火旁,短暂地抚摸着翅膀上的伤口。确切地说,并没有流血,而是有一种黑色的浆液渗出,就像在阳光下凝结了几周的血液。
永冻拔出短剑时不再嘲笑他了。他的眼睛不停地注视着他,和其他的观众一样。甚至半影也扭回头看着。
“怎么了,永冻?为什么不去拿你的长剑?”他的声音在整个竞技场上回荡,除此之外一片寂静。几乎没有士兵理解他的话。
不过,永冻明白。他的嘴唇咧开,露出了獠牙。铁羽的蹄子停了下来,然后当又一道阴影和薄雾暂时遮住了营火时,猛地转身。他挥舞着剑,划出一道宽阔的弧线,当永冻再次出现时,迎面接住了他的刀锋。
就像所有的探虚者一样,永冻基本上不受伤口的影响。“我本来可以割断你的喉咙的,抄写员!但我想我知道那堆篝火的另一个用途。我很想知道你活活烧死时能坚持多久。”他很强壮,比铁羽强壮得多。但在空中,他缺乏支点,铁羽却有。他向前推,把后腿紧贴在石头上,把永冻扔向篝火。
“在你因休克而失去知觉前,两分钟。”他向前进,仍然保持着均匀的防守。“在你死前,还要几分钟,但你不会醒着体验到。”
永冻又消失了,这一次铁羽向后朝着篝火滚去。他猜错了——他的对手并没有再次试图从他背后捅刀子,而是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小心地平衡着剑。剑刃上铁羽的剑碰过的边缘已经生锈了。但那剑是好钢打造,太厚了,不会这么快断裂。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小马能撑多久,永冻,”他继续说道。他已经背对着火焰——这是他站着最安全的地方。“十秒钟。”
永冻又向前猛冲,每次挥击都用尽全力。他不再炫耀了,像在练习场上一样,剑舞得又短又干脆。他每一击的力量都比铁羽更大,力道极猛,如果铁羽试图正面格挡每一击的话,很可能腿会断掉。
他每次都用剑身的平面接住对方的剑,使挥击偏转,并每接一击就沿着火焰边缘向侧面跨一步。
每次两剑相交,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花。“你……以为……抄写员……可以……”永冻大吼道。“我全身都是梦魇的力量!我看到了无限!”
他砍向铁羽下盘,迫使铁羽向旁边翻滚。或者试图翻滚——他不再是一匹年轻的雄驹了。他的腿移动得太慢,太无力,无法到位。永冻的剑深深地砍进了铁甲里,当剑刃刺破他的皮肤后热流涌了出来。
热血渗出,从他的盔甲里滴到靴子上。
他踉跄了一下,在压力下,他的腿一时脱了力。在那之后,他与其说是翻滚不如说摔倒了,在泥土中一路打滑,直到他停在包围营火的石头圈旁边。
火的热量从一侧向他袭来,烤热了他的金属盔甲,他感头晕目眩。他的头盔滑脱到了泥土中,滚开了。
但是铁羽没有让疼痛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以前被砍伤过,比这更糟。他又打了个滚,用他的剑挡住了瞄准他脖子的一击。
“你死定了,铁羽!你耗尽了我对你所有的怜悯!”
铁羽盯着那把剑,用自己的剑顶了回去,尽管这消耗了他剩下的绝大部分力气。他的三条没受伤的腿在压力下弯了下来。
“我没死,”他说道。“我不能死。否则你会让其余的小马都死的。”
“那些重要的不会死!”他后退了一步,把剑高举到空中。他不在乎这次他暴露了挥击的轨迹,他知道这一次铁羽已没有剩余力量抵挡它。“都看好了,小马们!这昭示着我们过去的死亡!我们的弱点,我们对效劳的恐惧!”
他挥出剑,把他所有的力量都倾入剑中,直劈铁羽没戴头盔的脸。
铁羽可能不强壮,但行动仍然足够快。就在永冻的剑劈下的瞬间,他把自己的剑以一个锐利的角度举了上来。瞄准了好钢中冒出的亮橙色物质。
短剑在一阵金属碎片和嘶嘶作响的铁锈中爆裂了,碎片溅到了他的周围。滚烫的金属片划破了他的脸,但他无视了疼痛。
永冻的劈砍完成之前,铁羽就放下了手中的剑,从盔甲上拔出匕首,向前突刺,出其不意,在他的脖子处向上刺穿了他的盔甲。
永冻向后退,伸出一只蹄子扒拉匕首。一匹活着的小马绝对会动弹不得,特别是在如此重要的动脉被切断的情况下。但是永冻只是愣住了。他用两只蹄子抓住匕首,睁大了眼睛。“就这?”
铁羽猛踢他的一条后腿。钢可以阻止一把剑,但它不能阻止压力。永冻摇摇晃晃,翅膀疯狂地拍打,然后摔倒了。
他倒在篝火中。
火焰呼啸而上,仿佛他刚刚在上面浇了油。火的颜色一时变成了病态的绿色,冒出黑烟。有东西在里面惨叫起来,一些不再是活物的东西。
铁羽是对的——大约持续了十秒钟。
然后火焰减弱,返回普通的橙色。
铁羽弯下腰,拿起他的血淋淋的剑,把剑在火焰中烤了几秒钟,直到永冻剩下的那一点发出嘶嘶声化为火花。然后他向前走去,拖着受伤的腿,在沙地上留下一条血迹。他在公主面前停了下来,摇摇晃晃地鞠了一躬。“梦魇之月…公主,”他咳嗽着,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胜利者前来……请求您圣裁的祝福。”
梦魇之月的表情依然阴沉。在那双眼睛后面有某些东西在斗争,那是铁羽看不太清楚的恐惧、内疚和愤怒。
最终其中一个赢了。“你们的摄政王,小马国全境的统治者,支持胜利者。总指挥官铁羽在这次挑战中取得了胜利。永冻的连队将被并入铁羽属下,他的财产尽归胜利者。特此裁定。”她又跺了跺脚,鼓声又响了起来。不知何故,鼓声比以前弱了。
军队仍然处于震惊之中。小马们瞪着眼睛,脸色苍白。
铁羽转身离开公主,无视竞技场边缘的医护小马们,挥舞着翅膀让他们等等。铁羽知道严重的伤是什么感觉,这个伤并不严重。他以前从未得到过全军的关注。他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永冻是死神的连长!”铁羽高声说道。“他要求你们用灵魂来换取你们的生命。我只要你们的服从,作为回报,我给予你们生命。永冻今天死了,因为他想杀死那些反对他的马。我满足了他的请求。服从我,把你们的剑对准暴君的军队,我发誓为你们的生命而战,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他等待着,倾听着痛苦的沉默,他的眼睛扫视着马群。
他自己的小马先开始跺脚。其他的小马也加入了进来——至少有几匹。远远不是他一直希望得到的喧闹的掌声。但是,支持来自军队的双方。这样就可以了。
在梦魇之月的临时王座周围,他看到的大多是愤怒。即使探虚者们身上还有真正的小马成分留下来,他们的情绪仍然会被扭曲。就像公主一样。
他尤其注视着她的椅子,试图读懂她的情感。那里的某个地方有一匹小马,本来会为他欢呼的。她的连长公开呼吁让她从四面八方压迫的贵族手中救出的小马们痛苦地死去。她不在乎吗?
她与他的眼睛对视。有一秒钟——也只有一秒钟——铁羽想象他能透过那些竖瞳和掠食者的尖牙看到一些东西。透过火焰和尖叫,他看到修道院里的一位公主,许诺着更美好的东西。
然后她展开翅膀,轻蔑地向空中飞去。探虚者们跟上她,营地另一边的四只新蝠马也加入了。我猜我不会继承他的保镖了。那样最好。他们会把刀插到我背上。
除了一匹马。当其他马都飞上天空时,半影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他没有把目光移开。
银针被穿着白色长袍的小马包围着,冲进了竞技场。“让我们把盔甲脱掉,”她说道,四蹄颤抖着。
他答应了,让他们把他带到竞技场边上的一个帐篷里,在那里的矮床上安顿了下来。
“星星在上,总指挥官。那是什么样的战斗?”当侍从们从他的左前腿上取下他最后一件血淋淋的盔甲时,银针问道。“天历修道院什么时候教您那样使剑的?”
布帘发出沙沙声,半影悄悄地进来了。
“他们没教,”他咕哝道。“是我父亲的旗手教的。马格纳斯……你不会认识他的。”
一匹老雌驹清了清嗓子,把钩鼻面具从口鼻上拉开。“总指挥官,嗯……”
“请讲,”他说着,把腿伸给她。
“缝针,长官,”她说。“在腿上,用菊苣液清洁腿部和您的脸。很可能会留下疤痕。月亮保佑您,金属片没打中您的眼睛。我建议您下周吃含有大量甜菜根的饮食,以平衡您流失的血液。”
他向她点点头。“开始你的工作吧,治疗师。我可以不动。”
他坐了下来,让其他小马帮他脱下其余的盔甲,而治疗师则用湿布清洁他的腿,擦去污垢和鲜血。
当她拿出一小瓶透明的菊苣液时,他咬紧了牙关,这样当治疗师开始在伤口上擦上菊苣液时,他就不会尖叫了。即使之前半辈子都经历了这种感受,铁羽还没有完全适应那种痛苦。
当他们结束时,他的脸被汗水湿透了,他觉得他的牙齿可能会被咬爆。
“你有空吗?”半影的声音很低,几乎带着尴尬。她在帐篷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低声说话。在这些陌生马面前,她仍然穿着她所有的盔甲,像她以前一样。
“哦,当然,”他咕哝着,抬头瞥了她一眼。“我只是缝针。你抓到我了,探虚者。”
帐篷里的每一位药剂师和治疗师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恐地盯着刚刚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穿着长袍的小马。甚至连他的外科医生的魔力都放松了下来,铁羽不得不把腿扭开,以免小腿上挨一刀。
“仔细想想……”半影小声说,“我会等他们做完。就算他们没有把你的鼻子误切下来,你的脸也够丑的了。”她消失在一道阴影中,短暂地使发光石变暗。几秒钟后,发光石恢复了。
铁羽自己的外科医生在工作中犹豫了一下,紧抓着她脖子上的小太阳护身符。她带着这个怎么免受惩罚的?
“我无法想象您怎么能站在他们身边,总指挥官。我知道这不是我该说的。”她把护身符塞回脖子上,然后抓紧了钩子。“我很高兴周围少了一匹这样的马。”
“半影不像我认识的其他探虚者,”他说道,在她恢复工作时疼得咧了下嘴。“银针,关于那个…设备的工作怎样了?”
“完成了,长官。比我想象的要简单,但是……关于它的放置有一些讨论。我不知道细节,林荫让我发誓不要给您解释,以免弄错。”
“好的。”他挥舞一只翅膀。“我想你应该……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回到营地。告诉巧取、林荫还有其他认为需要向我通报的小马都不要休息,直到跟我解释清楚。我们的性命不会因为某个傻瓜现在变成灰就得救了。”
她用羽毛笔敬了个礼,比他以前看到的要更麻利。“马上执行,长官。”她离开了,消失在帐篷门外。
这就是赢得他们尊重的必要条件吗?鲜血?
但是当治疗师从他的腿转到他的脸上后,铁羽没能想太多事情。如果说菊苣液用在四肢只是带来疼痛的话,当他们把菊苣液刷到他脸上后,真的让他惨叫出声,鬼哭狼嚎。等到他苏醒过来的时候,治疗师已经不见了,一匹小马在他帆布床对面的一张露营椅上坐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半影已经把她脸上的蓝布拿掉了。她的眼睛很黑,就像以前一样,就像他们所有马一样。“你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她说道,声音平淡。“你知道你会杀了他。”
他耸耸肩。“我本想着会……比那轻松一点,”他呻吟着,低头看了一眼他腿上深深的伤口。“我本想会很快搞定,也许我就不必杀了他。我可以表现出新总指挥官的仁慈。”
“幸好你没有。”半影俯下身,把什么东西扔到他蹄边的地上。
那是他的匕首,或者至少是刀刃部位。秘法火焰腐蚀了它的铜柄,碎片粘在钢上。他的古老家族的由白云和铁砧构成的族徽现在更加突出,灰烬和灰尘勾勒出它们的轮廓。“我们中已经有一些像他一样的马了。永冻将会是一个行走的噩梦。他的死是对我们所有马的怜悯。”
“不是他,”他低声说。“至少在他承认他想让所有马都接受梦魇的誓言否则去死之前是这样。”他颤抖着。“那不够好。”
“你本可以告诉我的。”半影争辩道。“嘿,保镖,我实际上是一个绝嗣的贵族家族的失散孩子,由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剑客训练。哦,而且我有钢筋铁骨,你真是一只天角兽,而且……”
他点了点头。显然,她是对的。但那不太算得上回答。“我想让那匹小马死。”
半影沉默了很长时间,在他的小床旁休息。“当梦魇之月选择了你,我感到过一阵怀疑。我不相信你,是错误的。”
他笑了。“我打赌你的朋友阿米农不这么想。”
轮到她笑出了声。“就是他把那个计划塞到了永冻的脑袋里。我相信他会试图杀了你,或者让你的生活一直痛苦,直到你发誓。”
都一样。
“我不会的,半影。无论如何不会。当我们这一代结束的时候…假设,星星慈悲,还有下一代。我们的公主可能会命令我训练他们准备入侵。我肯定我会的…但是赫瓦格密尔在小马国。在公主最终战胜暴君的魔法,送我们回家之前,不会再出现更多探虚者了。”
“他会杀了你的,”她更加自信地说。“一旦他能找到办法,证明有理由,你背上会被插上一把刀。”
“那么,我有这么一个能干的保镖真是太好了。”他试图站起身来,却四蹄发抖。站立的压力来得太大太快了,他开始摇晃起来。
半影上前扶住了他,她的头靠近他的耳朵。真是一匹看起来好年轻,好强壮的小马。但在皮肤之下,她和永冻一样早已腐烂。“你认为我会阻止他吗?”她小声说。”他执行梦魇的意志,就像我一样。也许我会别无选择。”
他挣扎着想离开她,想站起来。她又加了一把劲,一时让他动弹不得。“你当然可以选择,”他说道。“从我们被驱逐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梦魇就希望这支军队发誓。你帮我采取的每一个行动都会把他们的死亡推得更遥远。你可以选择。”
当然,其实铁羽并不知道。他们曾想过所有小马之中,天角兽总有能力可以选择,并压制住她体内的恶魔的欲望。他们在小马国留下的废墟证明了这种希望是错误的。
但是半影放开了他,咧着嘴笑着,那是他认得更清楚的一种表情。“关于那些你等着的小马:这是否也包括你生活的其他方面呢?”半影os:你死后我不管,你活着时是偶的。wahaha
他身体紧张起来,一时间感到比在永冻的剑下还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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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返回营地,尽管返回时已是深夜。在这地下,黑夜和白天的区分已经几乎失去意义。当许多其他连队可能在忧郁的沉思中早早休息的时候,他的连队正在庆祝。
尽管他能听到很多士兵的声音,营地中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士兵为他意外的胜利而欢呼雀跃。与他的每一个老劳工或卫兵相对应,是20名来自营地追随者的新兵在庆祝。自从他上次见到他们到现在期间,这些小马得到了新的制服——而不再是许多马穿的尺寸不对的衣服、破烂的布条或零碎的商马装束,现在许多马要么什么也没穿,要么穿着学徒工的工作服。
尽管他从营地周围听到了很多邀请,但他无视了参加宴会的邀请。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他知道他到了那里就一定会认出来。
他没有错。巧取和林荫造了一个巨大的东西。这东西大到用掉了一整辆车和另外几个板条箱。一大块冰放在不远处的一组临时雪橇上,慢慢融化,滴落成水。速度非常慢。
他们也服从了他的命令,因为他们和六个劳工一起坐在一车奇怪的器械旁等着他。林荫挥了挥蹄,友好地拥抱了他。“如果我告诉你,之前我认为你回不来了,你会生气吗?”他问道。
“太迟了,”他回答道。“不,我不指望你对我有信心。这也是我算计的要点的一部分。但我们不会纠结已经发生的事。”他从他身边望过去,尊敬地向巧取点点头。“你的小马们现在安全了。嗯……这些小马安全了。我对周边营地无能为力。”
巧取耸了耸肩。“等到空气的问题完全解决了,我们再去操心他们。他们需要像其他小马一样呼吸。”她回头看了看。“你能解释一下吗,林荫?还是我来?”
林荫指了指手推车。“我们可能……偷了公主的浴缸。”
铁羽不禁咧了下嘴,飞起来估算损坏情况。浴缸没法再用了,它的内表面已经用沥青和蜡完全密封,顶部安装了一块粗糙、不透明的灰色玻璃,也用蜡和油进行了密封。有三个洞穿过玻璃,两个有厚厚的金属棒插进去,另一个显然是注水孔。
他落下来。“你找到了一个玻璃工匠……那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张玻璃。”
“因为这是一扇差劲的窗户,”巧取说。“我们不在乎它是否很透明,那没关系,只要我们能看到下面的水位,让它充满水就行了。”
“第二个水池是干什么用的?”铁羽问道。“这就是你想和我谈的问题吗?”
“不是,”林荫边说边和他一起绕着板车的边缘走。这一部分显然是用薄金属连接起来的,尽管它没有盖子。他从边缘往里看,看到一个奇怪的弯环,悬挂在远离木头的地方,上面有一个架子。
“我不记得在你的第一个装置中看到过这个。”
“你没有,”巧取说着,骄傲地朝他咧嘴笑了笑。“你所看到的是我亲眼所见的物理哲学的第一个真正的进步,在任何一本书中都没有写过。在放大我们的模型时,我们发现闪电在加热周围的水,煮沸其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将其转化。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原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利用它。”她朝着架子点了点头。“这里没放水,只有冰。不管这个装置最终放在哪里,我们只需要将托盘放在上方,然后将管道连接到注水孔。我们已经将电线与融冰相匹配,所以即使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劳工也应该能够通过把托盘装满冰来操作它。”
铁羽坐下来,极为钦佩。“如果一个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建造更多,是吗?”
“目前来说,”银针从车的另一边说道。“闪电不是无限的。我们不知道一道闪电能持续多久。我们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不得不关闭它。”
林荫从那里继续走,绕过装置主体。“我们有一个核心困难,铁羽。尽管经典的理解与此相反,但很明显……并非我对炼金术的所有想法都是完全准确的。水不能直接转化,只能分解成空气和其他东西。”
他俯下身,摆弄着一个有细长脖颈的小陶罐。他这么做时,巧取和银针都后退了几步。一层薄薄的蜡布盖着顶部,用麻线紧紧地捆着。他伸出一段细木头,末端绑着一块布。“能帮个忙吗,巧取?”
她呻吟了一声,然后她的角闪闪发光。布着火了,慢慢烧焦。“长官,您最好离远点。”
这次叫我长官。铁羽后退了一步,仔细观察。火焰碰到了小罐子,点燃了它蜡制的盖子。
砰!
罐子在一道微弱的橙色闪光中猛烈地从中间炸开,那光比火炬甚至引线还要暗。几块粘土飞了出去。
铁羽畏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放下耳朵。但不够快。“盖娅在上,那是什么?”
“火,”林荫回答道。“这个转换过程,我们……无法完善它。这两个管道中的一个释放出新鲜空气,吸之使马振奋。另一个释放出被火焰污染的空气——无害,无法闻到。但如果它接近火焰……”他点了点头。“在管道附近点着的火可能会永远燃烧。”
“这就是为什么这场争论毫无意义,”巧取生气地说。“我们可以把它烧掉。我以前见过——当矿井毒性太大时,有时必须用燃烧消除气体。之前是在中心城的洞穴中做的,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做。”
“不,我们不能。”铁羽意识到。“我们的公主……她说的很明白。火焰会产生毒素,就像小马一样。我可能不懂炼金术,但是……如果我是一匹好赌的马,我敢打赌我们燃烧的火会浪费几乎和我们创造的一样多的新鲜空气。这会使整个过程毫无意义。”
“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林荫继续说道。“这条路径太有用了,不能放弃,即使一个完美的转换方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掌握。我想知道我们是否能把污染的空气送到其他地方。”
“你有想法?”
他又点了点头。巧取翻了个白眼,看向别处。但她没有阻止他。“当我们在采冰时,我们发现并非所有的矿脉都一样厚。我们现在的洞穴有另一个分支,可能通向月球的中心空洞的其他地方。我觉得我们是否可以小心地融化一个洞,这个洞的宽度刚好够一根管子。火气可以送到里面去,远离我们。”
“这会招致灾难,”巧取争辩道。“我认为你们两个对转换的看法都是错误的。即使燃烧剥夺了我们所需要的一些空气,但肯定会有更多的好空气而不是坏空气。”
“不会有,”梦魇之月从板车后面现身后说道。她看起来像是在检查装置,尽管她对所看到的东西印象深刻还是感到害怕还不太清楚。“炼金术士的解决方案更好。氢气可以排放到太空中。这是一种可悲的浪费,但我们现在似乎还没有办法利用它。”
他们全都鞠了躬——巧取和林荫躬身到尘土里,不过铁羽只是低了下头。毕竟他是总指挥官——不需要卑躬屈膝。
“平身。”她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愤怒地用翅膀做了个姿势。“我要你们听我说,而不是畏畏缩缩。虽然你们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还不明白,但你们可以充分相信,我不会对有用的马发火。”
他们站了起来;巧取比林荫快得多。“公主,您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
“氢气。”梦魇之月指着浴缸。“来吧,过来。你们偷了我的浴缸,现在你们要听我说。”他们都过来了。“这一过程是已知的,尽管普通的小马并不知道。我……比暴君可能记的要少。那时我太年轻了……”她慢慢停下,短暂地转过身去。她眼中奇怪的竖瞳似乎暂时完全消失了,这是第二次,铁羽认为他能看见露娜就在下面的某处。
我想知道梦魇把多少力量浪费在了永冻身上。那些力量公主不再需要抵抗了。
“那是什么?”林荫问道。
梦魇之月用一只翅膀指向里面。“水由氢和氧两种元素组成。一种元素可以补充我们消耗的,而另一种元素是……危险的。我对氢了解不多,只知道它能燃烧,而所有的火都消耗氧气。所以我们必须将其排出。建设气闸会有一些困难……但你们已经证明自己有能力建造机械装置。如果出了问题,我们总是可以融化一点冰,然后再把门关上。”
巧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您怎么知道这些?”
梦魇之月笑了,声音苦涩。“我的宽纵是有限度的,小马。你刚刚越线了,问了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那是眼泪吗?铁羽几乎可以肯定他看到了,哪怕只是一瞬间。但是梦魇之月飞了起来,在身后扬起尘土。“当你们准备好建造的时候,告诉我。我可不会在采冰场等你们。”
她把目光从他们两马身上移开,眼睛盯着铁羽。“两个奇迹并不是你对我的用处的终点。快点治疗,不要想得太舒服。当早晨来临,你睡觉的时候,去感受死亡的寒意渗透到你的毯子周围。这个洞穴里的每一个生灵都将会冻死。”
她转过身,飞进山洞,朝着自己的帐篷飞去。
“一件不可能的事我们还没做完,她就把下一件推到我们身上。”巧取咕哝着,弱弱地朝着她飞的方向怒视。“铁羽,你到底是她最信任的顾问,还是她的奴隶?”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