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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个晴朗的夜晚，星光和月光都能自由地照在大地上，视野很好。这样的天气，夜行的效率应当是非常高的。但是……
“我不是说了晚上有事要做，让你一回去就睡觉吗。”
“睡不着啊，哪有人那么早就能睡着……哈啊……”露西娅揉着眼睛，任由我拽着左摇右晃地前进。“你不是会魔法吗，就没有那种能让我不瞌睡的魔法吗？”
“有，但是还没到要用那种魔法的程度。那种基本都是透支精神，你清醒这一个晚上之后好几天都会昏昏沉沉的。”
“那不是正合你意嘛，你不是一直嫌我烦……”
“对你的身体也很不好啊。”
“为什么这种时候突然温柔起来了……那一开始我不跟来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我跟来啊……”
“我立了保护你的誓约，那我旁边对你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哇这么肉麻的话真亏你能随便说出来啊，搞得我都清醒了。”露西娅的话里有点嫌弃的意味，“所以这种深夜出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收个尾。”
“嗯？什么收尾？”
“这个村庄的问题。”
“等等等等，你什么时候……”
“到了，保持安静，死寂级别的静，明白？”我把她拽进一个院里的草垛后面，俯下身。
“……”
“很好，保持。”
比起西恩斯的家，眼前的这个建筑用了更多的土，更有劳动气息的同时也显得更简朴了些，但实际上的成本应该是没什么大区别的。崔耀斯给我的地址就是这里，目前那个商人就住在这里的二楼，但我没法确定哪个房间里是他。
我靠近院里的停着的马车，揭开麻布。马车上都是些常见的旅行货物，没有感应到魔力。至于马匹，正拴在另一边的柱子上休憩。
无法确认对方实力和警惕程度的情况下，就直接潜入屋子，还要带着露西娅，不稳定要素太多了。况且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本着不打草惊蛇的目的，我白天没有去拜访他，现在的麻烦自然就变得多了起来。
正在思考对策之际，我感觉到衣袖被拽了拽，回头露西娅正一脸兴奋，指了指面前的房屋，然后用手做小人行走状。我撇了她一眼，没理她。
没准还是需要短暂离开露西娅一下……
嗯？
一个人影随着关门声从房屋正面拐了出来，他打着哈欠，一路走到了院外的一棵树下。
起夜吗，这下省事了。现在只要确定他是那个商人还是房主来决定按住他还是溜进屋子就行。而确定的方法也不难。
我紧闭双眼后再次睁开，远处的他的手掌便清晰可见了。如果是村民的话，手掌应当和白天给我们苹果的老妇人类似——粗糙干裂，厚重的茧子和死皮遍布全手。但他的茧子集中在四根手指的指肚和指根，很明显是长期握缰绳的结果。
我半起身，转移力量到膝盖和脚底，随时准备冲出去。
商人站在树前，低头捣鼓了一阵，解开了裤腰带。就等他办完事系裤带的时候冲出去好了，我可不想被尿一……
“啊！”
露西娅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冲出草垛。
这种距离她能看清什么啊！？真碍事！
对面的商人手上泛起光亮，我眯起眼睛，以防被闪瞎眼。
“吾，所求为燎原！火……咕噜噜噜......”
他还来不及完成起手式，就已经被困在我的水流里了。我加速冲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把他按在地上，水球的牢笼随之炸开，无数的水滴落下，化作一场小雨。
“你……”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名字，所属，目的。”我把膝盖压在他的手肘弯，左手匕首对准他的眼睛，放松了一点手上的力道。
“你为什么不需要起手式？！”
“那不是你该知道的，现在你要么自己回答我的问题，要么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用起手式……呃！”
我懒得再听他叫唤，反手收刀抽了他一拳。他再转过头来时，眼神已经变得涣散了。
太久没做类似的事情，手生了。果然还是不能直接出手，不然就只能这样问话了。用精神控制问话得到的结果有时并不准确。
“名字。”
“比维奇。”
是真名啊。
“所属。”
“外务部。”
果然是不靠谱，换个问法吧。
“来自？”
“斯特罗兹。”
没听过的地方。
“详细点。”
“厄沃勒区。”
这样根本问不出组织。
“目的。”
“重回地面，让我们再度辉煌。”
莫名其妙。
“潘……他……”露西娅走了过来，在一边踌躇着不敢更进一步。
“等会再说。”我伸手示意她别靠太近。然后顺势一拳捶在身下人的脸上。露西娅发出一声惊叫。
“呃……你！”比维奇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的目的是什么。”
“杰克！帮帮我！有人袭击了我！”他放声大喊，估计是准备引来村民创造误会，让我不好下手吧。
“叫也让你叫完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我不为所动，继续压着他。
“范围的避声吗……哼，随便你干什么，我……呃呜！”
“啊，那我相信你。”我一拳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血液开始一点点飞溅出去。隔着手套的感触变得滑腻起来。
“潘！别打了！再这样下去，他……”露西娅拽住我的胳膊，紧闭着眼睛，不敢看地上这家伙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脸庞。
“他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没事，他死不了，至少现在死不了。”我挥挥手，他的脸又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只剩下血迹。
“可是，那也……”
“什么也？‘用微弱的魔力潜移默化地洗脑村民，让他们终日进行无意义的多余劳动’也不至于让他挨我几拳吗？”
“这……我……”露西娅手上的力道变轻了，只是轻轻捏着我的衣袖。
“你还是闭上眼睛吧，声音我也会消去的。我向你保证，只要他能开口回答我的问题，事情就能全部解决。”
“嗯……但你要治好他。”露西娅默默松开了我的衣袖。
“没问题。”
“你们的温情剧演完了吗？！有本事接着来啊。”比维奇大叫着，疯狂扭动，想要摆脱我的压制。
“你真的理解自己的处境吗？”我确认到露西娅重新走回了草垛，叹了口气。
“什么处境？！别说疯话了！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
“那我承认我没本事，顺便帮你理清现状。我刚才只是轻轻摸摸你的脸是因为旁边还有姑娘看着，多少不能太刺激到她，现在她看不到了，声音也传不过去了，你觉得我还是只会摸摸你的脸吗？”
“你……”
“放心吧，现在我帮你插上一个节点，等你什么都说了，我就帮你把记忆倒回来，不会影响你接下来的生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