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下班后的一些流水账

2023年1月23日

连续两天阴雨，气温陡降，后续几天将到达零下好几度，在家的时候可以不管窗外是何等光景，而一旦要出门，难免要瑟瑟发抖。恍惚间还记得前些日子甚至还有过20多度，这在冬天也是难得一见的。心情有时候也会跟着天气的不同产生变化，闲看院外花开花落的心境还得修炼，物我两忘并没有那么容易。

农历癸卯年正月初二，按照习俗，在家窝了两天之后应该是要拜访亲友，好在我要加班，哪儿都不用去，免去了很多麻烦，倒也乐得清净。最近网上看到说上海人不过年，年味就是就在朋友圈看全国各地的人是怎么过年的，不忙春运，不放鞭炮，也不看春晚，路上没有店也没有人。我感觉好有体会，上下班路上有着不同往日的安静，在我看来，这也是这座城市在放假吧，平日里太多熙熙攘攘，一年之中也就这几天可以不那么喧闹。路边的小动物们都敢跑出来招摇过市，好像半年之前的样子，只不过这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下班了并不着急回家，倒也不是说不想回去，只不过白天在单位的时候节奏一下慢了好多，一切按部就班。平日的生活已经足够有意思，吃喝玩乐样样不缺，对于过年就没什么期待，这只是一年之中普通的几天而已。平日里多一些笑脸相迎，过年就不在乎几句吉祥话。很多形式上的花样文章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也许这就是礼数，但是多多少少会有些累。很多事情不一定要在特殊的日子才能做，即便商家再能炒作，所谓的“节日”无非也就那么些，数量远不及剩下的“平凡日子”。在普通的日子收到花花草草可能更高兴吧，没有寓意，没有刻意，只是恰好看到了，同时又想到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爸妈下班回来路上随机买的。

今天感受了在对比之下凄清的街道，我不急着坐车，而是选择打着伞慢走。以前行路的时候目的性总是很强，即使每天都走的路，我都不知道街道两旁有哪些店，算是真正的目不斜视。今天在路边看到了一家新疆风味的烧烤店，平时的话我是没太大兴趣的，不过这次店家在门口摆了个推车，玻璃柜里展示着他家的各种肉。同样是视觉感受，招牌上的字不论是何种字体，都远不及实物更有吸引力。我站在跟前就挪不动脚步了，加上肚子有些饥饿，就觉得这也想吃那也想吃。点了十多串羊肉羊排。在屋里等候的同时，也能够躲避风雨，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烤肉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店面。

我没有看手机，四处张望店里再普通不过的陈设。我可能有青蛙的眼睛，一下就捕捉到了移动的物体，那是一只可爱的三花猫，看样子，大概就两三个月大。通常来说，这种人来客往的店里养的小猫都不怕生，果然我一叫咪咪就过来了，距离我两米的地方正襟危坐。我包里时刻带的猫粮这时候就起到作用了，我悄悄在靠里面的地上倒了一些，小猫就过来狼吞虎咽了。不比家里的宝贝儿子，这种店猫基本都是养来防老鼠的，店家饲喂也不会太上心，小可爱平时的伙食肯定没我的猫粮香。来而不往非礼也，小猫无以为报，只能让我摸几下，我也顾不得马上就要吃东西，顺手挠了挠她的小脑袋，这丝毫不能影响她的食欲。她吃饱喝足，我的羊肉竟然还没上桌，但是我并不气恼，我静静地看着小猫舔爪洗脸，这种猫猫特有的饭后仪式。我们时而四目相对，并无只言片语，倒也相得益彰。高冷的性格让她不用顾忌我的存在，便开始撒欢地到处跑，正巧这时，我的羊肉也烤好了。

不知何时，店里来了一条狗，分不清品种，我便根据他的毛色称呼他为阿黄，这种土狗特有的名字。阿黄估计是其他店里散养的，我看得出老板是认识他的，但是对他却并不客气，不让他进店里，可能是怕影响到店里的客人。好在当时店里就我一个客人，我表达出无所谓的态度之后，老板便不再管他。大黄开始有些拘谨，并不敢往里多走，不停地舔着鼻子，在我看来，这就是讨食的标准暗示。我扔给了他一块羊排吃完后的骨头，他的尾巴摇得比之前更快了。我一次只扔一块，我怕他不吃，扔地上的东西我还得自己收拾。大黄的牙口很好，嚼的特别香，我发现他如果不能一下子吃掉，就会叼着跑外面去吃，吃完了再回来等下一块，他这样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次。骨头吃完了，我们就算是熟悉了，他开始登堂入室，跑桌底下来了，围着我的脚打转，一点也不矜持了。之前给的骨头都是我不要的，算是废物利用，而现在剩下的都是肥瘦相间的肉，我并不舍得给他。但是我的心终究是软，忍受不了大黄期盼的目光，只能分一块肉给他。谁知道这货给肉反而不吃了，前前后后闻了好几下，然后等着我给骨头。我心想，你不爱吃我爱吃啊，这样正好不用考虑给不给第二块了。纠缠一番之后，大黄勉为其难地吃掉了那块上好的羊肉。此时我盘子里的所有东西也都吃完了，不论情愿与否都给不了更多了。

过犹不及，开始的几串甚是美味，吃到后来就开始腻了，腻了之后，主观的印象分就会下降。我也知道，来这里吃东西多半是一锤子买卖，不论好吃难吃，之后大概率也不会来了。终究只是羊肉串而已，没有惊艳到脱离烧烤的口味范畴。我拿起包，撑伞出门，小三花已不知去向，大黄好像跟着我走了出来。我心里想着其他事，并没有在意，待我走出好几米远之后，我想他会不会跟着出来，或者在门口用目光给我送行。我三步一回头，终于也没能等来他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我一脚踏进了水坑，那叫一个懊悔啊。原本就萍水相逢，不该想太多，奈何内心戏作祟，湿了鞋，苦了心，一路惆怅无人知。

到了车站，发现要等的车还有十来分钟才到，便去了附近的水果店逛逛。我看到了之前想吃没买到的车厘子，这种美洲大樱桃漂洋过海，自然身价不菲。此前买过几次，那会儿要七八十一斤，每次都吃得肉疼，好在甜度适中，汁水饱满，也就顾不得价格了。这家店整箱叫卖不零售，两百多块钱有十斤，折算下来好像便宜了很多，可惜我一手提包一手拿伞，实在腾不出手，这大概要算有缘无分吧，用逼站弹幕的话说，下次一定。

公交车上除了司机，乘客就我一人，好多电影里类似的桥段在的我脑海里重叠，但是我找不出一个愉快的场景。我以前经常想去做线路最长的公交车，从两个终点站来回坐，没有任何目的，就是被这个铁皮箱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循环往复，若是环线还可以免去一次上下车。上大学那会儿坐的790便是如此，世纪大道这个名义上的终点站，是可以不下客的，每次周日晚上返校的时候上面全是学生，为了能有个座，大家都默契地往前走一站。以至于后来“始发站”上来的学生发现竟然已经一个座位都没有了，直接气得和司机理论了起来，而熟知套路的一车人都不多一句闲话，想必下次那个学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附近多了一条隧道，不知道是何时开通的，我也没走过。隧道总是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尤其是车子行驶在其中，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照明灯，好像是在时空穿梭，可以去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回家开门，一低头，熟悉的身影总会出现在那里，有我相伴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过年”，对我来说同样如此，这种羁绊让每一天都同样美好。爸妈吃过晚饭正在看着电视，家里有一种平和的氛围。上个月家里人陆续感染了一次，好在有惊无险都顺利度过了。我觉得吧，生活不需要有太多的波澜，哪怕是令人欣喜的。作为芸芸众生，但求一个平安，内心平和，身体安康，足矣。

窗外的雨水打在雨篷上噼啪作响，伴随着时而呼啸的狂风，天寒地冻不足为惧，只因头顶片瓦尚存。躲进温暖的被窝，等待明早叫醒上班的闹铃。

つづ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