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蜥蜴] 火蜥蜴 第五章 第二节
罪人与救世主
“艾咖被一股剧烈的震动震得脚步不稳,这股震动从冥思室中横扫过来。佐卡从火蜥蜴的掌中被撕裂出来,痛苦地尖叫。低沉的轰鸣声在房间中回荡,紧接着是金属撕裂的声音和钢铁的碰撞声。天花板上掉下了什么,烙印祭司从艾咖的视线中消失了。艾咖从他的平躺姿势中挣扎着站起来,过滤掉突然侵袭他的咆哮,他在半黑暗中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堆废墟前。冥思室的天花板已经坍塌。佐卡那可怜的脸,在跌落中被兜帽掀开,可以看到在下面。他那虚弱的手臂在推动一根粗大的精钢筋,压在烙印祭司的胸口。他的长袍下隐藏着一个伤口,血液从其中渗出,一片黑色的斑点在布料上扩散开来,他挣扎着。
“主啊,救救我,”他喘息着,求助的语气,看到艾咖站在他身上。
“放心,奴隶,”火蜥蜴说。用他的星际战士力量,他可以把精钢筋抬起来,把佐卡拖出来。他把铁甲手套塞在下面,试图抓住。但是在艾咖正要牢牢抓住之前,他抬起头,他的脸变成了一个无情的面具。星际战士改变了他的握法,而是把手放在精钢筋的上面,而不是下面。“你的痛苦到此为止,”他说完,猛地向下推。
佐卡身体一次痉挛,精钢筋把他的肋骨和胸腔内的器官压得烂糊。一股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把他的脸和长袍洒满了黑色的水滴。然后他倒下了,他的死眼睛呆滞地看着。
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船,并继续袭击它,这一点艾咖知道,他跳过废墟,挣扎着走进外面的走廊。警报声在响,船只陷入了紧急半灯光状态。上甲板显然受到了严重的破坏。破坏溢出到下面的甲板,艾咖现在站在那里,天花板的支柱在各个部分倒下。他听到恩科恩的声音在语音中传来,被静电干扰打断。所有的星际战士都被命令去十三到二十六甲板,哪个最近就去哪个。船被突破了,需要被锁定。恩科恩正在试图救船员。
“高尚,但是徒劳,”艾咖嘟囔着,转过一个角,发现一群人类武装人员围着一个穿透甲板栅格的金属桩。当他靠近的时候,艾咖看到一位绿色战甲的战士被它钉住了。他认出了那张脸,是倪维民,一位主要反对派。他把头盔脱掉了——它被扔在一边——可能是为了帮助他呼吸,从这位中士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中可以判断出来。金属桩刺穿了他的胸膛。从它的体积上看,艾咖认为倪维民的大部分内脏已经被毁了。中士正在以一根肌腱的力量挂着。
“让开,”艾咖命令,向武装人员走去。“你们无法帮助他。”
被一股看不见的打击吹来,船再次猛烈晃动,把一个武装人员摔倒在地,从倪维民口中引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艾咖靠着墙稳住自己。
“去你们的紧急岗位,”他说。“我来处理这个。”
武装人员敬了个礼,然后不确定地沿着走廊飞快地跑了。
艾咖盯着躺着的倪维民。中士的嘴唇被吐出的血和黑色的液体粘住,他的动力装甲上的裂痕处流出黑色的液体。
“兄弟…”他看到艾咖时喘息着,喷出一片血腥的蒸汽。
“倪维民,”艾咖回答。“你站错了一边,”他阴沉地补充。
中士的表情是困惑的,艾咖靠过来,牢牢地抓住金属桩的两边。
“艾咖!”
艾咖正要做的不管是什么都被菲吉斯的声音打断了。
“过来,药剂师,”他虚情假意地大喊,“兄弟倪维民受伤了。”
菲吉斯只用了几秒钟就到了,手里拿着麻醉器。他的注意力全在痛苦的倪维民身上——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艾咖。
蹲在血淋淋的中士身旁,药剂师快速地做出了评估。他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倪维民的颈甲,从他的麻醉器套装里拿出一个刺激物,然后把一种疼痛退化剂注射到倪维民的颈动脉。
“这会减轻你的痛苦,兄弟,”他轻声说。
倪维民试图说话,但他的嘴里只有接近黑色的血,这是内出血的明显迹象。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菲吉斯从皮套中拔出他的爆弹手枪,把枪口顶在倪维民的额头上。一个对额叶的执行射击,近距离,会立即杀死他,但会保留两个基因种子。因为中士的胸部已经被毁了,只剩下倪维民的脖子里那一个。
“接受皇帝的安息……”他低声说。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在走廊的墙壁上回荡。
“没有别的选择,兄弟。”艾咖的语气安慰。
“我知道我的职责,”菲吉斯嚷道,走到他左手甲的减速器上。这个设备由一个钻头和一个微型链条刀组成,设计用来咬穿肉和骨头,以获取埋在星际战士体内的基因种子。一个注射器,附着在一个预先消毒的胶囊上,会在外骨壁被突破后提取必要的基因材料。
菲吉斯移过来,他的减速器钻头嗡嗡作响,咬入倪维民的死肉。火焰之怒在猛烈地颤抖,每隔几秒就会猛烈地摇动一次。药剂师努力保持稳定,知道任何小错误都会导致腺体被毁,倪维民的遗产就此结束,就像卡达伊一样。卡达伊……
菲吉斯的头脑中浮现出他的连长的不受欢迎的记忆。突然,他对颠簸的船的担忧超过了他的警惕,他开始着急,害怕突然的震动。在他的急忙中,他滑了。注射器没有击中基因种子,钻头把腺体割成了两半,把它溅到了死火蜥蜴裸露的喉咙里。
“不!”菲吉斯发出了一声几乎无法呼吸的痛苦呼唤,他用拳头重重地砸向甲板。“不,不要再来了。”他嘶声力竭地说道,然后绝望地低下了头。
艾咖靠了过来。
“那只是一个错误,兄弟,仅此而已。”
“我不犯错误。”菲吉斯带着嘶声说道,他的拳头紧紧握住。“我的心思太过烦乱,我已不再适合这个。”他坦白承认。
“你必须履行你的职责。”艾咖敦促他。“这个队伍需要你,兄弟,正如兄弟中士苏甘所需要的一样。”他补充道。
菲吉斯在几分钟后抬起头,当他意识到艾咖的暗示时。如果他能对苏甘的自虐倾向视而不见,那么艾咖就不会提及药剂师明显的虚弱。菲吉斯被艾咖设下的道德网困住,但他自己也有份。
愤怒扭曲了他的面孔。“你这个混蛋。”他怒斥道。
“我更喜欢务实者。”艾咖顺利回答。“我们真的无法承受失去两名军官。”
他伸出手,但菲吉斯无视了它。
“如果你不在那里为他们服务,还有多少人会死去,兄弟?”艾咖问他。他看着他仍然伸出的手。“这就是我们协议的保证。”
“什么协议?”菲吉斯嗤之以鼻,重新站了起来。
“别天真了。”艾咖警告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接受它,我就知道我有你的誓言。”
菲吉斯犹豫了。没有时间去考虑。船正在被撕裂。
“你的兄弟们依赖你,药剂师。”艾咖的语气很好说话。“生命的维系不是你的信条吗?问问你自己,菲吉斯,你真的能够背弃它吗?”
菲吉斯皱着眉头。
“够了!”
他知道他会后悔这个协议,但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保持对苏甘的过失的沉默,妥协他的道德观,他的道德紧绷,或者挺身而出,放弃他在队伍中的地位?他不能让他的兄弟们在没有药剂师的情况下进入战斗。有多少人可能会因此而毫无必要地死去?他憎恨自己,他握住了艾咖的手。
为什么感觉就像我刚和荷鲁斯达成了一笔交易?
达克尔和洛克在离开桥后的第一个路口分道扬镳。两位中士都通过他们战车上的通讯设备与他们的小队联系。火蜥蜴迅速散布在受灾的甲板上,营救那些被困住的人,平息恐慌或开辟逃生通道。伏尔甘之怒号装备有升降机和甲板间的管道,尽管这艘攻击型巡洋舰很庞大,但到达危机区域的速度很快。
"当达到十五层甲板时,达克尔迎接他的是一片混乱的景象。他漫步在被火光映照的黑暗走廊中,耳边充满了受伤和垂死的人的尖叫。扭曲的金属和塌陷的天花板横梁使前进变得缓慢而危险。被撕裂的甲板板块消失在下层的黑暗中,他通过战斗头盔的红外光谱辨别出这些漆黑的陷阱。在跳跃过这些微型峡谷时,达克尔试图不去想有多少尸体可能被压在他身下的混乱堆中。
穿过一根破裂冷却管的气雾,达克尔看到埃梅克兄弟蹲在一个受伤船员的倒下的身体旁边。液氮四处喷涌,冻结了触及的一切。达克尔快速地将管道两边的破口夹住,切断了供应,成功地封住了泄漏。当他接近埃梅克时,他的兄弟已经为倒下的船员闭上了眼。
"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但还有更多的人仍然活着。在走廊的另一头,"他补充道。另一名幸存者被他背在背上。这个男人的腿已经被落下的碎片压成了一片血红色的废墟。他紧紧地抓住埃梅克,像婴儿一样痛苦地呜咽。
"巴肯在前面,"他说,然后站了起来。
达克尔点了点头,继续前行,而埃梅克则朝另一个方向去了。闪烁的终端照亮了道路。他们显示出空洞的船员们,那些还有能力行动的人正在从受损的甲板上逃跑。从工程舱和阿尔戈斯兄弟那里传来的连续报告通过达克尔的战斗头盔发出。越来越多的船只区域被封闭,整个甲板的部分在太阳风暴的恶意照射下分裂。
逃跑的船员流变得更大。照明越来越零碎,直到完全失效,甚至火焰也无法驱散黑暗。达克尔在前进的过程中指挥着船员们,告诉他们紧贴走廊的边缘,小心脚下。他不知道他们是否都听到了他的话。现在,他们被恐慌控制了。当达克尔意识到十五分钟已经过去的时候,他的心中也产生了一种类似的情绪。雷鸣般的警报声响起,传达出甲板正在封锁的消息。
在不断恶化的混乱中,他开始奔跑。通过他先进的听觉,达克尔听到了远处舱门砰地关上的声音,将船只的受损部分隔离。他试图不去想那些可能仍被困在里面的人,他们无望地敲打着门。
转过下一个角落,冲过一群船员,达克尔看到了巴肯庞大而装甲的身影。他被甲板门和甲板压在天花板之间。巴肯用简短的命令催促着他们。就算他再强壮,火蜥蜴也无法对抗一艘巡洋舰的力量并希望能胜出。他的腿开始弯曲,手臂开始颤抖。
达克尔立刻走到他身边,进入缓慢下降的门下,将他的力量加到他的兄弟身上。
勉强扬起头来看,巴肯从眼角看到达克尔,痛苦地笑了。
"来和我一起,是吧,中士?"
达克尔摇了摇头。"不,"他回答说。"我只是来看看这是否够你承受的重量,兄弟。"
巴肯的爽朗笑声与封锁警报的声音争夺着优势。
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船员涌出来——跛行,奔跑,甚至被他们的同伴背着——从两个星际战士之间穿过,他们为他们多开了一会儿路。
"这个甲板上应该有上千人,"达克尔咆哮着,已经感到压下的舱口门的压力。"我们无法长时间保持这个开放,来救他们所有人,巴肯。"
"如果我们只救了十个人,那也是值得的,"壮硕的火蜥蜴咆哮着,他咬紧了牙。
正当达克尔即将同意时,他的耳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需要援助在十七层甲板..."苏甘的语气很紧张。"回应,兄弟们。"
静电占据了主导。所有分散在甲板上的火蜥蜴兄弟们要么已经超出了通讯范围,要么他们已经在进行无法离开的疏散操作中。
达克尔低声咒骂。巴肯是他们中间更强壮的一个。没有他,达克尔无法自己支撑住门。他将不得不去帮助他的兄弟。
"去吧,中士,"巴肯咬紧牙说。
"你一个人支撑不住,"达克尔抗议,知道决定已经做出了达克尔感觉到了他身后的存在,重脚步的回声越来越大声,因为它们正在逼近他的位置。
"他不需要,"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达克尔转身,看到了老兵中士普雷托尔尔。
靠近看,这个火龙更为可怕。在他的终结者装甲中,普雷托尔比他们两个都要高大。他的体型占据了半个走廊。达克尔看到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与他的兄弟们不同。它看起来更深,不知怎么的遥远而无法知晓。三颗白金钉环绕着普雷托尔的左眼眉,证明了他的老兵地位,他的存在感几乎是可以触摸的。
达克尔走到一边,让这个惊人的战士接替他的位置。普雷托尔笨重地在舱口门下方,像一位冠军举重运动员一样弯曲手臂承受压力。巴肯脸上的努力线条立刻松弛下来。
"走吧,中士,"火龙咕哝着。"你的兄弟在等你。"
达克尔快速地敬了个礼,然后回头去了他来的地方。苏甘需要他,尽管他怀疑他的兄弟中士看到他的救星的身份时会不会很高兴。
“伊格尼恩,对于这个想法,苏甘对着达克尔深感苦涩,他们之间是扭曲的钢铁和熊熊烈火构成的巨大鸿沟。他不得不屈服,承认自己需要帮助;而他的救星,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火蜥蜴兄弟。
苏甘通过从下方升腾的烟雾凝视,他希望达克尔能明白他的不悦。兄弟中士站在一侧的巨大陷阱,跨越了约十米。甲板被太阳风暴肆虐的船只撕裂开来。起重机从其绳索中被撕裂,冲出保持轴,像锤子穿过羊皮纸一样穿过金属。它在几层甲板下面停了下来,倒塌在一堆废墟中,形成了一个新的空心,边缘是锋利的钢铁和尖锐的支柱,像尖刺一样突起。
火焰从起重机压碎启动控制台的地方燃烧起来。从被破坏的单元中迸出的火花点燃了在起重机迅速下降过程中剪断的管道中积聚的易燃液体。火势越来越猛,火焰甚至舔到了苏甘站立的破碎甲板边缘。黑色的烟雾螺旋上升,形成了不断扩大的黑色花朵
“在这里,”苏甘喊道,当他的同事中士没有立刻看到他的时候。他看着达克尔走到走廊的末端,和苏甘一起蜷缩在五十名穿着破烂、被火烧黑的制服的船员的交汇处。
达克尔在到达另一位火蜥蜴时,勉强点头示意。
“你需要什么,兄弟?”他用实事求是的语气问道。
“在下面。”苏甘指向火焰燃烧的轴。达克尔与他一起蹲下,透过浓烟观察。“你看到了吗?”苏甘不耐烦地问道。
“看到了。”
原来破碎的甲板板块有一段悬挂在深渊中。它足够长,可以跨越破碎的洞口,但需要被拉起并固定在位置,以便任何人可以通过。
“这部分船只的隔舱还没有启动,”苏甘说,“但这只是时间问题。那边,”他指过深渊指向另一边的黑暗;还有一丝从仍然活动的照明灯中透出的微弱光线,“通向起重机和这些人的救赎。”
“你想为他们架起桥梁,让他们可以到达那里,”达克尔为他得出结论。
苏甘点头。“我们中的一个必须跳过去,接上甲板部分的另一端。然后我们两个都固定住它,”他解释道。“武器长梵德将带领他的人穿过。”
甲板上的一名船员,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伤口,右臂用他的制服部分做成的临时吊带支撑着,走了出来,行了个军礼。
达克尔点头示意他,然后把注意力再次转向苏甘。
另一位兄弟中士已经站了起来。他举起手,阻止达克尔说话。
“如果你的问题是谁会跳过去?”他没有直接对视。“我来做。”
苏甘张开他的手臂。
“退后,”他命令,包括火蜥蜴和船员在内。苏甘稍微后仰,蓄积一些动能,然后跃过深渊。火焰舔着他的靴子和护腿,当他飞越被金属包围的黑暗,然后以重重的声音落在对面。
“现在,伊格尼恩,”他转过身来面对达克尔,“拿起落下的甲板部分,把它举给我。”
“你的人准备好了吗,武器长梵德?”达克尔边看着船员边问。
“准备离开这艘船,我的主,是的。”
船内深处的低沉轰鸣声让达克尔停下了脚步,走廊颤抖,发出恐怖的嘎吱声。
“我们现在行动,伊格尼恩!”苏甘咆哮着,看不出有任何等待的理由。他心想,不要娇惯他们,生存第一。
达克尔蹲下,一旦确定了他的立足点,就把手指伸进挂起的甲板板块,通过杂乱的表面抓住它。金属通常会被几层重叠的层次网格覆盖,但那些已经掉落,所以只剩下最上面的一层,使得星际战士能够通过缝隙把他的装甲手指伸进去。确保抓住以后,达克尔举起了十米长的板块,当他几乎把它们弯直时,扭曲的金属梁发出尖锐的抗议声。
苏甘看着甲板板块升起,对达克尔的缓慢感到沮丧。他尽快地伸手去接,通过他蹲着的地方的边缘没有完全接触到的锯齿边缘,把金属举起来。
“固定,”他咆哮道。
武器长梵德把他的人组织成十组,每组五人。每一个“小队”将轮流穿过临时桥梁,以免对金属或承载它的火蜥蜴施加太大压力。就在第一组人准备过桥的时候,下面突然喷出一股巨大的火焰,深处的易燃物点燃并爆炸。
苏甘感到火焰的热度冲击他的裸露脸庞,他被火焰完全吞没。烟雾蜂拥而上,遮住了达克尔和船员的视线。
“现在让他们过来,”他在火焰的咆哮声中吼道。“我们再也等不起了。”
过了几秒钟,几个人影开始出现。苏甘感到他们通过的重量压在他的手臂上,他竭力保持甲板板块的稳定。一次滑手,任何人穿过它都会坠入死亡。他无意在他已经困扰的良心中添加这个。
一个没有被召唤的想法突然闯入他的脑海,他强迫自己压下它。
火焰在我的胸中跳动,他在头脑中默念,以此稳定自己。有了它,我将砸碎帝王的敌人。苏甘像抓住救生索一样紧紧抓住这个口头禅,就像他手中的脆弱桥梁一样危险。”
“首批‘小队’成功越过火海,未发生任何意外,他们紧紧抱住头顶的夹克,以抵挡从格栅板中喷出的烈火和浓烟。第二队在他们之后小心翼翼地穿行,由于能见度差,步履谨慎。与此同时,伏尔甘之怒号不停地震动和颤抖,就像一只在风暴中挣扎的鸟。
太慢,太慢,当第三个“小队”抵达对岸时,窒息在浓烟中的苏甘心中如此想。船体正在自行撕裂,他们必须提速并离开甲板。
达克尔也意识到了危险,他开始引导越来越多的船员过桥。他向武器长梵德大喊,催他带着他的人过来。甲板板块在尖叫和颤抖中,仅仅维持到最后一名船员安全到达另一边,然后承受不住压力,坠入下方的火海。
“现在该你了,”苏甘大喊,他站起来,达克尔理解他的意思点头。伊格尼恩人后退两步,正要跃起时,一股强烈的震动控制了甲板,将人们打翻。达克尔被卷进去,跳跃时脚下踩空,他跌落的痛苦无比。看到这一幕,苏甘伸出手,抓住了达克尔挥舞的手臂,他的重量将苏甘拖到了地上。他跪在甲板上,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响起,震动传遍了他的脊椎。
“坚持住,”他低吼,火焰仍在他身边燃烧,他的盔甲已经被烈火烧黑。他呼哧呼哧地用力,就像拖着一具死尸,将达克尔拉上来,直到他抵达甲板的边缘,然后自己爬了上来。
“谢谢你,兄弟,”他喘息着,当他安全地站在半稳定的一侧,面对他的救命恩人时说。
苏甘冷笑。
“我只是尽责。那就是全部。我不会让一个火蜥蜴死去,即使他没有权利承担这个名字。我会偿还我的债务,伊格尼恩人。”他转过背,表示这是最后的话,然后将注意力转向船员。
“把他们带到升降机,武器长,”他严肃地说。
梵德站起来,大声下达指令,扶人站起来,踢那些想要磨蹭的人。几秒钟后,所有50人都向着微弱的灯光和升降机所代表的安慰之地挪动。
苏甘跟在他们后面,意识到达克尔在他后面跟着。再次,他诅咒自己为何要被他束缚,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战斗。他讨厌和伊格尼恩人在一起。那是他的错,卡达伊在奥拉圣殿死去。难道不是达克尔派苏甘去追尼希兰 ,暴露了他连长的翼侧吗?难道不是达克尔看到危险,但没能及时救到卡达伊吗?难道不是达克尔,还是?当苏甘没有在战团的名义下流血时,他感到一种像铁砧一样的罪恶感压在他的背上;每当他看到达克尔时,那种罪恶感就会增加十倍。它迫使他承认,也许伊格尼恩人并不是唯一的责任人,也许即使是他。
武器长梵德正在用其他两名船员的帮助,用力拉开升降机的防爆门。金属刺耳的尖叫声是个欢迎的分心。但这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伊格尼恩人又开始说话了。
“我们需要把这些人带到飞行甲板,尽可能多的人放弃船。”
苏甘看着正爬上升降机的人。尽管升降机很大,但很快就会满员,他们需要做几趟。
“那已经太晚了,”他平淡地回答道。“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斯科里亚的上层大气层。飞船将达到最终速度。任何逃生都是自杀。我们把他们带到上层甲板。”
达克尔靠近他,降低了声音。
“这些人在飞船坠毁中存活的机会极低。”
苏甘的回答冷酷而务实。“那是无法避免的。”
升降机又下来了,过度工作的电缆吊车发出痛苦的声音。距离甲板十米时,它笨拙地晃动,发出尖锐的尖叫,直到最后不稳定地停下来。
梵德和还未上去的十名船员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更糟的是,一道橙色的光芒照亮了火蜥蜴的盔甲,一股燃烧的火浪从深渊中涌出,滚滚而上,淹没了甲板,人们在那里畏缩。
“面对它!”苏甘大吼,两个阿斯塔特在脆弱的船员和狂怒的火焰之间形成了一堵陶瓷墙。热浪席卷了火蜥蜴,但他们没有退缩。
当逆风消散,被吸入深渊,像液体逃窜一样,达克尔再次转向苏甘。
“那么,现在怎么办?”
苏甘看着他们的船员。他们挤在一起,对着刚刚消散的火焰蹲下。从火蜥蜴的盔甲和脸上冒出蒸汽,他的视线在热气中模糊。
“我们将在一艘并未设计为在陆地上着陆的船上坠毁,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他说。“我们保护他们。”金属撕裂的声音在苏甘的耳边响起,像死亡的丧钟一样令人生畏。“并且抓住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