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方振荡》第一部分 第19章
第一部分 封疆之界（约6000字）
作者：我
“怎么样了？那个女孩呢？”
“她……她没死！她只是……”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能先别说这个了吗……”
暮山紫的身后跟着兀骁，两人在轨道升降梯的中心层环岛走廊上走着。暮山紫忽然停下了脚步，双手撑在透明的巨块玻璃幕墙上，眺望着，黄昏时分如火如虹的燃烧着的晚霞，和霞光掩映之下沦陷在日落中的横炎城。身旁，是紧蹙着眉头盯着自己的兀骁，和刚刚匆匆赶到的执行官芈天。
“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汇报如下：首先，我要先说一件事情，那一次飞机折跃试验，我们是，侥幸成功了……在最近的实验中，发生了很多失控的情况，那根撬棍甚至能直接吞噬我们所处的时空，经历过那次事故的科员都出现了不良的反应。据我推测，距离真正到达可用的程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哦，龙英少校已经赶过来了。他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配合我们完成了很多的工作。”
“好，那就谢谢合盟共国的少校同志了。”
“那架战机，装备了十分先进的震荡波雷达，当然，目前只存在于我们的理论模型中。它应该不是来自叛军，他们不可能拥有空军力量，更不可能有这样先进的战机。然后，那个被抓到的俘虏，什么也没有交代出来，后来就……”
暮山紫举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少校同志，我们和合盟共国空军方面已经取得联系了，也已经进行了有效的沟通，请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我需要尽快回去了，我不能在这里，在横炎待太久时间了。”
“好，你且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阻拦你的。我们也会安排专人送你回去。”
“暮山首长，不得不说，我真是惊叹于横炎科学技术的发展速度。但是，横炎真的要脱离合盟共国而独立吗？这恐怕，不利于地区的和平稳定。”
暮山紫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堪。
“这些不过都是些流言蜚语，都是谣言。”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龙英同志，还请速速启程吧。”
龙英再没有说什么，转身跟着引导的人，一齐离开了。
芈天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又一次转向暮山紫。
“还有一件事……那两个入侵者，我们至今都查不到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面部特征、体征从未被收集到过，而他们的行踪也无法继续被跟踪了。”
“嗯，我知道了……”
“只是……”这位执行官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什么？”
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反应过来，改口了。
“哦，暂时没什么，只是有一些存疑之处，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去确认。”
芈天汇报完毕后，向暮山紫点了点头。
“嗯就先这样吧，我晚上再把一些文件交给你。现在，我需要你去监督连道济领袖葬礼的安排进展。”
“是。”
……
“消失的科学家、神秘战机、那两个入侵者……还有一大堆破事情……唉……”
“那个女孩……”
“别再那个女孩了，好吗！她没死！”暮山紫突然变得异常暴躁。兀骁也被吓了一跳。
兀骁在一旁，愣了半晌。
“所以么，你准备怎么做？”兀骁心中暗自思索着，他感觉到暮山紫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到了已经要失去理智的地步。
暮山紫看了他一眼。
“先处理掉连道济，举行他的葬礼，到时候，很多省的领导人都会来出席这次葬礼。在这之后，再想办法把一件件事情逐一解决。”
兀骁忽然间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又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也许，它从未消失过。前方的路途遥远又错综复杂，在云层间析出最后夕阳余晖的霎那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惘、彷徨。他把就快要到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张东方，他怎么样了？这件事情有没有走漏的风险？”
暮山紫的双手扶在栏杆上，转过头来，用一种有些诧异的目光，看了一眼兀骁。
“人是你杀的……”
兀骁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自己。
“这是我们唯一的退路，我只能……”
“暮山紫……”
他忽然听到，耳畔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张东方，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东方两手一摊开，然后朝空中挥了挥，示意两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自己是通过了安检来到这里的。他的脸上左眼处已经戴着黑色的眼罩，满脸都是横肉。
“没什么，我只是想来问问两位，你们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呢？”
“你在说些什么！张东方，我再警告你一次，带着你的人快点滚出横炎！”
“别这么激动，暮山领袖。据我所知，连道济的死讯好像已经传开了。”
“那又怎样？连道济本来就是阴险狡诈之人，罪行累累、死有余辜，这下因为熬夜太多，积劳成疾，忽然猝死，难道不是大快人心？”
“哈哈哈，这些话骗骗哥们无所谓的，哥们儿笑一笑就过去了，你可别把自己也给骗了。据我所知，军队里的一些军官可对这位新任的‘最高领袖’颇有微词呢。”
“这不是由你来操心的事情。”暮山紫语气十分冰冷地回答道。
兀骁站在暮山紫的身后，仔细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依稀记起，眼前的这个人，有很强的煽动能力，更甚为东部帝国残余的走狗、渣滓。
“让你的人快点，残虹兵团——离开这里，回到该去的地方。”
“暮山紫，你有些太过于急躁了。”
兀骁对于这句话倒是十分地赞同。
“有位老朋友今天找到了我，跟我说要向你转达一条消息，他想要和你见个面。”
“是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张东方！你的人还盘踞在横炎城内吧，如果你再不赶紧跑走，我会采取手段的。”
“哈哈，哈……那我会等着的……”
暮山紫看着张东方头也不回地走了，迈着阔步、甩着手臂，一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心中想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和自己见面，还要张东方传话。
“好吧，该做正事了。”
“参加连道济遗体告别仪式的人员名单，已经确认好了。”
……
“现插播一条突发新闻。横炎省最高领袖，伟大的导师连横之子，连道济，由于为社稷为民操劳过度，积劳成疾，于07E7年8月17日凌晨3时43分，在工作地点不幸逝世，享年50岁。连道济领袖一生淡泊名利，夙夜在公，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他的去世是横炎世世代代伟大事业的重大损失，我们深切怀念连道济领袖，沉痛悼念连道济领袖……”
……
兀骁心中暗暗想着，就这样评价这个人，群众难道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吗？他不知道暮山紫到底在做一些什么样的计划。
“他们不会在意的，他们都只会想着过好自己的生活，管好自己的事情，毕竟这和他们的生活可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兀骁看见暮山紫坐在那张大桌子旁，由东方红木制作成的书桌。他坐在，那个象征着权力和至高无上地位的王座上，低着头，正在仔细地检视着横炎行政区划地图。
“兀骁，你知道为什么横炎这么多年来，经济一直发展得很好吗？”
“我……”兀骁蓦地回忆起，自己还在大学中，所学的专业便是经济一类，那些知识他已经全部忘记了，什么资源配置、供给需求，也许还有些许印象。他忽然感觉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愧疚感，如一股热血冲上头颅。
一旁摆着的那台各种雍容华贵的金属妆点着的FM留声机，正播放着澄澈的没有杂音的音乐，和连道济播放的重金属摇滚乐曲不同，暮山紫给它换成了很舒缓柔和的钢琴曲。
在这几天里，他故地重游了很多的地方，这里已经成为了陌生的故乡，从加勒比朗姆海浪处开始，他渐渐接触到，那些他曾未捕捉到的视角，或许，也是那些在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阴暗的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不能被称为“不为人知”，也许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们都早早地就接受了，变得愈加麻木了……
也许这是他自己想得过于悲观了一些，当十年光阴一瞬而过，当曾经的故土物是人非，当他漂泊在外经历了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风雨，他早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一腔热血的青年。尽管，兀骁还从未想过，要放弃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突然想起那曾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女孩，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她现在到底在何方，究竟怎么样了。但他没有想多去追问暮山紫。
“那是因为，各个区的区域执行官都在尽职尽责地推动着，这是最好的结果，经济不断地发展，社会能够照常运转，我们的科技也能够得以快速发展。”
“真的是，这样的吗？”
“兀骁，我知道，有一些你接受不了的现实，我很清楚，我的心里也十分的清楚。我也曾对此感到万分悲哀和无奈，也曾因此焦头烂额，但现实就是如此，人类便是如此，我无能为力 。”
兀骁想要回一些什么话，但是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闭口保持缄默。
“兀骁，我一直，没有和你坦白……你还记得，十年之前，你马上就要离开横炎，我和你一起去加勒比朗姆海浪，醉得不省人事的那次吗？”
“我当然记得。”
“那么，你喝得酩酊大醉之后，跟我胡言乱语扯了一通，你还记得，你说的是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兀骁感觉有些难以诉说的惊异，他确实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十年前喝醉时说过什么。
“你说，在未来一定要找到一个没有战争，全体人民安居乐业的世界，去他妈的压迫！去他妈的剥削！去他妈的不平等……”兀骁看着暮山紫的脸庞，看到他的神情，愈加激昂，他的眼眸中，变得越来越清澈。“你知道吗，我一直记着那一天，我一直记得，你那时候说的话，全酒馆的人都听见了。”
“白伦之和连横，他们做了很多很多，也尝试过很多很多，但是……如果你了解那段历史的话……”暮山紫实在说不下去了。“合盟共国对我们的渗透无所不用其极，我真的……”
“兀骁，我很肯定，你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兀骁……别再，沉溺于那些所谓的美好幻想了……乌托邦是两条腿不站在地面上的。这是最后一堂课上，教授离开前说的。”
兀骁木讷地看着暮山紫，实在想不到，他说的话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脑中的思维变得愈发复杂混乱。
就在两人都陷进沉默中的片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追悼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兀骁站了起来，却看见暮山紫依旧坐着，双眼出神地望向地面，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
“那个有点粉红色头发的女的是谁？看着很年轻啊。”
“她是连道济唯一的子嗣，是他的女儿，连琐。”
“啊……”
“嘘……安静点。”
“连道济同志，身为横炎省的最高领袖，伟大领袖连横之子，为了横炎的经济、科技、军事发展奉献了一生。他热衷于军事理论和历史研究，撰写了多部著作，为我军的建设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他对我和其他同志都非常关心和帮助，他总是给我们提供宝贵的建议和指导，让我们受益匪浅。”
“今天，当我得知连道济同志因病去世的消息时，我感到非常悲痛和震惊。我失去了一个亲密的朋友，一个可敬的长辈，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对我的恩情和友谊，也不会忘记他对连横的忠诚和奉献。我向连道济同志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向他的家属表示最深切的慰问。”
洁白色的礼堂中十分安静，来自社会各界的人士都穿着黑色的正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花。有隔壁省份的高级官员和首长，和来自中央议会的议员，也有很多军界的人物，有横炎方面军的高级军官，也有来自合盟共国的军队代表，他们穿着不同制式的军装。
兀骁有点好奇地，看向那个头发略有些在视野中突出的女子，她身着着一袭白色长裙，肤色白皙，在一众身着黑白色正装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这染成一头粉红色的头发，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死者了……”
“她的头发本来就是这个颜色，再说……”
“这里的大多数人，我想，都知道连道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大多数，都只是来走一个过场的而已。”
暮山紫没有再去看他，一直凝神注视着连道济的遗体，用红色的旗帜覆盖着身躯，被团团鲜花绿叶拥簇着，只感到，有些厌倦。
连道济居然就只有这一个女儿……暮山紫仔细地想了又想，他平日里确实对他的孩子爱护有加，他甚至还收养过一个孩子，自己听见他提到过关于这个收养来的孩子。但是，他和他女儿的关系似乎非常不好。
人流开始缓缓从连道济的遗体前走过，落地的玻璃幕墙外忽然下起了雨，雨滴从玻璃板上蜿蜒着淌下，留下没有规则的水迹，平淡且又绵长。
他蓦然间回首，看见连琐正在百里堂中庭的庭院里，坐在院中的长亭下。风吹起了，初春时分枝头的绿梢。她静静地坐在亭中，看着荷塘中的细雨飘落，由粉红色的束起的长发，系着一朵洁白如雪的百合花，印衬在灰白色的清冷的空气中。
“她就是连道济的女儿，稻城城主……”兀骁心中暗想着，稻城是横炎北部的一座小城，依傍在云断山脉之下。他听说，稻城是一座十分俊秀的小城，以农业为主要产业。在绝大多数人民能够实现粮食自给自足的前提下，让经济得以流通运转。稻城城主倾尽心血苦心整治了几年，但却不知道有多少成效。兀骁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看上去，这位稻城城主确实不一般……
……
“暮山首长，有个人说想要和您见面，现在就在西边的会议室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是谁要见过啊？他有说自己的名字吗？”
“嗯，他说，自己是赫辛。”
“嗯？赫辛？”暮山紫忑然眉头紧皱。
“他怎么来了……来找我干什么……”暮山紫心中暗想着。原来，让张东方来传话的便是他了。不出所料，张东方一定是投靠了赫辛的叛军。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暮山紫急匆匆地赶往西边的会议室，步伐走得飞快。路过百里堂的正厅时，突然听见有两个人正在正厅的屏风前谈论着什么。他从声音分辨出来，这两人是执行官芈天和横炎防长年权。
“他们给出的要我们接受的条件是，立即拆毁轨道升降梯，并且立即停止对太空的科学研究和探索。合盟共国议会很早就注意到这件事情，他们也早就觊觎已久了。连道济还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把这件事讲到台面上来，想必他们也清楚，连道济是个什么样的疯子……但现在连道济就这样死了，而暮山紫，还未树立起自己的威望……”
“他们想打？好哇，那就让他们看看，横炎的人民军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
“别，你小点声……”
“哼，暮山紫这么软弱的人，肯定不会愿意和合盟共国开战的！”年权的语气十分的鄙夷。
“我们不能就这样贸然开战，至少，再要经过几轮谈判，我们必须要弄清楚，议会到底想要做什么，特别是那个议长万青……”
“原来你也是和暮山紫一样的软弱派么，芈天！想当年，我们本就要进行独立，和兀桓联合，建立共和国，抗衡合盟共国。是谁暗中调遣，让横炎和合盟共国军队达成了和平协定？更让庞大的革命军遭受重创！”
“年权，我不是这个意思！……”
暮山紫躲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然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无心再听下去了。他没有意料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风云动荡，他渐渐感觉到自己有几分心有余而力不足，感到突如其来的倦怠和力不从心。
“暮山首长，我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暮山紫警觉地向四周环顾，确认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隔音门。
“好了，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我就，直接把话摊开讲了。”
“等一下，你就是西北边关的极端武装首脑？”
“是啊，怎么了？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你想要干什么？”
眼前的这个人，便是西北玔州边关的叛军首领。他的肤色黝黑，脸色如黑铁，满脸的胡茬和皱纹。一双眼眸锐利如鹰矢，肩上披散着黑灰色的乱发。他就坐在桌旁，背部似乎有一些佝偻。
“我们的部队要去攻占云岗，需要借道横炎，通过雷鸣山脉和云断山脉之间的横炎大平原，希望暮山首长能够同意。我军经过横炎境内时，必定不会有任何冒犯。”
云岗……那不是……暮山紫脑海中飞速闪过自己的各种猜疑和分析。云岗镇，就在横炎的东部，在云断山脉之中，距离稻城也仅有一段距离，是云言族人的聚居地，也就是，那个叫云离的女孩所在的种族……
“你们的胃口已经不止于诺森联合国了么……如果你要对横炎有任何想法，”暮山紫忽然攥紧了拳头，捶在厚实的木桌上，发出了一声沉闷又颤振的声响，“我们横炎人民军有能力，把你们全部诛杀！”暮山紫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十分低。
“我本来并不想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屑于用手段，但是你要是如此执意的话，那我也只能亮出我的底牌了……”赫辛的嗓音十分的粗哑模糊。
“我不知道，你们的现代化部队到底有多少东西，我也没办法和一支空中力量强大的正规军在战场上硬碰硬，但是，你也不想在横炎城的各处街道听见枪炮声吧……”
“什么？你们……”
“残虹兵团的人早就渗透进城市各处，张东方只等待着接收我的指令。”
“他妈的，你们……”
“只要让我们的部队安全通过横炎的设防区，进入合盟共国境内，我赫辛保证，秋毫无犯！”
暮山紫依旧紧攥着拳头，条条青筋暴露，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印。
“你为什么想要去攻占云岗！那不过就是一个……”
“暮山首长，这与你无关，我不能告诉你。另外，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一些什么东西吧，不用再对我装糊涂了。”
“唔……”
暮山紫突感一阵寒噤，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法再做什么抵抗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木讷地转身，然后缓缓离开了。赫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如嘲讽般的笑容。
“你应该是默认同意了吧。”
暮山紫推开会议室的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何况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便没有再回答赫辛，松开手，扶起衣襟，默默走开了。
百里堂里前来凭吊的人似乎已经散尽，窗外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寒雨。
他看见连琐，依旧坐在六角亭中，看着雨点飘零，似乎，充满了哀思。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怀念她的父亲，也许并不是。她望向了惨白色的天空，工作日的横炎城在细雨中依旧如机械钟表般精准地运转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轨道升降梯静静伫立在横水之畔，她仰起头，粉色的发梢沾到了些许几滴露水，从庭院中望去，能看见巨大的立柱直入云端……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