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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A love in the heart(锥心之恋)

2023-01-26 01:30 作者:水落魚梁淺-  | 我要投稿

于初春相识,于盛夏相知,于深秋相恋,于暮冬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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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草儿绿了,枝条发芽了。新生的枝叶在东风中婆娑生姿,一派初春的景象。

少年此时却没有功夫欣赏春景,他正匆匆忙忙地飞奔向学校。眼下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他可不想迟到。

在还有三分钟的时候他进了校门,教室离这并不遥远,他可以松一口气了。他换了一种更加缓慢的步调,目光随意地瞥向了不远处教学楼的二楼。

他看见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翠色的湖水是她的眼眸,浅淡的柳枝是她的眉角,一架雪山落在了她的嘴唇上方,作了她的鼻梁,软玉一般的肌肤散发着春天的气息,如果笑起来,那一定是这个时令最美好的光景吧。

他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只觉得她是如初春一般美好的,美得让人心醉。

少女此时也正盯着窗外,目光悄然注视着少年,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有如阳光一般明媚,身材如松柏一般伟岸,大抵是常年运动练就的吧。眼眸中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得想多看几眼,此刻正半张着嘴,露出一副有些惊讶又有些痴迷的表情。

若不是铃声此时不解风情的响了,他大概是会在此多停留片刻。用眼神匆匆地告别,他来到了自己的教室。

一整个上午他都有些魂不守舍,他回想起刚才两人四目相对,惊叹这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人。同时也有些伤感,大概二人之后再无交集了吧。

但命运却不这么认为,初春是个美好的时节,学校组织了一次植树的活动。很幸运,他和那位少女分到了一组。这让他得以接近这个芊芊动人的少女。少年第一次知道这位少女名唤花将离,少女也初次得知眼前伟岸的少年姓百里名当归。少年有些羞涩地向将离解释他名字的寓意,父母希望他无论走的多远,都不要忘记归途。

少女也告诉当归,无论多么美丽的花,终究会有离别的那一天。

总之,自那次活动之后,本来如平行线的二人轨迹在慢慢倾斜,开始有了交点。巧的是,二人在同一个年级,所以说在不同个班,但教室之间离得很近。二人平时在学校里的话不算多,是为了避学校里的流言蜚语。私下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当归第一次以这么紧密的关系走进一个女孩的生活。从小不善交际的女孩也真正交到了她第一个朋友。那时,将离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是因为他。

不知不觉,学校的树林里开始多了几声蝉鸣,太阳也开始不掩饰它的热情了。一切都充满活力,这正预示着一件事——夏天到了。

当归和将离一直保持着亲密的朋友关系,他们独处的时光里,每一件细小的事情都被二人彼此记录。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假期。

假期对于学生来说,总是美好的。出去旅游,感受明媚的夏日或许是许多人的选择,将离和当归也不例外。将离的父母准备了两张机票,目的地是隔海相望的一座热带岛屿,他们想把这张机票交给将离,让她选择同行的旅伴。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少女选择了当归。当少年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了气喘吁吁的将离。见当归开了门,少女也顾不上喘气了,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经过,她想要和当归分享这份喜悦。见眼前的少女有些发紫的嘴唇不住地向外吐气,当归有些心疼,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旅途感到高兴。

飞机白天起飞,少年少女坐在一排。他们眼里是碧蓝的海和闪动的期盼。不久,飞机落地了,机场离海不远,走出几步便可以看到澄澈的海水。他们所居住的酒店也在这附近,许是命运所定,二人都并未准备很多现金,只能居住在同一间房。那是少年第一次见到将离瓷白的脸上染上绯红。

海岛之旅对二人而言无疑是充满欢乐的。他们在沙滩上沐浴阳光,感受着热带的温度;在海水中交换心跳,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少女不算很规律的心跳;在夕阳下散步,诉说着彼此的秘密。他第一次看见夕阳的辉光洒在丽人的身上,她也头一回看见喧嚣的海风撩拨着少年俊俏的发丝。

当归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孩,不禁有些痴了,他想要拥住她,却还是守住了理性的底线,将离望着那个比夕阳还要耀眼的男孩,她想依靠在他的怀里,但是却也没有。那枚初春种下的种子,似乎在这个盛夏在二人心底悄然萌发了。

一行大雁斜斜的飞上青天,几片红枫在风中舞得更显翩然,日子愈近,秋意也愈浓了。

自盛夏的那次旅行之后,二人对彼此的了解也更多了,少年知道了外表纤弱敏感,的少女内心也有着一份坚强,少女也了解到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少年心中也独有一种诗酒意气。

与这个萧瑟的时令不同,自然中的树木正脱去绿色的外衣,心中的嫩芽却缓缓长成了一棵大树。二人对视的目光愈发的火热,也愈发的纯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单纯的朋友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用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来形容,似乎更加合适,就像蒙上了一层轻纱。

这样的关系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深秋的一个时日,当归鼓起勇气,约着将离来到了市内的一处广场,那儿是很多人吐露心意的地方,选择这个地点,也预示着少年此次是下定了决心,他要向少女一诉衷肠。

在少女到达广场时,当归拿出了一只洁白的栀子花,他知道,那是对方最喜爱的花朵。接着,伴随着砰砰心跳的重低音,少年用一种正好合适的语调,诉说了他对少女的心意。

少女落下了泪珠,他也是第一次见将离落泪的样子。向来大大方方的少年此时像慌了阵脚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他害怕,怕对方是因为难以接受他的心意而哭泣的。他不住地道歉,用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语句去安慰眼前的少女。却不曾想在哭泣了一会儿后,少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用紫里透红的樱桃小嘴吻住了少年。这一吻,凝结了少女日日夜夜的思念,代表着她接受了这份感情。

一吻终了,少年愣住了,是在回味刚才的感觉吗,还是不敢相信事情的结果?片刻后,他兴奋得像个孩子。将离笑了,她第一次见到当归这么快活的样子,她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没有温度的北风吹落了梧桐树上最后几片叶子,松软的雪覆盖在地面上,像是盖上了一层银被。日子一天天过去,眼下,正是暮冬的时节了。

她终究还是没能挺过这个冬天。起因是学校的一堂课,一堂再普通不过的课。课上,老师一如既往地讲解着知识点,却是忽然的一声惊叫,打破了原本安宁的课堂。

后排的女同学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起因是一位同学倒下了。老师在片刻的惊吓后,很快恢复了镇定,他迅速的拨打了120,医护人员很快赶到,带走了这个名叫将离的女孩。

听闻将离出事了,当归上课也没了心思,向老师请了病假,便匆匆离开了学校。赶到医院时,将离的父母也在。他们告诉当归很多事情,当归第一次听说了什么叫“先天性心脏病”。

少女还在抢救室里,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在长如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当归在门前走来走去,搓着手指,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在心中祈祷,祈祷少女平安无事。

再多的祈祷也换不来命运的垂怜。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当归第一个冲上去询问少女的情况,却换来主治医生的叹气和摇头。此刻,他像是一个被抽去引线的木偶,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失去一个挚爱的人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眼前的画面仿佛黑白照片,生活像是一部不咸不淡的默剧,他心中郁郁的有一种感觉,堵在胸口,这种感觉不好形容,在往后的时光里,他才知道这名叫绝望。

主治医生告诉当归,将离有一封信留给他,便顺手转交了一个精美的信封,告诉少年节哀顺变。

少年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带着那封信一起。回到家,他一言不发,翻出了家里的葡萄酒,一杯一杯的往肚里灌,此刻,他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他怨恨上天为何如此残忍,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觉,初春时苍白的脸,盛夏时不规律的心跳,深秋时发紫的嘴唇,还有暮冬时冰冷的尸体。他怨恨着,却唯独不怨恨少女,他只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酒一杯一杯的灌,没过多久,男孩就醉倒了。

此刻的他睡得像个孩子,他与孩童并没有什么分别,孩童见不惯生离死别,他一样见不惯。从此,他们便不再有生离,只有死别。

他请了三天假,想要放空自己。但做什么事,脑中浮现的都是她的身影。他还是忘不了她,至于那封信,他也没有了读的勇气。

最终,他想起少女曾对他说过,哪天如果她不在少年身边了,也不要把她忘记,要一直铭记着她继续前进。仿佛是又获得了一份力量,他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一些抱歉的话之外,便只剩一个药方:

九叶重楼二两

冬至蚕蛹一钱

煎入隔年雪

可以世人相思疾苦

他抄笔记下来,来到市内最大的中药房。却被告知,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蚕蛹,雪又怎隔年。

他立刻就悟了,原道是相思无解。他有些失望,但这何尝不是一种答案呢?他笑着告别了过往,开启了自己的新生活。

多年之后,他已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60余岁却并没有成家。此时的他,鬓角也有些花白了,也到了他功成名退的时候了。他将手下的产业交给了年轻人,便带着一笔足够他安享晚年的财产隐居了下来。

他雇了一名中医生,做他的健康顾问,许是因为多年以前的那个药方,使得他一直更加信赖中医。他与那名医生一见如故,聊的很投缘,他把那位医生当做自己的亲朋,诉说了那段年少时那份锥刻在心底的爱情。他一直没有忘记她。聊到这,年逾耳顺的老人也不禁煽然泪下,他拿出了当年的那张信纸,把上面的药方交给了医生。医生听了这个故事后颇为动容,他告知老人,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只道是过了离别时,相思亦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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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将离:别名没骨花,婪尾春等,功效为舒筋活络、利尿止痛、祛风利湿。

②当归:别名秦归,云归,功效为补血活血、调经止痛、润燥滑肠。

(文笔不好,还请各位读者多多包涵,多提意见,你们的意见是up更新的动力,up在此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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