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x我] 等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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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 荔月(即六月) 严府 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小姐,起床了。”青竹轻轻推开我的房门。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掀被子下了床,靠近竹窗边,那桌子上摆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 我坐在椅子上揉着眼,青竹轻柔的帮我梳着长发,她道:“小姐,大少爷他留了口信。” 大少爷指的是我哥严浩翔,他是皇上亲封的禁军将军。 “嗯?” “大少爷说军营今日事务繁忙需要回营,就没法陪您上街了,留了些银子希望您玩得开心些。” 我皱了皱眉,“又回去了?啧,这大热天的怎么他军营事这么多啊?” “青竹不知。” “罢了罢了,”我挥了挥手,“今日的头发让我自己来打理吧。” “那奴婢先退下了。”她朝我弯腰行礼便出去了。 我看着撑着头铜镜中的自己,“又回去了是吧,得,我自己上山玩去。” 将头发扎起清爽的头发,从衣箱里的暗格取出一套男装,这是上次和孟丞相的女儿孟羽熙一起偷摸着去青楼玩的时候买的。 父亲母亲从小都不允许我们上山,哥哥自然听从他们的,而我自小顽皮,好几次想上山都被母亲派的人抓了回来,这次我穿男装就不信他们能发现我。 换好衣服,为了更保险些,我便从暗门翻了出去。 毫发无损的落地,我拍了拍手上的灰,“我还是有点天赋的嘛。” 这是我第一次上山,不过山上还真没什么可以看的,荔月的天气实在是热的不行,我便在附近找了块在树下空地坐下休息。 突然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我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行来,我以为是家里有人发现我上山来玩还告诉了我哥,刚想找地方躲起来,结果有人忽然拉过我躲进一个斜坡。 我刚想喊,他就伸出手捂住我的嘴,用低沉微弱的声音说道:“嘘!你要敢喊,我就杀了你。”我已经感受到锋利冰冷的刀刃抵在我的脖子边,于是立马噤了声。 那队人马到了我们附近,有人说道:“刚不是见这里有个人的吗?” “你看错了吧你。” “你才看错了你,你妈抱错孩子都轮不到我看错。” “你再说一次?” “得了你们,赶紧找到那个人就能早点找太子要钱。而且那个人中了我一箭,走不远的。” “行,听大哥的,等拿到钱了我再跟你算帐。” “切,谁怕谁啊。” 等听到马蹄声变弱他们走远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我哥的人,但他们要找的人应该是这个把刀放在我脖子…诶!这破刀怎么还没拿开! 我想转过头,他手中的刀刃却更逼近我了,“不准转过来。” “这位大哥,听刚才那些人的对话,他们是来找你的吧?” “怎么?你想叫他们过来抓我?你想都别想。”我感觉到脖颈已经渗出血来了。 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他们刚刚说你中箭了,方才听你的气息也很微弱,我学过些医术先帮你把包扎一下可以吧?” 我说的不假,我母亲是个流浪的医者,听哥说母亲就是在治疗父亲的时候与父亲看对眼的…扯远了,母亲嫁给父亲后也就没再怎么出远门帮别人医治了,我从小就对药材好奇,母亲也就教了我些医术以便不时之需。 “我才不…”他话都没说完人就先倒了下去,我转过身查看他的伤势。 那箭真的很准,差一点点就到心脏了,我环顾了周边,不远处有个山洞,我赶紧扶起他往那去。 山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我摸索着找到火折子点亮。 虽然脖子上的伤口扯着有些发疼,但是他的伤不容耽误,我把他拖到洞壁边,然后把他身上的衣衫脱掉,外衫铺在地上将他移到上面,伤口处血肉模糊,但是幸亏箭并没有射穿内脏,所以他没有生命危险。 我赶紧从自己的衣衫上撕开当作纱布替他擦拭周围的伤口,他很聪明,懂得把箭杆折断,我凭借母亲教自己解剖的记忆把箭头取了出来,但这里的药材并不齐全,我只好拿出一些野草药替他敷上。 我的动作很慢,忙完下来已经天黑了,我帮他穿上内衫并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他盖上,脱力的靠在洞壁,紧绷了这么久现在放松了反而困了,昏沉的眼皮不自觉地就合上了。 第二天一早,朦胧中我感觉身旁有人动了动,我睁开眼,看到那男孩手里拿着匕首站在我面前,我终于有机会能好好看看他了,他身形挺拔,脸部线条坚硬,五官俊朗,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是你救了我?” 我无奈的看着他,“不然是田螺姑娘吗?” 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你的身份?” “严府郡主严许。” “郡主?你是女儿身?”他上下扫视着我。 我脸有些红,捂住自己的身子,“不然呢?” “那你怎么穿男儿的衣服?” “我偷跑出来玩的…” 他若有所思。 “你…应该是皇宫里的人吧?”我道。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玉佩,只有宫里位高权重的人才有。你是皇子吗?”我没怎么随父亲进过宫,也不常参与那些小姐之间的聚会,所以对宫中除皇上皇后之外的人物一无所知。 他一言不发,我指了指自己脖子边干了的血液,“你要是觉得我会跑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不是吗?但我死之前让我搞清楚你怎么了。” 左航思考了一会,这场交易他怎么都是占上风,于是他把匕首收回,坐在了我身边,“我叫左航。” “左航…你是七皇子?”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起过,但从没见过他。 左航点了点头,“你不怕我?”他见了不少女人,都会因为他眼底的阴郁而惧怕他。 我不为所以,“怕你干什么?你除了差点给我脖子来一刀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左航看了一眼身旁人雪白的脖子上有着格格不入的一道疤痕,“不好意思。” “罢了,我没死就没什么大碍。对了,你做什么了太子会追杀你?” 他的眉眼沉了沉,过了一会说道:“他策划着谋反,被我发现了。” “宫中没人发现你逃出来很久了吗?” 他苦笑了笑,“我生母在生下我后就去世了,我是皇子里最不受宠的一个。” 我沉默了一会,才出声道:“你这些日子现在这养伤吧。”我刚想起身他就拉住我的手。 “你要去哪?不会是要下山通风报信吧?” 我摇了摇头,“下山取些药帮你治疗,能早点好。”我安抚性的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乖。” 左航愣了愣,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等我走到山洞口,他突然闷闷的说道:“早点回来。” 我回头对上他的眸,“知道啦。” 下山的路不是很难走,一个多时辰之后我终于下了山。 从暗门翻回了我的房间,换上女儿的衣服盘起头发挂上簪子等饰品才出到前院去。 青竹发现我不见了之后马上上报了我母亲,母亲托人去叫父亲回来,整个严府忙得团团转。 我赶紧去到大厅,就看到父亲母亲坐在椅子上,连严浩翔那个大忙人都回了来。 我深吸了口气走入厅里行礼,“严许见过父亲母亲哥哥。” “我的小许!”母亲哭着抱住我。 我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母亲孩儿没事,抱歉让母亲忧心了。” 父亲黑着脸拍案而起,“逆子!你去哪里了!” 我立马听话的跪在地上,“孩儿有错,请父亲责罚。” 父亲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乖,“你..." "父亲,您不必责怪妹妹,她是个孝顺的孩子,怕您担心特意去买些东西送给您。"严浩翔求情道。 父亲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下不为例。" "谢父亲。"我站起身来,“若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去吧。” 我行完礼出了大厅,在院子里想着放药材的房间在哪呢哥就追了上来。 “我想你得跟我说实话吧?”他抱胸皱着眉说道。 “我…”我在犹豫说不说。 “嗯?”严浩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吧好吧,去我的院子我跟你慢慢说。” … “什么?太子要谋反?那七皇子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救了他之后他就跑了。”我撒了慌。 “真是个懦夫。”严浩翔没好奇的说道。 “不能这么说,没准人家只是为了不连累我。” “行,那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 “你跟七皇子有婚约你不知道?” “婚约?”我瞳孔瞬间放大,两个字如雷贯耳。 “看你表情估计是不知道了,行吧,你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回营里了。” 我赶忙拉住他的衣袖,“你不要说出去啊!我刚刚跟你说的所有事!” 严浩翔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行啦知道啦小笨蛋,照顾好自己啊,如果再见到七皇子你要把婚约的事说清楚啊。” “嗯嗯好的。” 过了几天后,一个夜里我换上男装带上需要的物品再次溜了出去,顺着记忆走回了山洞口,里面却漆黑一片,看起来无人居住过。 “他…走了?”想到这个我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许姑娘吗?”突然里面传来声音。 “左航?”我顺着声音走进去,看到他原本紧握的匕首又放下了。 “你晚了。”他委屈的说道,“晚了好多日。” 我宠溺的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抱歉啊,要跟父亲母亲还有哥哥解释,找药和衣服的时候又久了些。” 左航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没办法,从带来的匣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铺在地上,“你先坐下吧,脱一下衣衫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他听我的话乖乖坐在那块布上脱着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他脸上和白净的身体上都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粉。 我将纱布揭了下来,已经比之前好了些,我拿出一些自制的药贴敷了上去。 但力度控制得不是很好,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好意思!我会注意一下力度的。” 接着帮他患上了新的绷带,缠绕的时候需要贴近他,我的心扑通跳得厉害,他的肌肤触感柔软滑腻,一时间我们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 "许姑娘..."他轻唤了一声。 "呃...你别乱动,我帮你绑好。"我连忙收拾好情绪,认真的给他包扎起来。 包扎完之后我从匣子里递给他一套新的男装,“你之前的衣服都脏了还破了,我就帮你带了一套,你去换换吧。“ “谢谢。”他去一旁换衣服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穿着一袭白色的锦袍走了出来。 我看到他,眼睛都直了,他长相偏阴柔,这白色更显得他英俊挺拔。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衣服挺好看的,谢谢姑娘。” “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叫我阿许就好。” “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怕左航在养伤期间会觉得闷,都在晚上偷偷溜出去陪他,有时也给他带了些吃的玩的,今日我跟左航还是坐在山洞口的梧桐树下依傍着月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突然我想到了前几日严浩翔说的话,脸瞬间红透,“那个,阿左…” “嗯?怎么了?你脸很红,生病了吗?”他有点凉的手贴到我的额头,“没有啊。” “就是…你知道你有个婚约吗?” “知道,父皇有提过,但我与那家的小姐从没见过面,所以一直都没上门提亲。” “额,你想跟那个小姐联姻嘛?” “不想,但父命难违。”左航原本亮亮的眼睛突然就黯淡了。 我不忍心看他难过,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大手讨好似的捏了捏,“如果我跟你说是我你也不想嘛?” "你?"他有点惊讶。 "对啊,我就是那个你要娶的人啊。"我调皮的笑了,不过嘴角立马就放下了,“但你又不心悦我,罢了,我会去与父亲提…” 左航赶紧抱住我,“我心悦你啊。” 我愣住了,他以为我没听见,又重复了一次,“我心悦你啊,傻瓜,这么久都看不出来嘛?” 我才反应过来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炙热的心跳,“现在不就知道了嘛。” 我在他怀里和他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几颗星星。 “阿左,我爱你。” 他搂我搂得更紧了,“我也爱你。” “我想回宫中去。”他道。 “但是天子…”我抓着他的手,怕他离开我。 他安抚般摸着我的头发,“他既然想杀我,我自当早作防范。" "可是,我担心你的伤势。" "我知道,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闪失,你就不必担心我了。" 我抬头望着他,他眼眸深邃坚定,看不到半分犹豫或者挣扎。 "那你小心。" "等我结束所有的事,我就来娶你。”他温柔的吻住了我,他的唇很暖和,让我的心也渐渐暖了起来。 我想我终于知道了,为何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爱得义无返顾。 那年我十五岁,他十六岁。 接下来的几天,府里时不时都会有左航的来信,十句里面八句是问候关心我的,一句是说他最近的事,最后一句总是:等我娶你。 又过了好久,太子谋反的消息传遍全城,我以为左航要回来了,但他却说要开战了,皇上让他带领皇军镇压天子,也许皇上终于看到他了吧,于是我们的婚事就一拖再拖。 这场战事持续了两年,这两年哥哥和父亲都很少回家,又是一年荔月,最终天子的反叛军被皇军镇压了下去,天子也被打入了天牢,任凭皇后怎么求情皇上都不动摇。 我想着,这下,左航能回来了吧? 但我却没想到这是个陷阱,一个陷阱,等待左航的是一条绝路,一条死亡之路。 我穿了他最喜欢看的裙子在城门望着那个骑着骏马奔腾而来的少年,那是我的爱人,是我未过门的夫君。 “阿许!” “阿左!” 他在我面前缓缓停下马。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门楼跳下将匕首快速插入了左航的腰间,当有人抓住了他,他咬破藏在舌头下的毒珠自尽了。 “七皇子!”“七皇子!” “是天子的死侍。”那个抓住他的将士说道,“匕首上有毒!” 我看着怀里渐渐虚弱的左航,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左航!你给我起来!” 毒素蔓延得很快且毒素太强已经无法医治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阿许对不起啊…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娶你,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你这辈子也要娶我!你个大骗子!骗子!”我不敢用力的揽着他在他脖颈间哭泣。 他的手渐渐变得冰冷,最终,他闭上了双眼,我感受着他的身体越来越低沉,最终,他的手从我的脸滑落,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他安静的死去了。 “阿左,你不喜欢什么啊?” “哪方面呢?” “嗯…比如荔月?我就很不喜欢荔月,热死啦,身上总是臭臭的。“ “我挺喜欢荔月的,阳光灿烂,主要是在荔月遇见的你。“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要喜欢荔月呢!”
左航死在他最喜欢的荔月。
死在了他最爱的人怀里。
好像从他出生的那一刻所有他爱的东西和人都会离他而去。 荔月、母亲、严许。 凭什么? 你问我凭什么? 我无法回答你。 我合上他的眼。 我从未做过什么粗活,却没有一丝犹豫的努力把左航背起来。 我想带他去山上,带去那个充满着美好回忆的山上,让他能够永远停留在回忆里吧。 “严郡主…” “让她去吧。” 鞋子已经磨破了,脚被路上的石子划伤我也像感受不到似的,裙摆早就被灰尘泥巴染脏,我也不顾,背着左航一步一步的走到那棵梧桐树下。 我把左航平躺在梧桐树下,然后解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再脱下鞋子,用自己的袜子帮左航擦拭干净他的身体。 我跪坐在他旁边,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他的脸颊,他的睫毛,他的鼻梁,还有他的薄唇。 我一遍一遍的描绘他俊逸的容貌,一遍一遍的回味着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可他却永远醒不过来了。 我的心在滴血。 左航在我心中是个温柔的少年,我从没想过他会死去,他会离开我。 我跪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不断祈祷,"神啊,请原谅我的自私,如果有来生,我还希望能做左航的妻子。" 左航的尸体被埋葬在那棵梧桐树下。 自此,我再也不嫁,每日上香送花,直至老去,埋葬在了他身旁。
我来找你了,阿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