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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lkien]【瑟兰迪尔X埃尔隆德】一生所爱【原著向】第236章(220826)BY:非故

2022-08-26 16:55 作者:__非故__  | 我要投稿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忘

梅格洛尔是在离开忒弥诺弗斯那支辛达的暂驻地若干年后,在一次机缘巧合的际遇中遇到戴隆的。

梅格洛尔从来不觉得是自己救了戴隆,应该说,是戴隆救了他。

如果没有戴隆,梅格洛尔认为自己应该早就死了。尽管他并不会自杀,他没有资格。费艾诺一支曾犯下的诸多罪恶需要有人去背负,不是死后在曼督斯的殿堂内反省或是忏悔,而是用活着的每一天去承受应该承受的惩罚,比如——内心的谴责和悔恨,当然,还有无边无际的孤独。

孤独是会杀人的,所以梅格洛尔曾以为自己撑不了太久。在某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他曾揣测过自己的结局。死于汹涌又凶残的兽群,或死于“不经意”“不小心”从高崖上跌落,抑或是其它各种各样的意外。最后尸骨或被兽人分食,或成为山中鸟兽蛇虫的口粮。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记得。这样很好,符合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最后应得的结局。

活下去很难,但死,要容易的多。

戴隆的出现却彻底的堵死了所有“容易”的路,只给了梅格洛尔一个选择——

活下去。

因为活下去,才能照顾这个必须得依赖着他的精灵。

戴隆失忆了。不仅仅是失忆,曾经的遭遇让他的神识也时常恍惚,甚至时常呆呆的一个人坐着不说也不动,如果不是梅格洛尔在身边照料他说不定会被活活饿死。

梅格洛尔不是没想过把戴隆送去某个他辛达故旧的领地,毕竟跟着自己,只有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只是,梅格洛尔并不相信那些人会如自己一般悉心照顾这个精灵。但现在——

现在确实有了一个对戴隆来说更优的选择。

这里是伊姆拉崔。

虽说是诺多领地,但领主埃尔隆德却同戴隆的故国多瑞亚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尤其是…梅格洛尔相信埃尔隆德一定会善待这个精灵。梅格洛尔了解埃尔隆德,埃尔隆德并不是个爱心泛滥的精灵,但若是他分内的责任,他一定会做到叫旁人无可指摘。况且,这里还有像是凯勒博恩这样的故国故旧。

留在伊姆拉崔更好,比跟自己去流浪漂泊好。

于是梅格洛尔注视着戴隆的眼睛。

就像是在他们曾经一起流浪的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岁月中梅格洛尔曾做的那样。

他半蹲下身,用一种仰视的姿态看着面前坐在椅上的精灵。

戴隆看起来气色很好,比一起流浪时的任何一刻都要好,那无疑是凯勒博恩的心意。戴隆已经换上了故国多瑞亚斯样式的华美长袍,头发也清洗干净,被精心梳成了发辫。戴隆甚至戴着一顶额冠,大约是紫金打制的,在金的华贵中游弋着淡紫的雅致。很衬他。梅格洛尔又想起了曾在“重聚的盛宴”上初见时的他,亦是如此一般的俊雅出众,温润如玉。

本该如此。

他本该如此。

梅格洛尔仰望着戴隆额冠下微挑的眉峰,还有那双蘸着几分不解的眼眸。他笑了——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笑。他为戴隆高兴,戴隆今后当衣食无忧,又有亲族友人相伴。

他已不再需要自己了。

梅格洛尔无视了这一刻自己胸口空落的回音。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要求更多。

如今埃尔隆德已无碍,自己见他一面心愿已了,伊姆拉崔更又有凯兰崔尔强援,这中洲,再没有什么可以牵挂了。

梅格洛尔最后又看了眼戴隆,他不知道自己彼时的目光中究竟流露出了怎样的情感,但那已不重要。

戴隆不懂,而自己亦不会说。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门外两声轻叩,是格洛芬戴尔的声儿——

“Lord Elrond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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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斯希尔亲王有请。”

当忒弥诺弗斯刚刚走过门口那条繁花掩映的甬路转角时,从多瑞亚斯始一直追随父亲的近侍似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忒弥诺弗斯眉心一蹙,除了欧洛费尔王,此刻她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她能猜到父亲想要说什么,当然,这合乎逻辑。毕竟自己未嫁的女儿屋里住进了位不久前才刚解除了婚约的男性精灵,没有哪个父亲能沉得住气。

“请转告我的父亲,我还有巡卫职责在身,改日再去拜见。”

忒弥诺弗斯言罢欲行,侍从却先跨前一步又复躬身道——

“利斯希尔亲王说,无论如何,请您先去一见。”

叫忒弥诺弗斯感到意外的是,她的父亲并没有大发雷霆。

更出乎忒弥诺弗斯意料之外的是,她的父亲居然认为忒弥诺弗斯之前解除婚约的宣言是刻意表演的戏码。

利斯希尔亲王压低的声音里仍不难听出几分令忒弥诺弗斯不适的满意。他跟忒弥诺弗斯反复确认那是否是她深思熟虑后施行的策略——以期最终得到瑟兰迪尔的心的策略。用利斯希尔的话来说,没想到解除婚约竟是步以退为进的好棋。如今王子殿下在忒弥诺弗斯房中留宿,这是否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已更进一步…?

忒弥诺弗斯忍无可忍的红着脸打断——

“Adar!王子殿下是在归返途中受了伤不愿让欧洛费尔王担心才不得已暂留宿我处。我和他并无私情。”

“受伤?这才是天赐良机!为父是怎么教你的?客居于此,我们只有紧紧的抓住每一次机会才能得到我们应得的一切。”

“应得的一切…?您今日在巨绿林的声名地位,难道还不能让您满意?”

惊愕之余,忒弥诺弗斯只觉得眼前的父亲让她感到十分陌生——

“王子殿下把我当成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我又怎能辜负这份信任别有所图?另,巨绿林如今难道不已是我们的家?又何来客居一说?您也曾教我忠君爱国自强不息。女儿如今正是要用这手中剑保家卫国,做不做那王子妃又有何重要?”

“你难道不知我一直想恢复多瑞亚斯的荣光?你知不知道只有你成了王子妃,父亲才有可能得偿所愿??”

“多瑞亚斯早已经覆灭了,Adar!”

“闭嘴!”那一瞬,利斯希尔的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懂什么!多瑞亚斯曾经的安宁与繁华,你什么都不知道!”

忒弥诺弗斯咬了咬嘴唇,“我认可欧洛费尔王的观点:一个王国必须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什么虚无缥缈的环带上头。女儿正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巨绿林有足够的力量自保。”

“太天真了。你现在守卫王城还好,若往后真要是中洲战火重燃,你再大的本事,在那如浪潮般汹涌不绝的兽人面前,也脆弱的如同风中秋叶,就算你不怕流血牺牲,父亲可就只有你一个女儿!”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如果牺牲我一个能换得巨绿林安全无虞,我愿意。”

在忒弥诺弗斯惊愕的目光中,利斯希尔啪的一掌击在桌案上,震得上头物什纷纷跌落,几声脆响茶盏摔的粉碎。在忒弥诺弗斯记忆里,他的父亲一向性情平和,或有商人的精明和玲珑,但绝不是个脾气暴躁之人。从小到大,忒弥诺弗斯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胡说什么!做人要懂得明哲保身,就算你为巨绿林拼了这条命,你以为谁会感激你?”

“女儿不想要谁的感激,只愿无愧于心!”

利斯希尔望着忒弥诺弗斯转身而去的决然背影,许久许久,因气极而起伏无定的胸口才渐渐平复。他转而在屋中踱步,步履急躁不安,绷紧的面颊早无了往日左右逢源的笑意,他的目光时而阴沉时而犹豫,来来回回往复走了数十遭终于站定,他的目光中已没了举棋不定的犹豫。

利斯希尔唤过心腹近侍,附耳嘱咐一番。不多时,近侍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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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隆德听见身后微响,他微阖了下那双通透灰眸,落于苍茫远山的视线随旋身转向身后。

再次对上那双深色的眼睛,埃尔隆德的目光中已看不出一丝波澜。

“向您致意。”

埃尔隆德右手指节轻触左胸再优雅划开,一个无可挑剔的抚心礼。但理论上,“向您致意”这一句后头还应加上对方的称谓,却被埃尔隆德有意无意的略去了。

梅格洛尔却也并不以为意,他亦轻点左胸划开——

“向您致意,领主大人。”

梅格洛尔亦没有称呼埃尔隆德的名,似是两人都在心照不宣的回避某些会引发尴尬的话题。

埃尔隆德礼节性的微一打量梅格洛尔身上,“大人长途跋涉,侍者竟未给大人备下换洗衣物,是我伊姆拉崔待客不周。稍后我定亲自为大人备下一应物品,望大人沐浴更衣后,能莅临今晚特为大人设下之盛宴。”

语毕,这位伊姆拉崔的领主又深深颔首致意,看起来十足十是位礼数周至殷勤好客的主人。

“让领主大人费心了。”梅格洛尔那把磁性好听的嗓子亦带着笑意客套,尽管脸上层叠的布条遮去了他面上该有的礼节笑容。

灰眸中亦含笑意,但寻常客套寒暄却压在舌上重逾千斤无法出口。

梅格洛尔似是又笑了,那双露在布条外头的眼睛比之前几千年都要明亮,或许,是被这久违的笑意点亮。

“再见你一面我已无憾。” 

埃尔隆德仍旧注视着他,让梅格洛尔有一瞬恍惚觉得,自眼前这个精灵幼年时被自己从阿维尼恩港掳走,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用心,而不是用眼睛看着自己。

“无论埃尔洛斯的灵魂去了哪里,我想,他都不会忘记您的。”顿了顿埃尔隆德又接道,“我亦如是。”

是爱是恨,原谅抑或无法原谅埃尔隆德并未言明。又或许时至今日,几千年白云苍狗,弹指间早已青山白骨物是人非。是爱是恨,原谅抑或无法原谅,又有什么相干。

不忘,或许才是时间最后的温柔。

梅格洛尔终是笑了,笑意里有几分释然。

但他之前未说抱歉,此刻也并未言谢。似乎他和他这位曾经的养子之间,很多事情,早已心照不宣,不必言明。

“你听见了我说的那些话。”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但埃尔隆德缓缓点了点头。

“如在梦中,但一字未漏。”

梅格洛尔亦笑着点头,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打趣道,“莫非你的心病竟是凯兰崔尔之女?她昨晚来时我曾见过,娴淑端丽,实为你之良配。”

埃尔隆德倒没有反驳,只是淡笑应了一句——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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