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叙】三月

“仿生人只陪了他一个四季

只有，一个春去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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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利元年107年12月4日，我被创造出来了

“你……好”是我开囗说的第一句话

后台储蓄的知识库速度还是还快的，人类的几百种语言都很轻松

“认识我吗？”

面前这个男人用轻细的语调问我

“你是……”

我做不出什么微表情，只能机械地摇头

他有些失望又欣慰地垂下了头

“我是Seimei”

Seⅰ……meⅰ……，晴……明？

很阳光的名字！

我只能想起来这些了，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我们之前认识，而我对我可能把他忘记了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但知识库里一下子涌上来几百句安慰人的话，我又有些不知所措

“Seimei……对……”

好吧，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来我还需要和我的程序相互适应

他听了我拙劣的讲话，突然失笑

“没关系，先好好适应吧”

他说完，转身要走，却又在某一刻突然回头

“对了，你叫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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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葵园子里，苍葱茏郁

园子里希腊式的神庙建筑

一切，对叙一来说都熟悉又陌生

“看什么呢，那些快落了，明年春天就开了”

Seimei抱着一个箱子从叙身后过来

叙一撇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

“又做坏了吗？”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啊，要拿去回收”Seimei无奈笑笑

这是他做错的第……40多个吧，或许更多？

那是更加完善的记忆储存系统

叙一只了解到这里

因为每次问起Seimei时，他都会选择避而不答

有什么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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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内存已满，将为您自动筛选信息进入后台储存”

七个月后，一个闷热的晌午，我的大脑里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之后我好像就在树荫下睡着了

阳光把双双的叶片拓影在衣领上

是Seⅰmeⅰ把我带了回去，他好像从我的身体里换走了什么东西，等我再睁开眼时，感觉大脑里面空空的，完全没有昏睡之前那种膨胀感

“我把你的记忆储存芯片换掉了，你以后可以记住更久的事了”

他像孩子一样略带欣喜地向我诉说着

我还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礼貌地回了一笑

他在高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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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一，一起去缓步道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

虽没赶上花季，但杜鹃花落也是美，像是到处在说自己预约了下一代杜鹃的疯狂

“叙一，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他有些期待地问我

“我感觉……很热”

“不，那只是你的系统告诉你的”

他说的没错，我的后台程序确实告诉我现在是夏天，而且是盛夏，正热的时候

“那应该是什么感觉？”

他转过头，不再说话

“到明年三月，这里的花就开了”

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像是在我这里许下了一个约定——

明年三月，还要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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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伴着大雾的清晨

窗外灰茫茫的一片

我独自走上了街道

眼前是灰雾弥漫，身后是漫着浓雾，大道上只有雾

又出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作为我的创造者，Seimei应该知道的

总之我没有和他说

我自顾自地回去了

“叙一，还记得我吗？”他又问我

“记得，Seimei”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总问我记不记得你？”

他的回答，声音小到我几乎听不清

“因为你忘过我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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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作为仿生人，按理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雪

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

我是雪天的时候来的吗？不，那应该是春

最近那种奇怪的膨胀感又来了，我做事比平常慢了一拍

但Seimei并没有责怪我

应该是很理解我这个初来乍到，经常迟钝的仿生人吧

我突然好想见他

好像有种感觉，今天不见，以后就见不到了

我穿上那件水蓝色的羽绒服出去找他

“记忆储蓄期满一年，即将为您清除全部记忆”

就这一句话，打乱了我所有的脚步

像几个月前那种感觉

没有声音，没有视觉

连Seimei也没有了

-7-

是利元年108年3月1日，我被创造出来

“认识我吗？”

面前一个男人用轻细的语调问我

而我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的衣领，没有说话

他失笑

“没关系，记住好了，你叫叙一”

他说完，有些失落的要走

“Seimei”

他在原地顿住

“三月了，一起去缓步道吗？”

他有些错愕地转过头来看我，随后就如释重负地笑了

“好呀”

我的爱人

三月，适合缓步

三月，仍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