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

 邻家申有女，可怜惹人爱。其家有慈母，常念女饥寒。父为驱魔人，捉妖报和平。奈何天不美，偏苦不幸人。 其母体不强，一病再难起。父为此白头，遍访医门店。见妻久不好，离乡寻仙药。从此无音信，不见亲人面。家中只妻女，生活益困苦。瓶中无余粮，家中无贮蓄。破床三两张，布衾旧未补。户牑关不住，寒风自外入。纵有邻里济，实非长久计。若无人可据，此事终难定。 念女后无依，慈母爬床起。日初往田中，月半还家里。日日复年年，植身田垄里。挑灯寒窗下，夜夜弄机织。未及二三年，竟存粮十缸。身形渐佝偻，白发频添生。暗风吹雪夜，梦魂还故里。 东海有仙山，山中有仙人。仙人慈悲心，愿济天下人。仙山路难寻，仙人面难见。今日神光现，仙山显真颜。父得此音信，即日赴东海。海旁有老者，老者向父言：“海上风暴多，中有妖兽险。多有求仙人，葬身于鱼腹。”父辞老者别，扬帆向仙山。顶雷破波涛，乘浪斩恶蛟。五色霞光现，终见仙人面。仙人踏云来，开口向父言：“奖汝至诚志，赐尔登仙路。”其父躬身谢，摇头仰首答：“不求登仙路，但求海上方。换得妻子安，共赏人间景。”仙人赐仙丹，百花竞盛开。丹香引百鸟，天地阵甘霖。 日升兮日落，地上一春秋。偶因一朝错，天人永两隔。可叹可怜人，功篑一夜间。昨夜天大寒，积雪三尺深。其母体难支，鸣咽随风去。父见妻遗颜，苍老不敢识。血泪从眼落，心中大悲摧。申鹤立一旁，默然无言语。 山中有魔神，开口向父言：“祭我汝女命，换得妻子归。” 父闻便大怒，开口拒言之：“死者已逝去，生者更应惜。以女换亡妻，千古奇未闻。” 魔神善蛊惑，低语诱人心：“汝女孤煞命，招致祸患来。生者有其罪，逝者无其过。何不献汝女，换妻命归来。” 其父久开口，揖手向其言：“可否以我血，护得妻女安。” 魔神笑不止，开口向父言：“死生皆大事，汝命何足贵。颠阴倒阳时，必以汝女命。” 其父默无语，久不作回言。魔神见此状，转身离去言：“明日后山中，此后永无期。” 父归家中庭，见女立院中。轻抚女长发，携女入户中。喂女食仙药，伴女入梦中。 清晨雾气重，其父唤女起。携剑与长弓，没入深山里。父推女入洞，大石挡其路。回身请魔神，魔神自后出。其言岂可信，扑身向其父。其父拔剑出，凌厉斩魔神。魔神身无伤，不见鲜血流。其父长叹息，魔神手掏心。其父抱魔神，以身引天雷。天雷落人间，灰飞烟灭时。魔神大受伤，转身入洞中。洞中只申鹤，漆黑不可识。魔神自外入，欲食申鹤命。申鹤持匕首，搏杀与魔神。洞外有老者，踏云乘风来。留引与仙人，携尸随风去。后山有柏树，下有双人坟。上有双生鸟，夜夜相向鸣。留云山中修，忽感魔神出。飞身赴洞中，所见大吃惊。中有仙家女，持匕向魔神。鲜血皆满身，具在濒死前。留云不敢怠，一击杀魔神。抱女归洞府，救得申鹤命。 申鹤复苏后，问得其缘由。知此伤感事，良久无言语。人间无亲伦，求拜仙人下。留云长伫立，颔首以应知。红绳缚其情，青丝尽灰白。从此不入尘，只留神女名。 ——2022.11.25 南宫空兮（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