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官场现形记
传说里,人死了以后,魂魄给勾到阴间,过十殿阎王审判,方得转世投胎。又说,这是个阎王比阳间哪个官都清明,因而有诗云:
生有何甘死何苦?
引颈举首便知焉!
人间终年难响晴,
彼岸四季是青天。
人间的好官人们都管他叫青天,人死了以后这观念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阴曹地府。虽然这地界连太阳光都进不来,但是还有那么几个判官阎王被叫做了青天。而所谓的“彼岸四季是青天”,指的便是我们这位四季映姬老爷了。
说是老爷或许不大合适,毕竟她是个女强人。彼岸可是人人平等人权至上的地方,当官不问出身,审判绝对公平,比同时代(也不是太久远,500年前吧)的外界好了十万倍。
别看她个子不高, 但能耐可不小,年纪轻轻便已经平步青云,从一个无名小卒直坐到十殿阎王爷得席位上去。人们都说她断案如神又体察民情,全彼岸再找不出一个她这样的父母官了,只要是明眼人都猜得出她这辈子(这个计量单位用在阎王爷身上不大合适)能坐到什么位置上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是应当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她,却直接沉进了宦海的马里亚纳海沟。正如那歌里唱的“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然而闯进来的并非什么侵略者,而是一队鬼卒。正当我们的四季大人刚从床上爬起来,要把他们轰出去的时候,对面立马跟见了肉骨头的狗似的猛扑上去,擒住了她的两只手,接着四季映姬的手腕上便多了一双银手镯。
四季被擒住手臂生疼,怒气冲冲地扭头就骂: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大人的屋子也是你想进就进的?你娘生你下来可曾教过你私闯民宅是违法犯罪?”
那擒住她的鬼卒阴阳怪气地说到: “诶呦喂!您老人家干出那种龌龊的事来,还有脸面批评我们犯法?再犯法也没你严重!”
“我犯了什么罪?要你这腌臜东西来抓我!”,四季映姬气红了脸,破口大骂着那鬼卒。
“这还用说?”,那几个鬼卒冷笑一声就把她往门外拽,全然不顾四季大骂,一路把她拖到囚车上去,“呵,到了官府你就晓得了!”
那官府很是气派,只一看便觉得梁柱之间满是“排面”二字,门前两只石兽,一只是谛听 但是耳朵确不见了;另一只是狴犴,不知何时角折断了。因为经费紧张,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一直没有修葺,不过恰好可以看出这里当官的人多么清廉节俭。
鬼卒们将身上沾满一路上被各种烂菜叶臭鸡蛋丢成一锅粥的四季映姬丢了出来,又牵着绑在她脖子上的铁链向里面走。她手忙脚乱地跟着,一不小心就摔了个狗啃泥,脸跟地面滑动摩擦着来到那判官面前。
众人一看四季的样子,立刻爆发出无比欢快的笑声。笑了一会之后,那判官猛地一拍桌子,喊到:“肃静!现在开庭!”
四季抬头一看,也乐了,说到:“你小子,怎么做到我的位子上去了?”原来,这判官正是一直以来跟在四季身边的后辈。
那判官呵斥到:“不许套近乎!”顺势把手里把玩的一块金光闪闪的玩意收回口袋里,又痛心棘手地说道:“我一直以来是以你为榜样,哪知道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别卖关子了,我到底怎么了!?”
“哎呦哟,真是厚脸皮,我真为前辈感到害臊!”,这判官又把手伸进袖子里,确认了一下那块沉甸甸的金属制品,又顺势掏出一张没有半点笔迹的诉状书念到:“昨日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收受当事人仇家的贿赂,枉顾法律,竟扭曲事实判处当事人其投胎畜道,变为禽 兽,罪大恶极,按律当诛,念其先前贡献,减刑处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立即将其打入地狱!”
“你胡扯!根本就没有这事!”,四季大喊到,“证据呢!哪里有证据啊!”
“您可教导我要公正无私,不能判冤假错案啊,没有证据我怎么敢信口雌黄呢?”,他喊了一声“来人!”几个鬼卒便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鬼魂,又牵来了一头猪。
判官问那鬼魂:“昨日行贿的就是你吗?”
他突然跪在地上,扣头如打点计时器般念到:“是小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又问猪说:“昨天审判你的是哪个?”
于是猪看向四季,拱拱嘴,又伸出前蹄指指她。
之后又有鬼卒进来报告,说:“四季映姬的床底发现了不明来历的银元八千两!”
那五花大绑的打点计时器便说:“小人昨日所贿赂的银两正是八千两!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于是判官又摸着袖子里的金属锭说:“现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四季哑口无言了。这事情她本没有做但是这些家伙却说自己有罪,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罪。这时,她看见了一个人走到了判官背后,那正是近期朝堂党争中的一派的领袖。那人拍了拍判官肩膀,判官谄媚地笑了笑,把手里的金属块塞进了他手里。
就这样,一场闹剧收尾了,四季映姬被陷害入狱,成为了党争的牺牲品。
于是乎,四季映姬就又被带上枷锁脚镣,押进了大牢。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然而四季映姬这个障碍是除掉了,但是让她死在牢里实在是不划算,而且传出去恐怕会被民众非难。
当官的一卸任,权利就交回去了,但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可是归自己所有,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把她发配到其他地方做官,让她把从当地老百姓那里剥削来的钱交到自己手里,这种事才是他们想让四季做的,然而,利诱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只能威逼了。
这一天,司机映客突然被从牢里揪了出来,接着把她带进了地狱里的地狱,剥光了衣服捆在那里准备大刑伺候。“pia!”的一声,鞭子抽打到她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顿时皮开肉绽,一到骇人的痕迹出现在她身体上。
狱卒问她:“你从不从?”
“打死我也不从!”
又是一鞭子,鬼卒又问,四季又回绝,就这样打了几十下,躯干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了,然而仍旧没有结果。
狱卒不死心,又拿起烙铁狠狠地丫在她胸口,滋地一声,肉烤熟的味道立刻飘了起来。
“从不从?”
“打死……我也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出了不字,但是从字却噎在嗓子眼里了。因为她看见自己一家老小竟然都被带上镣铐押了进来。
原来,为了达成目的不可以在她身上留下过于明显的伤疤,也不能让他缺胳膊断腿儿的残疾,而且因为这里本来就是死人的世界,更不可能杀掉她。于是就只能用他的家人做筹码来威胁她了
四季立刻害怕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大喊到:“王八蛋!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四季大人,您要是再不从,他们可就要被押送到阿鼻地狱去了!”
四季立刻怂了下来,大喊到:“我从!我从!求求你们不要对他们下手!”
于是狱卒喊到:“大人!她从了!”
那天审问她的后辈判官立刻拎着一只靴子穿着一只靴子 半跑半蹦地进到里面来,兴冲冲地说道:“四季大人肯赏脸真是太好了,您的家人就由我来照顾了,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官吧!”
然后又丢出一枚银元给那狱卒,走了。
四季映姬就这样被贬谪到了管理幻想乡那边的亡魂的是非曲直厅。
“你每年要想方设法搜刮来至少十万两银子,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那官员在四季临行前说到:“每年年关我会派人去找你的,你要是拿不出,可别怪我对你家里人不客气。”
然而她到了那里之后,心里边却凉了半截儿。这里的鬼魂几乎都是没钱坐船偷渡过来的孤魂野鬼,而且外界人口大增,能够好好投胎的并不多,多数都停留在这里,又因为是偷渡的,连冥界也去不了。
这样一群孤魂,已经剥削得不能再剥削了。为了弄到银子,自己只能先叫他们有点钱了。于是乎他领着这些鬼魂,想方设法的发展三行六业,总算是积攒了点钱。
她到这里时迎接她的一个死神,名叫小野冢小町的,直笑话她傻,说到:“新来的吧?居然做这个工作这样认真,反正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只要混日子摸鱼就好啦!上边人容不得好人当官,下边人也不会感恩付出,要我说当个破官算我倒霉,真就是活着时候恶贯满盈,死了以后终日受累,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四季并没有理她,因为若是那样自己绝不能挣到那么多的钱,挣不到那么多的钱,自己的家人就要下地狱了。
很快就到了年关,后辈如约派人来取银两。然而,面对着这些穷的就剩下了魂的老百姓,实在不忍心再剥削他们了。最后做了不知道多久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找借口从他们那里搜刮民财。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鬼魂居然心甘情愿的把银两交到自己手中,甚至对自己感恩戴德,称赞自己的清廉。四季映姬惊呆了,自己搜刮这么多的民财,居然还称赞自己清廉。那么以前他们遭遇的剥削压迫有多么的严重啊!她仿佛一下子就知道了,这里的老百姓为什么如此贫困啦。
再把银两交上去的前一天夜里,他一直无法入眠。看着屋内堆积的钱财,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眼前的那个钱堆,仿佛化作了罗刹鬼,要扑倒自己身上,啃噬她的血肉,挖出她的心肝,吸吮她的骨髓。他突然两腿一软,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人们来到了官府,发现她脖子上系着一条麻绳,像一块破抹布一样挂在房梁上。她居然上吊了!小野冢小町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的搬来了梯子,爬上房梁,救下了四季。
她给四季映姬做了人工呼吸,好容易才把她救回来,四季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小町的怀里,立刻搂着她哭了起来,而小町也搂着她语无伦次地哭了起来:“四季大人,你说你图个啥啊,给发配到这个鬼地方了,就好好的做官吧,你都已经在阴间了,就是再怎么自杀也死不掉了啊。”
原来他昨天晚上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选择了“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然而因为这里是彼岸,她根本就死不掉,于是便在房梁上面挂着一整夜!
两个人搂在一起哭了一会儿,四季便起身拉着那派来的人,说到:“你看这里的老百姓都穷成这个样子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能不能就不要了啊!”
那人戳了一下之前打在四季胸口的烙印,说到:“难道您就不想救自己的家人了么?”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再一次疼了起来,又想一想自己随时有危险的家人。只能从了他,将交上来的钱全都拱手让给了他,连自己的那三分都没有拿。
四季映姬一脸失落的叹了口气,走出了官府的大门,望了望天,又忘了望地。这里没有耀眼的阳光驱散黑暗,照亮青天;只有地下舞动着的烈火熊熊燃烧。